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府门口,凌云正要上车,凌宵回来了,扫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没说。(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诺书网^^免费
凌云顿了顿步,跨上了马车。
“等等!”正要走时,凌宵追上来,攀住车框,咬牙道:“你就真的这么沉得住气吗?”
凌云无语,双肘撑在膝头,怔怔地望着湿漉的地面。凌宵将车帘一撩,忿而道:“她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二少爷!”朵儿赶上前来,把他拉开,“这正下着雨呢!赶紧进屋里去吧,方才老太太还问起你,说你身子还没好又出门去了!……”
凌宵一拂袖,冷哼了一声,摔开她进了大门。
朵儿望着他的背影,抿抿嘴,又回头望着凌云。凌云没看她,口里轻轻一句:“走吧。”车夫便调开了马头,将马车驶上了大街。
相国寺的香火数百年如一.日的旺盛,来此求神拜佛的善男信女在此许下各自的愿望,然后带着满腹的祈愿又离开,仿佛一生的命运便可全数寄托于此。
凌云站在大雄宝殿门前,望着中.间的观世音金身下的香客,一时出了神。曾经某一个日子,他的姹儿也是这里的香客,也曾虔诚地在此许下心愿,他的姹儿,他的姹儿……她却不肯告诉他许的是什么。不知道她可曾祈愿过她自己平安一生,也不知她是否祈愿她自己无灾无难……
扶着香案,当蒲团上的男子起.身,他也缓缓撩袍双手合十跪了下去。如果她没有,那么,他来补祈。
“凌施主,方丈有请。”小沙弥道了声法号,在一旁垂首.相请,打断了他的遐思。他点头起身,跟随着他到了方丈室。
方丈圆方禅师是圆真的师兄,年愈古稀,却仙风道.骨精神矍烁。凌云一进门,恭恭敬敬行了俗礼。“弟子凌云,拜见大师。”
“施主不必多礼,请坐。”端坐于蒲团之上的圆方温.言欠身,唤人奉了茶。“凌施主一向是红尘仙客,难为俗事扰心,即便是卸职在野,也自闲庭信步。然数日不见,施主此刻却面有郁色,可是遇上了什么难解之事?”
凌云颌首,直言.道:“大师明察秋毫,弟子确是有一难解之事,想请大师相助。”
“哦?”圆方有些意外地,“请说。”
凌云顿了顿,方道:“弟子听闻贵寺有一宝物,即先祖惠悟之舍利子,能医百病,清百毒,弟子斗胆求请一颗,请大师成全。”
圆方定住,望着他半晌无语。凌云也不退缩,单手搭于盘着的膝上,静等着他的反应。手打书迷群3∴35686688\“施主请回罢。”片刻后,圆方缓缓闭目,语气是不容人多言的回绝。
佛珠的滚动声在静寂的室内显得清晰可闻,凌云沉吟了一阵,抬头道:“弟子也知此物极为贵重,无奈人命关天,还请大师能以慈悲为怀,赐予良药救人一命。大师若有什么条件,只要提出来,弟子定不会拒绝。”
圆方似是根本未曾听闻,闭目端坐于禅床上,几近入定。
凌云叹了口气,又道:“假若大师肯应允,弟子情愿削发剃度,皈依佛门。”
一句话轻轻缓缓,却如同惊天轰雷,将室内的人震醒,将室外的人也惊得心头一跳。
屋里顿时没有了一丝声音,更是连佛珠滚动的声音也无。圆方睁开眼,定睛望了他半刻,漠然道:“佛门之地,不受诳语。施主六根未尽,尘缘未了,说什么皈依佛门?”
凌云淡然垂眸,含笑道:“大师面前,弟子自不敢打诳语。我本无皈佛之心,却因贵寺有规矩,本门弟子如若能过得刀山油锅虎门三关,便可求得舍利一颗,故而情愿出家为僧,过三关,求得灵药一颗,救她性命。”
圆方想是没料到他会坦然将实话说出来,足足望了他半柱香时分,方才说道:“施主一世聪明,却也因‘情’之一字而犯痴了!”
凌云点头:“大师之言亦是亦非,情之一字若不使人痴,如何堪称为‘情’?”
圆方叹息:“红尘孽海,终归不过是酣梦一场,施主何必执着?”
沉吟片刻,凌云道:“我意已决,求大师成全。”
屋内忽又沉寂下来,圆方怔怔望着一脸平静的凌云,半晌无语。良久,他轻叹了一气,起身下了禅床。“你乃金贵之命,福祉无边,尽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剃度之事非同儿戏,恕老衲难以从命。”
凌云一听,神色已然黯淡。正待开口,圆方又道:“然你祖上与老衲乃为至交,你命中也注定有此情劫,今日降临敝寺,也算是有缘。今日老衲便破例一回,赐予你圣祖灵药一颗,以解你之急。但你也须得答应我一事。”
凌云怔了怔,即刻起身:“大师请讲!……”
圆方叹气:“我要你将来所出之子嗣,剃度于本寺为僧十年,你应不应允?”
