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狗”什么的,姚霁根本就不可能点亮这个天赋点。
曾经也有代国的大臣询问姚霁能传授什么样的“兵书”给人间,因为就上古神话而言,神女每次出现,都是和战争有关的,如同玄女,就曾传授过兵书给皇帝,让他打败了蚩尤。
面对这样的疑问,姚霁很简单的就用“我从文不从武”给带过了,也打消了很多“老谋深算”的大臣们总是相反设法从她这个“神仙”这里得到好处的想法。
如果秦铭的导向仪在这里,也许姚霁能很轻松的将他记录的资料投影给所有人看,但很遗憾,秦铭的导向仪不在这,而她自己的导向仪也早在光路里就耗尽了能源。
她现在佩戴的“导向仪”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观察者使用的产物,不但能够自己从这个世界补充能源,而且在佩戴的时候所产生的效果和他们的导向仪的作用正好相反……
如果说观察者的“导向仪”最大的功能是“无形无影”,那这个导向仪的作用就是“能量实体化”,明明应该是不该交叠的空间和状态,在拥有它的情况下被强行同步了。
佩戴着这个导向仪的姚霁,能和这个世界的常人毫无不同。
假如这种变化不是姚峰在通道里做的手脚,那黄源留下这么一个特殊的导向仪的原因,恐怕就是为了能融入他想去的世界,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姚霁和姚峰在很多方面都有相似之处,比如他们都很能“克制”,比如说他们都很能理解“干涉”带来的变化,这也是姚霁没有凭借着导向仪的作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三不五时就来个“神迹”的原因。
对比下得到秦铭的爱慕而要求他展现“神迹”的狄芙萝,以及任她予取予求的秦铭,刘凌和姚霁这对夫妻,无疑有十分让人尊敬的地方。
日食刚刚发生的时候,姚霁和大部分人一样是吃惊的,上一次出现日食是秦铭强行断开了研究中心和通道之间的联系,而这次的日食过程几乎和上次完全一样,浮现在姚霁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研究中心出事了”。
研究中心出事是必然的,毕竟黄博士在那里埋下了那么多炸弹,他抛弃一切去了通道里,很有可能就是放弃那个世界了。
日食出现时,她和刘凌正在用着午膳,于是宫中倒是整个代国可能最震惊的地方。
因为姚霁打开了导向仪的“照明系统”,又用扩音告诉所有人这只是天界出了些变化,和人间无关,所有人点亮蜡烛各司其职,等待天象的异变过去。
可当只有刘凌和姚霁肉眼可以看见的“光柱”开始出现时,两人都坐不住了。
“是史密斯!史密斯来了!”
姚霁震惊的站起身,直奔屋外。
“瑶姬!”
面对姚霁的“不假思索”,刘凌再一次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你答应过我!你承诺过的!”
“我明白,我只是去看看!”
姚霁安抚着丈夫的情绪,表明自己并不是织女。
“刘凌,他是来找我的。我需要知道我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我要告诉他黄博士已经死了,死在了通道场里。他冒着危险来找我,我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姚霁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放出了集合光柱表示自己还在这里,随即选择使用导向仪到通道上面去看看。
刘凌这个妻奴则是直接找宫人要了灯笼往祭天坛而去。
正因为各种阴差阳错,以及史密斯的集合光柱凡人无法看见,于是才有了“娘娘去斩天狗了”这么荒诞的想法。
***
飞上天空的姚霁果然看见了有些狼狈的史密斯。
“哦姚霁,谢天谢地你没事!”史密斯看样子很是急迫:“你的导向仪没出事?那为什么强制召回召唤不回你?我试了好多次,几乎以为你已经出事了!”
“一言难尽,总之,我现在很好。”
身着宫装的姚霁容光焕发,岂止用“很好”能够形容。
“既然你没事,那我们走吧,这种技术很危险,我们要关闭所有通道和我们世界之间的联系,导向仪和设备舱也要被封存,你如果现在不跟我们回去,以后就没办法回去了。”
史密斯上前,准备拉住姚霁的手。
“我们没有时间了,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他们同意我再进来一次搜救失踪者,你既然还活着,就该……”
“史密斯,我不回去。”姚霁的手臂一格,挡住了史密斯的手,“我来是告诉你,黄博士已经死了,死在通道里。我答应过刘凌,我不能毁诺。”
“毁诺?那个叫刘凌的古董皇帝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护着他!秦铭被控制住了,可只字不提刘凌看得见你们的事情,我为了顾忌你,也不敢说上一句,现在你又说你要永远留在这?一个落后的原始世界?你疯了吗?!”
