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6章 :独一无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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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扇窗户突然开启,夜风缓缓吹过,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划过。 还在犹豫、还在决断的矶谷廉介在等待。期望饭厅的房门再度开启是雷乐走进,可惜没能等到这一刻的到来。窗外的士兵警戒着别墅四周的动静,负责贴身保护的日本武士们看出了主子的为难,为建功业未经请示擅自行动。

  在饭厅通往大厅的路上需要经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武士们动作敏捷的布控,雷乐抽着烟走着,安雨霞在后头追着、纠缠着,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杀了自己的亲叔叔,但是爱情还是让她冲昏了头脑一门心思的想要拉住这个男人的手,幻想着同携白首的走过余生,替姐姐照顾好那份痴情与独一无二的爱。

  “你真的决定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谢谢你帮过我,只是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忘了我吧。”雷乐丢掉了烟蒂,整了整衣领继续向前。

  狭窄的走廊上,安雨霞掏出手枪对准雷乐的背,躲在暗处的刘倩冲出,破坏了她的刺杀,惊动了他。

  安雨霞见事败,调转枪口对着刘倩开了两枪,爬起仓惶逃跑。闻讯赶来帮忙的武士掩护,雷乐跑回。

  抱着刘倩,雷乐摇着她,唤着她的名:“刘倩刘倩”

  “乐哥”刘倩微笑着。

  “你不会有事,我不准你有事,听清楚了吗”刘倩微微笑着点点头,杂沓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雷乐猛地回头见武士围上来,从上衣口袋掏出手帕遮住她的眼睛,又道:“我带你走,不要怕。”

  雷乐深吸了口,扶起怀里的刘倩径直朝面前的武士走去。武士们纷纷亮出腰刀,锋利的芒杀气袭人。狭窄的走廊里,前后皆是追兵,无路可退,唯有杀出一条血路可走。

  雷乐一手搂住身前的刘倩,一边空手夺刃,斩杀迎前的武士,却被蜂拥而至的武士步步逼向末路。眼见伤口复发,不得不暂时放下身前的她,全力拼战。血溅五步,身侧的武士纷纷殒命。可是那群武士像似喝了符咒一样,对死亡丝毫不惧怕,从容的难以让人对付。

  拼杀一路,虽有小胜,但是旧伤复发难以为继的雷乐,无法再杀回狭窄的走廊救出刘倩,眼睁睁地看着敌人们踩踏着她的身子冲过来。

  退到别墅门口,雷乐已经满身是血。蛰伏在别墅以外的杀手在瞄准镜里看到这一幕,正当日本兵围攻之时,远处声声的枪响,打乱了敌人的阵脚。

  透过窗户,矶谷廉介看到窗外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担心雷乐会埋伏多个杀手在别墅外,小心谨慎之余,急命人关掉饭厅里的大灯,所有近身保护的士兵和武士纷纷簇拥在他的身前。

  迟来增援的张勋驾着一辆军车撞开了别墅的防御栅栏,两条火舌从车窗里射出,来不及躲闪的院子里的日本兵纷纷吃了枪子。雷乐背靠着廊柱调息。

  “乐哥”张勋跳下车,手持冲锋枪掩护车后的兄弟下车围事。枪手们各个身怀绝技,枪法神准。三两下子的工夫,就把站在院子里的日本兵和武士的小命统统报了销。

  枪手扶住雷乐:“乐哥,我们来救你走。”

  “在走廊里有个姑娘是自己人,去救她”

  张勋看着雷乐的神态,明白他的叮嘱,递去眼色给搀扶他的人,独自带着几个枪手进入别墅。

  狭窄的走廊里没有灯光,仅有一丝透着窗子射到屋内的月光。张勋在前用冲锋枪压阵,后头的枪手分散着留神脚下和两侧屋子里的动静。刘倩吃力的向外爬着,他低头瞅了瞅,摆了下手势一个枪手上前查探。

  “是个女的”枪手扶住刘倩问道:“姑娘你是谁”

  “乐哥、乐哥”

  “这个女的认识乐哥”

