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结过婚了。”莫贝贝带着歉意看着面前风度翩翩的男子说。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已经离婚了。”方景逸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咖啡,回答道。
莫贝贝脸色一暗,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笑着说:“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仅仅结过婚,还生过孩子,而且,名声也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方少会不远万里的追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我这种女人进了门有辱你们方家的声誉?”
莫贝贝是有些怒气的,去年圣诞的时候,她回国一趟,跟着家人去参加了个宴会,只不过是跟这个人说了两句话,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认为两个人有奸情,她这两年在国外修身养性,脾气收敛了很多,并没有当场发作,想着自己毕竟不在国内久待,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自从那次以后,这位方家的少爷就对自己上了心,事事关注起来,经常借由工作之便约出来见面,这一次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她原本是委婉的拒绝来着,谁知道,方景逸说是替她妈妈给自己捎了东西过来,她实在推辞不掉,这才出来见面,于是就借着这个机会,把有些事情说清楚,省的误会越来越深。
“你的名声的确不好。”方景逸放下咖啡,微微一笑,看着莫贝贝语气认真了许多:“原本,我还对这件事有所排斥,但是今天听你这样说,我突然发觉,你这个人还不错,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
莫贝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骂道。
不过,表面上莫贝贝还是一副温婉和气的模样,“方少说笑了。”当她这两年的修身养性是白练的吗?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我很认真。”方景逸看着莫贝贝再次强调:“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家庭里出来的人,看起来肆意张扬,活得潇洒,但是并不是在所有事情上都能随心所欲的,你心有多爱,我也不会对你动情,结婚后,我们两个人相敬如宾,互不干涉,皆大欢喜,不是很好?”
“怎么就是皆大欢喜了?方少的话我不明白。”莫贝贝的目光阴沉了几分,轻笑一声说:“要是我们两个人结了婚,方少可以如愿以偿的为方家获得莫家的支持,在军方有了依仗,又会因为我的关系,自然而然的跟明诚搭上线,名利双收,一举两得,对你们方氏来说,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莫非,方少以为,方少夫人这个头衔,已经炙手可热到让我仰视的程度了?”
“当然不是因为方少夫人的头衔。”方景逸也笑了笑:“自然是因为你现在身边需要我这么一个人,一个不输于厉家二少与林家大小姐的身份的人,听说厉家二少也就是你的前夫与林家大小姐好事将近,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方景逸见莫贝贝抿着唇不说话,顿了顿,喝了口咖啡又说:“包阿姨临走的时候托我带话给你,下个月初,厉家的金孙百日宴,让你无论如何都必须回去参加,最近厉家老爷子的身体不大好,这次厉家金孙的百日宴跟莫家小千金的生日恰好在一天,双喜临门,想弄的热闹些冲冲喜,厉莫两家都非常重视,国内不少名流都收到了请帖,到时候,林家大小姐肯定也会到场。”
方景逸点到为止,等着莫贝贝表态。
“所以,你以为,我会为了面子,拉着你做挡箭牌?”莫贝贝嘲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会玩这种幼稚的把戏,就算是,碰上了又怎么样?难道我堂堂莫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比不上一个林静?”
“唔。”方景逸不置可否的发出一个单音节,看着莫贝贝说道:“可惜了,看来我这次又要铩羽而归了。”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语气里丝毫不见惋惜,反而有种促狭,惹得莫贝贝眼神又阴沉了几分。
“方少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的事不劳烦你费心了,相信以方少的魅力,想要找一段相敬如宾皆大欢喜的姻缘还是很容易的,就不要在我这种不知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这种笑面虎,应付起来这么累,每次见面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神经病才会跟你相敬如宾皆大欢喜呢,相敬如冰还差不多。
“你说的很有道理。”方景逸笑得很绅士,就在莫贝贝觉得总算将这个人彻底打发了,可以长舒一口气了的时候,方景逸又很欠扁的补充上一句:“不着急,我等着你来找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莫贝贝被戏弄,终于维持不了风度,磨着牙说道。
“春秋大梦倒是没做过,不过去掉中间两个字,我倒是经常会做。”方景逸笑眯眯的看着莫贝贝说。
去掉中间两个字?
