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喜欢豢养灵涩以获取蛇丹提升功力,但他从没有以自身血液喂哺过灵蛇。通常情况下,他都是让处子婢女或者是各地贡献来的处子女奴做这些事情。
今晚,正值月圆之夜,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和曼凝一起喂哺小墨。从此,他们俩是小墨共同的主人!
鲜血嘀嘀嗒嗒,片刻间的功夫就滴满了半只瓷碗,已够小墨哺食。
而曼凝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她眼底的血色更盛,发出一种妖异的光芒,如鬼似魔。
雪白的棉纱缠绕上她受伤的手腕,层层裹缠起来。等到给她包扎好伤口,凤翔从贴身的玉瓶里倒出一颗新获的蛇丹,送入她的口中。
蛇丹异香扑鼻,入口即化。曼凝噙了,缓缓阖眸。
他趁机点了她周身几处大,将她抱到了窗边的一张铺着苇席的凉榻上。双手抵住她的大脉,以自身雄浑的内气慢慢注入她的体力,为她疏导紊乱游走的气息。
曼凝此时正处在水深之中,周身游走的刚罡之气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正痛苦的时候,忽觉有股甘冽的凉泉沽沽而入,舒缓沁入她的五脏六腑,熨帖着她的周身经脉。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曼凝额头渗出一层晶亮的冷汗,滚烫的身体恢复正常温度。她再次睁开眼,漆黑的瞳子一片清冷之色。
见凤翔与她亲昵依偎在凉榻上,小墨仍然在开心地哺食着瓷碗里的鲜血。一些零散的记忆涌上脑海,曼凝沉寂无语。
良久,她推开凤翔,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手腕,不禁“哎哟”出声。低首一看,腕部已经被细心地包扎妥当。
凤翔若无其事地起身,从内襟撕下洁白的纱布,将自己受伤的手腕粗略地包扎了一下,对她招呼道:“过来搭把手!”
曼凝只是用清冷的瞳子注视着他,没动。
某男只好叹口气,自己包扎完毕,下了凉榻,自嘲般逗弄喝饱鲜血撑得肚儿滚圆的小墨玩耍。
“你练的什么功?好像有走火入入魔的征兆!”凤翔抬起魅眸,漫不经心地瞥向她。
曼凝并没有看他,开口时语气极冰冷:“晋王殿下似乎有夜闯女子闺房的怪癖,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凤翔毫不介意地一哂,道:“如果你不怕影响你的清誉直管传出去,本王不在乎!反正忠靖侯府很快就要完蛋了,你没了婆家正好跟着本王吧!”
提起此事,曼凝有再次疯狂的冲动。睨着凤翔的清冷黑瞳射出冷冽的寒意。“你故意借着凤绝的手毁掉忠靖侯府,对不对!”
“没错!”凤翔毫不避讳,冷笑道:“本王早瞧着迟恩启那小子碍眼,不想再看到他得瑟!”
“你……”曼凝睇着他,目眦欲裂:“你和凤绝都是同一种人!”
“哦?”凤翔挑了挑尖锐的眼尾,哈哈大笑,但他狭长的魅眸却寒若冰魄,不见丝毫笑意。“跟他同一种人?你恨他!”
曼凝转过身去,竭力平复剧烈起伏的胸口。她不能再面对着凤翔,否则会被他察觉到更多不该的真相。
“你什么时候跟他结下了梁子?他给你保大媒让你嫁给迟恩启,你不是很满意这门亲事!”凤翔若有所思的目光逡巡在她的身上,而她却背对着他。
有时候,脊背更能人的内心真实感情。她的脊背在,那么纤瘦的似乎弱不禁风,却总能带给他无比的震憾意外。
绝美的大手轻轻搭上了她的香肩,语气仍然桀骜,却无端地多了几分他都未察觉的柔情:“本王可以保住忠靖侯府阖府上下的性命,恐怕保不住他们世袭的侯爵之位!”