  “带她出去。”张勋微微侧头又对身边的枪手说道:“你们两个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女人,要是没有马上出来汇合。”

  “是,大哥。”

  坐上车的雷乐强撑着张勋带人出来,看见刘倩被抬出,立时推开车门下车,司机和枪手们保护在车旁。

  张勋小跑过去:“乐哥,这个女的是你说的自己人吗”

  “是她,带她上车。”

  “是,乐哥。”张勋招手唤道:“带那个女人上车,快点。”

  别墅里的警报响起,埋伏的日本兵正大队朝这边赶来。坐上军车,雷乐亲自开车,张勋知道他想掩护大家撤退,关上了轿车的车门,带上家伙、带了两个兄弟同他军车开路。

  刘倩躺在后车座上,一个枪手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保护,司机慌了神,害怕的连车子都发动不起来。

  “你搞什么快点发动车子啊”枪手嚷道。

  “好像是车子抛锚了,我也不清楚了。”司机慌张道。

  “你这个废物,还不快点下车去搞台车子过来。”枪手下车去开后座门,慌张的司机又不知道怎么地把车子发动了,气得枪手恨得咬牙切齿。

  开路的军车一路狂飙,轿车司机也把车子开得很有水准,漂移到车里的人把着把手,系紧安全带,直呼司机是神经病。沿途的日本兵并未全力阻击,且战且退的退守别墅。

  埋伏在别墅以外枪手本应在雷乐撤退之后一并撤退,但占据高地的一个枪手不死心,偏要打死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苦等在阵地上。果然,在大队日本兵退守别墅之际,原本关闭的饭厅的大灯再度开启。别墅内又有了动静,安雨霞探头探脑的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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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枪手一阵欣喜,估计着窗前的这个目标是个有来头的人。屏息、静气。半蹲在阵地上稳稳的托着枪。保持这种姿势不到十秒钟,一颗子弹穿透了玻璃,打中了安雨霞的肩膀,港督矶谷廉介身前的武士纷纷跑去窗前抢人,顺势,又是两枪响起,两个武士不幸了一个。

  “失手了。”枪手放下枪自言自语,歪着头看着同行的人都撤到山腰了,立时起身奔命:“等等我啊、等等啊。”

  开着军车横逛在路上,雷乐疲惫的双手抓住方向盘,张勋看到他精神不济,一息尚存的刘倩担心会出事,急踩了刹车。

  “乐哥。”刘倩弱弱道。

  “你要撑住,我送你去医院。”雷乐发动车子准备继续行进,刘倩一把抓住他的手。

  “让你担心了敌人很快就能追上来,这辆军车太招摇,你们坐轿车离开,留下一枚手雷给我。”刘倩执意道。

  “可我发过誓不能丢下你不管”

  “我生是你的女人,死了亦然。带他走”刘倩拼劲力气推雷乐下车,张勋明白她的好意,留下手雷跳下车。

  张勋与车下的枪手开门搀扶雷乐挤进轿车。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两个枪手踩在轿车的踏步上。车子绕过军车。没过一会儿,日军的追兵便包围了那辆军车,刘倩引爆了手里的那枚手雷同敌人同归于尽,渐远时,车后的爆炸声轰天巨响

  别墅门口,先是几个武士出来探路,没有发现异常便向门内打了个手势。跟着下了阶梯,门前停住了几辆车子,安雨霞由矶谷廉介护送出门,直直走进中间的车子。院子里的士兵纷纷上了军车掩护轿车的左右翼,留下别墅内一室狼藉,院落里的一片沉寂绝尘而去。

  路上遇到了被雷乐炸毁的军车,矶谷廉介愤怒的恨不得撕碎他们。但看着倚靠在肩头的安雨霞,摆了摆手,司机开车直去军部医院。

  担架车上躺着的安雨霞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矶谷廉介站在手术室外。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把雷乐一伙人找出来。”矶谷廉介严令下级军官道。

  “嗨”

