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他将她扔上去,然后得意的骑压在她身上:终于可以扔你了。
温柔忍不住笑了一声,竟然欲哭无泪。
“痛不痛?”他激动的说,然后捧着她的脸用力的咬。
“嗯,痛,痛,痛。”
温柔才是真的欲哭无泪,竟然还笑的出来,被滕总这么欺负着。
他也笑,然后捧着她的脸发疯似地,——专心致志的堵住她的嘴。
过后却是轻轻地依偎着,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
温柔躺在滕总的肩膀上,却依然能感受到滕总有力的心跳,不自禁的抬手轻轻地抚着。
“强而有力。”只四个字。
“嗯?”
他疑惑的问。
温柔没有回答,只是笑。
滕总这才反应过来,不自禁的抓住她在他胸口指指点点的手指。
“今天温良相亲了,一个特别懂事的女孩。”温柔说,低低的,是倾诉。
“嗯,他怎么说?”
男人将女人轻轻地搂着,抬手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压在下巴,表情温和,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沉着理智。
“他说怕配不上人家。”
“这个——你认同?”滕总笑了一声。
“我自然不认同,在我眼里,那可是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我们家小良子,只是他自己说他的心里杂念太多,人家姑娘太干净。”
滕云轻叹了一声,似是明白那话的意思,然后却又笑了一声。
“当年我也觉得自己经历太多,跟你的单纯一根筋比起来好像太复杂。”
温柔不由的一愣,抬头看他,他却是把她的脑袋压低。
“真的么?”温柔竟然惊喜不已。
竟然自己也曾经单纯过?
在她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一个……如果不是家道中落,应该也是个不会忤逆父母的大家闺秀吧。
但是因为家道中落,她到了社会里,染了尘埃。
但是在他眼里,她竟然还是单纯,还……一根筋?
“当然是真的,若不是濮阳瑞丰逼你结婚,其实我也打算找个时间跟你把关系挑明了。”
他继续说。
不是求婚,是把关系挑明?
滕总的表达方式总是跟别人不一样。
算不得浪漫,又好似太浪漫。
之后温柔就在笑,刚开始还忍得住,后来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想要转头却被抱住。
“你笑什么笑?”
“嘿嘿,好得意。”
温柔抬手捂着嘴,怕自己笑的太夸张太难看。
滕总却也是笑,然后抓住她的一双手放在脑袋两边,那么霸道的,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当他要吃了她的时候果真被他堵住了柔软的唇齿间。
好像有口水吞进了肚子里,差点被自己给呛到。
“奇怪,明明在说小良子的事情。”温柔被他搂得紧紧的,忍不住笑着说。
他也笑,却是紧紧地抱着她没松开。
大床上,她的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两个人就那么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每个人都会有合适他的生活,不要担心了。”他低声安慰,在她的脑门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嗯,滕太太是认同滕总的话的。
温良再次跟那位孟小姐见面是一周后的晚饭上,他刚打赢一场打官司,拿了不少钱,大家让他请客,然后他便请了。
有同事说:今天我们可要好好地宰温律师一顿,让温大律师请客容易,但是让温大律师跟我们一起吃可是不常见,今天我们一定要当着他的面狠狠地宰他一顿。
“这话说的没错,一定要当着他的面,点最贵的,最贵的。”江律师也起哄。
她跟朋友去吃饭,然后听到大家在说温律师,她便往那边回头,突然目光就被吸引,他坐在十几个人之间,却好似那些人都是透明的,而他一人独坐。
“孟琳,走了。”她女朋友叫她,孟琳这才回过神,却是因为这一声,温良也回了头。
两人四目相视,然后温良便站起来朝她走去,很大方。
餐厅中央,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了,与他们眼中。
而事务所的同事却是都睁大着眼睛看着温良走去的方向站着的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一头长发的娴静女孩。
就连贝儿,竟然也因为那个女孩的美色而心疼的说不出话。
竟然感觉自己跟那个女孩根本没办法比较。
“温律师。”她点头跟他打招呼,轻轻地一声温律师,并不故意跟他套近乎。
“孟小姐。”他也叫她一声孟小姐,两个人颇有古时候男女相会的感觉,客套的让人禁不住抱住肩膀,实在是肉麻。
跟孟琳一起来的女孩看到孟琳遇到朋友便走上前去:这就是那天跟你相亲后来又没有消息的那位?
