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贱贵自有论,坐立何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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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生于贫耨之家,世代为农。帝生龙凤入腹,日月如珠,乡人以为奇。――《汉志?帝王本纪》

  “兄长”

  “弟”

  “昨日泉灵家筵,真是苦煞兄长了。”

  “无妨,天生贫贱,又何必争名夺利,天下贵贱非一世,天下自有其见用。”

  兄弟二人相互拱手,而后弟问到:“兄长,前日所见之翁,乃是幽州史家公,先为桓帝时司徒,后因党锢归乡田,没想到兄长能与其相遇。”

  “那日天地渺渺,也算是一种意境吧,今日我们出去走走吧,今日春阳正暖,我身贫贱,不得远行,但请临塬观远山。”

  “兄长客气,待我取琴瑟来便出发。”

  石墨字怀玉,前日临天下,公以天地立其命,平掩苍生以为字,今日对者,是墨幼时就相识的世家子弟。墨幼时家非常穷,所以过的浑浑噩噩,每天和邻家孩子一起打架偷东西,因为得了一场大病,父母以为他要死了,就没怎么管他,他最终还是挺过来了,却留下个虚弱的身体,直到及幘才有所好转。同乡的孩子都以为他好欺负,所以对他从来不加隐晦的欺负。直到他姐姐带他去了泉灵萧家做女红,他扒着院墙偷看先生教书,被先生发现毒打了一顿,并要告诉家主驱赶他们姐弟,不准再入萧家红佃,小石墨两岁的萧统阻拦了先生,并拉住石墨的手邀请他入座听书,二人一见如故,终生未曾相离。

  萧统是萧氏长子,其祖先是萧何。所以秦宫藏书,百家之言,他们藏的最全。萧统是同辈中年龄最小辈分最大的,夫妻二人中年得子,其祖对他看的很重,经常观察他的言行,发现此子不仅豁达不尽拘于一巇,旦所观察皆如萧何,故亲名曰:统,待字于家,以冠天下。

  石墨虽然从小未曾读书,闻既有所然,和萧统路过藏书院时抄了一本鬼谷子。从那以后,无论春寒秋凉,简不离手。也就是石墨十六岁时正式开启了灵巧,最终开始参悟天地,虽然常常因为不肯接受萧统的馈赠而吃不饱饭,依然坚持如故。仅仅一年,遍观诗经道德,鬼谷军谶,所行之俯仰,渐渐有了他的思想。

  昨日泉灵家筵,河北部分世家都来参加,萧统把石墨从田间叫了出来,并让其祖允许作为侍从参加。宴会之上,位列千宾,门客络绎,食者不绝。墨平生仅见如是,但却心无波澜,他心里清楚,年岁渐长,如不得其信,何以成其业?

  萧统背着琴瑟,拒绝了世家子弟的邀请,和石墨走上了仅仅百米高的山塬,“昨日家筵如何?可有兄长钟意之女?”石墨微微一笑:“仅仅是一个宴会,少男少女不过是出来显露才能,我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只是忝列于门墙罢了。”“兄长不必过于不平,我自幼见到兄长以后,便不同他人之偏见,我以为兄长会有作为,今日阳春正暖,我等旦观美景,不再提家筵。”

  四周青芽翠嫩,杨柳桑葚多抽新绿,二人一前一后,每走一步都淌下不少汗水,渐渐褪去两个厚衣,一个下裳。登上塬顶,四周平阔,北临黄河,南为断山,春风忽然拂面,伴着春日,刹那间仿佛来到了未曾人知的荒野古地,二人席地对坐,石墨开口道:“我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及幘的事,我未曾想过父母兄弟也待我如此。”萧统苦笑,放好琴,缓缓弹出阳春鸣彻,山中花鸟止,清风不敢乱。

  萧统如何不知这及幘之事,石墨长大以后,便对同乡产生了隔阂,很少与他们来往,乡中三老正是他们的父祖,乡内每年都要评价每个青年的优劣以备朝廷选用和认命,对他们未来也息息相关,乡人评石墨:少好玩掠,年长不事生产,为子不孝,为弟不悌,名当为晦,以鉴后世。石墨从这事开始就再也没回过家,接受萧统的接济,并在萧家佃田,说是佃田,其实大部分时间都给萧统伴读,直到北上给何氏牧牛,遇到老翁赐以名字,其心方渐渐开朗。

  二曲方终,鸟不忍散去。墨微微歌,统微微和,“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稀......”此曲罢,石墨问:“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各作一序如何?”萧统放下手,微笑道:“好啊,当以何为题,可有对势?”,“就言这泉灵山水,天下大势,皆以物可见于人,方为对势,何如?”“你我二人孰先孰后?”石墨危坐道:“兄弟享天地之用,当顺天地之序,今弟为先,我虽愧为兄长,但请闻。”“弟权且作引玉,以观君子之志。”

  “登此塬山,临于渐徊。昨日方晦,今则见暖。时序与兄长往登,坐叹天下。观泉灵远近,察其百赋,见铜铁之积,河導之运,人各齐桑,家畜其牧,是以见水暖而人去其衣。

  山虽抵近,可临天之高远。水之绵涓,可抵海之深渊。天下虽物盛其享,皆不若泉灵之悠然。登之彼阶,山势非陡,临之彼岸,犬势非延。天下有变,也唯两河是以天堑。

  常察古道,坐以论今。时叹先祖,望以區嬜。天下非陡无名望之唯不可至,河海非深无家势之一不可入。天下旦有粥食不颂于帝而颂贵,万物旦有其死不祀祖而祀业。天下美景虽细微,大势将至,何以归颂时,无以归盛道。”

  “兄长以为何如?”

  “登彼塬山,北望泰麓。中如铗峻,侧如锻锋,外测逡缘,内厚蕴晟。是以中流激于堰道,回徊荡于涝?。山势非高,见鸣凤于岐巅,地势非深,闻龙吟于泰坳。曾以劳碌,不见高下,今虽临之,不意唏嘘。

  是时泉灵世家筵聚,众宾皆列,唯贱弗序,是以今仅与弟往山戲川。春日乍暖,徐风静造,和煦穆默,唯鸣琴瑟。行登三阶已退双衣,临河纵歌然去一裳。远望林凉之幽,近却抵光之炙。然缓欲略其景,急欲图山川之雅。前后相随,虽无言,皆欣欣然。

  登临其塬,四合见悬。林作矗和,似比将台。北观荒漠,南视群山,自是俯仰,利涉大川。东逼极宇,西穷极宙,旦见顾盼,元亨利贞。

  临之远山,望而息叹。人非失繁缛,亡在道人心。天下名士皆享盛,始知绝圣并弃智。今虽俯仰见天道,明澈通人心,未以附众意,道仅一人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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