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丝毫不吝啬它的光辉,把整个大地照的金黄,天气倒是有点热了。
淑妃正躺在永和宫內的大树下的躺椅上,周边还拉起了帷幕,大树枝叶繁茂,叶子一层连着一层,树叶沙沙作响,这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淑妃荣宠不衰,不仅仅因为她娘家的缘故,善解人意是她最大的优势,更不论淑妃的美貌,那可是当年和皇后并称京城双姝的啊!不过相比皇后,她更像一个贤惠的闺中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当初求娶的人可是排了长队的。在她身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依然是那副温婉的样子。
一位绿衣宫女匆匆上前,刚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粉衣宫女拦住:“你干什么?毛毛躁躁的,打搅娘娘午睡怎么办?”
那个绿衣宫女有些委屈,欲语还休,眼眶都红了:“奴婢真的有要事,小湖姐姐可否通传一下。”
粉衣宫女还是不依不饶,但是声音压得很低:“你一个小妮子有什么事等娘娘醒之后再说,打搅娘娘午睡我们可就没好果子吃!”
“够了,小湖。”如珍珠般温润的声音传来,一双洁白无瑕的手掀开了帷幕,肤如凝脂,让人见之心喜,“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绿衣宫女似是被吓到,脸霎时间变灰,屈身行礼:“是、是丞相大人传信说国师到京城了。”
那美人轻轻拨着手上的丹蔻,指如葱白,见到小宫女如此紧张,竟笑出了声:“呵,本妃有这么可怕吗?看你,吓得汗都出来了。”淑妃走上前,抽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擦着绿衣宫女的额头,绿衣宫女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淑妃的手帕上也沾满了脂粉。
淑妃看了眼被弄脏的手帕,眼里一闪而过嫌弃,轻轻将手帕放在绿衣宫女的怀里,声音依然如之前和煦:“这手帕赏你了,你说的事我知道了,小湖,跟本妃去紫宸殿一趟。”
周围的宫女散开,只留下那位报信的绿衣宫女,她见所有人都走了才敢起身,但由于弯腰太久有些僵硬,一时不查让手帕掉在了地上,宫女吓得大惊,四处看了看,见四周没人才将手帕捡起来,急匆匆的走了。
此时,丞相府。
柳丞相正在书房批改公文,虽然已逾耳顺之年,但在丞相这个位子上,他还可以再呆上十年不止。历经两朝的他也算是元老了,走在外面人家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不过最近他有点担心,家里就一个女儿,嫁给了皇上,可还有三个儿子都是文不成武不就,只能在他的庇佑下当个修撰的文官,要不就是在别处做官,调到京城倒是很难!现在即使是靠荫蔽,子孙也只能捞一个小官,孙子中倒有几个值得培养的,只不过皇上似乎不想让柳家独大,国师即将进京,不知道又会有哪些变化。
“扣扣。”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柳丞相面有不愉,手上的工作倒没停下:“谁呀?”
“爹,是我,承吉。”柳承吉在门外叫到,声音听起来有些浑厚,只可惜在柳丞相耳里则是有些憨厚愚笨了。
门没关,柳承吉直接走了进来,这让柳丞相有些不高兴,但面上不显:“承吉,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要打搅我的吗?”
柳丞相不愧是在朝堂上混了那么多年,一出口就有一种威慑,直接把柳承吉惊得心直往下掉。
“爹,我的元时已经十八岁了,听说这次国师来京之后皇上要主持科考,由国师监考,到时候您先给元时引荐一下吧!”
柳承吉硬着头皮说完了这句话,他也知道自己资质太差,难当大任,但元时是他最聪明的孩子,虽然只是庶出,但一定会有大成就,所以一听说这个消息就马上赶来了。如果能抢先得到国师青眼,以后的路就要好走得多。
柳丞相气的将笔摔在了地上:“你、你这个逆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笨的儿子,你如果有你妹妹的一半我们柳家也不会后继无人!我孙子都是个什么品行我还不清楚,你如果多关照你的嫡子,我们家或许还有救!”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又指着他的头骂道:“国师监考只不过是做个样子,你以为皇上真的放心让国师有很大的势力?更何况,这次的国师据说年方十五,那些应考的举人有几个会真心服她的,这只是皇上给国师的一个下马威!”
柳承吉懵了:“国师原来只是个靶子,那爹,我们该怎么办?元时他——”
“你还想着元时!”柳丞相这次直接用吼的,“给我滚出去!”
柳丞相的脸气的皱纹堆成了一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柳承吉这下是真的吓到了,连爬带滚地出了门,活像后面有一只老虎在追。
“哼!”柳丞相狠狠拍了下桌子,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怒气。
司徒府。
司徒黛正在和司徒夫人撒娇:“娘啊!我今天只是出去一小会儿嘛,你就别告诉爹好吗?”
司徒夫人故作高深,只是坐在那里不理她,周围的丫鬟都低头偷笑。
司徒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见撒娇不成,便也使小性子:“娘,不过就是出去吗?多大点事啊!”