那个女孩是个直性子。
孟琳却觉得尴尬,立即抬手去堵住她的嘴巴,生怕她再说出更不靠谱的话来。
温良微微抬眸,很明显,孟琳已经将他们的事情告诉这位朋友,而且说不定还说了些别的。
他却是浅浅一笑,看着孟琳的白皙的脸蛋一阵红一阵白的只是说:对,我就是那天跟孟小姐相亲的那位。
就连事务所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场到最后究竟是如何。
“你别捂着我的嘴啦。”那个女孩被孟琳快要憋死,抬手打孟琳的手。
孟琳只好松开她,却是着急的给她使眼色,似是拜托她千万要关好自己的尊口。
那女孩便暂时忍着,然后又端详温良。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我朋友金玉。”
“你好。”当孟琳介绍旁边的女孩子,他也大方的打招呼,虽然双手插兜酷酷的,但是那一句你好,已经是他给足了别人面子的时候。
贝儿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当然也有人在看她,看她的失落,看她像个小丑一样的存在着。
“你就是孟琳眼中那位英气逼人把她迷得团团转的大律师啊?也不怎么样嘛?”
事务所那边的同事有人在喝水,然后差点被呛死。
而那个女孩也只是往他们那桌扫了一眼。
孟琳一再的用眼神警告她千万别乱说,但是还是没有堵住金玉的嘴,恨不得咬舌自尽的她却又听到……
“既然这么巧,不如一起吃好了?”金玉又顺嘴说了声。
温良笑了声:当然没问题,只要两位不介意我们那桌人多。
他倒是很痛快的答应。
孟琳倒是一怔,然后往他们那桌看去,不知道为何,她一眼就在那里面找到贝儿,与贝儿那冰凉的眼神对视的时候她立即拉住了要过去的金玉:不了,我们还是不过去了。
“干嘛不去啊?反正我们俩整天一起吃饭也没什么意思,那边好多人多热闹。”
“不了,今天不合适,快点上楼吧你。”孟琳好不容易才把她连搂带抱的拖走。
甚至来不及跟温良道别,但是她想,道别或者也是不必的。
温良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女孩离开,然后不由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底,笑了声。
就是他那若有所思的,又是无心的一笑,贝儿低了眸,然后也笑了一声。
坐在旁边的两位大律师看着三个人的表现,却是禁不住皱着眉。
两个女孩子很明显都是心里有他,而他的心里到底有谁?
