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一百六十七章 思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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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晗馨,请节哀!他失血过多,我们~我们尽力了!”医护人员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条染血的项链,朝云晗馨递了过去,“云晗馨,这条项链是他临死前让我们交给你的,他说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送给你,算是留个纪念!”

  医护人员也很是悲痛,刚才小天和樊弘一战,他们就在旁边看了,小天是为了学府,为了大家,才这么拼命,他们也深受感动。在来治疗时,院长给他们下了严厉的指示,让他们一定治好小天,他们尽全力了,可是,小天失血实在太多,只怕也只有神仙能救的活。

  云晗馨接过项链,说是项链,其实是一块九宫型的玉石,其中流动着一些乳白色的液体,触手温和,就是上面沾染的鲜血,特别的怵目惊心。

  而那些等候在外面的人,当听到医护人员大声的喊小天的名字,就知道情况不妙,心头一沉,立马如发疯般,硬生生的撞开房门,冲了进来。

  这一进来,见到医护人员已经停止治疗,表情肃穆的站在一侧,云晗馨到是醒了,坐在小天的病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小天。而小天,他们最在意的那个人,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全身裹的跟个粽子似的,脸上到是挂着永久不变的坏笑。

  荀老排众而出,挤到小天的床头,双手颤抖的抚摸着小天的脸,老泪纵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好兄弟的孙子,那就是自己的孙子,可是,就这么死在了自己面前,荀老在这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多,比起表面的变化,最重要的还是他那精神头黯淡了许多,对生活,对生命,对未来的希望就此没了,谁还有活下去的动力。未曾得到过,就不知道失去的滋味,一旦得到后再失去,比得不到还要严重百倍!荀老就如一个失智的老人,双眼无神,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

  “大哥,俺是黑牛,你看看俺,这大白天的你睡什么觉,俺还没娶媳妇呢,你说你会帮俺找个媳妇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给我起来。”黑牛推开众人也挤到了前面,说着欲去扶小天起来。

  云晗馨忙拉住他的手,痛声道:“黑牛,你大哥已经去了!让他安安静静的去吧!”

  云晗馨的一句话犹如晴天一道霹雳,直击在众人的心田深处,将众人的心划割成了两半。

  紫岚瑶当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唐苑卉、秦婉婷等女生再也把持不住,纷纷落泪痛哭,而高顺等男生一个个圆睁着眼,木讷的盯着床上的小天,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黑牛不愿相信,抓过医护人员,瞪着眼,大声的威胁道:“你们快说,说俺大哥没死,说他还有的救。”

  黑牛使劲的摇拽着医护人员,被黑牛有些野蛮的一阵拉扯,医护人员有些气喘,满脸通红,也有些恼怒的道:“你放手,不是我们不想救,是他流血太多,已经没的救了,他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黑牛可不管他,没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就一拳打在医护人员的脸上,将他打的朝墙角跌去,看了不看医护人员一眼,旋即夺门而出,拼命的跑到外面,可脚下一绊,“嗵”的一声,直愣愣的跪了下去,可他根本不顾膝盖的疼痛,对着地面就是一通乱打,打的地面深深凹下去了几寸,扬起鲜血淋漓的双拳,抬头对着天空一阵悲吼“啊~!”

  这一声,响彻天地,学府的角角落落都传到了,远在比武场的众人纷纷转头望来,一丝不详之感在众人心中冉冉而升。

  听着悲彻的哭声、喊声,看着眼前安详而睡的小天,云晗馨反而拭去泪水:“各位,你们能否先去外面等一下再进来,让我先替他清洗一下,他虽很懒,可他很爱干净,现在脏兮兮的,他一定很难受。”

  云晗馨的声音很轻很淡,可众人还是纷纷起身走了出去,他们明白云晗馨其实是最伤心的一个,可他们在,她不好宣泄心中的感情。

  “小天,我知道你是个爱逞强的人,啥事都不服输,尤其是在有人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很淡定,仿佛世间就没有你处理不了的事。可我知道,不是你真的很能干,你就是想的比别人多点,做的比别人早点,总是默默地想办法,将所有的事解决于萌芽。你啊你!你说你做人累不累啊!就算累了,还不说,你说你傻不傻,就算不好意思跟他们说,跟我说总可以吧,也不说!”云晗馨一面说,一面替小天擦拭着身体,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小天身上,“现在好了,你就这么撒手走人,不用在为这种俗事伤脑筋,也不用为我这个坏女人而痛心,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可以去寻找你的真爱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啊!你个小坏蛋!丢下你的军团,丢下你的兄弟,丢下我,丢下一堆的债,就这么逍遥去了!你信不信我将你一天咒个十七八遍!”云晗馨指着小天的鼻子,笑骂了几句。

  抹去脸上的泪水,接着替小天擦拭起来,“小天,我承认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也承认你是个好男友!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你的笑是最阳光的!你的心是最坦然的!而你的嘴却是最坏的!我不得不说你,你是个不守信的人,说话不算话,你刚才也应该听见了,你二弟多憨厚的一个人,他都在埋怨你了,说你不给他找好媳妇就自个走了。除了他埋怨你,我想要埋怨你的人应该会很多,当然,这也包括我,别以为我会轻易的饶过你!你口口声声说,要爱我一辈子!疼我一辈子!宠我一辈子!可结果呢?我才刚刚小小的甜蜜了下,你就走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看在你第一次没顶撞我,态度还蛮诚挚的份上,我就饶了你。”