凌云更加愣了愣,不由沉吟了片刻,但片刻后他仍是坚定点头:“弟子应允!”
回府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暮色笼罩了大地,四处的灯火在烟雨里显得朦胧不堪,街上行人步伐匆匆,似是也难抵这早来的寒意。凌云紧握着手里的木匣踏上点起了灯笼的门廊,唇畔浮起一丝不着痕迹的温柔。
“大少爷,你吃过晚饭了吗?”
朵儿跟在后头,没话找话地问着他,望着他突然间变晴朗了的脸色她感到十分诧异,天知道她已经担心了一整个下午,就怕他真的出了家……所以,老太太问起他去了哪里时,她也是支唔着没敢出声。
前天晚上吴毅来府里找他时她也在,吴毅带来了从圆真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相国寺的舍利子是医病的仙丹灵药,她看见他听到时就双眼就亮了亮,而根本没有在意吴毅说的前提条件。
天知道她多担心她心目中的英雄突然间成了庙里的和尚!
“宵儿,还在老太太屋么?”前面的他突然停步,差点让她撞上他的背。她摸着鼻子说道:“没呢,二少爷刚才就出府去了,听说是出了远门儿。”
“出远门?”他蹙了蹙眉。凌宵还在休养期,军营里的事务暂且并不用他操心。
朵儿想了想,说道:“听说是去了南边儿,什么湘啊滇啊的地方,找什么东西。”
湘、滇?那里盛产药材。他凝眉颌了颌首,不语地回了梨雪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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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子嫣身子日益好转,凤仪宫里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气氛。一大早,子嫣就命人帮着换上了新制的袍服,坐在大殿里等候太医陈之礼的到来。
原本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休养,但事实上她已等不到那么长的时间,馆陶宫神色哀哀,她更要趁着这时候强大起来。于是严密嘱咐了陈之礼精心配药,不过两个多月,她就已经逞强下了床。她就不信,她不能使得龙煜回心转意。
捧着香mi茶喝了半盏,陈之礼就拿着医具到来。行了见面礼,偱例替她把起了脉来。
“血相温和,已趋正常。”诊毕,他点头说。
子嫣勾唇浅笑,唤了荷香过来:“给陈大人打赏!”陈之礼慌忙叩谢。“陈大人,你看我这身子骨,需得等多久才可受孕?”她嫣然淡笑,执着绢子静等他的答复。
陈之礼面上一僵,望着她欲言又止。她挥挥手坦然笑道:“此处并无外人,你但说无妨。”陈之礼点点头,脸上却接着浮现出一抹惋惜,“回娘娘的话,下官不敢隐瞒,娘娘的身子此番大受损伤,此后……”
“此后怎样?”她挑眉紧问。
陈之礼咽了咽口水,低头道:“此后恐怕再无受孕的可能……换言之,娘娘已绝孕。”
“什么?……”子嫣如遭雷击,嫣红的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她腾地站起,睁大眼瞪着他:“你再说一遍!我不信!”
陈之礼慌忙跪下,惶恐重复了一遍:“娘娘受损厉害,伤及元气,此生再没有怀上皇嗣的机会……”
子嫣怔怔望着他,身子忽地晃了晃,是旁边的荷香及时将她扶住,才使得她没有倒下地去。她抚着额,失魂落魄地望着他,像是瞪着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娘娘!你冷静些!……”荷香口里劝着,一边挥退了殿里其余人,云衣近些日子总也不在殿内,弄得她也慌起神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子嫣凄厉地冲着陈之礼大喊,眼泪就如洪水般刹时将她淹没,这陡然而来的震惊将她内心的期盼骤然击垮,就好像溺水的人突然被抽去了手里的浮木,沙漠里行走的人突然遇上了山崩……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不可以没有子嗣!她不可以!!
“不……我不相信……”她伏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痛哭着,凌乱的发髻和污糟的面容上,哪还曾看出往日里一点点的高贵与傲慢?旁人见了,也只会觉得这不过是个失去了依kao的寻常女人而已!
“不——”
突然间,她猛地坐起,不顾仪态地爬向前方跪着的陈之礼,双手颤抖地拉住他的衣袖,用急促的声音说道:“你不可以将这件事说出去!不可以!我给你珠宝,给你银子,保你一世富贵!你不要说出去!不要让他知道!……”
“娘娘放心!”陈之礼惶恐叩头:“娘娘既然吩咐了,下官则定然会替娘娘保密。只要娘娘身边人不说,那么保证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屋里除了磕头声,便是轻微的抽泣声,秦子嫣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地望着远处,浑身被深深的绝望与悲哀死死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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