现在已经没人看得清楚他的心里到底有谁。
他似是对那位小姐也很感兴趣,可是又不上前。
还有几个女同事也一下子没劲了,比来比去,好似越来越没机会了。
温律师变成温大律师,而她们还是一些小小打工仔,温律师越来越拒人于千里之外,女朋友也一个比一个更高级的样子。
有两个女孩子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都低了头快要哭了的样子。
温良似是才想起自己在吃饭,然后转身,便看到那个已经拿起筷子在吃菜的女孩子。
是的,在她嫁人之前,还可以称呼她为女孩子。
温良又走了回去,坐下。
“那就是那天跟你相亲的女孩?”江律师问。
温良没说话,微微挑眉,算是承认。
“这女孩倒是很懂分寸。”头低着头嘀咕了一声。
“既然你们俩前任都各自有了另一半,我看你们也别在闹别扭了,当不成朋友还是同事嘛,是吧?来来来,举杯,干一个。”
江律师看着那尴尬的情形立即低着头硬着头皮就说,然后就举起杯子。
大家全都怔愣的互相对视,觉得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温良跟贝儿却是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都好像刀子一样,杀机四伏。
但是都举了杯,带着些不情愿,又带着些无所谓。
“瞧你那话说的,什么叫当不成朋友还是同事,这还是睡过的关系呢。”头突然来了一句。
然后温良举着杯子在那里一下子动不了。
贝儿也尴尬的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的,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头……
温良缓慢的收回杯子,然后众人都低了头,也是被逗的哭笑不得。
人家前任之间的事情,都被那俩没心没肺的给掀了底了。
只是想起那些事情,像是一场蒙羞之辱。
在今天说起来,好像就是那样吧。
贝儿心里几乎是挫败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
在别的人的眼里是什么都罢了,然而在他的眼里,她也早就不堪。
既然如此,她何必还要坐在这里,故作冷静。
她放下酒杯,然后站了起来,不卑不亢。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她低声说,然后便拿起了包要走。
众人都是一惊,江律师想要留她,却是看到温良那淡漠的表情的时候什么也不敢乱说了。
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大晚上的……
“贝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贝儿一愣,转头便看到那个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像是累坏了,好像已经找了几条街。
贝儿的眼神却是恐惧,其他人其实也是被吓了一跳,那个男孩子太激动的样子,让人感觉他们好像并不登对。
而且,他好像是在追贝儿,但是贝儿好像对他根本爱答不理,甚至……
对了,是厌恶。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贝儿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很难找的,要不是对这个城市很熟悉的人,大概根本不知道这个胡同里会有这样一家中西结合的餐馆。
“我听你们前台说你们来了这里聚会,但是我对这里不熟,在这里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这里,贝儿,你为什么躲着我?这几天我都等不到你。”
贝儿什么都不想说,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惹了瘟疫,怎么都躲不掉。
她想哭,胸腔内几番折腾,却是因为想起这里的人而强忍着。
低头,她什么也不说,可是……
是进?
是退?
如果现在出去,就要被纠缠着,她会想死。
可是如果退,她往哪里退?
他已经有了别的意中人,别人也只会看笑话吧?
而且她才不要在他面前跟这个男人争执,像个疯子那样。
她突然看向保护拦那里,她好想就这样跳下去。
可是她却发现,原来,死都不能才是她最大的笑话。
“贝儿男朋友?贝儿,介绍一下嘛,见了好几次了,还不知道姓谁名谁呢。”头便说了一句。
贝儿听着不自禁的回头去看说话的人,却是经过了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冰冷的眼神仿佛刀子那般,又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冷若冰山。
他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似是在看她将这一场好戏如何演绎的淋漓尽致。
然后她不自禁的笑了一声,再转头看着那个朝着他们吃饭的桌前走来的男人。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拉着她的衣袖,她却是浑身发麻立即甩袖不让他碰。
那男子显得有点尴尬,却是笑了笑:我们贝儿性子比较烈,最近跟我闹别扭呢,我是她未婚夫,也是小学同学,算起来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了,我叫李明清。
贝儿震惊的看着他堂而皇之的说那些话不自禁的笑了声。
这世界,可真是让人惊喜连连。
我们贝儿那四个字他说的真好听。
“我不舒服先走了,你们继续。”她说,然后转头就朝着走下走去。
李明清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本来还想多做自我介绍却是等不及:那改天再说,我先去追她。
贝儿下楼的身影有些仓促,而他又追的紧。
江律师不自禁的拧着眉嘀咕了一句:为什么我总觉得贝儿不喜欢这位李公子呢?
“嗯,同——”
同感两个字同事还没等说出来,就听到一声尖叫。
贝儿的鞋跟突然断掉,然后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最后两层,可是脚踝却被歪到。
某人捏着杯子的手突然一个用力,却是冷冷的坐在那里。
有几个女同事着急的跑到旁边保护拦那里看着:糟了,贝儿受伤了。
然后就往下跑。
别人自然也跟着。
只是他却坐在那里,冷冷的坐在那里。
江律师跟头也看着他:一起去看看?