春——梦!
“不要脸!”莫贝贝生气的将自己面前没喝过的咖啡泼到方景逸的脸上,全然不顾周遭惊讶的目光,拿着包包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方大少也不恼,神色如常的拿面巾纸擦掉脸上的咖啡,这种时候,嘴角竟然也还是微微翘着的,要是莫贝贝看了,肯定还要再恶狠狠的送上一句:臭狐狸,笑面虎!
因为被方景逸扰了心神,莫贝贝今天一天都窝在书房里画图,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直到地上的纸团快要堆积如山的时候,她仍旧心思烦乱,笔下那些线条,僵硬的像是她的脉络,让她浑身不舒畅,她又将一张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后,也没有心情再画图了,拿着铅笔随意的在白纸上勾勾画画,不一会,白纸上就多了三只q版的人物图样,两只大包子,领着一只小包子,小包子扎着两个小辫子,举着一根大大的棒棒糖,笑得花儿般灿烂,一家三口很开心很幸福。
看着自己无意识画出来的画面,莫贝贝突然眼圈一红,眼里的泪啪嗒啪嗒滴落下来。
厉墨白,你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你既然让蜜儿喊我妈妈,为什么又要跟林静在一起?为什么要让我们的孩子,喊别的女人妈妈?
莫贝贝趴在书桌上,任凭眼泪流个不停,曾经的她太过肆意张扬,挥霍着厉墨白的纵容,一点点不顺心,都要搞的惊天动地天下皆知的,可是现在,自己就算伤心欲绝,也只能在这里偷偷的默默的流泪,因为知道就算是哭的再大声,那个人也不会在意了。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莫贝贝从梦中惊醒,头有点疼,还有点迷糊,她揉了揉太阳穴,找了好大一会,才从一堆废纸团中找到掉在地上的手机,看到是老妈打过来的,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用力揉了揉眼睛,清了清嗓子,才接起来。
“贝贝,你在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包妈妈担忧的问,“是不是不舒服?”
“妈,我好着呢,你怎么老是担心我不舒服生病啊什么的,我哪里来那么多霉运啊?我好着呢,刚刚在书房画图,这不是没听到嘛。”莫贝贝娇嗔的撒娇。
“我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啊。”包妈妈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没有啊,我就是忙起来时间长了没喝水而已,真没事。”尽管知道老妈看不到,莫贝贝仍旧很是心虚。
“你呀,就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以前就是这样,要不是有大——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非要跑国外去那么远做什么?离家这么远,我就是想照顾你都照顾不上。”包妈妈将顺嘴的话给转了一下,那个到嘴边的名字又吞了回去。
“妈,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哪里还能天天让你照顾着,我总是要自立的,现在在这边很好,你就别老是担心来担心去的了,我最近都长肉了,不信下个月我回家给你看看。”莫贝贝假装没有听到老妈语气里的不自然,笑嘻嘻的说道。
“今天跟景逸见面了?”包妈妈一听莫贝贝要回国,心情好了起来,八卦的心思又上来了,问道。
“见面了,请他喝了两杯咖啡呢。”莫贝贝眼中闪过方景逸被她泼了咖啡时候的画面,心里顿时觉得痛快,语气也轻快不少。
“景逸那个孩子真心不错,对谁都温文有礼的,对你也上心,每次出国,都打电话来问我有么有东西要捎给你,你可不许对人家没礼貌。”包妈妈是知道莫贝贝的性子的,立刻给莫贝贝上紧箍咒。
“妈,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嘛。”莫贝贝心虚的反驳着。
“贝贝啊,景逸这孩子我跟你爸爸都觉得很好,你爷爷也喜欢,你要是……”
“妈,你扯太远了,我跟他没什么。”莫贝贝立刻打断老妈的念叨,真不知道方景逸给他家里人吃了什么**汤了,每次老妈打电话来,就要念叨几遍。
“妈也不催你,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不过厉家那边你也是知道的,这两年你该做的也都做了,有些事挽回不了,也就不要再强求了,人总是要往前看。”包妈妈语重心长的说。
“妈,我明白,我也不是以前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你就别操心了,你说的我都懂的,我不会做出什么让大家为难的事来的。”莫贝贝异常认真的保证。
“贝贝,快回来吧,妈妈不想你在外面受委屈。”包妈妈说道这里,语气里酸酸的,带着心疼。
莫贝贝的眼睛又红了,她强忍着不适,笑着说:“妈,谁能给我委屈受啊,就算是要回去,我也得等毕业后再离开啊,不然折腾这么久,连张毕业证都没混上,这叫什么事?我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总该学会自己面对,你和我爸不能护我一辈子不是?”