  被张勋救下的雷乐在藏匿好行迹后被送去洪门的秘密诊所,蒋震带着武恩钊等在门口,护士夏晴请来医生帮忙救治。

  “阿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阿乐没有醒来之前,一定要让香港乱成一锅粥,绝对不能让日本人有喘息的时间来找我的兄弟报仇。”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武恩钊点了点头,悄悄离开。

  夏晴走出房间,蒋震侧身看去。

  “乐哥没什么大碍,挨了两枪没伤及到要害。”

  “那医生怎么还在里面”

  “我都说了他不会有事的,别这么紧张,医生在帮他的伤口消炎。”夏晴抚着蒋震的肩膀说道。

  “但愿。”

  夏晴突然干呕,掩住嘴,小跑出房间。蒋震担心的追出,看她干呕的厉害,想要帮她抚背,可她却不准他靠近。

  “阿晴,你这是怎么了”

  “白痴。”夏晴故作生气道。

  “白痴”蒋震傻笑道。

  “傻笑什么”

  “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你现在这样笑,是不是想不负责任啊”夏晴揪住蒋震的衣领说道。

  “怎么会。我蒋震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谁晓得你在外面有没有其他女人。”

  “就算有,我也不会要的,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阿晴,等我办完阿乐的事情之后,我们就结婚。我要大摆筵席,昭告所有兄弟你是他们的嫂子。以后你在医院的工作就辞掉,我在砵兰街给你几间店的生意给你打理吧,安心的做我的女人。”蒋震抱住夏晴,诚恳的说道。

  “可是谁都知道乐哥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你难道就不怕吗”

  “阿乐是我的兄弟,不管他是警察还是混混,他都是我的兄弟。他现在做的事,是我们都不敢去做的,他宁愿得罪日本人也不做汉奸。借势帮助了大家伙的生计,还借钱解除了我的燃眉之急。虽然他有求于我,但是他对我的恩,我这辈子都会亏钱他。”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只好担待了,谁让我是人家的大嫂。”夏晴微笑着对蒋震。

  “谢谢你。”

  夏晴抱着蒋震壮硕的身躯,趁着夜色深沉,人影随树影的摆动而晃动。

  平静地九龙城寨在一声夜枭的突然尖叫后,掠过漆黑的天空,猪油仔带人介入。夜色越发的寂静、越发的可怕。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出,站在阶梯下的打手迅速走到车外侧,背对车身,手插上衣内兜,警戒着周遭动静。早与日本人勾结的笑面虎闻到了火药味,简单地收拾了下带着家人准备奔命。

  驾驶座上的司机发动车子,打手拉开了后车门,笑面虎和家人神色匆匆地上了车。藏匿在暗处的枪手,瞅准了目标人物,验明正身之后,不再犹豫,手指轻轻一勾

  “砰”的一声声响惊醒了九龙城寨里沉静的夜色,一个诡异的黑洞在笑面虎的眉心闪现,瞬间爆裂

  立身在车旁的打手们担心杀手再度开枪,来不及去抢笑面虎的尸首,拉开车门掩护他的家人返回宅子里。

  “

  砰、砰”又是两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枪手的速度快,那名负责掩护笑面虎家人撤退的打手反应也够快,拔枪与射击几乎是一气呵成。枪手移形换位,两道子弹发出的曳光轨迹闪电般的划入了他隐匿的暗处,墙上留下了两枚弹洞。

  笑面虎已死,枪手的任务完成,潜走后巷离开枪击现场。

  带人包围了鳄神的府邸,猪油仔没有轻举妄动,抬腕看表,凌晨两点一刻,掐算着枪手了结笑面虎的时间。

  早已潜伏在鳄神府邸的线人打开宅子的大门,猪油仔带人进入,线人把院子里的人手分布详细的告知,兵分三路,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控制了整所房子里的人。

  猪油仔走去一间厢房门口,线人附耳悄悄地告知。不察屋外的动静,鳄神同一个女子在厢房里说说笑笑。

  “仔哥”

  “等他开心完了再收拾他。”

  “嗯。”

