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晓半圆冷月仍然斜挂四天。
深秋的早晨寒气逼人。
一个身着黑袍头戴毡帽的中年人手中提着一只红漆描金的木箱子。
那木箱长尺八寸宽约一尺厚不过五寸看上去小巧玲珑。
这时霜寒还重大街上还不见行人。
黑袍人行近了一座高大的府门时突然放缓了脚步口顾一眼撩起长袍把木箱掩在长袍之下。
这庐州衙高大的门楼上挑起两盏气死风灯光焰熊熊。
两个手执长矛的府兵一左一右地站在府门前面。
一个挂着腰刀的哨长不停地来回走动。
黑袍人突然一伏快地行到了府前西侧的一座石狮子旁侧悄然放下了描金小木箱转身而去。
他动作灵巧、快显然是习过武功的人。
夭亮前的朦胧夜色再加上那黑袍人的轻巧动作府门前站的哨长、府兵竟然全无所觉。
虽然那石狮子距离府门哨位只不过一丈多些。
中午时分黑袍人又出现在庐州府最大的酒楼中“庆仙阁。”
大白天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位黑袍人的形貌。
四十多岁的年纪削唐的双颊不高不矮的身形双目中神光湛湛逐出了一股中年人的精明。
他独自坐在二搂一个靠窗的桌位上却要了两双杯筷。
显然是在等人。
酒菜上了多时却不见有人到来。
黑袍人似是等得不耐皱皱眉头。自斟自饮起来。
黑袍人酒量不错一壶一斤装的上好二锅头已被他喝得点滴不剩。
他又要了一壶酒站起搓搓手又坐了下去。
等人的滋味不好受。
尤其是等一个不守约的人。
但那黑袍人却似有着不能不等的苦衷尽管他如坐针毡但却不敢离开。
六七十张的桌位只余下了两三桌人七八个招呼客人的店伙计也懒散地坐在椅上打起盹来。
黑袍人长长吁一口气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就在他闭上双目的一刹间一个形同叫化子的童子忽然而至在对面坐了下来挽起酒壶斟向酒杯。
黑袍人的警觉很高动作也快那挽壶倒的酒的轻微声息已使他霍然挺起一伸手抓住了酒壶冷冷说道:“你是谁?”
小叫化笑一笑道:“你可是姓苏。”
黑袍人道:“嗯!”
小叫化道:“叫百魁。”
黑袍人道:“不错。”
小叫化道:“好!那就先放开你抓酒壶的手。”
苏百魁吁一口气道:“阁下是……”
显然他被人叫对了名字已不敢存轻视之意言语间相当客气。
一面问话一面放开了酒壶。
小叫化斟满了酒杯放下酒壶道:“你可有一个绰号叫草上飞。”
苏百魁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
小叫化放低声音道:“你送去的东西我们已经收到了!”
苏百魁哦了一声道:“你们点查过了?”
小叫化道:“点查过了。”
苏百魁道:“可有什么缺失?”
小叫化道:“没有可以告慰你苏兄的是我们已经接下了这票生意。”
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接道:“你回去上覆贵东主生意已经成交要他坐候佳音三个月内咱们送上人头谢谢你这杯酒兄弟告辞了。”
转过身子向前行去。
苏百魁一皱眉头道:“阁下留步。”
小叫化笑一笑道:“还有什么吩咐?”
苏百魁道:“东西收到了咱们应该办个手续我送的价值数千万银子的珠宝不是个小数字就凭你兄弟几句话就算完了?”
小叫化缓缓坐下身子又斟了一杯酒道:“生熟悉不欺我们可以不接这票生意但既然接下了那就是我们的事了事情办不好原物奉还不会少你一个铜板不过到自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办砸任何一票生意。”
苏百魁道:“这个我相信不过……”
小叫化道:“相信就行了难道还要我们出个收据不成。”
苏百魁道:“小兄弟在下还是这个意思那是一笑大数目如若在下手中没有一点凭据要我如何向出钱人交代?”
小叫化道:“苏兄你也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干我们这一行的从来不留把柄在别人手中老实说你看的也不是我的真正面目。”
苏百魁凝目望去只见那小叫化的脸上满是油污就算他未戴人皮面具也是一样瞧不清他的真面目不禁一皱眉头道:“小兄弟这个我也清楚可是你——”
小叫化笑一笑接道:“你觉得我年纪小有些人微言轻是吗?苏老兄你仔细想一想如是我不够份量会派我来吗?”
苏百魁道:“小兄弟手续兔了通个姓名总该行吧?”
小叫化沉吟了一阵道:“苏老兄一定要问你就回覆贵东主说是你见过了血手小三就成了。”
苏百魁道:“你就是血手小三吗?”
