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故国神游梦 第17章 西域小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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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明和陈汤的话让在场众人精神一振,如果能够把伊娄齐逼出来,的确可以省不少的事。张伟业当即做了部署,他让施羽加紧对高昌王宫的监视,并让梅姑调集手下准备在伊娄齐出宫后将他擒住或杀了,同时,张伟业让陈汤调集汉军骑兵到高昌城外埋伏。陈汤欣然领命,张伟业没有注意到,陈汤的嘴角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张伟业在休息了一夜之后,换上军服,带着宇文昊和孙翼进了高昌王宫。高昌的王宫自然比不得长乐宫,甚至比张英的丞相府还要小,比起张伟业自己的子爵府来也大不了多少,但在西域,这样的王宫也算有一定的规模了。

  听说大汉皇帝派来了使臣,高昌王立刻大开宫门将张伟业等人接进了王宫,大汉经常派使臣到西域各国,所以高昌王并没有太在意。不过,当张伟业提到伊娄齐时,他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不知天使到此所为何事?”高昌王很客气,不管怎么样,西域的这些小国只能算是大汉的半个属国。

  “回大王的话,鄙人此次前来贵宝地,是奉了我家万岁的旨意捉拿反贼。”

  “反贼?”

  “对,此人叫伊娄齐,乃我大汉营州人士,因涉嫌谋反,被通缉数年了,不想跑到了这里。”

  “伊娄齐?!”高昌王吃了一惊,可他马上镇定下来,带着笑脸问道,“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只知道他已经混进了高昌城,可具体躲在哪里却不得而知,鄙人正在派手下日夜寻找。”

  “哦,原来是这样。”高昌王暗暗松了王口气,从张伟业的语气中他判断出对方并不知道伊娄齐就在王宫里,也不清楚他与伊娄齐之间的关系,于是他又和张伟业闲聊了几句,表示愿意派人帮他搜捕伊娄齐。

  张伟业又说了一番感激的话,然后匆匆地离开了王宫,高昌王只当他急着搜寻伊娄齐,也就没有挽留。等张伟业出了高昌王宫的大门,等着外面的孙翼上前问道:“大人,马上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回客栈休息。”

  说完,张伟业带着孙翼、宇文昊等人返回了悦来客栈。等进了客栈大门,孙翼轻声提醒张伟业:“大人,后面有几个人一直跟着咱们。”

  “没事,让他们跟着。”张伟业一点儿也不吃惊。

  孙翼有些担心:“可是……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吧?”

  张伟业笑而不答,一直等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才向孙翼解释道:“放心,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你一会儿从后门溜出去,通知陈汤和郑公他们依计行事,别让伊娄齐跑了,我这里就不用来了,有万掌柜在就可以了。”

  张伟业分析得一点儿也没错,跟踪他们的几个人都是高昌王派来的,可高昌王只是想知道张伟业他们的动向,并没打算对他下毒手。相反,他还秘密派人守在悦来客栈的四周暗中保护张伟业,万一张伟业有什么闪失,大汉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发兵攻打高昌。高昌王可不想可大汉这样的借口,当年,他在继承王位的时候,他的父王就提醒过他:千万不可与大汉为敌,如果需要,可举国并入大汉,至少这样可以保住高昌王室一族的血脉。所以高昌王从来没想过要扩张自己的实力,他手中的两千士兵只是为了稳定高昌,以防有人作乱。两个月前,伊娄齐送来厚礼,高昌王欣然收下,可对伊娄齐提出的条件只是表示可以考虑,实际上根本没往心里去。他的确把伊娄齐引见给其它几个西域小国的国王,这也给伊娄齐一个错觉,好像高昌王对联合起兵对抗大汉很有兴趣,可就在他暗自高兴的时候,高昌王突然提出让他赶快离开高昌城。

  “为什么?”伊娄齐没想到变化得这么快。

  “汉朝皇帝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他派来的人就在高昌,如果你再不走,肯定会被他们抓到的。”

  “可是,我们联合之事……”

  “现在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你赶快离开,千万别落到他们的手里。”

  伊娄齐听出高昌王已经十分害怕,他把头脑中把目前的形势过了一遍,立刻有了主意,当下表示自己马上就会离开。高昌王见他答应了,暗暗松了一口气,表示联合之事以后有机会可以再谈。等伊娄齐匆匆地离开,高昌王才轻轻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你也怕成这样,就你这样还想造反,简直是笑话!”

  实际上,高昌王一点儿也不了解伊娄齐,伊娄齐的祖上曾经是东胡的贵族,在反抗汉军进入东胡的两次战争中几乎全族覆灭,只有少数几人幸免于难。在其后的几十年中,他们颠沛流离,四处躲避官府的追捕,吃尽了苦头。在伊娄齐还很小的时候,他的一家再次遭到沉重的打击,他的父母、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全都死在了逃亡的路上,如果不是刘兴的父亲偶然路过救了他,恐怕伊娄齐早就死了二十多年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伊娄齐渐渐长大,这才知道刘兴的祖上曾是鲜卑的贵族,与伊娄齐的祖上有着相似的经历,在刘兴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之后,开始有了复国的念头,而伊娄齐就成了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伊娄齐帮他在暗中积聚力量,训练死士,并亲自带着陈梦雪和陈梦雨姐妹回到长安,又暗杀了刘宇、张小乐,刺伤了李萧。本来,他想乘着新皇登基之际在长安制造混乱,只要长安一乱,势必波及全国,只有这样刘兴才有可能在营州复国。可惜,他的这一计划被李萧等人挫败,伊娄齐本人侥幸才逃过了官府的追捕。

  之后,伊娄齐又只身前往巴蜀,联络当地的蜀人,希望他们能在巴蜀之地建立自己的国家,以分散朝廷的注意力。他还前往凉州,在羌人中寻找盟友,张伟业上次在徐州遇见他时,他正准备联络当地的东越人,数十年前,东越被灭国,上百万东越人被迫离开故土,被朝廷安置在江淮一带,在伊娄齐看来,这些人都是可以加以利用的。这次他来到西域,就是想联络西域的几个小国共同对抗大汉,他觉得这些小国一直生活在汉军的威胁之下,一定能从他们当中找到新的盟友。但是现在,伊娄齐发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这些西域小国根本没打算与大汉为敌,那些国王看中的只是自己带去的金银财宝,他们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十分的满足,对他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兴趣。

  现在,伊娄齐准备孤注一掷,他要杀了大汉派来的使臣,逼高昌王与自己联合,即使不行,也要借汉军之手灭了高昌国,好让其它各国对大汉加以防范。

  伊娄齐在返回自己的住所之后,一面大张旗鼓地收拾东西,以迷惑高昌王,另一方面却在暗中打探汉朝使臣的住处。很快,伊娄齐就从宫中侍卫那里得到了张伟业等人的住处和其它一些情况,虽然他身边只有二十多人,可还是准备悄悄地潜入客栈,刺杀张伟业。

  张伟业对自己的安全并没放在心上,郑天明等人离开悦来客栈时已经把高门卫的人带走了,此时,张伟业身边还有宇文昊带着的十几个亲兵,另外,高昌王派了数十人分散在客栈四周,以防有人对张伟业不利。在张伟业看来,高昌王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可他忘了伊娄齐,他可是专门喜欢躲在暗处下手,他连皇子都敢杀,又怎么会在乎他一个朝廷的使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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