  厢房里,女子放送撩人的眼神冲着鳄神微笑,微微倾身,春光外泄。

  “神哥哥人家刚才喝了点酒,胸口有点闷闷地,现在突然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你要不要摸摸看当是帮帮人家。”女子褪去肩带,白皙的肩膀露出,鳄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不必摸了。”鳄神双手环抱女子,埋首在她胸前。

  “神哥哥,人家看好了一个包包,能不能买给人家啊。”

  “你神经病啊”鳄神吼道。

  厢房外的猪油仔冷笑了下。

  “仔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线人问道。

  “鳄神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铁公鸡,那个女的还真是背,找谁休息不好偏找他,简直是自讨没趣儿。”

  厢房里,女子蹬了一眼鳄神,故作娇嗔的看着他:“讨厌啦别这样跟人家开玩笑,买给人家了。”

  “滚”鳄神严肃道。

  女子生气地穿上衣服,刚一打开房门,猪油仔的手下便一拥进到厢房里,鳄神被人用刀架住脖子。

  “臭婊子,你敢叫人来砍我”鳄神骂道。

  “鳄神,乐哥问候你。你这个国家的叛徒”猪油仔的话毕,枪手便拔枪射杀了他,刀手们纷纷撤出厢房,女子害怕缩在墙角。“不想背黑锅,马上走。”

  “我知、我知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女子夹着包包飞快的跑出厢房。

  昏睡了几天的畅音从噩梦中醒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照顾的护士庆幸的看着她,赶忙唤来医生为她诊治。

  阿森得知医院里的畅音醒来,带着两个便衣前来询问出事当天的情形。可她支支吾吾不肯合作。但见她眼中的怒火,暗忖那日发生的事一定很难一句话两句话说明。

  “雷乐不在,我什么话都不会说的。”畅音背靠在床头,把脸撇到一边淡淡说道。

  “我们现在也在找他,如果你想他活命。”阿森拿去这几天的报纸给畅音看:“阿乐炸了日本军车,杀了不少日本兵。现在日本人到处找他,如果你知道他藏在哪儿,我们会派出人手去保护他。如果你信不过我们,这点钱麻烦你带给他。阿叔交代过,只要在九龙城里,没有黑帮敢出卖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省省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走了。”阿森把钱放在床上,摆手要同事们离开。护士把钱递给畅音,她伸手接下。

  “畅音姑娘,你先生真是个大英雄。”小护士竖起大拇指说道。

  “谢谢。”

  “我出去做事了,有事叫我。”

  畅音点了点头,眼中锐利的目光一闪,弯下身子去柜子里取衣服。

  回到住所,畅音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看着沙发上躺着的琵琶,不忍的抱起,愤怒的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琵琶残骸,再难拼凑。摸干了眼泪,披上披风,怀揣心事的一路上低着头,街口遇到人力车,辗转的来到石硖尾9号,雷乐的家。

  安澜堂千金安可儿陪同安澜在院子里左右照看,畅音站在院子外驻足。

  安澜看着地上的人影多了一个,慢慢转身,慢慢抬头看她:“好久不见,久违了畅音姑娘。”

  畅音走进院子,安可儿眸珠一转,走去堂屋。

  “安老板。”

  站在院子里的保镖纷纷退下,安澜手中的念珠不停地挪动。

  “听闻畅音阁的头牌委身马世昌的身下,如今怎么会形单影只的来到这未婚小伙子的家里,还是这样的打扮,这很难让我想象。”

  “自从阿乐出了事,我就找不到他。”

  “你过来是为了看看他是不是在家,对吗”安澜走近,眼神犀利的看着她。

  “安老板,这似乎是我的私事。”

  “不怕告诉你,我女儿很喜欢阿乐。如果你敢横插一杠,我担保你的马世昌活不过明天。”安澜威胁道。

  “我与马家恩断义绝,我来这儿无非是为了阿乐的安全。日本人在外面布置了天罗地网,汉奸和日军都在找他。你最好下一道密令,暗示城寨里的老大们。毕竟他们的心思和你不同,我只是想他活着,没别的意思。”

  “劳烦畅音姑娘费心了,我代阿乐谢过了。”

   

  “再会。”