史密斯语气虽然并不平静,但还算维持着自己的风度。
“是的,我来就是告诉你我的选择。”
姚霁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没有告诉史密斯自己得到了黄博士的导向仪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他这个世界里的人都能看的到她。
既然“系统”即将全部被关闭,她也就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对那边来说都不重要。
就在两人争执间,大地发出了轰隆隆的震动声,两人身边的通道也开始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这样的变化让史密斯咒骂了一句,因为变化同样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姚霁,和我离开吧,我要被强制召回了。”
史密斯的表情无比认真:“通道将要被关闭了,我的同伴们在召唤我,这是最后的机会……”
姚霁微笑着,对着史密斯摇了摇头,告知了他自己的决定。
“不。”
史密斯在失望和怒其不争中被拉扯回了通道里,离开这个再也无法回返的世界,正如姚霁的父亲在工作日志里所言,两个世界的交集被撕裂时,不可避免的会造成能量的暴动,这种暴动表现在每个世界里都是不同的。
通道有很多条,西边的早已经被关闭,反倒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可如今的遮天蔽日和地下不停发出的震动都在提醒着姚霁,代国也好,其他拥有通道的国家也好,恐怕都在经历着让人恐慌的灾难。
历史已经改变了,历史将由他们自己书写,而只要她存在于这里,这里的历史将永远无法回到他们所知道的“正轨”上去。
但她不后悔。
史密斯消失在通道里的时候,通道也开始出现让人觉得恐惧的扭曲,然而知道父亲便在通道之内的姚霁不断没有害怕,反倒一步步靠近通道,用身体去触摸它的光粒。
“父亲,你将要离开我了吗?”她的额头碰触着正在扭曲变形的通道:“你明明说你与我同在……”
然而当她额头触碰着光粒之时,变化陡然发生,正在扭曲和崩塌的光线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似的钻进了姚霁的额间,她的眼睛突然闪耀着如同通道一般耀眼的幽蓝色光粒,就犹如无数的星辰尽入她的眼底。
在光线通过她的脑部的时候,一幅幅久远的画面也像是被强行塞进她的脑袋里,不停地重复着过去和未来的故事。
坍塌的通道里不停溢出流光溢彩的光粒,它们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停地飘散出来,一部分飞升到天上,一部分坠落于大地。
渐渐地,飘散到天上的光粒在天空掠过,一点一点地拉扯出了太阳;
坠落于大地的光粒沉入地底,安抚着正在不停躁动的地脉。
于是太阳又重新回到了人间,犹如远古巨兽重现一般的地动也渐渐平息,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唯有姚霁依旧保持着御空而行的姿态,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似乎要将自己的这幅姿态定格成永恒。
经历了“天狗食日”、“地震再起”、“情敌出现”、“天路断绝”、“妻子飞升”等各种糟心事情的刘凌,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爱人要在天上变成一尊雕像的事实,仰起头高声大喊起她的名字。
“姚霁!姚霁!”
跟随而来的宫人和大臣们既感激于皇后愿意“力斩天狗”,又担忧再一次动了不属于凡间力量的她会违背天条,被苍天收了回去,随着皇帝的呼喊,所有的仰首望着姚霁的人们也高喊起她的名字。
“娘娘,醒过来啊娘娘!”
“瑶姬仙子,高处不胜寒,请下来吧!”
“瑶姬娘娘,看看地上的陛下,请您回来啊!”