“我也知道这个理儿,这不是不舍得你嘛,再说了,我和你爸不能护你一辈子,这才着急你的终身大事,想找个牢靠的人护你一辈子不是?”包妈妈那边抹了抹泪,说道。
“妈——这事真得看缘分,你就别催了,你再这样,我真不敢回去了,毕业后就在这里找份工作也不错。”莫贝贝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好拿出杀手锏来。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这个了,你这孩子,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包妈妈果然服软,抱怨了两句,又仔细的嘱咐了莫贝贝一通,然后才挂断电话。
莫贝贝握着手机,坐在书房里落寞而又自嘲的笑笑,方景逸会是那个能护自己一辈子的人?真是笑话!也不知道家里那些人都是些什么眼光!齐齐的都被那只死狐狸骗了!
虽然远在异国他乡,但是时间长了,莫贝贝也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应,尤其是在酒吧这种地方,除了周围的人大多数肤色不同之外,倒是跟国内的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一杯杯啤酒下肚,莫贝贝觉得不光是心口苦闷了,从嘴巴到喉咙都充满苦涩,是谁告诉她一醉解千愁的,古人都他妈的是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骗子!
要是平常,莫贝贝是不会放纵自己喝的酩酊大醉的,以前在国内她经常混迹酒吧这样的场所,可以毫无顾忌,但是那时候身边有厉墨白,把她保护的滴水不漏,但是现在自己孑然一身,她还是有危机意识的,知道酒吧这种地方,酒鬼多,色狼更多,尤其是在这个民风开放,奉行行乐及时的国度。
只不过,她今天心里特别的堵,酒量没有平常好,只不过喝了几杯,就有些招架不住,眼神涣散起来,而在周围那些早就注意到这个美丽的东方女子的客人,看到这种情形,也都跃跃欲试起来,有两个高大的男子同时走了过来对莫贝贝示好。
莫贝贝皱着眉头,厌恶的扫了一眼那两个男人,又倒了一杯酒,继续喝起来。
那两个人倒也识趣,约炮不成,耸耸肩膀,又退回去了,毕竟酒吧里,可不止这么一朵花儿,勉强来的没意思。
但是也有不识情趣的,硬是纠缠着不放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瘦高男人将莫贝贝堵在座位上,不管莫贝贝脸上的表情如何厌恶,总是涎着脸不离开,甚至最后竟然放浪的开始对莫贝贝上下其手起来。
坐在二楼拐角的一个女人看着被纠缠住不能脱困的莫贝贝,对身边的男人说:“厉二少还想忍到什么时候?”
厉墨白坐在位置上,脸色铁青,握着酒瓶的手指间泛白,看着楼下那一幕,显然已经是在极力隐忍,但是听到林静的话,却仍旧是嘴硬:“让她受点教训,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再不长脑子的来这种地方鬼混!”
林静看了一眼厉墨白,好笑的轻抿了一口酒,心想厉二少你这恨不得将手里的酒瓶子丢过去砸人家个脑袋开花的表情是肿么回事?也太言不由衷了吧?
演技越来越差了!