  安澜侧身相送。

  “爹,她刚才说阿乐会出事,到底是什么事”安可儿从堂屋里走出,担心地问道。

  “没事儿,爹会替你办妥的。”葛利从院子外走近,安澜招手唤道:“老葛,替我办件事。吩咐下去,今晚家里设宴,召集一下各路老大,就说我有事要说。”

  “是老爷。”葛利回头看了畅音,又道:“刚才畅音姑娘来的时候,我发现有人跟踪她,我们要不要派人暗中查查。”

  “这个事你拿主意,别耽搁了晚上的宴会就行。”

  “是老爷。”

  洪门蒋震叫人封锁了雷乐受伤的消息,还不时派人打探日本人方面的动静。而另一路在九龙城寨里猪油仔带人执行着一项秘密任务,就是锄奸干掉了日本人的“狗”,等同剪除日本人的羽翼。

  还在昏迷的雷乐,安静地承受着伤痛。即使偶然面部表情挣扎,但在半晌之后又回归常态。

  同一轮月,不同的两地。

  披着毯子在床上休息的蔡玉珠被海风吹着,半醒半睡。蔡元在船头抽着烟,船家将船舱里备下的干粮分发下去。

  “大小姐,吃点东西吧。”船家递上干粮,蔡玉珠把头一撇,拒绝用食。“大小姐你还是吃点吧,如果乐哥在,他是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如果不是他有苦衷,也不会出此下策。”

  蔡玉珠坐起,抓住船家的臂腕:“你说什么说下去”

  “对不起大小姐,乐哥吩咐过,不能说。”船家愚忠道。

  “你说不说”蔡玉珠掏出蔡元衣怀里的手枪,指着船家说道。

  “干什么”在船头抽烟的蔡骏看到,立即丢掉烟蒂跑来劝阻,在船舱里的其他逃难的人凑上前。

  “不能说、不能说。”

  “女儿放下枪”蔡骏唤道。

  “不说是吗,那我就死给你们看”蔡玉珠调转枪口指向自己的额头。

  “大小姐。”船家“扑通”一声跪在了蔡玉珠面前,声泪俱下:“大小姐,不是我有意欺瞒你,只是乐哥严令,我不得不遵从。自上次我们劫了日本人的那批货起,乐哥就开始各方游说,到处找靠山来摆平这件事。要不是乐哥那天去找九龙城寨的安澜堂当家谈事,也就不会有乐哥的大哥马世昌以为他叛变,下了黑手要除掉他。如果他不受伤,也就不会求那个女人。就连现在我们跑路的钱都是乐哥用命换来的,要是你不珍惜自己,那乐哥的牺牲就白费了。大小姐,求你放下枪。”

  “调头回香港。”蔡玉珠喊道。

  “女儿”

  “爸爸,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阿乐生我生,阿乐死,我陪他。”蔡玉珠放下枪,船工们察言观色,索性把船停在了海上。

  “女儿,你爱阿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阿乐对你、对我们所做的,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可是你冒然的回去,单凭你的力量就能救得了他吗。他已经为了你跟全世界为敌,我们回去无非是多添几条人命。如果你真心的想为阿乐做点事,就等这段风声稍微松点,在回来杀他个措手不及。”蔡骏走近蔡玉珠跟前,卸下了她手里的枪,揽过怀里苦口婆心的说道:“女儿,爸爸真心的希望阿乐能没事。如果他能度过这一劫,等爸爸回到香港就为你们两个主持婚礼。但如果他有事,爸爸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他你也要好好活着。你是他这辈子最不能放下的人”

  “爸爸。”蔡玉珠双手环住蔡骏的脖颈哭道。

  沿着花园走进偏堂,正厅里安澜正主持着一个饭局。原本饭桌上13家老大的格局,一时间变成了9家老大撑起一张台面的局面。

  葛利依旧跟尼坤分站两旁,席间的安澜也依旧念珠不离手,暗忖心里的小九九,杀或不杀全凭他的一念之间,环视了诸位,不改犀利的眼神震慑在位的众人。

  桌上子上的菜跟雷乐入会前的那餐饭差不多,一盘难啃的骨头拼盘,鲜鱼豆腐炖盆菜,一系列的配菜,丝毫没有改变。单单一道用盖子盖起的菜惹人注意,在座的人无不猜想着盖子下的名堂。