试图叫醒姚霁的高喊声一声接着一声,直喊到所有人都声嘶力竭时,天上那人终于动了。
从天空缓缓降落的姚霁眼中还闪耀着无数的星子,但这时候的刘凌已经顾不得她发生了什么变化了,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将她拥入了怀中。
“你吓坏了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父亲,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姚霁眼中的光芒还在跳跃着,吓退了不少想上来示好的宫人。
她并不能看见自己眼睛发生的变化,但也知道他们产生惊慌的源头是自己,所以将身体往刘凌怀里避了避。
“不会再发生什么奇怪的灾祸了,两个通道之间的联系已经关闭,我很累,带我离开。”
刘凌虽然不明所以,但日食消失了,通道也突然坍塌不见,他不假思索地就抱着姚霁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原本可以像真正的神仙一般不吃不睡超脱一切的姚霁,却破天荒在刘凌惊慌的表情中陷入沉睡。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
沉睡中的姚霁,在不停的做着梦。
有关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梦。
通道里无形力量传达给她的画面,是存在于通道之中,来自于过去和未来的记忆片段。
这些导向仪和设备舱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
发现它们的人从北极的冰层下取出了它们,并且由未来最杰出的一群人类使用着它们,为自己的世界寻求帮助。
因为这些设备,物理学得以突破那道最大的瓶颈,科学技术在飞快的发展,直到最后的最后,整个世界因为一场可怕的战争而被毁灭。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个狂人会选择下达那样的命令,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人会在知道世界会被毁灭的情况下跟随那个狂人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看见最初拥有导向仪和设备舱的人类为了改变因战争而毁灭的未来,而一次次回到过去,去寻找为什么会发生可怕未来的原因。
她看到那一代的“观察者”们因为人类的贪婪、野心和欲望痛苦万分,他们不停的回溯到过去,却只发现情况在越来越糟,蒙昧的过去似乎因为他们的降临而产生了什么变化,而每一次变化都使得未来发生更大的灾难。
仅剩的人类也陷入了困局之中。
于是这些“穿越者”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不再选择“寻找”过去,而想要团结最后的人类重建自己的社会。
一部分继续在通道中来去,希望能找寻到他们需要的答案。
她看见他们之中最为强大而智慧的同伴居然改变了自己的导向仪,将阴性的粒子逆转为阳性的粒子,将他的设备舱和导向仪变成了不属于其他的每一具、使用作用很多甚至相反的更精良仪器。
这使得拥有这种导向仪的他在每一个历史的过去都变成了“神”。
他教导原始的人类钻木取火、他教导人们如何躲避野兽和捕猎、他教导他们文字和礼仪。
因为能量会不停消耗的缘故,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返回被毁灭的未来一回,在焦土和辐射密布的世界里,在那狭小的“安全室”中,用珍贵的能源补充着导向仪的能源。
每一次降临,他都鼓励人类向善,导向仪的“拟态”功能让他能够成为他想要传播“善”的地区里,那些人类最信服的样子。
有时候,他是“仙师”,教导“大道”。
有时候,他是“先知”,劝人为善,预言未来。
有时候,他是“佛陀”,假借无形的形象,平息人们的纷争。
他想从源头遏制人类的罪恶之心,但每一次的“干预”,都造成了很可怕的结果。
宗教的信仰因为他的出现而愈发虔诚,虔诚继续滋生狂热,狂热引发战争,战争导致更具毁灭性的未来。
很快的,其他拥有“导向仪”的同伴发现了他的行动,他们开始想要阻止他,但早就把自己的设备舱藏起来,通过导向仪“穿梭”在不同世界的他,一次又一次成功的逃脱。