“受点教训固然是必要的,但是厉二少确定这个是教训人的好时机?要是我,宁可关起门来打她个屁股开花,狠狠给她长长记性,也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啧啧,那个黄毛怪长得可真是让人食不下咽啊,一看就是个色中饿鬼,莫大小姐这次还不知道被怎么折腾。”林静长吁短叹的开口,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家伙真是别扭的让人受不了,这两年,莫家大小姐可真是没少从他这里碰壁,她知道这男人早就消了气了,可是却偏偏恶趣味的喜欢上了这种整人的戏码,每次看到莫贝贝从他这里受创离开,他都有种解气的感觉,可是偏偏解气之后,又犯贱的暗中注意着莫贝贝的一举一动,明明是在意的不得了,却每每不给人家好脸色,总这么折磨着人家,逼得莫贝贝发疯,他自己也跟着快要疯了,简直就是变态!
这不,今天听说方景逸约莫贝贝见面,然后就开始坐立不安了,听说莫贝贝来了酒吧,又巴巴的跟来了,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什么心理,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冰释前嫌,非要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不是变态是什么?
厉墨白不悦的看了林静一眼,然后准备下楼去,虽然林静刚才的话不好听,但是总算是给了他个出手的理由,有了这个台阶,他立马就顺着下了。
只不过,厉墨白才走了两步,就又退回来了,脸上比刚才更加难看,林静不解的扫了他一眼,转头看楼下,忍不住笑了起来:“呦呵,厉二少这是被人截胡了啊。”
厉墨白生气的将手里的酒瓶子掼到桌上,冷冷的盯着楼下,没有说话。
方景逸将围着莫贝贝的黄毛怪打发掉,然后抱着莫贝贝的身子离开了酒吧,临走的时候,朝楼上看了一眼,与厉墨白的目光对上,嘴角微微一勾。
“厉二少,英雄救美也是要讲究时机的,优柔寡断要不得啊。”林静饶有兴味的看着方景逸离开的背影,又无视厉墨白的怒气,凉凉的补充上一句:“这方少对莫大小姐的心思众所周知,现在又做了护花使者,不知道是不是这回能趁着莫大小姐酒后乱性擦出点火花来呢?”
“闭嘴!”厉墨白原本就气的够呛,被林静这么一说,更加坐不住,气冲冲的走了。
林静看着厉墨白那怒火中烧的模样,心里越发幸灾乐祸起来。
我看你这次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唔,她该盘算一下给自己放个假了,整天跟着这个一脸黑炭似的男人在一起逢场作戏,弄得她都有虐待倾向了,下次该跟老大打个商量,别给自己接这种不靠谱的单子了。
再说方景逸将醉鬼莫贝贝送回家,一路上莫贝贝都异常安静乖巧的呆在他怀里,虽然平时她对自己都是客气有礼,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方景逸知道,那根本不是她的真性情,这会喝醉了酒,没有了伪装,她这副模样,倒是让他心底不自觉的生出些柔软来,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满是怜惜。
将莫贝贝送回家,放到床上,方景逸刚想离开给她去弄点蜂蜜水什么的去去酒气,谁知道莫贝贝察觉到他要离开,突然紧紧的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哽咽着说:“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方景逸身子一紧,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感觉到后背上紧压着的柔软刺激着他的血脉,让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喑哑:“我不走,我会留在这里陪着你,我去给你弄点蜂蜜水,醒醒酒。”
“我不要清醒,我只要你陪着我,只有喝醉了,你才肯出现,酒一醒,你就又丢下我了。我不要醒酒!”莫贝贝的眼泪落下来,打湿了方景逸的衬衫,却让他心里一堵。
原来,是把他当成了那个人。
呵!他堂堂的方家大少,也有被人当成替身的一天。
“好,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方景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轻声哄着身后的人。
莫贝贝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安心的睡过去,可怜了方景逸,被她扯住衣袖,想走也不能走,只能留下来,不过,他当然是不舍得委屈自己的,索性莫贝贝的床也够大,他将莫贝贝往里面移了移,穿着衣服躺在莫贝贝的身边。
才刚一躺下,莫贝贝边贴了过来,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足的睡了过去。
只是莫贝贝是满足了,可苦了温香软玉在怀的方景逸,他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对着天花板翻了多少个白眼,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在莫贝贝时不时的撩拨下将人压在床上就地正法了。
方景逸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纵容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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