小叫化道:“苏老兄别得寸进尺我已经是破了例子我走了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话说完不再理会苏百魁转身快步而去。
苏百魁还想阻止但一眼看到了酒壶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手印不禁一呆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不见他运气行功就把手印留在酒壶上这不是一桩轻松事苏百魁自知无法办到。
这就是凭据。
招过来店小二算过酒钱苏百魁同时也买了那把酒壶。
离开了庆仙阁直奔三英客栈立刻备马上路。
敢情他也是由别处赶来此地践约而来。
一口气奔出了二十几里马身见了汗才微微收缰放缓而行。
这时他开始思索这件事情为什么要改在庐州又为什么要自己把那一箱珍贵珠宝送到庐州府前的石狮子下?
万一那价值数十万的珠宝出了差错被别人捷足先得或是无意捡去那岂不是一件太过冒险的事?
血手小三又是什么身份?
那点年纪竟练成了那么一身武功?
徐州古彭城地楚霸王项羽曾建都于此。
地据要津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商市繁荣。
苏百魁直奔入徐州城中的主通镖局。
徐州三家镖局子宝通是不大不小的一家规模不算大算上了总镖头上下也不过三十几号人。
总镖头万寿山也谈不上什么大名气生性保守不喜扩张局面好像只要能混得一口饭吃能过且过。
苏面魁似是很熟一进门就有人接过他的坐马。
不用通报直奔内厅。
也许早有人暗中通报万寿山已有准备独坐在厅中等候。
内厅不太大但也不小摆了十几张太师椅一丈方圆。
万寿山的镖局子不大人也没有什么名气但长相却是堂堂仪表。
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留着一道及胸的黑髯蚕眉凤目方面大耳适中的身材生具了一种折人的威平。
苏百魁对万寿山似有着相当的敬畏遥遥一抱拳道:“万兄小弟回来了!”
万寿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欠欠身笑道:“你一路辛苦了快坐下先喝杯茶。”
木案上早已摆好两杯香茗还不停地冒着热气。
显是新沏不久。
苏百魁没有立刻落坐先解下腰中一个小包裹道:“这把酒壶上留下了血手小三的掌痕。”
送上酒壶之后退两步在一张紧靠木案的太师椅上坐下。
万寿山接过酒壶后看得很仔细良久之后才点点头道:“壶形不变留下掌痕成就相当的高明。”
苏百魁道:“但看上去血手小三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童子就算他经过了易容但改不了他带有童稚的口音。”
万寿山沉吟了一阵道:“兄弟你是一路直奔镖局吗?”
苏百魁道:“小弟自信已够谨慎一路上仔细观察未见有可疑的跟踪之人。”
万寿山缓缓站起身子不停地在室内走动双眉微锁似是在思索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苏百魁缓缓站起身子道:“小弟告退了。”
万寿山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道:“好!你先请下去。休息一会晚上再替你接风洗尘。”
苏百魁道:“不敢不敢但愿此行未把事情办错小弟就很心安了。”
万寿山沉吟不语没有立刻答覆。
最好的结果是万寿山还未能决定这件事是错还是对?苏百魁已经站起身子又停了下来有着一种进退不得的感觉。
万寿山来回走动了一阵后回头说道:“我看你还是先到局中躲几天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苏百魁低声说道:“万兄意思是……”
万寿山道:“我担心你可能被人追踪到此。”
苏百魁怔了一怔道:“我一路谨慎、小心相信没有被人盯上万兄这做法岂不是大过小心了。”
万寿山道:“我是小心了一些不过小心没有大错苏兄还是要委屈一些时间了。”
苏百魁冷笑一声道:“万兄兄弟这一趟自觉得办得十分圆满……”
万寿山笑一笑接道:“我知道。”
突然出手一指点中了苏百魁的穴道。
苏百魁吃了一惊道:“万兄你……”
万寿山道:“我没有恶意但你太低估了血手小三他们那批人事关重大我们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
苏百魁还想说什么却被万寿山摇摇手罅他说下去。
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突然出现抱起了苏百魁离开了大厅。
万寿山轻轻呼一口气缓缓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守门的镖伙计突然快步行了进来道:“总镖头有一位华老先生求见。”
万寿山啊了一声道:“请他进来。”
镖伙计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带着一个年约六旬白髯垂胸的老者行入大厅。
这人满面红光双目有神一袭青衫衬着垂胸白髯有一股飘逸出尘的气度。
万寿山迎接厅门口处一抱拳道:“在下万寿山……”
青衫老人接道:“我姓华你叫华先生就是。”
万寿山道:“哦!”
青衫老人道:“我们谈正经老配朽委托的事办得如何?”
万寿山道:“幸未辱命他们已经接下了这票生意三个月内他们会送上人头。”
华先生笑一笑道:“办得很好老朽就是来听这一个回信告辞了。”
万寿山道:“华兄敝局化了相当的心血才和他取得连系
华先生接道:“我了解这五千两银票万总镖头先请收下三个月见效之后再付另一半。”
万寿山道:“华兄在下的意见是我们化费了心血太大酬劳方面华兄能不能作得了主增加一些?”
华先生沉吟了一阵道:“万总镖头希望再加好多?”
万寿山道:“在下的意思是希望能再加一万两银子。”
华先生道:“万总镖头银子不扎手谁都希望越多越好但要取之有道取得所值阁下这做法不觉有些大过分吗?”