他甚至在每一个曾经穿梭过的世界留下了“线索”,指引自己最虔诚的信徒去北极下面取出那些被封存的“宝藏”,每个时空到最后都会有“导向仪”被发现,一个又一个通道被“开启”,原本只是想要教导人类“向善”,从源头遏制人形之黑暗的“领袖”,一步一步走向自满,期望变成真正的“神”。
两种“导向仪”截然相反的属性让他们无法真正的“抓捕”这位试图成为神的同伴,偶然的一次意外让其中一位导向仪的使用者失去了他的导向仪,彻底消失在了通道内。
被同化的使用者成为了“场”的一部分,贯穿着所有被打开“场”的世界,扭曲着“狂妄者”在通道里的选择,他想要在每一个世界成为“神”的野心被彻底粉碎,他被“牺牲”自我的同伴永远禁锢在自己的世界,最终被其他幸存者消灭,结束了他不平凡又令人恐惧的一生。
人类的科技完全无法毁灭这些导向仪和设备舱,攻击它们的能源甚至能化作储备能源储存起来,幸存的人类害怕有人再一次打开这些“潘多拉的盒子”,选择将它们再次封存。
唯有“造神者”曾经去过的世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遵照预言”、“前往预言之地”、“取出仪器”的过程。
每一个曾经出现过导向仪的世界,最后都终将走向毁灭。
每一个原本期望着“成神”的“实践者”,都会按照预言中的内容,将其中一具导向仪和传送舱逆转它的功能。
一个又一个的“神”出现着,一个又一个的“神”又会陨灭,“通道”连接的世界越来越多,交叠的空间也越来越多,那些“预言”像是瘟疫一般的传播着,或早或晚,总有世界在不停的毁灭。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位无情的主宰,抛下这可怕的神器,将无数的世界当做了自己的实验之地,用这种方法考验着所有人类的未来。
被“同化”的那位最初之人想要终结这种悲剧,它目睹了无数次的开始和毁灭,想要像干扰“造神者”那样干扰其他人穿越的路径,将他们禁锢在自己的世界,然而也许“同化”也有局限性,变为能量的他/它只能干扰从他原本世界来的能量,对于其他世界的“来客”,他束手无策。
试图将自己的“信息”传递给每一个通过“场”到达到其他世界的人,想让他们看见那些可怕的“悲剧”,他早已经化为了并非实体的存在,根本无法凭借“能量”和“质量”的变化做些什么。
有一些最终接到“信息”的“过客”选择了放弃,重新将这些设备封存,拯救自己的世界。
有一些接收到“信息”的过客选择了“同化”,用悲壮的牺牲去结束那些无法抗争的野心者。
还有一些普通的人,也许是在意外之中被“场”所干扰,也许他们就是最初那些追随“造神者”的信徒的后代,他们也可以看到来自其他世界的“过客”,接收到“同化者”的信息。
姚霁看到有一个世界里的“血脉者”,在接收到被“穿越”过的世界会被毁灭的信息之后,选择创造了一种可怕的武器,想要将“通道”炸掉,却毁灭了自己的世界的记忆。
也许这就是“天意”,也许这就是“真相”,也许这就是“因果”。
刘凌是“血脉者”,刘志是“血脉者”,狄芙萝是“血脉者”,他的母亲也是“血脉者”,只是刘凌的母亲狄氏能力甚至还不上狄芙萝的儿子。
即便是如此,刘志和狄氏的血液在刘凌的身体里汇聚,最终产生了比其他人更加“纯粹”的影响。
他的血液中如同天生就充满着希格斯色子,这些无处不在的上帝粒子甚至让他能够触摸到不同于每个世界的“能量聚合体”。
姚峰也是“血脉者”,曾在“场”中接收到了信息的他看到了无数的“过去”,其中一个世界的“过去”便是他的女儿和刘凌相爱,最终结束了黄博士的野心,并且夺走了黄博士手中那个简直如同作弊一般的导向仪。
在刘凌的世界也有“设备舱”和“导向仪”,它们沉睡在北极厚厚的冰层下面,古人的科技水平和力量根本不足以去北极取出他们,但随着科技的进步,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也会迎来那一天。
即使现在“通道”被关闭了,在未来的那一天,“通道”还是会被打开,潘多拉的魔盒被再一次开启,名为黄源的这个恶魔将试图成为“造神者”,成为连接过去和未来之人。
而这个世界的“预言”,来自于“天女瑶姬”。
这位佩戴着仙器的神女从天而降,身为天帝之女的她下凡嫁给了人间的皇帝。她拥有可以操控日食的力量,她的智慧和经验使她能够辅助君王。
她餐风饮露,长生不老,她睿智美貌,手持可以劈裂天地的光之剑,保护着人间的和平。
她腕间的神器成为经久不衰的传说,而她曾将“神器”藏匿起来等待有缘人去寻找的故事也使得几千年来无数人苦苦追寻。
姚霁是终结,也是源头。
所有的一切陷入了怪圈之中,就连姚峰也只能选择了“顺其自然”。
***
“你终于醒了!”
