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洒在船舱里,罩在绣着漂亮纹路的床单上。瑟琳娜躺在上面,她的身体明显比刚刚来到侯赛因眼前时长大了许多,虽然眉眼间只剩依稀仿佛,但那清丽秀美的味道却是怎么都无法掩去的。
“麻,很麻。浑身上下每块骨头、肌肉都是麻的,一点力都使不上。”瑟琳娜的眼睛紧紧闭着,修长的睫毛微微,包括说话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的。
侯赛因的手里端着一块病例板,皱着眉头将瑟琳娜所说的感觉记述在上面。薇安站在他身后,双手捧在胸前,眼泪汪汪的。
侯赛因伸手敷在瑟琳娜的脑门上,后者的身体轻轻一颤,侯赛因的眉头舒展开了些许。松口气说道:“情况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严重,应该只是剧烈帝痛导致身体的麻痹,既然没有发烧,那么其他那些要命的并发症应该也不大可能发生。”
“呼,现在只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就行了。”
侯赛因伸了个懒腰,扭动了几下脖颈发出破旧齿轮间的刺耳声音。这些天里对瑟琳娜日夜看护的治疗着实把他累个够呛,如今问题已经基本解决,只等小姑娘养好病他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这时侯赛因的眉头忽然不易察觉地抖动了几下,他交待薇安待在船舱里照看好瑟琳娜,自己离开了房间走上甲板,愈走脸上的阴霾愈盛。
侯赛因所乘的舰船名叫秋昆号,因为侯赛因好清静所以这艘凯多海贼团副团长的座驾上并没有驻扎任何一个水手海员,只留个手艺极佳的厨子在上面负责侯赛因的饮食。
而作为伤痕能力的拥有者侯赛因在交通工具方面也养成了极其恶劣的习惯——穷奢极欲。庞大的秋昆号上拥有一切海贼世界里人们能想到和无法想象的享受工粳作为一艘海贼船秋昆号唯一缺少的只是一艘海贼团上应拥有的东西。
其实应该这样说,如果将飘扬在秋昆号桅杆顶部海贼旗下来,所有人都会把秋昆号当作无良奠龙人们拿贝利打造出来的一艘豪华游轮。
桅杆上镌刻着罪恶等一切臭名昭著之形容词的海贼船打扮成一副暴发户小肥羊的模样是非常不伦不类的,但是考虑到它主人的身份这样的装束又令人无可厚非。
人的名,树的影。侯赛因在伟大的航路上的狠厉之名早已植入每一个胸中有刀剑的人之骨髓。
手中掌着能够劈开这世间绝大多数东西的力量,并且容易愤怒且不计后果喜欢将怒火肆意燃烧宣泄的人,只有一位。
所以侯赛因能倚在完全不设防的游轮上在危机四伏的新世界里遨游,笑看碧海蓝天。
这是背景。
而故事,是这样的:
“这些小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秋昆号上唯一的船员,厨师肯顿站在侯赛因的身后沉吟道。他粗而浓密的眉毛扭得极紧,言语间散发出一股冷冽强悍的意味。
能在秋昆号上当厨子当然不是只会炮制事物便行,考虑到某位不负责任的无良船长经常随处漂泊,秋昆号守船人的肯顿炮制人的功夫也是极强的。
“没有见过的旗,解决掉吧。”
侯赛因眉头里的烦闷像混在海水中的墨汁一样渐渐消逝不见,神色被一种叫作淡云风清的表情所取代,他随意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甲板。
他的身后只有个裹着一身明显过于紧凑厨师服的大块头肯顿,而肯顿的面前,是破浪而来的十余艘巨型海贼船。
海贼船的桅杆上都悬着一面绣着三条波纹的黑色海贼旗,所有船只呈一个半圆的包围姿态,如集群捕猎的饿狼一般凶猛地朝秋昆号扑来。
孤独地立在甲板上的肯顿却巍然不动,嘴角划出一个疯狂的弧度。
“嘿嘿。”
……
船舱里,薇安苍白的双手紧紧攥着更加苍白瑟琳娜的手,面容忧愁。侯赛因右手扶在门框边缘,望着这温馨场景脸上浮现出阳光的微笑。
恰在这时,以往脚下稳如磐石的舰艇猛然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侯赛因身子不动,脸上的微笑却冰消雪融,泛出一种森然恐怖的味道。
“上面出什么事了?”
虽然极了解这艘船所代表的强大力量,不会对某些安全的琐事过于忧虑,但是身体确切感觉到逼近的东西,薇安还是不无担心地问道。
薇安的话音还没落下,仿佛是安慰似的,像是开了震动的秋昆号很快便安静了下来。侯赛因用力敛去脸上刻厉的锋芒,走到薇安身后双手抚在她地肩膀上,低沉道:“没事儿,刚好撞上头海王类,我已经让肯顿去收拾了。”
薇安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注意力依然紧紧揪住卧在病瑟琳娜扭曲的眉头上不放。沉默间,一种不明不白的气氛随着瑟琳娜杂乱无章的呼吸声在船舱里酝酿发酵。
……
甲板上。
肯顿已经不在,只剩下摊猩红的血在豪华木板间的缝隙钻营蔓延。
那十余艘悬着黑旗的海贼船已经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包围圈将秋昆号困在其中,现在正积蓄着士气杀机。只是这种沉重凌冽的气机碰撞的对象是空无一人的甲板,未免显得荒诞可笑。
忍耐终归是有极限的,似乎是被秋昆号主人傲慢刺激到了偏右的心房,不知名海贼团的战意愈发炙热,两条形似舞娘手中彩练的浪像被人牵引着似的由秋昆号的底部一点点缠向更上面的地方。
更多更多的粗细不一的水线疯狂地汇入两条彩练之中,两条漂亮的彩练渐渐长成比秋昆号还要的粗鲁丑陋的食人植物,根茎盘踞在秋昆号的船身之上,犀利的杀人武器悬在半空,望着猎物伺机待发——
我是分割线——
正在恢复人品之中,写的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