万寿山道:“华兄阁下肯一付上百万银子的珠定为什么不能多加咱们几个辛苦钱再说万某人越想越觉得这票生意的凶险太大而且恩怨牵连恐怕要几十年才能有个结果一万两银子价钱太低。”
华先生道:“好吧!万两纹银虽然不是个小数字但敝东主还不会放在眼中老朽就作主加你一万两银子。但老朽不能现在就付。”
万寿山道:“华兄的意思是……”
华先生道:“事完之后一万五千银子一次付清不会有任何拖欠。”
说完话也不等万寿山口答。转身而去。
万寿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华先生一掷万两银子难道就不希望拿到一点证据吗?”
华先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道:“他们一向不付收据。”
万寿山道:“那要看什么人像我万某人这样的办事人总得取得到一点什么证据才行。”
华先生道:“证据现在何处?”
万寿山道:“兄弟手中。”
华先生道:“拿过来。”
万寿山道:“这是额外赠送不用加钱但我想收一半订金。”
华先生道:“再收五千两?”
万寿山道:“华兄既然答应了增加一万也应该先付一半。”
华先生皱皱眉头又取出三张银票道:“这是五千两你把证据拿给我。”
万寿山接过银票送上了一把锡壶。
华先生举起锡壶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印有一个很清晰的掌痕。
这掌痕不深但却很清楚。
困难的也就在此了。
轻轻地把掌痕印在锡壶上比深印掌痕的锡壶上困难十倍。
华先生像欣赏一件古物似的仔细地鉴赏了一阵道:“能在锡壶上印上这么一个手印不太容易能不能告诉我他听什么名字?”
万寿山道:“华先生看来你也是久走江湖的人了应该知道干杀手的人从来不会留下姓名。”
华老先生手持长髯笑一笑道:“他们不会留下姓名但他们应该留下一个编号。”
万寿山道:“看来华先生很内行。”
华先生笑一笑道:“我如是不熟悉一些江湖事故敝东主也不会派我主办这件事了。”
万寿山哦了一声道:“他的编号是血手小三。”
华先生笑一笑道:“血手组这是属于强杀的一组。”
万寿山一皱眉头道:“华兄你看来比刀”某更了解这一个杀手组织了。”
华先生道:“我说过对江湖中事我了解的很多。”
万寿山道:“这么说来万某人还要向阁下领教了。”
华先生道:“万兄请说!”
万寿山道:“什么叫强杀组?”
华先生道:“万总镖头是他们的代理人为什么连强杀组部不知道?”
万寿山道:“华兄老实说在下对这个神秘的组织知晓有限。”
华先生笑一笑道“既是如此老朽就尽我所知解说一下了……”
万寿山道:“在下洗耳恭听?”
华先生轻轻咳了一声道:“就我所知血手组是属于强杀组一旦觉了敌踪那就会全力以赴一击不中就苦迫不舍必欲得之而后甘心。”
万寿山道:“哦!”
华先生道:“所以凡是血手组出商的事必会办一个水落石出。”
万寿山道:“这么说来咱们接下的这票生意成定了。”
华先生道:“事情没有完成之前老夫不抱乐观的看法但我们已经付出了够高的代价所以还望你万总镖头承担起这个责任。”
万寿山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万某人既然收了银子自然会担起这个责任这一点华先生请放心。”
华先生很满意地笑一笑道:“好!咱们总算没有找错人这把锡壶我先带走一个月后我会再来付清尾款不过我也希望能带回我们要的人头。”
万寿山道:“华兄说的是做生意信用第一自是应该银货两讫。”
华先生拱拱手带着那把锡壶转身而去。
万寿山没有走连客厅的门也未出去只是望着华先生的背影看着他离去。
直等那背影消失之后万寿山才缓缓坐了下去。望着手中一万两银子的银票脸色却是一片冷肃的神色。
一万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保镖生涯中一下子能有这么大一笔收入也不是一件小生意。
这可以够宝通这样规模的局子两年开销、用度。
但万寿山脸上却没有那份应有的喜悦。
他缓缓站起身子随手把银票放在案上来回在厅中走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光厅门突然传进来一个轻微的声音道:“万兄……”
万寿山霍然停下了脚步接道:“是林兄弟吗?”
一个三十左右青衫福履的文士缓步行了进来。
万寿山轻轻吁了一口气道:“林兄弟你来得正好我正觉得不知如何应付了……”
口气一转接道:“林兄弟来多久了?”
