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跪在了地上回话,“奴才姓于,一直……一直是在二的园子里修花剪草,有时候也在廊下洒水扫地。”她每说一句话,就抬头看一眼荣瑟,神色间唯恐说错了什么,“以前红柳,碧天在的时候……”荣瑟厉声打断了她,“于婆子,你说这些干什么?说正经的,楚秀儿偷东西,和红柳碧天有什么关系。”
青青不冷不热的接了口,“就是……和姓吴的,肯定也没关系,和后花园私见,也毫无瓜葛!”
荣瑟一下子红了脸,又怕荣夫人追问,连忙催促,“于婆子,你接着往下说,今天下午的事儿!”
青青一声冷笑……就算荣瑟不打岔,她也没打算揭人家的老底,她还做不出那种背后告状,搬弄是非的小人之举。
于婆子接着说,“今儿个,园子里没人,自从……反正,下午就更是静,奴才在角门边擦地,恍惚间望到了个人影,急急忙忙的从二的屋子里出来……。”
青青也没空儿听她多说,“你怎么一眼就认得出是我?你以前在哪儿见过我?”
于婆子不敢抬头,“嗯……府里不认识您的可没几个?您来得时间虽短,却是……神着呢!”
“放屁!”荣锦将茶碗往紫檀的几上狠狠地一顿,“砰”的一声,茶水洒出了半盏,“你个狗奴才,说话也不会?什么神着呢?说给我听听!”
于婆子吓得一哆嗦,赶忙闭上了嘴……
荣瑟也骇了一跳,脸色有些不好看,却又不敢和荣锦发作,只能一叠声的骂着,“死婆子,快点儿说,往后呢?”
“就……就是……就……”于婆子牙齿打颤,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青青心软,递过去一杯水,拍了拍她的肩,“别紧张,你慢慢说。”
于婆子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又立刻惭愧的低下了头。
青青一见,心下就明白了……想必她是被逼出来撒谎的。
荣瑟特意找了个不受宠的下人出来指控她……即便诬陷不成,这老婆子被打了,杀了,撵了,罚了……她都丝毫不会心疼。
她对荣瑟的凉薄无情,更是不齿了。
于婆子哆哆嗦嗦的跪着,也看不到她的神情,“后来,奴才站在角门爆她……小夫人出来和我正好撞了个满怀,手里拿得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青青打断了她,“所以,你就看到了!眼真真地见到我偷的是个戒指!你别害怕!我早猜到了……你大概就是这套说辞,然后,等二一回来,寻不到戒指了,你就想起来了……就向她回禀了?”
于婆子更是不敢接茬儿了……
青青走到了荣夫人的面前,“夫人,我想过了,这证人既是撞破了我偷戒指,想必也该知道这东西的模样,让她在您手里,将那枚和田白玉指认出来,我也就没话说了!”
她特意把“您手里的和田白玉”说的特别重……荣夫人沉吟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嗯……那就认认吧!”
于婆子满脸的不情愿,却又不敢不去,双目望着荣瑟,眼里都是哀求……荣瑟只当没看见,自己先站起了身,侧头向着荣夫人的手里张望,荣锦一声轻咳,也跟着站起了身,“我先看看……”边说着话,边顺势挡在了荣瑟的身前。
荣夫人摊开了手掌,但见七八个玉石戒指躺在手中,荣锦看了一眼,倒先“咦”了一声,扭头忘了一下青青,眼里都是诧异之色。
于婆子跪行着到了跟前,仔细的端详了起来……她在府中待得久了,想必也有一些见识,看了半天,拔了开茗翠的那些便宜货,挑出了一枚戒指,摆在了桌面上。
荣锦沉下了脸,一声轻含“你可看好了,挑错了,要了你的狗命!”
荣瑟凑上来一看,面色一下子惨白……但见自己的那枚戒指,早就没了踪影,桌子上摆的,却是青青的那枚羊脂白玉,“娘,我那枚和田玉呢?”
青青不紧不慢的摊开了手掌,“你的戒指在我这儿呢!你道我傻吗?我将你的戒指一并放进去,她万一来个瞎猫碰到死耗子,我怎么解释?我这招偷梁换柱对你那招栽赃陷害,正好是旗鼓相当!”
荣瑟气得一跺脚,直接出了大门……
其实青青心里早就算准了:于婆子地位极低,根本没机会接触荣瑟的饰物,最多最多,也就是在来之前,荣瑟给她粗略的瞄过一眼,一下子要让她准确无误的辨出真伪,一定不那么容易……青青就特意和荣夫人说“您手里的和田玉”,有意先误导了她,再捡了几个便宜货,伙着羊脂玉放在了一处,混淆视听,于婆子没防备,想当然的以为质量最好的就是了,这才着了青青的道。
荣夫人面带好奇,将两枚戒指细细的翻看着……羊脂白玉与和田白玉,都是最最上品的白玉石,这两枚又都是极品中的极品,青青那枚白而微暖,毫无杂质……荣瑟那枚,指环洁白,略带石纹,相比之下,倒是稍稍落了下乘。
荣锦沉着脸向着青青,“你跟我来……”当先迈步而行,路过于婆子的时候,抬脚将她蹬翻在地,青青赶忙过去拦下了。
荣夫人站起了身,也没多说话,一招手,早有几个丫头凑了上来,她轻声吩咐,“先带着于婆子下去吧,听候我发落!”转过身,又拉住青青的手,“难得你大量,连个犯了错的下人也护着,小小年纪,就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是仁义了。”
青青听得出,她这话里有护着荣瑟的意思……抿嘴一笑,心照不宣。
待到众人都散去了,她才转身进了荣锦的书房……但见他眉头深锁,眼底酿着轻雾,静静的望着她。
------题外话------
问题:荣瑟的未婚夫叫什么?答案在第5,6,7章了找!
答对有币子哦!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