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就这么死了。虽然自己不想杀他，但他确实因自己而死。
烈魂说的不错，自己不该有心软的时候，可为什么，当看到男孩倒地的一瞬，心口却有种撕裂的疼痛。
“烈魂。”司影淡淡开口。
“什么？”好心情的烈魂，似乎并未发觉司影的反常。
“我说多管闲事！”司影迅速转身，快速挥出一拳。
烈魂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来不及躲闪，正好被司影一拳打中颧骨。
“你疯了！”烈魂伸手挡住司影第二拳攻击，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司影不管他是否发怒，左腿横扫，向烈魂膝盖撞击，这次烈魂有了准备，司影没有得手，但她却手脚不停，依然不顾一切向烈魂做激烈攻击。
“喂，疯女人！够了！你再打下去，我就要还手了！”烈魂开始招架不住，怎么说来，他也是有头有脸，有名望声威的人，被一个女人打，已经不是用耻辱可以形容的了。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司影用力一推，烈魂被她推倒在地。
“我是为了你好……”烈魂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在。
算了，他是男人，怎么可以与一个小女人计较，这不是他烈魂的作风。
“为我好，为我好？”司影扑到他身上，拳脚并施：“口是心非的男人！”
“你为什么总不信任我？”烈魂干脆也不躲闪，就任着司影踢打，看惯了她冷酷绝情的一面，像这样胡搅蛮缠的时候，还真是千载难逢，烈魂甚至有些开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
“信任？什么是信任？”司影打累了，直接躺倒在烈魂身上：“你最明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信任的。”
烈魂平躺在地上，目光直直看向头顶上方，语气缓慢而坚定：“其实，如果你肯放下对我的戒备，我们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司影长长舒出口气，静静靠在烈魂身上：“我们不是合作者吗？”
“对，合作者最需要的，就是信任。”黑暗中，那双墨绿瞳眸，第一次透出温暖的光泽来：“你可以试一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在收买我？”司影嗤笑。
“收买？”烈魂轻笑出声：“我为什么要收买你，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实现自己的目的，虽然过程困难了一点，但我绝不会因此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司影靠在他身上，半天没有说话。
“影？”烈魂不安地叫道。
司影翻了个身，冰凉中带着微微沁香的长发从他脸上滑过，一种无言的悸动，在烈魂心中蔓延开。
不一会，闷闷地声音传来：“我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又有什么不同。”
烈魂伸出手，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将她用力抱住：“如果你不愿双手沾血，我可以替你来做。”
“烈魂？”司影诧异地抬起头，目光中有深思，有感动，但多半还是警惕。
烈魂闭上眼，心中苦笑。
看来，那个要栽跟头的人，果真是自己。
“其实你明白，那个男孩必死，你终究要下手，只是早与晚的问题。”
司影默然。
烈魂说的一点没错，不管她内心何等挣扎，她最后还是会扣动扳机。
结局，没有不同。
“放开些，有些事你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有悔恨，良知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用。”
离开前，烈魂说了这么一句话。在她听来，免不了有些可笑，但笑过之后，她却发现，这句话根本就是真理。
从她第一次握起时，她就已经失去了良知。
或者说，良知对于她来说，太奢侈了。
“你照够了没？”房间内，司影厌恶地对一直在不停照镜子的烈魂说。
仔细瞧了瞧眼角的淤青，烈魂转过身，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不温柔就算了，怎么还这么野蛮，我的脸上要是再多几处伤痕，我看我也不用见人了。”
司影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站起身：“你慢慢照吧，我不奉陪。”
“等等。”烈魂赶在司影离开前，堵在门口：“你干什么去？”
奇怪地看着烈魂，司影不满地皱眉：“回我的房间。”
“不用了。”
“不用了？”司影讶异。
“你的房间我已经退掉了。”烈魂露出绅士的微笑，对司影“坦诚”道。
“什么？”司影几乎叫出声。
“你是我的未婚妻，当然要和我住在一起，分房而睡的话，传出去多让人怀疑。”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优雅态度。
可司影却已经火了，说什么信任，可这个男人，一次次私自为自己做决定，甚至不和她商量，就替她布置好一切，这种霸道的行为，简直令人不可忍受。
“烈魂。”平静的语调，已经宣示出愤怒，烈魂却还在径自笑着，完全没有将这种暴风前的诡异放在眼中。
房间内寂静安宁，墙上挂钟“滴答”的走针声清晰无比。
司影没有动，烈魂也没有动。
各有各的心思，却始终保持沉默。
这种气氛下，任何言语都没有办法打破僵局。不过烈魂有耐心，做决定的是他，他当然有把握控制住局面。
“叮——”门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告诉二人有人来访。
烈魂侧身让出一条道路，同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司影保持警戒，上前打开房门。
熟悉的脸孔出现在门前，司影微微皱眉看向烈魂。
白昊似乎对眼前的一幕颇为惊讶，目瞪口呆看来二人半晌，才出声：“司影也在啊。”
烈魂向白昊展开一个“废话少说”的笑容，将司影随手揽入怀里“有事吗？”看样子，似乎早料到了他的到来。
轻微扭动了一下身体，司影便由着烈魂演戏。
谨慎是好，但面对烈魂，似乎一切都没有作用。
司影垂下眼，浓黑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惊涛骇浪。
“那个……烈魂，我想和司影谈谈。”虽是在与烈魂商量，但白昊的眼光始终停留在司影身上。
烈魂低头看了司影一眼，笑着放开她：“去吧，记得不要时间太长。”
司影还未反应过来，烈魂已经将门关上，独留她一人在外。
无奈转身，对上白昊探寻的目光，咬咬牙，司影迫使自己露出微笑：“找我有什么事？”
白昊望了眼面前紧闭的门，对司影低声道：“跟我来。”说完，率先走开。
锐利的目光在白昊身后略微停留，司影默默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