青衫人道:“小弟到一会了但万兄似是正在思索什么?小弟不敢惊扰。”
万寿山苦笑一下道:“我正在优愁想不出妥善之策连耳目也失去了灵敏林兄弟再不来我真要想法子去找你了。”
青衫人摇摇头笑道:“万兄千万不可莽撞从事两年苦心才有今日这点成就一步失错就要前功尽弃。”
万寿山道:“咳!这一点我也明白但眼看着血案就要生。事情又由我穿针引线如不能及时阻止岂不是一大憾事。”
青衫人徐徐吐一口气道:“万兄事有轻重本来天下没有绝对完全的事这一段过程中难免要有人遭受牺牲虽有违上天好生之德但不如此势难找出那神秘的杀手组织。”
万寿山摇摇头肃然说道:“林兄弟承你们看得起我硬把我由悠游的生活中拖入了江湖凶杀的漩涡中来虽然是志为除害但却难免手沾血腥这和我素愿不符而且我懒散惯了一旦卷入这惊心动魄诡许百出的江湖生涯就别再想清闲了!……”
青衫人笑一笑道:“万兄的意思是……”
万寿山道:“我该走了我答应你们的事幸未辱命已找出了接洽凶手的办法……”
只听一声轻笑传了过来打断了万寿山未完之言接道:“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随着那说话之声微风飒然大厅中突然又多了一个头戴白毡帽外罩灰袍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清瘦老者。
万寿山一皱眉头道:“老叫化子你……”
灰袍人一面取下头上的白毡帽脱下外面灰袍。
露出一头蓬百绽大褂。
果然是一个老叫化子。
老叫化笑一笑道:“老叫化行道四十年从来没有改过模样儿为了进你这宝通镖局不得不穿件新衣服买了一顶白毡帽。但老叫化生就的穷苦命穿上新衣服戴上白毡帽浑身上下不舒服”
万寿山道:“老叫化少给我打马虎眼咱们可是说好的我只要找出这个杀手组织就没有我的事了。”
老叫化道:“你找出了没有?”
万寿山道:“找出来了。”
老叫化道:“好!那你就说说看那组织叫什么名堂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万寿山怔了一怔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当今武林之中除了他们自己人外只怕没有别人知道。”
老叫化道:“这就是了你答应的事一件也没有做到就想半途抽腿。”
万寿山道:“三年前月夜论道咱们说好的我只能替你们找出线索如今我已经找出了难道还不算是功德圆满吗?”
老叫化道:“万大院主听蝉院已不是世外洞天你已经淌进了这趟浑水再想干手净脚地退出去绝无可能老实说草上飞苏百魁已被人暗中钉上看着进了你这宝通局子……”
万寿山脸色一变接道:“当真吗?”
老叫化道:“老叫化为什么要骗你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有人来找你。”
万寿山道:“找我?什么人找我?”
老叫化道:“那批冷血杀手挖不出他们的底细咱们只好替他们安个名堂叫他们作‘黑剑门’。”
青衫人道:“江老这名字起得好他们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事见得天日。”
老叫化道:“名字是老叫化替他们起的我自己也很满意。”
万寿山叫道:“江大同咱们相交三十年你哪一次到听蝉院去我都没有亏待你你不能拖我下水。”
江大同笑道:“你已经下了水这就叫船行江心回头难两头一样远。”
万寿山冷冷说道:“老叫化你们早算计好了逾心套我。”
江大同道:“这一个老叫化不敢掠美套你出山是周铁笔的主意老叫化只能算是同谋。”
万寿山一跺脚道:“铁笔金针周千里这个穷酸……”
厅外又响起一人笑声接道:“万兄穷酸来了。”
人影一闪大厅又多了一个五络长髯的中年书生。
万寿山冷笑一声道:“周千里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周千里一拱手笑道:“万兄你这一身好武功要是一生埋没山林岂不是太过可惜兄弟和老叫化一商量就把你给请出来了……”
万寿山怒道:“少给我高帽子戴你们是还准备遵守诺言?”
周千里笑道:“万兄你一脚踏出听蝉院已被卷入了江湖的凶杀之中难道你真的还想摆脱吗?”
万寿山道:“为什么不能宝通镖局的总镖头还没有死他仍然可以回来作他的总镖头我从来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江湖上识我者不多我仍然回我的听蝉院去。”
周千里道:“正因没有人识得你我们才请你出来主持其事你没有名气但却有一身好武功江湖上的恩怨像染缸一样下去了就别再想清清白白地出来你如放手一走第一个要查你的就是‘黑剑门’那批神秘的杀手再说你收了人家一万两银子那位华先生也不会放过你。”
万寿山道:“这么说来你们是诚心坑我了。”
周千里正容说道:“万兄你年过半百又习得一身好工夫难道一生要蹲在听蝉院中不出来吗?”
万寿山道:“那里有啥不好?青山绿水风景绝佳冬闻松涛夏听蝉呜百花酿酒对月吟诗那是神仙生活无忧无虑。”
江大同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神仙生活难道你不问人间悲苦江湖杀戮忍心看血雨腥风满武林吗?”
万寿山道:“我……
青衫人道:“万兄难道你真忍心遗弃我们不顾而去吗?”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软硬兼施万寿山被问得哑口无言。
良久之后才长长吁一口气道:“交友不慎夫复何言说不定我这条老命也要被你们断送了。”
江大同哈哈一笑道:“万兄这才是英雄气节肝胆豪侠。”
万寿山道:“你们三个人联袂去了一趟听蝉院把我给拖入了江湖的恩怨之中如今三人聚齐而来当非无因吧!”
