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十个小队仍然没有搜查到两人的下落,这让赵兴隐隐有些失落。为了抓住这两人,他兄弟二人苦苦追寻了十多年,眼前是多么完美的一次机会,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为他一时不慎错失了。
好在汝阳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王爷对他抓住袁九的消息非常高兴,这才让他心里稍稍放宽了一些。
袁九的屋子不仅一砖一瓦都被拆除了,甚至连地都被掘了三尺,不仅人没找到,就连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发现,这让他更加遗憾。不过不到最后,他是不会放弃的。
整整十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收获,一个瞎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没得吃,没得喝,他们能去哪里呢?难道他们跌落到山洞里了?可这附近大大小小几百个山洞都派人搜索过,都没有任何踪迹,这两个孩子怎么就找不到呢?
赵兴带人在魏村周边的山中搜寻了半个月后,接到汝阳府的指令后,便放弃了搜索行动,不过追查行动却更加严密了,根据魏村几个孩子的描述,画师早已将通辑袁易和魏兰两人的画像贴满了各个乡道、官道和河道的各个关口上。
天是蓝sè的、树是绿sè的、花是红sè的、地是黑sè的。我看到了,爷爷我看到了,小兰我看到了。我终于看到了。
一声兴奋的大叫后,袁易终于醒了过来,不过这个兴奋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他睁开双眼看到的仍然是无边的黑暗时,迅速冷却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不过梦里他所看的东西是如此的真实,让他如何能够忘却。
醒来后没有听到小兰的声音,这让他有些恐慌,赶忙站了起来,一边大声叫着“小兰”,一边在四周摸索起来。没有任何回音,他不由的开始焦急起来。
忽然,他听到不远处有轻微的动静,赶紧循着声音摸索过去。“小兰,是你吗?你别吓哥哥。”
很快小兰有回应了,不过这回应的方式让他更加惊慌,那是一声惊恐的惊叫声。
“怎么啦?小兰,你看到什么啦?别怕,有哥哥在这里。”
尖叫过后,小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易哥哥,真的是你嘛,你怎么变成花脸猫啦?刚才我还以为遇到妖怪了。”
知道小兰没事,袁易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对小兰说他是花脸猫,让他多少有些奇怪。伸手在脸上摸了摸,发现脸上有些粘乎乎的,且有一股腥腥的臭味,于是便不好意思的对小兰呵呵地傻笑了两声。
“小易哥,你的脸脏死了,我带你到河边去洗洗脸吧。”
袁易没说话,笑着上前拉住了小兰的手,跟在她后面朝刚才他们进来的入口处走去。不过没走几步,小兰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啦,小兰?”
“我好像走错了,我记得明明是从这个洞口进来的,现在这个洞口怎么全是水呢?”
“或许是你真的记错了,没关系的,有水我们先洗洗吧。”
“好吧。”小兰应了一声,便拉着袁易到水边,伸手帮他洗了起来。
很快两人便洗好了,脸虽然洗干净了,但两人的身上闻起来都还是臭臭的。
“小易哥哥,你身上臭死了,把衣服脱下来洗一洗吧。”
“你身上也臭死了,最好也脱下来洗一洗。”
三婶以前经常帮他们两人同时洗澡,所以他们一边洗着身体一边洗着衣服,也没有别扭的感觉。特别是袁易,更是不知道男女有别的,在他心中男人和女人,大小和小孩都是一样,唯一的区别只是声音而也。
衣服拧干后,两人继续穿在身上,小兰开始拉着袁易继续找他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可找了半天,除了刚才他们洗脸的那个地方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入口了。这让小兰越发的着急起来。
咕咚咕咚,接连两声,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先响起来,两人相对一笑后也立即意识到肚子有些饿了,袁易赶紧把包袱里的烙饼拿了出来。
正准备拿给小兰吃,一股馊味立即传了过来。不仅袁易,就连小兰也大惑不解,他们刚才只是困了睡了一会儿,这烙饼一般能摆上个三五天的,怎么会馊了呢?
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也只好把烙饼全部都拿出来扔在地上。好在小兰还记得刚才采果子的地方好像有几棵梨树。
两人运气不错,梨树上果然有梨子,小兰迅速爬到树上摘了两个大梨子下来。这里的梨子双大双甜,比袁易吃过的任何一次梨子都好吃,就连核都舍不得扔掉,袁易如此,小兰又何尝不是呢?
