跟在刘枫身边帮着倒酒的服务员,惊讶的张大嘴巴,这可不是以茶代酒,而是实实惠惠的窖藏茅台,在省zhèng fǔ食堂工作的,一个个都耳聪目明,这些年从來沒见过省长大人如此给下属敬酒。
走遍每一张餐桌,给在座的全体干部敬过一圈,刘枫终于回到主位,此时刘枫英俊的脸已经染上一层红晕,居然有另类的美感,很多服务员都被这个年轻帅气的省长迷住了。
丁思芸眼中有一丝的痴迷,这个家伙难怪会获得如此众多美女的青睐,这位的长相的确太过逆天,根本不像是男人,尤其是和那位新來的卢秋怡副书记相比,两个人调个个也许更顺眼一点。
也不落座,直接拿过麦克风,所有的干部都注视着他:“这顿饭花了八十万,四舍五入,算作一百万,我宣布,即rì起,我每花一分钱,就会十倍向老区慈善基金会捐款,今天这一千万是第一次捐款,凑个整数,一个亿。”
全场鸦雀无声,谁也沒想到这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还是薛永伟最先反应过來,当先起立鼓掌,顿时,整个zhèng fǔ食堂里面,掌声雷动,所有人都明白,这位是在打样了。
刘枫摆摆手,现场渐渐安静下來,他接着说:“这一个亿将作为老区慈善基金会的启动资金,以后我所有的消费都将照此办理,前提是我个人所有的消费不花国家一分钱。
如果在座的有余力,也可以像我这样捐赠,这个不是强制,全凭自愿,务必要量力而为,只要各位每消费一千元,捐助十元钱哪怕是五元钱都行,记住,是私人消费。”
也就是说,这位在强制捐赠了,千分之五,也就是人均月捐赠一十五元了,在座的都是副厅级以上干部,谁也不会在意一个月十几元钱,一年下來也不过是不到二百元。
这就是新政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过这还不算完:“即rì起,匡庐省zhèng fǔ机关招待标准制定上限,厅局级或涉及到千万元以上的招商引资,每人每餐一百五十元。
县处级或涉及五百万以上的招商引资,每人每餐八十元,科级以下,以及各种会议招待餐,每人每餐不得超过三十元,以上限额含酒水。”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刘省长第二把火了,很多人早就听说,这位每到一地执政,都会制定zhèng fǔ消费上限,今天这个上限对于在场的干部來说,有点难受,一桌一千元的餐饮,在当前的物价水平下,真的很清淡了。
这个限额的确很让人难受,不过也有人嗤之以鼻,能真正实行么,刘枫继续说:“当然,私人消费像我这样的,可以不受限额制约,即rì起我所有的消费公示,所有的收入公示,欢迎大家监督。
所有的公款消费超标部份,由在座级别最高者买单,不买单的领导干部视同贪污,注意一点,我们不拒绝人情往來,但是如果商界宴请超过这个规格,接受宴请的官员沒有买单者,视同受贿。”
“喔。”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这个规定可是有点苛刻了,现在官场中人接受商人宴请,实属平常,一餐吃进几万块根本不在话下,就像当初那顿惹出偌大风波的豪门宴,实际上那三桌酒席,就是富商为官员准备的。
现在刘省长居然说,超规格按照受贿论处,这样严苛的规定,不知道会不会有执行下去的可能,刚刚刘枫笑容满面敬酒的时候,官员们还以为这位是一只温情脉脉的绵羊,眨眼间就露出了獠牙。
此刻和刘枫同桌而坐的zhèng fǔ班子成员,一个个神sè各异,很多苛政是不具备cāo作xìng的,越是严苛的法令,下面的干部应对办法就越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几千年來都是如此。
有几位已经在暗自鄙夷,这位还是年轻啊,如此严苛的政令,想必会被全体干部抵制,怎么可能推广,别的不说,就是餐饮**的真实xìng,你就沒办法去现场核对。
涉及到财经制度,向來是看执行,如果沒有很好的执行,任何政策政令不过是一纸空文,此时已经有人想要看笑话,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省长,面临政令无法实行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记住一点,无论是zhōng yāng的政策还是省zhèng fǔ的政令,必须无条件得到贯彻执行,坚决杜绝任何借口不执行政令的,凡是在执行过程中打折扣的,不问情由,部门主官给予党政纪处分,情节严重的免去领导职务,三年内不准调动升迁,造成恶劣影响的,送交司法部门处理,沒有下不为例。”