周千里点点头肃容说道:“没有事我们不会冒险而来。”
万寿山接道:“什么大事?使你三人齐聚来此。”
江大同道:“苏百魁被人追踪……”
万寿山吃了一惊接道:“人呢?进了徐州城吗?”
江大同道:“被老叫化打干净俐落未留痕迹。”
周千里道:“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要请你帮个忙?”
万寿山一皱眉头道:“我清静无尘神仙一般的生活生生你们拖下了水卷入了江湖恩怨之中我还能帮什么忙。”
周千里笑一笑道:“这一次咱们只要你一件信物。”
万寿山怔了一怔道:“什么信物?”
周千里道:“听说你收了一件星月图……”
万帮山脸色一变接道:“谁告诉你我有一幅星月图?”
周千里道:“万兄……”
万寿山摇摇头不让周千里再说下去接道:“周穷酸你不用再打我的主意了就算我真的收藏了一付星月图也不会借给你你害苦了我一个难道还不够还要再拖别人下水吗?”
江大同轻轻咳了一声道:“周兄万兄既然这么吩咐了咱们就不再谈这件事啦!”
周千里道:“江兄说的是既然是万兄不愿听咱们不再谈论此事了。”
江大同道:“万兄追踪苏百魁的人虽被老叫化料理了但我相信他们至少已知晓苏百魁回到了徐州。”
万寿山道:“老叫化你现了几个钉梢的人?”
江大同道:“两位。”
万寿山道:“哦!你放倒了几个?”
江大同道:“两个!”
万寿山道:“这就是了你放倒了他们所有钉梢之人怎会被他们现苏百魁……”
江大同接道:“万兄他们会留下暗记指向此地。”
万寿山点点头道:“我会小心。”
周千里低声道:“万兄那位华老先生是什么来路?”
万寿山道:“其人见识广博有一套很好的推倭工夫他滔滔不绝看上去似是说了不少的东西事实上他却没有泄漏一点隐密。”
周千里道:“这么说来他是一头老狐狸了。”
万寿山道:“不错。”
周千里苦笑一下道:“万兄咱们摸不透黑剑门也摸不透雇凶手杀人者的底细。”
周寿山道:“正是如此。”
周千里道:“万兄既然主持了这件事那就不应该太过君子。”
万寿山道“穷酸你们把我拖入了这江湖混水之中还要我攻打头阵以身犯险先和黑剑门冲突?”
这时那青衣人突然接口说道:“万老晚进不才愿留此地助万老一臂之力。”
周千里笑一笑道:“你虽然已有名气但识你人不多不像老叫化和我穷酸到处都会碰上熟人你肯留此那是最好不过……”
江大同道:“老叫化的看法不行。”
青衣人道:“为什么?”
江大同道:“你这一袭青衫明月风标就算不认识你的人企会一见留心……”
青衣人似是已了解了江大同的意思笑一笑道:“老叫化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林成方既然有心留下来时自然会改换一下身份。”
周千里道:“什么身份?”
林成方道:“那要看情形而定了我要改扮成一个镖头或是一位趟子手也可以扮万老的从人。”
江大同笑一笑道:“那岂不太委屈林公子了。”
周千里道:“林少兄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可别说是我穷酸和老叫化逼你的。”
林成方道:“林某人既然答应了决不改变你也不用拿话套我了。”
周千里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语声一顿接道:“万兄所以咱们是湿脚不怕水你吩咐一声火里火中走水里水中行。”
万寿山忽然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就凭你们儒、丐双便这份义侠之气万某人也只好认了林少兄你这铁堡大公子的身份留这里会有不便改扮镖头和万某从仆太过委屈万某人自信还可应付林少兄不用留在这里了。”
林成方摇摇头笑道:“儒、双侠找上钱剑堡半宵长谈竟然说服了一向管束我不准在江湖上闯荡的父亲破例准我出堡我是父命难违如果不能亲身参与什么也无法向家父交代还望万老成全。”
万寿山沉吟了一阵道:“林少兄有心留此万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千里突然脸色一整肃然说道:“黑剑门这两年越闹越凶由江南杀到江北而且他们只顾行规不计后果冷心血手不论对方是什么人物这一个残酷的组织如不能早日破除世上难有宁日我和老叫化已追查了一年多但却始终找不出一点眉目实在被逼无法才拖你万兄出山更难得的是林老堡主大义凛然遣出林大公子助我们一臂之力但愿咱们能早有收获揭穿这一群冷血杀手的隐密来历为江湖除一大害。”
江大同道:“穷酸书生给你三分颜色他就开染坊了谁要听你说教啊万院主深藏不露比你高明多了林大公子一支剑已得剑堡主真传这边的事用不着咱们烦心这地方更非咱们久留之处该走了吧。”
周千里道:“老叫化说的倒也有理万兄和林少兄偏劳我们告辞。”
也不待万寿山回话两人已转身两个飞跃走得没有踪影。
望着两人的去向万寿山轻轻吁一口气道:“这一儒一丐的侠情义风不能不叫人敬佩。”
林成方在宝通镖局留了下来。
为了隐密身份果然扮成了镖局伙计。
三日匆匆而过。
第四天一大早宝通镖局又接到了一票生意。
求保的是一中年大汉四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件青布长衫留着一个八字胡。
宝通镖局子不算大镖局镖头不多生意也不算太好。
顾客上了门万总镖头就亲自出面抱抱拳道:“这位大掌柜照顾敝局的什么生意?”
