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遇泪”静静的躺在桌面上,殷红如血,碧绿的玉盒被泪流不止的冬藏托在掌心里。
睹物思人,这石、这盒都是五谷门的掌门信物,是创立五谷门的前辈传下来的,因此石中的灵气没有被吸走,苍雨门的目标是白琉拼图而非灵石异宝,因此杀了冬藏的师父后,严思勇就顺手牵羊的占据了,有了这块石头,他的修为就能大大提升,说不定就能冲到地级后期。
胜遇泪在天极大陆被称为朱工石,品阶不算低,虽然还不至于遭别人抢夺,但同时作为制器的宝贵材料,一些匠人还是会花大价钱收购的,就算里面没有了灵气,用朱工石制出来的灵器也能拥有漂亮的颜色。
“这块胜遇泪,就送给你吧,玉盒我留下来做纪念,谢谢你替我的师父报了仇。”冬藏吸着鼻子说。
于烨很为难,这东西是人家的门派至宝,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就好像他的玄蛊牌一样,若送了人,那五谷门就真的不存在了。
可是真的很想要啊!太需要这东西了,把这块石头带在身上,他的练气速度说不定能提高几倍。
想了一会,心中有了计较,于烨把胜遇泪拿起来:“这样好了,你留在这里养伤,石头借我几天,等回来后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既然是掌门信物,那只要这块石头还在,你们五谷门就不算灭门,不是吗?”
冬藏张了张嘴,却无法否认于烨的这句话,她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失散的秋收,其余的事情还没有想过,然而正如于烨说的那样,作为五谷门的弟子,她有责任把门派延续下去,如果秋收姐能活着就更好了。
见冬藏点头同意后,于烨兴奋的站起来,火烧屁股般的走出去:“我会在三天后回来,你安心养伤,反正现在有钱了,买些衣服食物不成问题。”
冬藏站起来跟出去,哪里还有于烨的踪影。
钱是从严思勇三人身上搜刮的,三千块钱,于烨和冬藏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伤药之类的东西都给了冬藏,张麻子和刘顺风的细剑一人一把,虽然都不会使,但防身总能用,细剑的剑鞘还可以当皮带用,至于严思勇的那把,冬藏觉得应该是有些名气的,带着可能被认出来,就和尸体一起埋了。
三人的尸体就埋在院子不远处的路边土地里,现在出城都从新路上高速,这条老路沿途也没有什么风景名胜,早没人来了,根本不用怕被发现。
于烨撒丫子在路上飞奔着,跑一段用一次临云步,身上添了不少伤口,但因为都是刺伤,不算严重,只有严思勇最后那一下割出来的伤口较大,这一跑又开始渗血。
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狂奔一个多小时,终于在盘龙江畔停下来,找到了那株即将成熟的碧叶,擦了擦汗,在旁边坐下来。
碧叶和旁边的小草模样差不多,只是叶子的颜色稍显不同,旁人看不出区别来,但那种淡淡的、带有澎湃生命力的灵气却瞒不了于烨。
生物和石头的灵气就有这样的区别,虽然吸纳之后是完全一样的,但有灵草的地方,人们呆在旁边也会觉得身心舒服,就像这个绿化带旁就有几个临时的小棋摊,不是用来骗人赌钱那种,而是几名棋类爱好者摆起来过棋瘾的。
胜遇泪在怀中,碧叶草在身旁,于烨靠着一棵大腿粗细的树坐下来,不再打坐,而是摆出一个轻松自然的姿势,像是个在路边睡觉的流浪汉。
身体完全放松,拼命的吸收着一石一草的灵气,疯狂的运转大周天,一遍又一遍,哪怕是在露天,有诸多不安全因素也顾不得了,机会实在难得,目标是突破练气一层。
一夜的时间眨眼即过,早上九点左右,于烨被一阵争吵声吵醒,深呼吸一口,缓缓睁开眼睛。
一位戴红袖套的老大妈正站在绿化带外指着自己叫骂,说踩踏草皮了,要罚款,旁边一个穿着唐装、留着山羊胡的精瘦老头在笑呵呵的和老大妈插科打诨。
听说要罚款,于烨连滚带爬站到了绿化带外,虽然分到了一千五,把昨天的房租和生活用品钱贴补回来了,但没有经济来源,八千块钱还是不太够用。
大妈和老头应该认识,说了一阵,给老头抛几个媚眼,给于烨抛几个白眼,骂骂咧咧的又巡逻去了,于烨连忙向老头道谢。
那老头颇有深意的看了于烨一眼,点了点头,立即就换了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半闭着眼睛:“小子,没事跑里面睡觉干嘛?还半天叫不醒,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不去上学或者上班?”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没钱上学,还找不到工作,里面睡着舒服,我就去睡了。”于烨说着就要走,旁边已经摆了几个棋摊,他再进去睡就显得太怪异了,不如找个人少的地方继续修炼,没了碧叶,至少还有胜遇泪在。