几百人的大厅,只有刘某人的声音在回响,谁也沒想到这位会如此严厉,沒有人会怀疑这位的执行力,最起码现场的诸位,沒有人敢于质疑,或者妄想以身相试。
省zhèng fǔ食堂第一餐,成为刘枫新政颁布会,这些新规一出台,登时引起全社会的热议,不只是匡庐省体制内的人员热议,各地官场中人也在议论纷纷,网上相关帖子更是点击率超高。
各种各样的质疑声成为主流,几乎沒有人看好这近乎于苛刻的政令:“楼上的,这个是你自己梦想出來的吧。”
“擦,897楼,就凭现在的官员,让他们服从如此的政令,你还不如说让老虎吃素呢,也许更靠谱。”
“楼上的,不要给那个什么省长吹嘘了,这些年说的比唱的好听,见过太多,也不差这一个。”
“SB,看看刘某人以往在地方执政经历,这家伙黑得很······”
网上反驳的,多数是刘某人工作过地方的网民,这些人很多都是实名注册,和“顶刘”的相比,“黑刘”的更多,也有一部份中立派,提出要“听其言观其行”。
这个新政绝对不只是在地方上引起热议,在高层也都关注,无论是看好刘枫分,还是把他视作威胁的,都在观望,大家虽然习惯于刘某人玩花样,但是今年的花样似乎有点多呀。
尤其是刚刚上任的代理省长,如果真的触怒了地方政治势力,能不能过得了年后人代会那一关,真的是个大问題,试想一下,假如刘某人选举的时候得票率超低,那才是大笑话呢。
不能不说,自从刘某人踏足匡庐省,几乎每一项政策都是针对地方保守势力,而这些势力,恰恰是地方政治势力的根基所在,刘某人固然打破了地方保守势力的纠结,同时也给自己竖起一个大敌。
偏偏这个敌人无形无相,沒有人会捕捉到它的身影,但是沒有人敢于无视这个敌人,距离省人代会只有区区的两个月,这两个月如果刘某人太过激进,谁也不敢保证,这位会顺利当选。
很多看好刘枫的领导,此时都不免叹息,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还是年轻啊,年轻意味着冲动,年轻意味着经验不足,年轻意味着要花学费,付出点代价。
谁都知道,假如年后人代会上刘某人落选,对他的政治前途打击将是巨大的,薛校长听完薛永伟的介绍,轻笑一声:“小刘教授果然是不走寻常路哇。”
“老爸,您的意思是,刘教授可以过关。”
说实话,身处匡庐省的薛永伟,有太多机会了解下面干部的想法,自然不看好刘某人的未來,他甚至有了远离的冲动,和这样一个沒有政治智慧的家伙混迹在一起,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糊涂。”薛远山暗自一叹,儿子还是缺少一点东西,看來当初采取的办法还是对了,“记住,无论刘枫得意或者失意,你今后的前途就和他捆绑在一起,不要想着做墙头草,薛家沒有这样的人。”
“呃。”说实话,这还是老子第一次和他如此严厉的说话,薛永伟真的有点转不过來弯,但是这位太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孝心,“您放心,就算他进监狱,我也跟着,成不。”
薛校长被儿子气乐了:“胡说八道,现在和你说太多也沒有用,你就期待人代会的那一天好了,记住爸爸的话,刘枫就是你的官场引路人。”
怀疑的不只是薛永伟,最忐忑的是余大军,这位即将前往匡庐省的太子,居然打起了退堂鼓:“舅舅,要不我还是去团zhōng yāng吧。”
“什么。”王嘉林一愣,随即明白了外甥的心思,王书记摇摇头,难怪小刘教授给了那样的建议,“永伟,小刘教授不是不知深浅的人,这个人每走一步都在绸缪未來的六七步,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
余大军第一次对舅舅的话产生了怀疑:“可是可是我在匡庐省的朋友说,下面对刘枫新政极其反感,沒有人看好这个新政,很多人都已经打定主意,忍两个月,人代会上见真章。”
“哼哼。”王嘉林冷哼一声,“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放心去匡庐省,只要记住先前对舅舅的承诺,你的未來不会太差。”
三位太子中,也许只有倪晓泉死心塌地跟着刘某人,甚至他的岳母都开始怀疑,婉转的让女儿传话:“妈妈让我问,想不想去团zhōng yāng,有很多位子,机会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