  “安老板,今天找我们来不只是吃吃喝喝的事吧”青毛虎毛登华问道。

  “其实今天找大家来无非两件事告知诸位。这第一呢,就是雷乐,雷字头的当家在不久前的一个晚上被马家的人暗算,受了伤,至今下落不明。我想大家替我放出消息,找找他,顺便再警告一下马家的人,免得闹出什么不愉快。这第二呢,”安澜示意葛利,他伸手取下那盘未品尝的菜上盖的盖子。“这道菜,是大家伙吃了一辈子的菜,应该不陌生吧。”盘子里是一把精致的手枪,零星点缀的子弹陪衬盘边,众人困惑不已的相互张望。“实不相瞒小女对雷字头的老板雷乐颇有好感,我这个做父亲的眼见自己的女人苦苦守候一个人,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今儿个,我请大家来,就是帮帮我,找他出来。不过我有言在先,谁找到,有重谢。若是有消息,私通了外人,那可就别怪这盘子里的枪子不长眼。各位,在此我替小女谢过诸位了。”

  “安老板这是哪儿的话,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找出雷老板的。”青毛虎毛登华表态。

  在座的人都知道青毛虎毛登华的底细,更知他与安澜堂的关系,只是大家不承想,他会为了一个想要杀他的人而信誓旦旦的保证起这个未知的答案。其他老大碍于各自的势力均由安澜堂照应,不得以纷纷举杯覆应,誓将雷乐找出。

  几辆黑色的轿车从转弯的山路上驶来,夏晴抬头看着

  专注开车的蒋震,心知前路是条死胡同,还是义无返顾的跟着他开车上山。苍白的月色邪影着婆娑的枝叶,落了一地的叶子随风飘摇。车子里的保镖纷纷下车交替保护在山道上,各个紧张的观望四周。

  “从这里看下去,香港还真是个风景宜人的好去处。”夏晴站在山边,俯视山下的事物。

  一辆车子驶停在半山腰,洪门的前任大佬下属总管恩叔只身前来,夏晴退到一边等候。

  “日本人来了,一切都变了。洪门每两年一选话事人,这两年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维持目前的局势。”

  “你想连庄”恩叔问道。

  “没那么容易的。就算我有大把的兄弟,也找不来那么多老板的支持。我收到风,在下个月的洪门大会上会有很多角头参选。虽然他们名义上是为了洪门,但大家都是挂着洪字头在外混饭吃的兄弟,换汤不换药的玩着自己的把戏。如果恩叔肯帮我连庄,洪门的未来虽然是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是起码活得会很有尊严。”

  “这件事我会回去跟鬼洪哥研究一下,等我消息。”恩叔话不多,说完便急着离开。蒋震对于这个昔日的恩师,肚子了有很多话想说又一时没了话。

  “我能帮上你的忙吗”夏晴体贴道。

  “女人家还是不要插手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洪门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女人就能插手做的,如果你插手只会让兄弟们以为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够城府。”

  “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连庄的。”

  “帮会的事,等爷叔辈的大佬们商量出个结果再说。不过我现在很担心我那个兄弟阿乐的伤情,如果不累,陪我走一趟。”

  “嗯。”

  灯红酒绿的百乐门夜场依旧如昨,蒋震把车子泊在街边,夏晴不解地看了看他。一个服务生走近打开车门。

  “蒋先生、蒋太太。”

  “这是”

  “这间舞厅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以后你就是这儿的老板娘。走吧。”蒋震微笑着走下车,夏晴一头雾水随他下车。

  进到舞厅,夏晴这才明白,原来这里是洪门的另一个秘密聚点。三山五岳的宾客相聚一堂,喝五邀六的咋咋呼呼。相比之下,前来谈事的日本人稍显“明”。走进后走廊,连着开启两扇门,一间漆黑的小屋。服务员开启电灯,屋内摆着一张大床和简单的家具。窗帘拂动,阳台上站着一个人影。