温良眉心微动,然后转头看向两位大哥,见他们起身才跟着起身。
“贝儿你别这么激动,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用这种方式好不好?我求你。”
那个男人跪在地上,看着抱着自己的腿缩在旁边早已经泪眼模糊的女孩。
“你滚,你滚,你滚,滚……”
她的声音里根本没有力气,她恨的浑身发抖,她从来没有那么讨厌一个人,讨厌到几乎吐出来。
但是他就是那么紧紧地粘着她,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撕不掉。
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她不想让人看到她几乎疯掉的样子,她不想歇斯底里的大吼,在同事面前。
她觉得她已经够丢人了。
“贝儿,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是你爸妈跟我爸妈想出来的主意,开始我是反对的,可是我见到你,我……我根本不能自拔,贝儿,我们回去我给你赔罪好不好?求你不要在躲着我,求你不要再把我当个——很恶心的东西,我……”
“你滚——”她好不容易才说出那两个字,眼泪却早已经把整张脸都打湿。
这时候再傻的人也看出了端倪,何况他们学法律的对一些事情天生敏感。
温良却是那么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无助的样子,看着她被逼的像个小丑的样子。
当大家都快看不下去,他却还是那么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贝儿,你受伤了,我带你走,我……”
“不要碰我,不要……啊,不要碰我……”
他一上前,她便受不了那份压力,然后手舞足蹈,根本管不了脚上的伤痛,根本管不了别的人在场。
她早已经看不清。
这一场混乱当中,她不过就是个小丑。
然而已经这样。
她今天要是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掌心,那么,既然也已经这么丢人,也只能这么下去。
好似一颗心已经被丢进火炉里,疼的她已经不知道是何滋味。
“喂,她不让你碰她,你就不要在靠近了。”终于还是有人站了出来。
只是,却没人想到会是她。
孟琳跟金玉走了过去,金玉吼着,孟琳便已经上前去想要把她扶起来,却发现她的脚踝已经肿得很厉害。
贝儿不用看,只是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两个陌生的女孩子,却是不让人家碰她一下,把人家的手从她肩膀上推开。
她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
若是这一场里自己注定成为大家眼里的笑话,那么就让大家看个够好了。
“你像个男人行不行?你跪在地上干嘛?你把一个女孩子逼到这个份上,我们都怀疑你们是不是自由恋爱,还是老套的骗婚。”孟琳看贝儿不稀罕被她碰却也明白,只是站了起来,然后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孩子说道。
“如果是那样,我们可以告你诈骗的。”立即有事务所的女同事站出来说。
同为女人,在某些时候便是会互相帮助的。
而贝儿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她想走,但是她竟然走不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如果不是贝儿发现被欺骗,她其实也是爱上我的。我跟贝儿是从小就认识的,那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贝儿却只是笑了一声。
从头到尾,都是别人导演的一场好戏,什么时候轮到她有自己的想法?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他可怜,却没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有的人都在骗她,她像个小丑一样被是耍的团团转,还自以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好人,还自以为自己真的很伟大。
所以,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走下去。
咬着牙努力地撑着,终于站了起来,尽管根本站不稳,又如何?
