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华绝代的女子轻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喜。她优雅大方的在高位上落座以后,又喝了一盏茶,这才开口说道:“公孙免礼,看茶!”
惜若谢了恩,低眉顺目地在下首坐了下来。隐隐约约之间,惜若觉得这贵嫔娘娘似乎对自己有些不待见。但是这实在皇宫里,她一个小小的贵族嫡女与皇帝的宠妃比较起来,还是差了很远。所以她打算静观其变。
司贵嫔染着鲜红蔻丹的长指甲,轻轻地在杯子边缘拂动着,一双媚眼紧盯着惜若不放,似乎在打探又似乎有着别的意图。
惜若很不习惯被人当做猎物一样,于是将准备好的礼物敬献出来,想要打破这个僵局。“贵嫔娘娘,这是臣女略备的薄礼,愿娘娘容颜倾城永久不衰!”
宫女接过那檀木盒子,恭敬地递到司贵嫔的手中。
司贵嫔斜倚在金丝软被铺就的美人榻上,从中挑出一个圆形的盒子,打开来瞧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公孙不仅才艺双全,对胭脂水粉还有研究,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惜若听了这赞赏的话,心里却极不舒服。
这贵嫔娘娘从开始到现在,对叫她入宫来的目的只字不提,真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皇宫不是长呆的地方,这司贵嫔正不是好惹的人物。惜若只能放低姿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这些胭脂水粉,是臣女根据偶然看到的一个偏方。说是用草木研制出来的,对皮肤不会有损伤,而且还有滋润的功效。虽然此物稀少,却登不了大雅之堂,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惜若没说是自己研发出来的,否则这贵嫔娘娘还不嫉恨死自己?能低调的时候,她就尽量低调。等挨到一定的时候,她不放自己出宫都不行!因为皇宫里有规矩,外人是不能留下来过夜的!
司贵嫔笑着接纳了礼物,并用指甲轻轻地勾起一点胭脂,试着涂抹到自己的脸颊上。“果然不是俗物,颜色看起来更加的清新自然!”
惜若但笑不语,头垂得更低了。
“今日召公孙进宫,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一个闺阁女子,最好不要随便与外男私下见面,否则有碍礼教。公孙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意思。”
她的目光始终放在惜若的身上,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惜若苦笑,哪是我私下去找他,明明是他纠缠着我不放好吧!这个司贵嫔似乎…有恋弟情结,见到他弟弟与某个女子多说两句,就把人召进宫来训斥一顿,还真是不可理喻。
“臣女谨记娘娘的教诲!如果没有其他事,臣女就先告退了。”惜若站起身来请辞。
既然把话都说明了,那么该放她离开了吧。
可是司贵嫔却在此时叫住了她。“公孙不用急,等用完午膳后再走吧!”
惜若心想,你会这么好心,留我吃午饭?不是想下毒或者玩儿别的花样吧?
“那就多谢娘娘了!”没办法,人家是娘娘,暂时斗不过,只好先忍着。惜若假意称谢,然后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饭菜都已准备妥当。而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女的禀报,说是大皇子殿下过来给娘娘请安了。
惜若立刻起身,想要回避,但是却被司贵嫔给拦下了。“午膳已经端上来了,公孙就不必回避了,坐下吧!”
她的语气接近命令,惜若不得不从,只好又坐回原位。
原来除了训话,还有后招。这大皇子可是呼声很高的太子人选之一,是皇后娘娘的嫡子,怎么会来给一个小小的贵嫔娘娘请安?这其中的复杂,还真让人费解。
“英王殿下万安!”见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走了进来,宫女们都跪倒在地。
惜若也是行了跪拜之礼,尽量将自己的头压低,不想让他注意到自己。这个司贵嫔也真是,刚才还教训她说,不要与外男见面,现在倒好,非要弄一个男人到宫里来与她碰面,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何脸面在世上立足?
大皇子让众人平身之后,便给司贵嫔请安。“子皖见过司贵嫔!”
司贵嫔脸上笑得灿烂如花,态度却很谦卑,看来是对他有所忌惮。“英王殿下来的好巧,本宫正准备招待公孙,不知道殿下可曾用过了午膳?”
英王的一双鹰目扫到惜若的身上,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不曾。”
“如果殿下不嫌弃这儿的简陋,不如留下来一起?”司贵嫔趁机他。
惜若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司贵嫔太过分了!
让她一个闺阁女子与男子相见也就罢了,还要在同一桌子上用餐,她到底是何用意?这英王殿下是真的赶巧碰上,还是与她合谋她尚且不知。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司贵嫔绝对没安好心。
“臣女不敢逾矩,还望娘娘收回成命,放臣女回去。”装作战战兢兢的模样跪倒在地,惜若用诚惶诚恐的姿态以退为进。
英王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孙这是不想和本王同桌用膳吗?”
“臣女不敢!”惜若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那就起身坐下,一起用膳。这里有司贵嫔在,你怕什么?”他的威严不容反对。
惜若咬了咬下唇,仍旧不肯轻易罢休。“多谢殿下的好意,只是惜若虽然才疏学浅,还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的。惜若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不敢有违圣人之言,还望殿谅!”
她的字字句句都在理,说的头头是道,却又没有直接冒犯皇家的威严。
英王眼中的欣赏渐渐转换为怒火,他没想到这个小女子这么不识抬举。他肯跟她同桌而食,已经是她天大的福气,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的好意,真是不知好歹!
司贵嫔见英王已经生了气,于是更加卖力地劝说惜若。
“公孙何必说的如此严重,不过是一顿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