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是女人的天性。但对于御座千牧雪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面对的还是黎明之翼会长蓝诏。
为了不让事情更复杂,有时候隐瞒是最好的途径。千牧雪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充足的理由,她告诉自己,唯有这样,才能保证圣光姊妹会的秘密不被外人所知。
蓝诏眨了眨眼,随即笑着说道:“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请原谅我,御座阁下,只因为我是黎明之翼的会长,所以对关于作战的事情格外敏感。”
千牧雪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蓝诏大人自便吧,我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蓝诏当即躬身说道:“属下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开的大殿,没有一丝不满的意味。
千牧雪盯着蓝诏的背影,直到看着蓝诏彻底消失在眼前,这才幽幽的松了一口气。作为御座,她本不用在乎蓝诏的感受,但欺骗朋友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不管用什么理由,也不管身份有什么差别。
千牧雪只能希望,这种欺骗永远都不会被拆穿,不然的话,她能够想象的到,一贯忠于她的蓝诏会是多么的心冷。
不管怎么说,跟雷加的第一场战役已经打响了,虽然一上来就损兵折将,锐气大减,但就如同蓝诏劝慰的那样,只要圣光姊妹会和黎明之翼的主力仍在,只要森岩城仍在,前面输多少场都不算是失败。
千牧雪甚至还觉得,如果亡灵瘟疫在从雷加那边爆发,圣光姊妹会很有可能就不战而胜了。只是,如果亡灵瘟疫真的爆发了,对圣光姊妹会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这是一个天大的赌局,这个赌局里只有千牧雪自己,自己跟自己赌,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是输的。
千牧雪咬了咬牙,用手指按了按头痛不已的脑袋,瘫坐在王座之上。
自从她成为传奇之后,自己的行为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起初她还以为这只是因为师傅之死,以为是为了完成师傅交代的遗志,但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对权力越来越渴望,甚至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当她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被另外一个自己关在了心牢里,而当她身边有其他人时,她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强势、不容侵犯、必须掌控一切的人。
实际上,这正是因为她作为凡人,无法承受龙脉力量而引发的后果。龙脉力量在她体内不断蚕食着她的灵魂,在时光巨龙伊索给予龙脉的三名继承人中,芙妮克希娅本身就是巨龙,因此完全能够驾驭时光巨龙的龙脉力量,而何深海虽然也是凡人不能驾驭,但如今的何深海已经死了,被转化成了亡灵法师永壬,龙脉力量很难影响到不死生物的心智。
唯有雷加是凌驾于龙脉力量之上的,当然也是因为雷加体内本身就有不可调和的光明力量和黑暗力量,原本不平衡的光明黑暗力量,在有第三方力量的介入后,反而因祸得福,三种力量形成了一个源源不断的回旋流。
这对于从小就没有魔法基础的千牧雪来说,无疑是做不到的,她体内的龙脉力量存留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头疼欲裂,越感觉无法控制自己。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心中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跟雷加作对,可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御座,所有的感情就全抛诸脑后了。
千牧雪重重的叹了口气,抬手对自己施放了一个宁神咒,然后蜷缩在狮子王的王座上,沉沉的睡着了过去。
这是她唯一能慰藉自己的办法……
如此同时,在森岩王国境内的星芒学院中,星芒院长和几名主课老师,正在跟特使克莱芳汀对峙着。
克莱芳汀是千牧雪派来要求学院学生参战的,发动学生去攻击黑翼公会的商队,以打乱雷加的经济发展,好让雷加的资源捉襟见肘。
不得不说,这是一条绝妙的计策,至少从战略的角度来说,是这样的。蓝诏会长不愧是黎明之翼的统帅,他的计策的确能在战场中起到非凡的作用。
可是,在佩服的同时,克莱芳汀心里对这条计策也很是抵触。四大魔法学院名义上属于圣光姊妹会,但其实都是相对独立的,按理说任何御座都不能以政治和军事目的来干涉教育,更何况,这些学院的学生都是魔法学徒,让一些还没有学生的女孩子去参与到残酷的战争之中,这实在是……
但是,御座的命令就是圣旨,克莱芳汀即便心里再不乐意,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御座不满的情绪,因此她还是按部就班的来到了星芒学院,把御座的命令传达给了星芒学院的院长夫人。
星芒学院对于她来说可一点都不陌生,她的妹妹克莱曼婷就是在这所学院中学习的,并且只学了一年的时间,就在比赛中拿到了团体第一名,被前任御座选中而进入了圣光姊妹会,同时进入的还有现在火云王国的女王歌莉娅。
当然,最最引人瞩目的还要数雷加。当时雷加是以男扮女装的身份在星芒学院中学习,克莱芳汀不知道现在星芒学院的老师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们培养出了一个会魔法的男性,而且这个会魔法的男性正统帅着足以毁灭整个四王大陆的力量。
从院长夫人波澜不惊的脸上,克莱芳汀什么也看不出来。岁月已经把眼前这位老人雕琢的滴水不漏,光是靠看,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当克莱芳汀把御座的命令全部传达完后,整个会议厅里的气氛如水一般宁静,克莱芳汀稍稍感觉到有些意外,她以为场面会是一副大吵大闹的局面,没想到情况竟然完全不同。一时间,她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好像一个向老师提出要求的学生,得不到老师的应允,而心怀忐忑的感觉一样。
沉默持续了几十次心跳的时间,院长夫人这才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