“喂,我帮你免去了罚款,怎么也得来陪我下两盘棋吧?”老头叫住于烨,把他拉到了绿化带的台子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来,却是一张塑料纸棋盘包裹着三十二颗老旧的木头棋子。
“这个……我不会下。”于烨本以为是下围棋,那他还懂一点点,这种棋从来没见过。
“不会我教你。”老头自顾自的把两边棋子摆好位置,指着“帥”刚要介绍,旁边过来个三十来刚的人,笑着大声说道:“唉哟,杨老头又坑到一个人了。”
说完又转过来对于烨说道:“老弟可得小心了,这老家伙是个臭棋篓子,还没棋品,你要么输给他,要么商量好了下三盘就走,否则他拉着你下到天黑都不让你走。”
于烨笑了笑:“我不会下。”
那人哈哈一笑,又对杨老头说道:“那就恭喜恭喜了,今天至少能赢两把。”说完一溜烟又逛到另一个棋摊去了。
杨老头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拿起一枚棋子来又没舍得扔出去,周围大概都是熟识的人,笑着起哄,都说杨老头今天运气好。
于烨有些着急,他还要赶着找地方吸收灵气呢,昨晚一盒方便面到现在,肚子也饿了,为难的看着杨老头。
杨老头叹了一口气,朝着众人嚷嚷:“一群小兔崽子,人艰不拆懂不懂?”骂完回过头来,无奈的对于烨说道:“好好好,三盘就三盘,不过你得好好下,不许敷衍了事。”
于烨连声答应,听着杨老头讲解象棋规则,几分钟后,于烨执红先行。
第一盘,仗着于烨还不熟悉,杨老头轻松取胜,老顽童本性突然显露出来,乐得手舞足蹈,根本没有胜之不武的自觉,大声宣布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第二盘,于烨对规则熟悉了,不过对于象棋中的诡变杀机还不清楚,杨老头梅了两步棋,再胜一盘,更是笑得险些岔了气,脖子上的血管都鼓得老高;
第三盘,虽然仍不懂什么经典套路,但攻守有度,下得一板一眼,误打误撞用出了“车炮抽杀”的招数,杨老头急得叽呱乱叫,毁了十多步棋后,终于被将死。
周围的棋友们又开始起哄,他们对杨老头的水平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说于烨会输两盘就是两盘,不过以三打两胜的算法,杨老头还是胜利了,这是很难得的情况,因此也没有太沮丧,乐呵呵的对于烨说道:“你去吃点东西吧,回来接着睡,我给你放哨。”
于烨皱了皱眉头,一般人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吧?流浪汉睡觉也不一定非要在同一个地方,更别说是不允许进入的地方了,还给自己放哨?
难道这老头看出来自己是在修炼?或是知道碧叶是一珠灵草,同样在这里等着它成熟?
第二个可能性比较高一些,于烨试探着问了句:“如果我想挖一棵里面的草带回去,会不会被罚款?”
“草?”杨老头楞了一下:“这些虽然不是野草,但是数量那么多,带一棵回去怕什么?你别把树挖跑了就行。”
无论表情、语气都看不出来有问题,如果这是演出来的,那么杨老头是可以拿几个演技奖的。
于烨仍有点不放心,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一惊一乍,多个心眼就好。
跑去吃了个十二分饱,又回到棋摊,杨老头很大度的一挥手,于烨又走进绿化带靠在树上“睡觉”去了。
留了个心眼,没办法百分之百的投入,但进步仍让于烨感到满意,下午六点左右醒来,正是棋友们收摊的时候,杨老头在这里是找不到对方的——不是太强,而是没有愿意和他下,整个下午都能听到他大呼小叫,指点别人下棋,似乎根本没听过“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话,这样的人对于喜爱下棋的人来说是很讨厌的,但对这样一个老头子来说,你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把他当成个笑话而已。
见于烨醒来,杨老头也没多说什么,仍用塑料纸棋盘包好他的棋子,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凌晨两点半,随着一声古怪的腹鸣声,练气一层顺利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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