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阳光永归吾王所有,而深渊之力将永垂不朽。”
立在石桥之前,马丁·赛门口中念出了这一段话。
“你看的懂深渊文?”派恩·佩斯子爵抬头望着桥面石环上的文字。
马丁·赛门看了派恩·佩斯一眼,迈步踏上了石桥,“别忘记我现在的称号。”他说。
“暗渊……守护者。”一边的老宾斯缩了缩脖子,像是打了个冷颤。
奥古斯特·克拉克望了老宾斯一眼,然后招呼大家跟上。
“嘿。”李白龙拍了一下老宾斯的肩膀,“你们一直在说的这些,什么暗渊守护者、深渊王族,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老宾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吗?”
李白龙摇了摇头。
“天神在上!”老宾斯这一声叹息听起来跟呻吟也相差无几,他悄悄朝着马丁·赛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对方并没有注意自己,松了一口气,“天哪,白龙先生,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一个深渊守护者交朋友?”老宾斯做贼一般压低了声音,“对于大陆的历史——我指的是远古历史,你知道多少?”
李白龙一边跟在队伍后面慢慢前进,一边将手里那套已经卷好的钩索放进自己的背包,“几乎一无所知,我的朋友。”李白龙反手拽住自己的腰带,让腰间的那把短剑处于一个容易拔出的位置,“别问为什么,这件事要解释起来实在太费劲,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外国人看待吧。”
老宾斯愣愣的望了李白龙足有好几秒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李白龙,又或者李白龙在他的眼中,突然变成了一只会大陆通用语的魔化蝙蝠之类的奇异生物。
好一会儿,老宾斯才点了点头,像是总算找了个理由使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苦笑着开了一个玩笑,“就算是最偏远地带的野蛮人,恐怕也会听过一点塔尔大陆的远古传说,甚至有人相信,连腐狼群中都会世代流传这些知识——也许那些对着月亮嚎的特别起劲的腐狼便是狼群中的吟游诗人。”
李白龙回以两声干笑,确实,这个笑话有人身攻击的嫌疑了。
老宾斯也很快发觉了这一点,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进入了正题,“我们所处在的这个世界,其实应该分为三大界——深渊、地表、神域。”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你所说的‘地表’了吧?但另两个层次是怎么回事?”李白龙问道,这些东西还真是从来没有人向自己说起过。
“抱歉,白龙先生,我真的感到很不可思议,难道你真的一无所知?”老宾斯道,“说实在的,我在三四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了——我的长辈们老是拿这些神话传说吓唬我这个不爱睡觉的小孩。”
李白龙尽量使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真诚,尽管他的内心已经斯巴达了,“问题就在这里,恐怕大家都觉得这是司空见惯的东西,才会误以为我也很了解才对。”
“有这个可能。”老宾斯认真的点点头,“好吧,我只能从头说起。”
接下来,老宾斯用尽量简洁的语言,向李白龙介绍了一段塔尔大陆的远古历史(或者是神话传说)。
这个世界,分为上中下三大界,最上层的世界,便是“神域”,顾名思义,就是天神所居住的世界;中间的一层世界,是“地表”,也就是李白龙他们所在的世界,整个塔尔大陆、还有那些无尽的海洋和传说中的新大陆,全部都属于地表世界;而位于最下层的,名为“深渊”,也就是地下世界,这个世界位于深邃遥远的地下,深渊中存在的生物大多生性邪恶,行为恐怖凶残,最为出名种族有卓尔精灵(又称为蜘化卓尔或者黑精灵)、黑矮人、夺心魔(或称为灵吸怪)、亡灵族、深渊龙(黑暗龙)等等。
但是,传说数万年之前,发生过一次“三界混战”,历史上称之为“断界之战”。
断界之战的起因,为了争夺地表世界的主导权。
居于神域的天神们希望收集地表世界智慧生物的信仰之力,并且尝试在深渊世界散布信仰,深渊生物们则希望将地表世界上那些柔嫩的生物们当成奴隶和食物,而居于地表的种族,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对待,战火便开始燃起。
这一战并没有事实上的赢家,深渊生物的力量邪恶而强力,而且他们天生无惧于死亡,以亡灵族为例,只要战争继续下去,消逝的生命和如山的尸体,只会使得亡灵族的实力越来越强大,所以,尽管在战争的中后期,地表世界和神域已经联合了起来,一起和深渊生物作战,但依然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三界的划分,原本就是将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物的生死循环全部包含在内,所以,意识到这场战争根本无法得到使人满意的结果,天神们便采取了变相的手段夺取胜利——破坏处于地下的深渊世界和地表世界的一切连接点,将深渊生物永远“封印”于地下。
从此之后,除非使用时空魔法,否则深渊和地表便无法建立联系。
“另外,那些天神们,在成神之前,其实也只不过是凡人。”老宾斯一脸的遗憾,“但是,因为我们这些地表生命的欲求永无止尽,神域和地表的联系,也被切断了——近几千年来,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有人成神的传说了。”
“也就是说……”李白龙抬头望着眼前那座显得有点摇摇欲坠,似乎极度不安全的吊桥,城郭的城门大约五米多高,城墙上的垛口很多都已经破损,“除了地表世界我们能够通行无阻,其他的两个世界,根本就是无法抵达的地方?”