  云晗馨擦到小天腹部,在小天腹部处被炸出了一个大洞,任凭云晗馨如何擦,都擦不干净,那泪珠“啪嗒,啪嗒”又滴落而下。

  “小天,再擦下去就是我不该看的地方了,我想你也不想让我看,可是该怎么办呢?我好想亲自帮你擦一次!”云晗馨俏脸羞红,羞答答的看着小天,俏皮的转动了几圈明亮的眼珠,得意的笑道,“哼!本公主伺候你,这是你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有意见,真是不知好歹!管你肯不肯,本公主决定了,没人敢说个不字,你就给我乖乖的享受吧!放心,我不看,就你那玩意,谁稀罕啊!我就用毛巾轻轻的擦,你那些兄弟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我不能一直霸占着你。”

  帮小天擦拭干净,又换上一身干净的制服,看上去跟平日里的小天并无二样,云晗馨不由看的入神,附身吻在了小天的额头处,这一吻,尽在不言中!小天,你真就这么走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已经习惯有你的日子了,你这一走,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除了小天的好友,晏枫、韩羿等人在比赛结束后,也来到了这里。远远听见悲切的哭声,众人就明白了三分。小天,新生十强中排第三的强者,居然会最先离他们而去,这任凭谁也想象不到。在他们的记忆中,小天进学府才短短半年,就参悟了速度武道,组建了一支新生军团,而且还是天命阵眼之人,一个个耀眼的光环,让古小天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他们心中!

  难不成,是老天嫉妒了,嫉妒世间有如此卓越非凡的少年,这才让他英年早逝,不至于跟它抢风头!

  小天的葬礼说简单很简单,简单到没举行任何的仪式,在云晗馨的提议下,葬在了小天所谓的“世外桃源”中。说隆重也很隆重,这一天,来了好多人,连十二学府的人都来了,在院长的带领下,每人都献上了一朵花,上万人献下来,小天的墓前变成了花的海洋,五彩纷呈,绚丽夺目!

  周俊生也参加了小天的葬礼,而紫岚曦还是没出来,不是他不出来,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小天的噩耗,被那个神秘的老者阻拦,小天的死讯根本传不进去。

  死一个人太正常,太平凡了,整个大陆,每天都会死去好多人,每天又有更多的人出生,生生死死,是这世上最普通的事了,普通到哪一天,你就会被死神招走。尤其是对于那些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来说,更是不值得一提。

  小天的死,毕竟是为了学府,为了整个天胤学府的学员,可随着日子的过去,这种痛心早就如随波而去的花,不复存在,最多也就在闲聊时,会为小天这个天赋卓越的少年,为同为天胤学府的学友感到惋惜罢了。

  他们能看的很淡,但和小天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一起疯过的人就做不到了,就算小天已经入土,就算小天已经死了十天,这些人还是沉浸在悲伤当中。云晗馨、秦婉婷等女生每日以泪拭面;黑牛、高顺等男生每天借酒浇愁;可是他们不知,酒和泪是世间最苦的药,而且还是最厉害的毒药,伤身又伤心,伤人又伤己!

  好在学府里的人都知道小天的死对于他们打击很大,有些事上都让着他们,这才不至于酿出大祸。

  这几天来,云晗馨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都会到“世外桃源”陪小天说说话,唱唱歌。

  那块冷冰冰的墓碑,到了云晗馨的眼里,就如小天的真身,靠在上面让她觉得好安心,好放松!她就这么倾述着内心的想法,叙述着每天发生的事。

  “小天,你离开我已经十天了,十天了哦!你现在到哪了?还是说,你就在我旁边,一直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每天都找你哭诉,每天都说些烦心的话来烦你。”云晗馨一嘟嘴,破涕为笑,“其实这也不能怪我!都怪你!谁让你这么优秀,这么能干,在我家乡,我可是很能干的,我爹爹,我娘亲,我的家人都奉我为无所不能的真神一般!可到了这里,跟你一比,我发现,我太懦弱,太无用了!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终于是让我找出了其中的关键,不是我差,也不是你特别优秀,而是你有一种魅力,一种上位者的魅力,只要待在你身边,仿佛世间再无难事,天下再无烦事。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决定了,我要向你好好的学习学习。这也没办法,谁让你丢了一大摊子的烦事给我,能怎么办,周俊生虽很能干,阵法谋略可说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可他就没你这种魅力,只能是我这个‘团长夫人’勉勉强强的顶替你的位置,别怪我抢了你团长的位置!”

  云晗馨抹去眼角的泪花,虽眼皮浮肿,一脸憔悴,但今日,她终于是露出了往昔的笑容,清新,甜美,沁人心扉!

  “小天,今日,我最后再唱一遍那首歌给你听,这是最后一次了,今日过后,我不会再为你哭了,不会再为你伤心了。”

  云晗馨清喉娇啭,盈盈唱来:“

  黄沙飞,劲风吹,谁家伊人夜望月。

  铁骑驰,刀剑舞,一心为国显忠义。

  旌旗飘,擂鼓响,万里江山血纷飞。

  舍君去,吾心动,年年岁岁盼君归!

  君儿,君儿,你何日归?

  馨儿,馨儿,我心心念!

  君儿,君儿,你太无情,一去不回奈何哉?

  寸肠断,泪茫茫,千言万语苦当头。

  万物枯,天地崩,世间冷暖皆不知。

  今朝心,来世缘,只叹真情不长久。

  痴女泪,英雄血,感天动地终有时!

  梦君,念君,又盼君!

  忆君,思君,又恋君!

  君儿,你若再不归,馨儿,只得紧相随!

  不管上天又入地,不管海枯又石烂,不管今生又来世,

  日日夜夜伴君行!

  伴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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