看见姚霁清醒,在她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的刘凌终于露出了笑意。
“你突然睡着了,吓了我一大跳!”
“我不是睡着了。”
毫无睡醒后的迷糊之意,头脑比平时更加清醒的姚霁缓缓坐起身,安抚地握住了恋人的手。
“是我的父亲向我传达了一些事情。”
“你的父亲?那位在天路里的……”
姚霁知道刘凌不明白“同化”是什么,他根据古人的智慧,将他理解为了“天道”的化身,称呼他为“天帝”。
不知道父亲已经变成什么样的姚霁,默认了他用来向子民解释的说法。
但知道父亲“牺牲”的源头很可能来自于自己时,姚霁即使是再如何坚强,也无可抑制地陷入了低落之中。
更别说她从“通道”的连接里,看到了那么多可怕的“记忆”。
但很快的,她就没办法低落了。
不过是一个时辰后,宫中就开始热闹起来。
“陛下,听闻娘娘醒了,陆相奏请探望!”
“陛下,听闻娘娘醒了,庄敬大人奏请探望!”
“陛下,听闻娘娘醒了,道观中修行的薛太妃递了折子进来,希望能见皇后娘娘一面。“
“陛下,张太妃奏请为娘娘诊脉!”
“诊脉?”
刘凌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瑶姬不会生病,她不是凡人!”
“是是,只是张太妃说神仙也许不会生病,但也许神仙,神仙会……”
王宁期盼地眼光看了姚霁的腹部一眼,咬牙说道:“也许神仙会动胎气!说不定娘娘是有喜了!”
神仙和凡人的孩子,怎么也是个半仙吧!
王宁喜滋滋地想道。
姚霁:“……”
刘凌:“……”
“我得出去晃晃,否则再在寝殿里呆下去,就要被传成我在安胎了。”
姚霁想到最为开明的张太妃都产生了这种“迫切”的想法,心头不由得一颤。
时间在她的身上凝固住了,时间不会让她的身体带来任何改变,刘凌无论给予她多少次种子,那种子都不会被变化。
凝固的时间,没有给受精卵成长的可能。
只有取下导向仪,她才能被这个世界“同化”成真正的“凡人”。
但“同化”的过程很是漫长,秦铭用了两年的时间,也不过是能让别人听见他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才可以完成这种同化。
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年,也是十年。
她如今全靠导向仪才维持着如同正常人一样的形态,一旦她变成了“看不见”的人,且不要说皇帝的声望会受到影响,她这种“孤魂野鬼”一般的状况也会让许多人产生怀疑。
神仙变成“妖精”,这些地动日食之类的灾厄,就会被联想到“国之将亡,必生妖孽”上去。
只有到了刘凌和自己都不需要这种神仙的“声望”为自己维护统治时,她才可以取下导向仪,选择走下神坛。
“张太妃真是!”
刘凌叹了口气:“她们从来都不提,我以为她们没有担心过这个,想不到她们其实还是记挂的。”
“怎么可能不记挂,您都二十好几了!”
王宁小声地嘀嘀咕咕。
“刘凌,我现在不能怀孕。”
抚摸着手腕上的导向仪,姚霁抿了抿唇。
这个导向仪,某种意义上,居然算是一种避孕措施。
“刘凌,你想要一个永远年轻美貌的我吗?”
姚霁缓缓走到刘凌身边,抚摸着他的脸,妩媚地一笑。
“嗯?”
刘凌被这样的性感笑容迷惑,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啄了一下她的唇。
一干宫人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样亲热,但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有几个干脆转过了脸去。
环着刘凌的脖子,姚霁将嘴唇移到刘凌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还是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刘凌微微偏了偏头,发现姚霁是认真的,便也十分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宫人们不知道皇后在皇帝的耳边说了什么,但大致也知道是很重要的事,在王宁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屋子里伺候的宫人们褪了个干干净净。
姚霁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刘凌的答案,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她希望他的答案,不会让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