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温和的海风吹过,从这里望去几乎看不到岸了。竹马熄掉火,拎着鱼杆走出来,青梅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坐在船头,沈残问道:“我从小就一直做梦,梦到一个跟我一样大的男人,他跟着我长大,几乎这种梦每天都会做,这跟降头有关系么?”
“我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跟那个男人一定有极深的渊源。”帕雅正色道:“你是说…杜卡?”
“你认识他?”沈残愣道。
帕雅轻轻点头道:“杜卡是泰国黑帮老大杜罗的儿子,暹罗皇的义子,从小就练习泰拳,降术,是个全面展的人才。不光如此,还是泰拳比赛的四连冠,最年轻的拳霸。他对于降头术的理解不亚于我,更有可能在我之上,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杜罗…这个人又是…”
“我不清楚,在泰国几乎没人不认识他,他是这里的霸主,并跟国际黑帮挂钩,专门经营海洛因和军火生意,这些都是奶奶告诉我的。”
沈残回头望去,雪姬仍在沉睡,他笑了笑:“希望这次能顺利逃离泰国…猛兽尸油…我已经知道去哪弄了。”
帕雅呵呵笑道:“弄那东西是会伤身体的,看来你并不理解何谓尸油啊。”
“嗯?”
“凡是尸油类的‘器’都需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不停歇的念咒,哪怕错一个字节都会前功尽弃。在这段时间里降头师不能见到阳光,吃喝拉撒都要在房间内。直到第四十九天,猛兽嘴中会流淌出黄水,这个东西就叫‘猛兽尸油’。”
沈残眼睛瞪的极大,惊呼:“什么十九天?”
“当然,你真以为下降头很容易?尸油类的‘器’有很多种,包括暹罗皇的活物降也是用昆虫尸油制成的,几万只昆虫才能提炼一小瓶的尸油…一小瓶尸油只够对二十余只活物下降。”帕雅叹道:“降头是门非常高深的学问,我从五岁开始学,学了整整十五年,才略有小成。不瞒你,我至今没对任何人下过降术。诶,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是因为我善良,只是‘引’和‘器’实在太难找了…”
“那我们怎么对付暹罗皇?”
“先关心关心我们自己吧,希望这片海域的神可以庇护我们…这样…他就无法对我们下降了。”帕雅转身进屋点燃了三支香。
也许是海风的关系,香燃烧的度极快。
“这是什么意思?:”沈残不解。
帕雅再次进屋,拿出所有的香烛,喜道:“海神同意接纳我们,感谢神。”
沈残坐下问道:“我一直想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刚才我们在小庙香会点不燃?”
帕雅笑着回答道:“听奶奶说,你们中国有许许多多的庙和道观,里面供奉着各种不一样的神仙,有这种事么?”
“嗯哼。”
“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人去那上香求佛主神仙庇佑,对么?”
“是。”
“一个庙通常会住一个神仙,凡人看不到,我们也看不到。但我们有感觉,人有强弱之分,神仙也有。刚才我们路过的小庙供奉的只是当地的土地神,没什么神通,自然不敢接我们的香油。如果换成是观音或如来,哪怕是十八罗汉的任何一位…”
“会怎么样?”
“你就算拿枪顶着他的脑袋,他也决计不敢在两位上仙面前对你下降…这是降头师的大忌。”
“举头三尺有神灵,要逃过降头师对你的残害,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管去到什么地方都点上香…也许当地的神鬼会看在你虔诚的份上而出手帮你。”
“喂,丫头,你说的未免太邪乎了…”金不缺拎着瓶啤酒走出来,道:“照你这么说,暹罗皇不是一个几乎成仙的人了?”
帕雅使劲摇头:“不,他永远不可能成神成仙,他死后只会魂飞魄散,任何对他人下过降头的降头师都不可能成神成仙,这是奶奶告诉我的,害人终害己。”
金不缺递给沈残一瓶啤酒,坐在他身边,歪着脑袋问:“那我再问你,像我们这种苦练筋骨的家伙遇上了暹罗皇该怎么办?我是说…凡人中的高手,遇上了他。”
“很简单啊,两个办法,第一自杀,第二被他杀。”
“!那老子还练什么功夫啊?这么多年不是白活了?这不公平啊,!”金不缺气的脸都扭曲了。
帕雅哈哈大笑道:“我听奶奶读过你们中国的武侠小说,里面有很多种功夫,给我印象很深的是…”帕雅沉思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你就算练一百年的铁沙掌,也未必打的过只练了一年的九阳神功…”
沈残拍打着额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再强壮的蚂蚁也斗不过刚出生的狮子…”
“,!你们泰国所有的降头师!”此时的金不缺真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忽然他停住脚步狂笑,凑到沈残身边,贱兮兮道:“按这死丫头这种说法…台风对你来说不也成了蚂蚁?不不不,还包括夏家,萧氏,天凤…”
帕雅点点头道:“基本可以这么说…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人究竟是谁,但胡乱下降绝对会遭到天谴。杀一是为罪,屠万既成雄,指的是你们练武的人。降头有另外一种说法…种因得果,因果循环。下降者,必被降制。杀人者,必被人杀。”
“哇哈哈哈哈!”金不缺满意地狂笑起来,他转身进屋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对降头术失去兴趣喽,还有因果报应这么回事啊,妈的,傻逼才去练呢。”
沈残歪着脑袋道:“你看他那副嚣张的样子,有什么不伤大雅的降术可以制裁他一下么?”沈残现在已经把自己定位成了降头师,自然要跟帕雅站在同一阵线。
帕雅笑道:“让他拉肚子怎么样?”
“我看行,最好能让他拉出几条虫。”沈残说。
“可以。”帕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