反正已经狼狈不堪了,反正她今晚在这些人面前,已经丢进了颜面。
已经都不重要了,她不再去寻找他冷漠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是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包。
她想,她真的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他说的对,她就不该回来,如果她不回来,就不会有这一场丢人现眼。
她是一个那么要面子的人。
“贝儿!”他去追她。
“不要再跟着我。”贝儿转头,甩开包对他大吼。
李明清吓的不敢动,只是那么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明明已经满脸是泪,明明已经什么都没了,可是她却还是可以那么倔强,那么执着的推开他。
“如果你再跟着我,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既然这样,就孤注一掷好了。
不知道是谁的心里一下子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子不停的划来划去,似是很轻,很浅,却又血流不止,肉烂成浆。
“你还站在这里?”低低的一声。
江律师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身边那个一米八多高却冷血无情的男人。
温情的眸光这才又朝着她扫过去。
然而四目相视,他从她的眼里看到的却只是嫌弃。
终究是又垂了眸,她自己的路,当然是她自己走。
那个人不敢再追上去,只是看着贝儿转头朝着门口走去。
二楼三楼吃饭的客人早已经都围在保护栏那里看着,这一场里,或者他们并没看懂,又或者已经各自有了各自的想法,但是对于那个一瘸一拐往外走的女孩子,却是没什么重要了。
“你真的不去追?她会出事的。”
孟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当他听到声音一回头看到孟琳那担忧的眼神的时候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双手插兜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走到那个男子旁边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步子,就那么冷不丁的转头朝着那个男子看了一眼,那个男子一愣,之后却是还不等再做别的反应他就转身走了。
其余的人也都是吓了一跳,很担心贝儿出事。
“你是不是傻啊?”金玉看着孟琳劝温良便问了一声。
孟琳却是没说话,她知道轻重,这时候是万万不能看着贝儿一个人走的。
江律师也不自禁的叹了一声,跟老大哥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默默地转了身。
这顿饭到后来吃的就没意思了,也没有记在温良的账上,毕竟发生了这种事,大家也没心情宰他了。
贝儿就那么一瘸一拐的走在她早已经熟悉的胡同里,她感觉后面有人再跟着她,她停下步子,他便也停下。
胡同里的路灯是昏黄的,把两个人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她想告诉他,她会消失的。
但是她突然却不想说了,解释的太多,他肯定又会觉得她是在装可怜吧?
在他心里,她已经那么不堪。
于是她继续一瘸一拐的走着,他愿意看,就让他看好了。
她的脚踝肿的像个被烤的很厉害的大面包,后来她打了车,因为她再也受不了被他跟着,那么不缓不慢的,不近不远的,她觉得那简直比千刀万剐还煎熬。
他站在胡同出口看着她上了出租车离去,然后看着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漆黑的眸子里终是染了些失落。
回到家后她自己去浴室里放了一盆凉水,然后把肿了的脚放进去,眉心不自禁的用力的皱着,那水凉的太刺骨。
只是最后却咬咬牙挺过去,因为这样会让那肿痛不至于那么恐怖。
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埋了头。
水没过脚踝,那冰凉的温度却渐渐被她受伤的地方给温热了似地。
一室的安静,之后却渐渐地,那疼痛的抽泣声许久许久都停不住。
秋天的凉水,已经刻进骨头里。
但是那疼痛却疼不过她的心伤。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不能回家,不能再出现在大家面前,她该何去何从?
她想,无论在哪里,她总能生存的。
她有双手,有脑子,有经验。
她还有什么?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贴心的男友。
孤独的一个人,在这个念了几年大学的地方流浪。
是的,流浪。
温良开着车回了家,却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他该怎么忘记那一幕,她像是疯了一样的让那个男人滚,她几乎喊不出来,她好像被人抽筋扒皮过。
她怎么会那么惨?
他突然想笑一声,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
她会照顾好自己吗?
她真会照顾好自己吗?
一夜都没入眠,第二天一早便去了事务所。
前台还跟他打招呼:温律师早。
“早。”
他淡淡的一声,前台的美女却不自禁的挑了挑眉,想着今天温律师竟然来的比谁都早,这虽然不是大年初一头一回,不过一年也没个三两次吧。
昨晚她没去吃饭,但是昨晚他们事务所群里却炸开了锅。
他之所以早来是因为她吗?
只是大家都来上班了,他坐在办公室里,透过那坚硬的玻璃窗,而那个位置却始终是空着。
后来有个同事到她那边去拿资料,他抬了抬眸,只是,当那个椅子转过去,看到再翻文件的是别的同事的时候……
“贝儿电脑的密码谁知道?”