老宾斯的目光也在望着城门方向,他点点头表示同意,“可以这么说。反正,我是没有见到过什么天神或者深渊恶魔。”
“那你一开始那副怕的要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李白龙对老宾斯之前的心惊胆战表示嗤之以鼻,“既然那些深渊生物无法出现在地表世界,那你犯得着害怕?”
李白龙口中的话是这么在说,但心里却又是翻腾开了,因为他又想起了自己在多摩科城的遭遇,那个实力恐怖无比的莫里斯·D·凯恩,他寻求永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为了长生不老?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为了统治世界?实力到达了莫里斯·D·凯恩那种程度,如果想要当一个国王,应该不会难,可是,单纯为了这种看上去很无聊的理想而奋斗,根本不像是一个大魔王该做的事情。
毁灭世界?好吧,这个愿望更为愚蠢了。
在老宾斯的传说故事的启发之下,李白龙终于想到了另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莫里斯·D·凯恩,是为了……成神?
“最近酒馆风传的消息,有点使人发憷。”在李白龙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宾斯继续说道,“有来自北面的消息,说是荆棘密林中发生了很多恐怖的事情,似乎都跟传说中的深渊一族有关……”
“对了,说起这个——”李白龙打断了老宾斯话,抢着问道,“你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有说暗渊守护者、深渊王族、还有那个什么暗影之王,具体是什么含义。”
“深渊王族,也就是深渊生物中的统治阶级,各个种族都有自己的领导者,这和我们地表世界没有什不同——人类有自己的王国,精灵、地精也有自己的王。”老宾斯答道,“暗影之王,是其中的一个王者,他的种族十分特别,滋生于无尽深渊中最深沉的暗黑,他们依附于黑暗,具有操控阴影的能力——被称为‘影魔’。这片荆棘密林,据说曾经是影魔在地表世界的据点,传说在这座森林北面的某处,有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大地裂——天神们想要摧毁地表和深渊的所有连接点,但总会有遗漏,那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暗渊守护者’,他们的存在,可能比光明教会的历史更悠久,只不过后来合并入教会了。”说到这个的时候,老宾斯再次压低了声音,害的李白龙只能凑近了耳朵,搞得两人像是在密谋着什么似的,“他们的职责,是查看并看守某些被天神们遗漏的连接点,也即是深渊和地表的通道。”
李白龙也有些咂舌,“那么说来,马丁·赛门之前说他们的那个名叫拉洛斯的领袖,预言的事情,便是这座荆棘密林中可能存在一处通往深渊世界的连接点?而那些来自北面的传言,更是具体说明了连接点另一边的深渊生物,是影魔族?”
“现在你理解了吧,原先只不过是酒馆中的流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某个天神下凡了,每月都要被传上好几次——但这次可不一样,我们可是遇到了一个‘暗渊守护者’,还有眼前这座透着死亡气息的城市,马丁先生可是说了,这里是一处远古陵墓。”老宾斯说道,“我可不是没来由就害怕的,我以前的绰号可是叫做‘胆大包天老宾斯’。”
李白龙几乎要笑出声来,但另一个声音立刻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头儿,有具尸体!”李白龙听出来,这还是自己手下那个名叫尤金的海盗的声音,李白龙对这个尤金有些兴趣了,因为这个小子似乎有种天赋,可以显著提高他“发现尸体”的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