青衫大汉抱拳道:“失敬失敬我这一票小买卖怎敢劳到总镖头的大驾。”
万寿山道:“生意无大小顾客一般高大掌柜贵姓啊?”
青衫大汉道:“在下钱如翼。”
万寿山道:“原来是钱大掌柜不知如何照顾敝号?”
青衫大汉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下有一位帮交好友世居开封府常年在金陵经商五年前路过徐州把一箱物品寄存在兄弟之处。”
万寿山点点头没有接口。
钱如翼道:“这也算平常之事每年他都要经过此地一行多者两趟少者一次那知自从他把一箱东西寄存在兄弟家中之后一晃五年竟然是全无消息。”
万寿山又点点头还是没有接口。
钱如翼道:“直到上个月在下接到了一封书信才知那位兄弟已然一病不起死了两年之久临死遗言有一个木箱存放我处要我把它保运开封交给在下那位寡嫂。”
万寿山道:“那木箱中存放的何物?”
钱如翼道:“这个么?在下没有看过但木箱很沉重……”
万寿山微微一笑接道:“钱兄如此守信兄弟十分敬佩但不知那木箱大小如何?”
钱如翼道:“三尺见方铁索捆绑还有在下那位故友亲手加的封条。”
万寿山道:“木箱存钱兄处五年之久难道就全无损坏吗?”
钱如翼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兄弟一直把那座木箱保管得很好。”万寿山道:“好说在下只不过尽一个作人的本分罢了。”
万寿山道:“此去开封府不远也不近那木箱之中如非值钱之物岂不是连保费也不够吗?”
钱如翼道:“那书信上说要兄弟托保运往开封保费由在下那位寡嫂支付但在下想了想万一箱中之物不足以抵偿保费贵局岂不同劳而无获所以兄弟炽光行垫付保费贵局把原物运到我那位寡嫂如肯付保费贵局回到徐州后再把在下垫付保费交还如是我那位寡嫂不肯付费贵局也不会吃亏了。”
万寿山道:“钱大掌柜的故友病亡何不同往开封一行一来探望一下你那位寡嫂再者也好一祭你那亡友之灵。”
钱如翼道:“不满总镖头在下为了百两纹银的保费已然向亲友告贷甚多而且东关兄弟那座小店也没有照顾实在无法走开但亡友之灵也不能不祭兄弟准备年关休息之时再北上一行如是我那位寡嫂肯付清保费贵局能把兄弟垫交的保费归还兄弟手头宽裕了一些也许会休业一月早日北上一行。”
万寿山道:“大掌柜宝号是……”
钱如翼道:“小生意兄弟开了一座棱书画的小店店名如意斋徐州比不得金陵喜好书画的风雅人士不多兄弟那个小店仅可养家湖口罢了。”
万寿山道:“这就难怪了但不知那只木箱现在何处?”
钱如翼道:“木箱已经被兄弟运来了现在贵局门外。”
万寿山望望站在厅门处的两个伙计一眼道:“去!把这位钱掌柜的木箱抬起来……”
钱如翼双手乱摇道:“慢一些慢一些……”
万寿山道:“钱掌柜还有……”
钱如翼道:“总镖头在下这一生中连镖局的门也没有进过不知道这一行时价规矩而且兄弟告贷集资不过百两纹银如是不够付保费兄弟还得再去筹措……”
万寿山接道:“如若是有一车可运百两银子敝号倒可以接下。”
钱如翼道:“万总镖头贵局在徐州不算很大啊!”
万寿山笑一笑道:“如是大镖局只怕不会接下你钱大掌柜这趟生意了。”
钱如翼道:“兄弟担心的也就在此了不知这趟镖会不会很安全。”
万寿山道:“这一点钱大掌柜可以放心敝号虽然不是大镖局但我们相信一个木箱送到开封大概不会出事。”
钱如翼道:“这就行了。”
伸手撩起长衣摸出一个布袋倒袋中的银两。
有十两一锭也有一把碎银集成总数百两分文不少一看即知是凑集而成之数。
万寿山轻轻吁一口气道:“阁下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
钱如翼道:“我如是不讲义气他也许不会把这一箱物品存放于在下之处了。”
万寿山道:“好冲着你钱兄这份义气敝局也该接下这笔生意。”
一挥手道:“去!把这位钱掌柜的箱子抬进来。”
那是一个三尺见方的木箱木箱用铁索捆着。
但铁索上都已生满了红锈。
显然这铁素已捆在木箱上很久的时间。
除了那铁索之外木箱四周还加了封条。
封条上写的字因年代太久了字已褪色看不出写的什么。
钱如翼打量了那木箱一眼摇摇头道:“在下实在想不出这箱中装的是什么?还要人保送开封。”
万寿山道:“钱大掌柜照咱们镖行的规矩必须要件件点交你可以打开木箱了。”
钱如翼道:“这个不太好!箱上加有封条我那位朋友死去之前说明了有只木箱存在这里想必也说明了木箱上加有封条如是咱们打开了那岂不是要在下落个不义之名。”
万寿山突然伸出手去担起木箱在手中掂了一掂道:“大掌柜这里面不像是放的衣服。”
钱如翼道:“也不像全是金银之物。”
万寿山缓缓放下木箱道:“好!咱们破例接下了。”
钱如翼道:“但不知贵局几时动身。”
万寿山道:“三天之内。”钱如翼道:“在下几时来听回音。”
万寿山道:“这恐怕要三个月了。”
钱如翼道:“在下只能凑出百两纹银还望诸位担待一些木箱送到之后希望能带回书一封这是我那位朋友的住址。”
缓缓送上张白笺。
万寿山吩咐一个镖伙计带着钱如翼回到帐房签了收押。
直待钱如翼离去之后林成方才突然开口道:“万兄这个镖很奇怪。”
万寿山道:“林少兄有何高见?”
