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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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霜,初娆。”容白摸着骨扇,下巴往上抬,“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一个清丽,一个妖娆。”

  “除了《云关调》,你们是否还有其他拿手的?爷今儿有的是时间,若唱得好,大爷我另外还有赏。”

  初娆面若桃花,声音像浸过蜜似的,甜得发紧,嫩生生回了句‘喏’。

  流霜没动,见高镜澄颔首,她也点头应允。

  飞玏又赏了几颗金瓜子。

  恰巧凤尾琴还需调试,流霜也需润喉。容白也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高镜澄说着话。

  云关因彩霓会的缘故,相比其他郡县,歌舞的普及度略高些。加上云关地处西北边陲,靠近盛国,盛国人大多能歌善舞,其他人耳濡目染,老老少少都略懂音律。

  这里民风较为开放,各国人杂居在此。云关歌坊遍地,歌女、伶人的身份也没那么低下。像听音坊这样较为高级的歌坊里,头名头较响的姑娘们,若被达官贵人请去,不仅不会遭受歧视,反而会得到较好的礼遇。

  听音坊是云关最为出名的歌坊,里头的姑娘容貌绝艳,歌、舞、琴无不精通。听音坊的地位举足轻重,每年举行的彩霓会,听音坊都有份儿,且出过好几任花魁。

  就在去年,云关县令还聘请了听音坊里一批名号很响的乐师歌女,作为各个比赛的评委,听音坊的风头一时无量。

  容白的出手不是最大方的,初娆已小有名气,比容白阔绰的金主也见过不少。

  但一来云风楼,她几乎就折在了容白的跟前。

  容白相貌出众,且特特隐了身份。但与生俱来的贵气。普通衣服根本遮掩不了。最主要的,是容白风、流倜傥,言语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玩笑,却极尊重她与流霜。不仅能说出《云关调》的出处,而且引经据典,还翻出了此曲背后的故事。

  初娆与听音坊其他雅妓一样,对真正懂音乐。又尊重音乐的人保有天生的好感。容白还生得如此俊逸。饶是她性格再孤傲,此刻也放下了身段,任由容白差遣了。

  景蓉见容白果然一副不依不饶。想要听一下午的样子,心里暗暗着急。

  她咬着嘴唇,凑过来,赖在容白身侧撒娇卖萌。求着容白再给匹好马。

  这会儿拉容白骑马的可能性太小了,但趁着他此刻的高兴劲儿。讹一头好马还是有可能的。

  额,不讹白不讹。天下的好马都让白哥哥收了,她知道附近有个地方特别适合骑马,眼下天高云阔。不去赛马简直对不起自己。

  景蓉的语气很是诚恳,毕竟她刚让小红马嫣儿意外死亡。容白估计还没消气,是以她又加了一条‘小橙子马上要走了。以后再没人陪我骑马了’的理由。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容白,揪着容白半截衣袖各种摇。面上努力做出可怜的表情来,就差在额际上凿出‘答应我,快答应我’的大字了。

  容白本来根本不想应允,可看到这样似曾相识的眼神,他的心蓦然柔软了一块,慢慢点了头。

  于是,初娆和流霜的第二轮表演还没开始,容白就让飞玏送她们回去,答应给的赏银也一并给了。

  流霜与初娆并排谢恩,流霜近似贪婪的看了高镜澄一眼,嘴唇微微抿着,一步并作两步,慢慢走了出去。

  她一直试图找机会与高镜澄说上话。

  开始她看容白一副纨绔公子模样,还以为他会要求她们陪酒什么的。她甚至隐隐期待容白这样要求,这样,她就能离主人近一些,再近一些了。

  事与愿违,容白居然没这样做。流霜不敢在容白和景蓉公主面前多泄露一丝一毫情绪,她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让容白、景蓉觉察出什么。

  不然,坏了公子的大事,她就万死不辞其罪了。

  在门合上的刹那,她回头看向公子,脸上有祈求,还有悲伤。

  高镜澄嘴唇微动,流霜仔细看去,读懂了公子的唇语。

  你还需在听音坊待一段时间,等风赤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回铭枫。

  忍在眼眶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流霜拼命咬住唇,不敢再看,快步往前走去。

  容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探过身,拍了拍高镜澄的肩膀:“看来方才的歌女对你不一般啊,瞧瞧那含羞带怯的幽怨眼神!本公子明明比你帅、比你俊,她居然瞧中了你,没扫我一眼,真是瞎了眼!”

  “不过。”容白顿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揶揄。

  “要是你也中意她,本公子就替你讨了她如何?你笛子吹得这么好,身边带着个小百灵,听音坊的姑娘就是出身差了点,容貌品性倒也不差。你若有意,本公子乐得玉成此事。”

  高镜澄心下一凛。

  他没想到一直半眯着眼的容白,居然注意到了流霜的小动作。

  流霜到底年纪小,还没学好藏好情绪。

  虽然她做得已经够好了。但在容白这样的狐狸面前,还是不够好。

  他语气是一贯的疏冷:“多谢你的美意,我没有喜欢幼女的癖好。”

  容白本来还想继续打趣,冷不防被高镜澄这话给噎住了。

  那位流霜姑娘只是身形娇小了些,到了高镜澄这儿,居然就变成了‘幼女’……

  幼女!!!!卧槽!!!!

  这厮果然冷淡的不正常,竟然还暗戳戳讽刺了他一把!

  容白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好心当成驴肝肺就是这种感觉!他收起折扇,狠瞪了高镜澄一眼,气得后牙槽都疼了。

  高镜澄已经站起,随飞玏去取马。容白生了会儿闷气,飞琊已取来骑装。容白连灌了三杯茶才消气。

  在云风楼换好衣服,不消片刻,他们就到了景蓉心心念念的那片空旷草坪。

  这儿地势开阔,高镜澄牵来两匹马。

  见到容白,马儿引颈嘶鸣,马蹄得得作响,撒开了欢儿求虎摸。

  容白亲昵的摸了摸马头,挑了高挑健硕的黑色骏马,景蓉得了纤尘不染的白马。

  高镜澄没参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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