肚子是不饿了,不过两人还是感觉到不对,为何到现在没有人过来找他们,爷爷有事情要出去,三伯和三婶应该要过来找小兰才对啊。两人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开始惶恐起来。
袁易年龄稍长,平rì跟随爷爷后面习易学卦,而且小小年纪就能够熟知六钱断卦,自然天赋禀xìng过人,见到小兰异常惶恐的样子,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回想进山洞的情形。
在他记忆中,沿洞口的小路朝上走了四五丈路时,小兰被别有洞天的场景所惊讶,特别是看到石桌和石凳时,当时他也跟在后面很兴奋。而且他清楚的记得石桌所在的位置就是进洞时右前方不到两丈的距离,按照这个方位,应该很快能够找到回去的洞口。
当袁易把他的想法和小兰重述一遍后,小兰的情绪也好了很多,很快按照袁易所述,再次寻找来时的洞口。很快他们确认了,来时的路就是他们刚才洗脸的地方,只不过是这里不再是出路,而是一个水潭。
正在袁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兰疑惑的叫了一句:“小易哥哥,水潭内的水位比刚才好像下降了不少。”
听到小兰这么一说,袁易立即意识到,肯定是洛河涨水淹没了了洞口,看来要想出去,只有等洛河水位下降到洞口才行。
洛河水涨的快,退的也快,只有上游下大雨,一夜之间就能涨上一丈,明白这个道理之后,袁易也不急了,按照这个速度,最多明天他们就可以出去了。只是他们在这山洞里呆了这么久,村里人找不到他们肯定会非常着急。特别是爷爷此前的举动,不由得让袁易不更加担心他老人家的安全。
知道着急也没用,至少要一天的时间,洛河的水位才能退下去,洞内又有吃的,小兰就带着袁易再次在洞内闲逛起来。
渭南城西李家庄,今rì张灯结彩,全庄李姓村民都齐聚李氏宗祠,共庆李老员外长子的小儿子过嗣给次子洪峰为子。李洪峰现年三十有八,年轻时颇有才华,明娴事务、jīng读二经,列为进士,经人举荐,在外乡为官。因膝下有无子,而夫人董氏又体弱多病,不能再育。此次返乡,一来是休假看望父母,二来是将自己的侄子过嗣为子。
过嗣仪式结束后,李老员工便在宗祠内大摆流水度,一是庆祝过嗣大礼,二来也是为明天次子李洪峰回东都洛阳复任饯行。
此次回乡李洪峰是非常高兴,儿子有了,父母身体健康,家族又兴旺发达,这一顿流水席下来,自然酩酊大醉。
第二天一早,辞别家人过后,李洪峰便带着新过嗣的儿子李天书和几个家丁、护卫,乘船沿洛河一路向东而行。李洪峰是洛阳长史,渭南离洛阳六百余里,因夫人董氏体弱,不宜车马劳顿,只好乘船而行。
东都洛阳,极尽繁华,而繁华背后也不失为多事之城,各种利益纵横交错,此次省亲,李洪峰前后共花了一月有余,所以返程不得不加快行舟的速度。好在是顺流而下,行船速度颇为不慢。
洛水素有“舟楫世界”之称。前人以“涩滩鸣嘈嘈,两山足猿猱。白波若卷雪,侧石不容刁。渔子与舟人,撑折万张篙。”来形容洛水之美。
洛水自华山南麓激流而下,蜿蜒在丛山密林之中,两岸更是千嶂壁立,翠岫凌空,奇峻多姿;而秀则在下游,江面豁然开朗,水流趋于平缓,江水清澈如镜,而洛水两岸更是良畴美田,阡陌如绣,人行其上,如游画中。
李洪峰站在船头,一边欣赏两岸风景,一边拉着儿子天书的手,给他讲解一些关于洛水的典故,虽然不是亲生,但毕竟是自家侄子,所以父子关系到也融洽。
李天书虽然出生大户人家,但毕竟年纪尚小,未出过远门,此次能够跟随父亲远行,小家伙也是比较兴奋,东看西看,很快他便被前方河边不远处的浓烟给吸引住了。
“父亲,你快看,前面冒了好大的烟。”
这是火灾,李洪峰瞬间便确定了前方发生的事情,立即对吩咐下行靠岸,上去看看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船很快就靠了岸,李洪峰率先下船,等他走近冒烟的地方后,顿时被眼前的惨景给惊呆了,十几户人家全部灰飞烟灭。
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他一时辨别不清,不过作为官员,他既然看到了,自然要进行一番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