林成方道:“这个木箱中的存物也许不值一百两银子。”
万寿山微微一笑道:“也许有千万两以上的银子的价值。”
林成方道:“那位钱大掌柜作得很像。”
万寿山道:“看来开封府这一趟非去不可了只怕还要劳动林少兄一行了。”
林成方道:“在下是镖局伙计身份……”
万寿山接道:“林少兄隐于镖伙计中行动上更为方便。”
两位一番商议之后第二天一齐出动。
只保一个钱索捆绑的破木箱子宝通镖局自己也不便大张旗鼓但事实上不但万寿山、林成方一齐出动而且还选了一个武功最好的镖师和一个精明的趟子手一齐出动。
万寿山和那位护镖的镖师骑马开道林成方也扮成了一位趟子手坐在放置木箱的蓬车之中。
另一位趟子手执鞭驰车。
对宝通镖局而言这也算是一次精锐尽出之行。
万寿山选带同行的镖师名叫章明真真正正是宝通镖局的老镖师在宝通镖局中应该是第一流的人才手底下不错对镖行中的事物更是十分熟悉眼面宽识人又多很多事万寿山还得向他请教。
镖车离开了徐州城一路北上。
百两纹银托保了一个木箱子明明是一个陷阱。
宝通镖局接下来而且又很认真地出镖这是将计就计。
万寿山一路走得很小心。
但出人意外的顺利一路平安的到了开封府。
镖车进入开封府城万寿山心中还有些不太服气没有赶往交镖的地点却奔向了一座饭庄打尖。
天色还早不过是中午时分。
章明轻咳了一声道:“总镖头是不是想找个机会瞧瞧那木箱中究竟是放的什么?”
万寿山道:“想不到咱们又被耍了一次一辆镖车两匹快马连人带牲口往返一趟开封府只怕也不只化费百两银子那位姓钱的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呢?”
章明皱皱眉头低声道:“百里行程半九十……”
万寿山道:“但咱们已到了地头上……”
章明苦笑一下道:“莫非这变化就在开封府?”
万寿山怔了一怔道:“对开封府那位钱如翼不是个简单人物。”
镖车停在了店门外面牲**给了店伙计林成方顺手提那铁索捆着的木箱子放在身侧。
四个人围坐了一张方桌子。
林成方低声道:“总镖头那位钱如翼怎么样?”
万寿山道:“天下最好的易容术也只能迹一个人的形貌但却无法迹他的神采他很精明但却百密一疏……”
林成方道:“总镖头看出了什么?”
万寿山道:“他一对眼神双目中神光闪闪看上去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林成方道:“总座在下有些想不明白当时咱们为什么不拆穿他。”
万寿山道:“咱们要寻根究底只有跑一趟开封府。”
林成方道:“既然来了咱们就干脆把东西送上门去。”
万寿山苦笑一下道:“这一趟辛苦总是免不了不过事情完全出了我们意料之外实叫人想不明白。”
林成方道:“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咱们就快到了进底总不会等咱们归途中他们才会动手。”
万寿山点点头道:“好吧!咱们先叫过酒菜吃喝一顿再过去给他们送镖。”
章明道:“总座林兄兄弟在宝通镖局干了二十年自信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总座说得不错这是一个陷阱但就是想不通把陷阱放在何处照说是应该途中……”
突然间几个大汉快步奔入了店。
四个人一律黑色的长裤短褂腰中束着白色丝绸带子。
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公门中的便衣捕快。
当先一个人三十四五岁的年纪。
一对环目精兴闪闪打量着万寿山等四个人然后把目光转到那木箱之上。
四个人开始围拢过来把万寿山等一桌围住。
轻轻吁一口气章明缓缓站起了身子道:“俺们是徐州宝通镖局子的四位是……”
当先一人冷冷接道:“在下是开封府的班头有人把四位告了……”
未待万寿山开口章明已一抱拳接道:“请问班头贵姓?”
