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绯筱走进家门,时间已经是不晚。
她看见夜弘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品茶,只是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还不忘记揶揄几句:“竹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
“尘心洗尽兴难尽,一树蝉声片影斜。”夜弘觉得熟悉,顺口接了下半句,又反问 ,“这是钱起的诗是吧,你好古风?”夜弘勾勾薄唇,笑得邪肆不羁而玩世不恭。
绯筱犹豫片刻,缓缓点头——她只觉比起现代诗歌的华丽与刻意,古代的更有意境,更简洁,如她现在的性子一样,骨子里有一分漠然。
“这是你泡的?”她移了移目光,顺便把拍卖来的装刀的盒子,放在了沙发上。
夜弘没有回答,良久,才应了一声,又说了一句什么,绯筱倒是没太在意,没有去注意听。
夜色凉如水,恍惚间,绯筱周身的悲伤仿佛浓郁至极的夜色,月光从窗外洒进屋子里,带着一阵入夜的凉风,绯筱颤了一颤,用指尖触了触自己的脸,一片冰凉,拿起刀准备上楼。
“天冷了,以后记得加件衣服。”依旧坐在沙发上,夜弘抿了抿唇,很平常的开口,但话到嘴边,却莫名不知刻意地多了一丝邪气。
绯筱已上楼梯,听闻,转身盈盈一笑,眉眼弯弯,眸中若有秋水涌动,却未开口,再次转过身,发丝在空中划过细小的弧度落回她的肩膀。
回眸一笑百媚生。
后来夜弘在病床上想起,却依旧觉得倾国也倾城,很美,但那道背影倔强而寂寞。
绯筱进了房间,将刀的盒子打开,那把刀样式古朴,呈直刃,刀柄上刻着细致的花纹,隐隐有深意蕴含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古老的文字,一旁还有刀鞘,同样的样式精美,却显然不是原配了。
月光打在刀上,泛着幽幽的寒光,绯筱冰凉的指触过冰凉的刀刃,稍一用力,指尖殷红一片,晕开染上了刀刃,刀本是嗜血的,但刀虽在,紧握它的人却换了一代又一代,绯筱淡笑,有些讽刺,毫不在意地任鲜血肆意流下,这种东西,虽然刺眼,却也见得多,是不是自己本身,就是嗜血的存在?
手机铃声响起,在绯筱意料之中的,是久沐。
“喂。”绯筱的声音古井无波,有着一丝的慵懒,她已经伸手拿了纸巾,缓缓拭去刀刃上的血迹,一点一点,很仔细。
“听说你拍卖了一把日本刀?”久沐的声音软软的,仿佛还是懵懵懂懂的少年一般,“是什么时期的?”
“很锋利,直刃。”按了按太阳穴,绯筱顿了一顿,“平安时代末期之前的刀剑吧,被归类为上古刀。”她盖上盖子,却并未把刀鞘一起放入其中。
电话那边依旧很是寂静,“那你没亏呢。”久沐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并不介意如此贵重的刀买走,“对了,筱。我给你的那个手镯记得好好保管,玻璃种翡翠可不是想要就有的。”
“嗯。”绯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早些睡吧,不打扰了。”还是久沐先挂了电话,绯筱放下手机,将口袋里的手镯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绯筱走进卫生间,良久,洗好澡出来,关灯,睡,一夜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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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奔丧什么的,家里出了很多事,可能更新一直怠慢了,向大家道歉。而就算再没人看,蝶泪也会写下去,但还是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