女同事打开她的笔记本,但是却不知道密码,然后转身问别的同事。
其余人都是大眼瞪小眼,没人知道。
她只好再打电话给贝儿,温良正好从办公室出来,只听着同事说:贝儿,你电脑的密码是多少?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没事的。”女同事说完挂了电话,温良正好从她身边经过,却是看着女同事的手指敲打了几个他熟悉的数字。
然后他就那么经过了。
周围有几个同事看着他离开不自禁的好奇的张望。
却是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什么理由没来上班?”他走到门口突然转头。
办公区的同事们都傻眼了,然后有个稍微理智的:她的腿好像肿得很厉害,已经请了病假。
“几天?”
“暂时一周。”
那女孩小心翼翼的说,总感觉他们温律师的眼神,好像要杀人了。
而且,温大律师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请假?
众人都提着一颗心,好久不见温大律师那么吓人的表情。
“暂时一周是什么意思?”
“那个……她……已经申请辞职。”
“但是头没批。”另一个同事见那女孩子吓的说不出话便替她说了。
他听了之后竟然没别的表情,只是转头离开。
“温律师您是要去找贝儿吗?”
“去法院。”
他走远。
剩下办公区的人风中凌乱。
他竟然还能去法院。
他们温律师,可真不是一般的铁石心肠。
突然想起一首歌……
铁面无私包青天……
贝儿吃了碗面然后就抱着手机在床上搜地图,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
等脚踝消了肿她打算把钥匙还给温柔了,是的,直接还给温柔,虽然曾经是他给她。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她一边翻着地图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站出来替她解围的女孩。
不自禁的苦笑,那笑意却无法到达眼底。
因为,那么讽刺。
她讨厌,讨厌那个女孩看上去那么优秀,又那么会见义勇为,不像是她那么势利,那么现实。
她笑,那样的女孩,应该就是温良一直想要找的女孩吧?
这些年他们在一起,其实温良一直想她能当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可是她却一直做不到,一直让他失望。
现在好了,那样的女孩终于出现了。
他肯定很庆幸吧,庆幸她放弃了他,庆幸他还有机会认识别的女孩,比她优秀一千倍一万倍的女孩。
酸溜溜的,但是,她要没感觉吗?
恐怕没感觉才假吧?
沉吟一声,然后躺在床上,却是一躺下,脚踝处的筋一动,疼的她唏了一声。
但是如果通过昨晚的事情摆脱掉那个男人,那么,她也算是没有白白的被人看笑话不是吗?
还有什么,比让那个男子滚蛋更重要的?
只是晚上怎么吃饭都是个问题,还好这几个月自己足够节省,不然,就这样辞职走掉再换新的工作也真是件麻烦事情。
温良去找温柔,温柔却说:我不去,你要是真的担心你就自己去看看,你要是觉得你们已经走到尽头,没有必要了,那你就不去,我也不去,免得人家以为我们姐弟还对人家余情未了。
温良从法院出来后就去找温柔,却没想到温柔会拒绝,而且还拒绝的那么干脆。
“我不能去。”温良低声道。
“那我更不能去,药膏我有,绝对好用,也可以给你,但是其余的事情我做不到。”
她说着拉开抽屉,然后把里面早就放着的两管牙膏拿出来放到桌上。
“这是我上次腿受伤你姐夫拿来的,还剩了两管我就放在这里了,你要就拿去。”
温柔说着站起身,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弟弟那略显尴尬的样子。
她这一起身,身上的旗袍却是一览无余,浅蓝色的到膝盖的旗袍,外套是白色的针织,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的精致。
一头长发盘在后面把整张脸都露出来,落落大方,出水芙蓉。
温良看着自己越来越美丽的姐姐,姐弟四目相对,他竟然还是败下阵来,瞪眼这事,温柔不是滕总的对手,但是温良又怎么回事大姐的对手?
“你要是再不去,温情自杀的杯具……”
最终他还是把药膏拿走了。
她话还没说完,他拿着药膏就走了,急匆匆的。
温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自禁的笑了一声,喃呐自语。
“再好的孟小姐又如何?这世上的好女人何止千千万?能让你动心的,却也就那么一个吧?”