当下三人嗯了一声道:“在下苏桐阁下怎么称呼?”
章明道:“兄弟章明那位是敝局万总镖头这两位么都是局子里的伙计。”
林成方扮成了一个镖局的伙计模样章明虽然知他身份不同但也不太了解底细。
苏桐轻轻咳了一声道:“四位都是在江湖上跑的那就用不着兄弟多说了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吧!”
章明道:“苏班头办的是公事咱们虽然是保镖的可也是安份良民不过话不说不明灯不点不亮在下想请问一声什么人告了我们?又告了我们什么罪?”
苏桐大概被万寿山那股不努而威的气势镇住语声突然间变得缓和起来笑一笑道:“告诉诸位是一位妇人……”
万寿山呆了一呆接道:“是一位妇人……”
苏桐道:“他丈夫死去不久孝服还未满三七。”
万寿山道:“还未满三六?……”
章明低声道:“苏班头他可是本地的人氏?”
苏桐道:“这个么兄弟就不太清楚了我们只奉命拿人没有多问详细内情诸位到了衙门就可以明白了。”
章明苦笑一声道:“苏班头咱们老远由徐州跑来此地一路上风平浪静想不到镖保到地头上会惹出了麻烦。”
苏桐笑一笑道:“章兄这件事咱们也没有法子帮忙只有劳动四位走一趟开封府了。”
章明回顾万寿山一眼道:“总镖头咱们要怎么办呢?”
万寿山道:“开封府是有王法的地方咱们没有犯法总不能任人带走。”
苏桐脸色一变道:“万总镖头话可不是这么说没有人告你们咱们吃饱了撑着啦跑来自我麻烦我们这是公事情不得已总镖头如若不肯赏脸咱们只有用强了。”
万寿山冷冷说道:“就凭四位想用强吗?”
苏桐道:“难道你敢拒捕?”
万寿山道:“阁下如是不讲理咱们也只好动武了。”
苏桐高声叫道:“反了开封府是什么所在岂能容你们无法无天告诉你杀官形同谋反那是满门抄斩株连亲族的大罪。”
作捕快的都有着一番恫吓之词自然这是经过研究之后的用词。
除非是对方早已准备好了有力而来一般而言这恫吓之言真还有很大的力量。
不论镖局、门派但都不能和大队官兵抗拒。
章明知道利害急急地拱手一礼道:“苏班头咱们是安善良民保镖糊口可也是经官府核准的生意。”
苏桐道:“这个我知道如果没有人告你们我们也找不上这里来怎么?你们是拒捕还是跟我到衙门走一趟。”
章明低声对万寿山道:“总镖头事已至此这位苏班头只怕也作不了主意我瞧咱们还是到合门里走一趟反正咱们没有做犯法的事真金不怕火到时候总会有一个水落石出。”
万寿山叹口气道:“好吧!走就走一趟。”
苏桐一挥手随行三人哗啦啦抖出锁人的铁链子。
万寿山道:“怎么还要锁人?”
苏桐道:“这是例行公事万总镖头请包涵一些。”
连同林成方四个人都加上了锁带入了开封府衙。
知府大人没有升堂四个人被送入了签押房中。
一个手执竹笔的文案师爷高踞案两侧也排列着八个挂刀衙役。
苏桐屈一膝抱拳说道:“禀告宝通镖局一千人犯从四人一齐带到。”
这位文案师爷大约有五十左右年纪抬头打量了万寿山等四人一眼道:“万寿山。”
万寿山跪在青砖铺地的签押堂上心中那份窝囊简直是不用提了人到了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好硬着头皮应道:“草民在。”
文案师爷皱皱眉头道:“万寿山看你一表人材不像刁恶之徒怎的会作出这等事来?”
万寿山道:“草民保镖为生奉公守法……”
文案师爷一折惊堂木冷冷接道:“满口胡言。”
万寿山呆了一呆道:“大人草民犯了何罪?”
文案师爷道:“抬上来。”
两个衙役抬上了一个木箱铁索交土封正是钱如翼托保的那只木箱。
指指那座木箱文案师爷缓缓说道:“这可是你们镖局子保来的木箱?”
万寿山心中已明白毛病出在了木箱上但铁证如山不容否认只好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草民受托保来开封这物。”
文案师爷回顾了苏桐一眼道:“苏班头你们开过木箱?”
苏桐道:“这木箱加有封条小的未敢妄启”
周师爷道:“好!万寿山你仔细瞧瞧这是不是你们的那只木箱?”
万寿山瞧了一阵道:“不错。”
周师爷直:“你这木箱中放的什么?”
万寿山道:“草民不知如意斋钱东主托草民把木箱运来开封府交给一个新寡不久的妇人……”
周师爷接道“好玄虚的说词照你们镖行规矩货物必须当面点清这一点我知道。”
万寿山道“回大人的话这木箱的封条低色已黄铁索生锈年月甚久那位钱东主再三的央求既是启封不便草民就答应了他……”
周师爷冷笑一声接道:“万寿山满口胡说八道这木如是人头尸体你也不瞧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