司徒夫人心中无奈,只好哄着:“我也是担心你,你一个女儿家,已经十五岁了,还没有人提亲,娘为你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
司徒黛顿时精神了:“娘你别担心,今天在街上我遇见了一位公子,我想嫁给他。”
司徒夫人好像吓到了,猛地一下站起来:“你疯了!只是街上的一个公子,你应该只见过一面吧!怎么想嫁给他,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司徒黛嘟着嘴,声音软绵绵的:“当然了,娘,莫公子可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还没娶妻,而且他和卿大哥也熟识,卿大哥认识的人,一定不差。”
司徒夫人摸着司徒黛的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她这个女儿就是死脑筋,对自己认定的事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就是不知道那位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了。
“黛儿,你知道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吗?”
“哦,这个啊!听卿无泪说,他叫莫霏雨。”
“什么?”司徒夫人只觉得天雷滚滚,明明是盛夏,却让她感觉到了严寒。莫霏雨,那不是新一任国师吗?前几天相公还谈到他,每一任国师的确是博学多才气质出众,但没有一个娶妻的啊!看来这一次难办了!
“黛儿,万一他根本不想娶你,你当如何?”司徒夫人小心试探。
司徒黛想了一会儿,抬头:“他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只要我喜欢他就可以了,在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他了,这应该就是命运。”
忠勇侯府。
卿无泪和卿无殇走在自家的小道上,卿无泪没心没肺,手里掐着花瓣,努力摧残,卿无殇却若有所思。
卿无泪见大哥一脸思索,感觉有点无聊,有些事他不想知道,他只需要肆意潇洒就好,爹和大哥都不希望他知道的东西,他也不会主动招惹,但是莫霏雨是一个例外,虽然感觉对方好像不简单,但是他是唯一一个不因为他是忠勇侯的三公子而与他叫好的朋友,他朋友很少,每一个都值得珍惜。
卿无殇想起了与莫霏雨的相处,直觉这个少年不会这么简单,国师可不是个好差事,看来朝堂又会有些不平静了。轻轻接过树上飘落的叶子,再过几天,皇上就要正式封他为国师了呢!希望到时候能有一个惊喜。
让所有人头疼的莫霏雨,此时还在云王府的花园。
其实云王府看多了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云风澜在落叶山庄最喜欢阵法,所以在王府內布置了许多,他的院子里的阵法是最多的,一旦所有阵法启动,即使是天下第一高手无情也很难逃出去,当然这未经证实。
只不过莫霏雨有一点担心,听风阁一向是被称作无所不知的存在,他们的身份,说不定对方早就明白了,那他们不会暴露吗?虽说师父是天机阁阁主,可难保他们不会为了钱而将他们的消息卖出去!这可真是个麻烦!
此时莫霏雨正在担心的听风阁阁主正在和一老者相谈甚欢,颇有几分往年交的意思,但仔细一看,那不是莫擎空又是谁?
莫擎空这次不像以往那样衣着破烂,而是一身华服,看上去贵气逼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对面的听风阁阁主戴着一张木质面具,让人看不清其真容,但一身的气派不似常人,衣物也是手艺绝佳的绣娘专门定制的。周围的用具尽显奢华,但又不落俗套。
“小子这些年过得不错啊!听风阁已经发展到让朝廷忌惮的地步了。”
莫擎空脸上笑意十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轻敲。
听风阁阁主戴着面具,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像是他原本的嗓音,倒增添了几分邪魅:“你明知我不会将他们的消息泄露出去,还来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是担心朝廷对我出手,你没那么好心”
莫擎空讪讪地笑了:“我不也是担心你吗?毕竟树大招风,听风阁发展起来也有我的心血不是吗?”
听风阁阁主心下冷哼,别过脸不去看他,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对他出手。莫擎空见状笑得越发猥琐。
“你就帮我一个忙呗,我那小徒儿太单纯,我只要你保她三年,三年就行!”莫擎空一脸无耻,真是浪费了他那衣服。
听风阁阁主头顶几根黑线,指尖微动:“三年就三年,说到底,你当初将我捡来,还不是为了你的小徒弟,不过三年之后,你有什么我可就再也不管了。”
莫擎空手指天发誓:“好,你保她三年无忧,不再欠我一分。”
看着莫擎空脸上郑重的表情,听风阁阁主不由得有些恍然,果然在他心底,就只有一个小徒弟比较重要啊!真是,都有些嫉妒了,义父!
莫擎空走出去的时候还哼着歌,他一点也不担心听风阁阁主出尔反尔,他的孩子,他自己清楚,在遇到小徒弟之前他就已经收养他了,只不过他本就冷情,无法给他应有的父爱,他的命格注定了不能有多余的感情,对不起了,孩子。
听风阁阁主一把将面具扯下,面具下是一张恍如恶鬼的脸,黑色的纹路布满了面颊,看上去十分可怖!
当初就是因为这张脸,他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后来被师父捡到,可这张脸一直没有恢复,尽管胎毒已经治好了大半。
听风阁阁主将旁边的盒子拿过来,里面有几张薄纸,上面记载着莫霏雨的所有资料,细到衣食住行。窗外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多了几分生气。好一会儿,盒子又被重新关上:义父,我这次看一看,你选中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不过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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