不自禁的轻叹,摇头,不知道他们这一场,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温良显然是不甘心就这样去送给她,只是,他又会如何?
温柔又坐回座位里,难免又叹气,却又忍不住笑。
温良的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拿起手机:你现在在哪里?
“在办公室啊。”
“你给殷贝儿打个电话,就说辞职的事情同意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收拾东西。”
“啊?”江律师一愣,握着笔正在写字的手突然停下。
“就照我说的做,打完之后再给我回过来。”温良说完挂断了电话。
江律师……
贝儿看到熟悉的号码的时候也是一愣,然后却还是接起来:喂?江律师。
“贝儿啊,你辞职的事情头同意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办一下交接?”
“嗯,这两天不行,过两天伤好一点就去,谢谢江律师。”
“呵呵,不必,不必。”江律师笑了两声然后把电话扣掉。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直到给温良又回过去之后,他突然明白过来他好像被利用了,传话筒不说,好像还被利用了别的事情。
哎……
想他一世英名,竟然也会被那小儿给毁了?
温良后来就又回了事务所,只是途经之路,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自禁的让他心里有点疑惑。
“怎么了?”他便问了一声,一向不喜欢同事之间藏来藏去的。
“没事,没事。”有个女同事傻笑着说,像是被吓的。
“没事?”他冷声质疑。
众人立即吓的低了头。
“不是啦温律师,只是大家都有点担心贝儿,你若是去看了她,记得跟我们说一声。”
“我去看殷贝儿?我什么时候去看了殷贝儿?”
众人……
他那质问的口气,像是在质问被告,丝毫不讲同事情面啊。
“没有,没有啦。”
“温良,你过来一下。”
江律师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站在那里跟同事冷冰冰的便叫了他。
温良这才放弃追问,否则他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事?”温良进了他办公室,两个男人互相对视着,像是互相不服气。
“头今天去出差了,就咱俩在,你告诉我一个人一句实话,你现在是要殷贝儿还是要孟琳?”
江律师显然是被自己的猜疑给整疯了要。
温良眼眸微微动了下,然后一手扶着他的办公桌桌沿,轻轻地斜靠在旁边看着那个犯愁的男人。
“你有什么高见?”温良便问了一声。
江律师……
“说出来我听一下,说不定会对我有帮助。”
听上去,真的好谦逊啊。
“不是……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啊?贝儿是咱们事务所的职员,又是你的老同学,初恋,要是选的话,我们当然是选她,可是你若是真对她无情了,那个姓孟的也不错,只是你到底要选哪一个?你总不是两个都想吊着吧?”
“那你们到底想要我选哪一个?”
温良继续问。
江律师……
温良看江律师快被他气晕过去,终是笑着说:现在一个是名花有主,一个是高高在上,我哪一个也不选。
温良说着然后从桌上拿了只笔把玩着,像是没心没肺的。
“那位孟小姐心气确实是高,不过绝对是女中豪杰,乐于助人,至于贝儿,你说她名花有主,我觉得就牵强了,她明明是受害者才对,就算是从法律的角度讲。”
他却是不再说话。
受害者?
她明明可以不当那个受害者的吧?
她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怜悯心那么强的女孩?
他认识她那么久,可从来没见她怜悯过谁。
就算她是受害者,她为什么不在回来的一开始就告诉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
她把面子看得那么重,他怎么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在演戏?
晚上贝儿把冰箱里剩余的材料都倒进锅里煮了煮。
反正她是不怎么会煮饭的,会煮饭的……
以前他总说:我会,你还用会吗?等吃就行。
可是现在……
含着泪吃着自己煮的没滋味的菜汤。
只是门突然响了一声,她的心一荡,随后便放下勺子起身,好不容易才走到门口,脚疼的要命。
但是一蹦一蹦的,还差点把自己摔死了。
------题外话------
哎,写这一场,我也是挺不容易的,自己都被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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