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西北射天狼 第7章 越境作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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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军队伍的最前面是宇文昊带着的几个胡人士兵,他们过去的生活习惯与匈奴人接近,遇到问题也好及时处理。整个队伍在风雨之中缓缓前进,没有人说话,他们一个跟着一个,全都紧张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匈奴人。

  张翔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他们的四周到处都是匈奴人,有时候只相距百余步,一旦他们被发现,就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好在大雨滂沱,匈奴人都忙着手上的琐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走在最前面的宇文昊更是紧张万分,他并不懂匈奴话,生怕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突然,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一片匈奴人的营地,看这座营地的规模比其它的营地都大,宇文昊正盘算着要不要绕过去,忽然发现前面冲过来一队匈奴骑兵,他们隔着老远就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同时大声叫喊着。

  宇文昊轻声问旁边一个懂匈奴话的汉军:“他们在说什么?”

  “好像是说前面不能走,让我们绕行。”

  “绕行?”宇文昊心中一喜,既然对方让自己绕行,那前面这片营地一定非同一般,他马上让身边的汉军喊话,询问为什么要绕行。

  “他……他说前面是大单于,要我们绕行。”那名汉军听完对方的喊话满脸兴奋地对宇文昊说。

  “大单于?!”宇文昊同样是一脸的兴奋,前面就是他们要找的单于庭了。匈奴的单于庭并没有什么显眼的建筑,它与一般的匈奴人营地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住着郅支单于。

  “通知后面,目标已经找到。”宇文昊一边指挥手下做出绕道的架势,一边派人通知后面的张翔。

  当这个消息传到张翔那里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问报信的汉军:“你能肯定?”

  “能,是他们自己说的,说前面是匈奴的大单于,不让我们靠近,要我们绕道而行。”

  “太好了,摆开攻击队形。”张翔立即下令,调整队形,他要打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郅支单于的大帐已经被人拆除了,为了避雨,他让人给他准备了一辆带蓬的马车,他来到马车前,刚要上车,突然听到南边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怎么回事?快去查看!”

  “是。”手下答应着跑开了。

  郅支单于意识到了危险,立刻吩咐人给自己备马,他刚刚跳上自己的战马,一个匈奴将领骑马而来,刚到他面前就滚下马来,大喊禀报:“大单于,大单于,不好啦,是汉军,汉军杀过来了!”

  “啊?!”郅支单于一听,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他急忙问道:“哪来的汉军?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他们已经冲进我们的营地了!”

  郅支单于来不及多想,连忙下令:“快!把他们挡住,不能让他们冲过来!”

  此时,郅支单于不可能调动太多的兵马,因为多数匈奴人都分散在四周做着出发前的准备,而且,由于雨大风大,他们也不可能看到这里已经打起来了。他的命令一下,单于庭的两千卫兵立刻在那些千夫长、百夫长的带领下冲向了汉军。他们不知道汉军来了多少人,只是希望能够尽可能的拖延一点时间,好给自己人留下集合的时间。

  张翔、张伟业和甘延寿各带一队分头冲进了匈奴人的营地,他们在匈奴人的营地里左冲右突,见人就杀,遇人就砍,可惜泥泞的道路影响了他们的速度,让他们无法发挥骑兵最大的攻击力。而匈奴人没想到身边忽然会杀出这么一支汉军,许多人直到被杀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这场大雨也掩盖了喊杀声,附近所有的部落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正进行着一场厮杀。

  张伟业带着一百多人向匈奴人营地的中心冲去,没走多远就碰到一队匈奴骑兵向他们冲来,由于周围都是拆了一半的帐篷和四散逃命的匈奴人,再加上草地上积水过多,所以双方的速度都不快。张伟业见匈奴人冲来,不退反进,大声激励手下,带人冲了上去。

  张伟业手下的这个连都是从张雄的护卫中挑选出来的,无论在装备还是士气上都高于匈奴人,所以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可依然不是汉军的对手。不过,郅支单于身边的卫兵不是乌厉温敦手下那些乌合之众可比的,他们伤亡却大,却将汉军死死的缠住,不让他们脱身。

  张伟业一边砍杀一边偷眼望去,他看到前方数百步之外还有一队人马,大概有几十人,却一直没有冲上来,反而将中间的几个人死死地护住。

  “宇文昊!这里交给你了!”

  “是!”宇文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答应了一声,立刻又冲向一个匈奴人。

  张伟业砍倒了身边的两个匈奴人,他乘着匈奴人没有反应过来,猛地催动战马,摆脱了周围的匈奴人,向着那一队匈奴人冲了过去。

  几个匈奴人一见,立刻就明白了张伟业想干什么,于是怪叫着追了上来。张伟业对身后的匈奴人全然不顾,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一个衣着华丽的匈奴人,他一边催动战马,一边收起马刀,然后摘弓搭箭,瞄准了那个匈奴人就射出了一箭。

  张伟业盯着的那个匈奴人正是郅支单于,他正忙着调动手下的传令兵去招集部队,冷不防一支箭射了过来,速度之快让周围的护卫都没有反应过来。郅支单于到底也是征战半生之人,他一侧身,想躲过这支箭,可惜他用力过猛,一下子摔下马来。

  其实,张伟业虽然跟着孙翼学了两个月的骑射,可骑射依然还是平平,那支箭根本射不中郅支单于。但他的力大臂沉,射出的箭速度奇快,才把郅支单于吓得掉下马来。也该郅支单于命不好,他的周围全是护卫他的匈奴骑兵,他刚一落地,旁边一匹乱动的战马正好踢中了他的面门,疼得他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张伟业见对方落马,急忙扔掉手中的弓箭,举刀冲了上来,几个郅支单于的卫士们一见,急忙冲了上来阻止张伟业,而剩下的卫士们则手忙脚乱地将郅支单于架到马上护着他向西逃去。

  张伟业急了,他想冲上去,可却被几个卫士拌住了,他还没解决这几个卫士,身后的追兵又上来了,张伟业立刻陷入了匈奴人的包围之中。幸亏宇文昊带人赶了上来,杀退了匈奴人。

  “连长,不能追了,我们赶快向营长他们靠拢吧。”

  “我要杀了他!”张伟业没顾上自己的安危,他的眼睛还盯着那个逃掉的匈奴人。

  “他们已经逃远了,连长,快点向营长他们靠拢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宇文昊一提醒,张伟业这才注意到越来越多的匈奴人已经跳上了战马,向他们这边冲过来。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立刻向手下命令道:“快,向南冲!”

  与此同时,张翔和甘延寿也带着各自的手下在匈奴人的营地里冲来冲去,死在他们马刀下的匈奴人不计其数。当张伟业、张翔和甘延寿合兵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已经伤亡近半了,可匈奴人还是没有出现崩溃的迹象。

  “不行啊,敌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冲出去吧!”三个人中还是张翔最清醒。

  “不!我要找到单于,杀了他!”张伟业已经杀红了眼。这次偷袭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他原来以为会像上一次一样顺利,可他没想到匈奴人虽然倒下了无数,但依然前赴后继地向上冲,他们现在面对的是真正的匈奴主力。

  “伟业!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包围了!”张翔说完,也不等他回话,立即下令向东边杀出一条血路。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张翔等人终于冲出了匈奴人的重围,而他们之中至少有一半人倒在了冰冷的草地上。由于天色已黑,大雨倾盆,匈奴人也无法追赶,只得罢兵回营,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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