闻听此言,曼凝一震,眼底的悲忿变成了讶然。她缓缓回首,惊诧的黑瞳正好对上他温柔的魅眸。
他眼底含情,对她柔魅一笑,足以颠倒天下众生。
寝室内没有点灯,淡淡的月华从窗户洒落进来,铺了一层冰冷的银霜。男子长身立玉,绝色无双的画颜宛若刀刻般完美,找不到丝毫的暇疵。那双狭长斜挑的凤眸像工笔画描出来的,每一根线条都美得那么惊心动魄。
曼凝微微张睫,樱唇轻启,似乎怔住了。
而他把她此时的表情看作是邀吻,便俯首噙住那两片令他觊觎许久的诱人唇瓣。
吻,而细腻。他从没有对任何女人如此温柔过,带着小心奕奕的试探和诱哄,好像生怕再次遭到她的拒绝。
然而,她还是扭头拒绝了他,但并没有推开他。
凤翔拥着她,铁臂松松地拢着,并未多用力,她只需轻轻一挣就可以离开他的怀抱。
“这种时候你替忠靖侯府说话,难道就不怕凤绝趁机反咬你一口惹火烧身吗?”曼凝转回眼眸,静静地觑着他。
他伸指勾起她秀美的下巴,在她耳际凉凉吐气:“为了你,本王甘愿玩火,陪你玩到满意为止!”
*
接下来的几天,整座紫云城似乎都沉浸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中。
凤绝亲自坐阵调查忠靖侯府,列出几大条罪状,每条都是诛九族的大逆之罪。如果所查属实,将会是抄家灭族的命运。
然而,凤翔继续发扬着喜欢处处跟凤绝作对的风格,竟然力保忠靖侯府。虽然并没有否认忠靖侯府圈占封地,私买盐田的事实,却列出了不得已的理由,总之罪不于死。
两位皇子的争斗已从暗地发展成明处,誓同水火,丝毫不让。
皇帝凤德承极是头疼,意识到忠靖侯一案如果不速战速决,将会引起朝廷动荡,影响社稷安稳。干脆亲笔御批,革除忠靖侯世袭爵位,查封府邸,没收家产,逐出紫云城。
忠靖侯府不复存在,一家老少哭哭啼啼乘马车离开了紫云城,返回千里之外的老家。那里尚有些祖祠田产,聊以度日。
别人犹可,迟恩启抵死不肯离开,他亲自去了镇国公府,要求做倒插门,入赘到沈家。
沈纪柯连看都不看迟恩启,下令府丁将迟恩启逐出府去。
迟恩启站在府门外面不肯离去,苦求要见未婚妻一面,引来许多群众围观。一时间,人潮涌至,将镇国公府的门口围堵得水泄不通。
“混帐,竟敢来镇国公府生事!来人,把他打住”沈纪柯恼怒地喝令道。
“等等!”曼凝带着几个贴身丫头出现在当场,她的出现引来阵阵躁动。她却毫不介意,清眸冷冽地扫视围观的众人,冷声道:“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二叔要做欺贫爱富的不义之徒吗?”
当着众多围观者的面,沈纪柯脸上顿时下不来,怒斥道:“大胆,你竟对二叔不恭!”
“二叔是长辈,曼凝理应敬重!可是,如此不仁不义的悔婚之举,实在令曼凝不齿!”曼凝语气极是冰冷,眼神毫不掩饰鄙视。“曼凝已经许配迟家,无论忠靖侯府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我仍然是迟家的媳妇!”
曼凝的话几乎让在场众人喝起彩,如此忠贞的女子实在罕见,人人心里敬佩,觑向她的眼色都是清一色的赞许。
迟恩启几乎落下泪来,他像只流浪的小狗般蹭到曼凝的身爆哽咽着说:“凝妹妹,我、我这辈子保证一心一意待你好……”
“哈,”不等迟恩启表白的话说完,就有一个极不屑的嘲笑声响起:“丧家之犬还有脸赖在别人家里不肯赚如此厚颜实属罕见!”
众人抬头,见卓世隆昂首挺胸地走过来,看待迟恩启的目光就像看叫花子,觉得碍眼随时都会踢一脚似的。
迟恩启被他打怕了,赶紧往曼凝的身后躲,细瘦的身子佝偻着,可怜兮兮。
卓世隆倒没再殴打迟恩启,而是径直走到曼凝的面前。一向冰冷没好气的脸色变得和善且充满了笑容,趋近她,柔声耳语:“凝妹妹,有几句要紧话,我们到里面单独说!”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痛婚》:
“听说过魔鬼和神灯的故事吗?”男子魅惑的眼在迷离的灯火处睇着她,似笑非笑。
“……”
“林惜,我是那只被装在神灯里的魔鬼,而你……”男子吐字如魅:“就是我盼了几千年又恨了几千年的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