  “谁在哪儿”

  对蒋震的唤名,在阳台上抽烟的人丝毫没有反应,待他走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居然是一个杀手,眉心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弹孔。

  “我在这儿呢。”雷乐站在门后,用手捂着受伤的肩膀,手里还拿着那把杀死那个杀手的手枪。

  “阿乐,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知道他是冲着你来的。他好像知道你会来这边一样,可惜他是玩刀的,对枪不熟被我一枪击毙。”

  “震哥,还是不要选下届话事人了。”夏晴没头没脑的说道。

  “怕什么”

  “做的好好地,洪门换什么话事人”雷乐走去床边坐下。

  “洪门规矩,每两年一选话事人。这两年来有日本人在,我什么事都没有做,没赚多少钱,对不住兄弟们。”蒋震一边坐下。

  “不是啊,我觉得你做了很多,起码你让洪门的兄弟堂堂正正的做个中国人。”雷乐掏出香烟递向蒋震。

  “你伤没好,少抽点烟。”

  “放心。”

  “我去看看那姑娘。”武恩钊借此离开房间,转身便走去楼梯间对身后的手下交代道:“彭宝,你替我做几件事。第一件事是带人收了洪升的地盘,第二件事找人暗示洪坤,告诉他洪门这届的话事人不要出来参选,要是他不答应,找人干掉他。”

  “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彭宝带人走楼梯离开,夏晴站在楼梯口隔着层玻璃门看着他。

  武恩钊拉开玻璃门,拽着夏晴把她堵在墙角。

  “大嫂,刚才你都听到什么了”

  “江湖的事我不懂,但我有一点你要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嫂子,我一定会为老大赴汤蹈火的。”武恩钊匆匆下楼。

  厮杀波澜悔罪

  雷乐眼睁睁地看着蒋震的武恩钊派人行动没有制止,不是他不愿意去伸张正义,只是他受了别人的恩惠不能背信弃义的反咬一口,陷他人于不义。接近雷池,心的偏移很难把持,也很难竖立一个探员跟黑帮之间的界线。

  哭过的夏晴走进屋子,蒋震拍了拍雷乐的肩膀起身掩门离开。

  “你怎么哭了”

  “我只是跟阿钊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夏晴抹去眼泪说道。

  “为什么告诉他这些”

  “他说要为你赴汤蹈火,我知道他派了很多人去帮你围事。”夏晴目光冰冷的说道。

  蒋震一把抱住夏晴,轻抚着她的肩膀,不要她感到孤独无助,甚至想借此抚平她内心的忧伤。可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多数是她这辈子的噩梦,甚少有她甜美的记忆。

  看着蒋震轻轻地抚着夏晴的肩膀,雷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酸,一个多

  么好的女孩,只是为了报恩,把自己当做是礼物一样奉献给了一个乱世的魔头,换来的、等来的,不过是一次次的担惊受怕,度过的不过是刀光剑影的夜晚。

  “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快了。”

  “战争结束后,我们就一起过日子”蒋震信誓旦旦地看着夏晴:“如果你不嫌弃我,我愿意一辈子时间照顾你。”一副很认真的看着,雷乐感到稍稍他们的言语有些肉麻,起身走去阳台抽着烟。

  夏晴放开蒋震,顺着雷乐离开时的背影,再到他恍惚的眼神中联想到三角码头的蔡玉珠:“他的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她”

  “他爱她,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夏晴双手环住蒋震的颈,深情地看着他:“既然这样,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求你不要再拒绝我,这是我一直想对你做的一件事。今晚我想完完整整的做个女人,一个只属于你的女人。”慢慢地,她的双手摸索到他身前,一颗一颗的钮扣被解开。

  蒋震双手握住夏晴的手腕,呼吸没了规律,眼神也更游离:“有人在”

  夏晴瞄了眼站在阳台上抽烟的雷乐,拉着蒋震的手退到另一间客房反锁了房门、熄了灯。月影下,她撩人的身姿正呼之欲出,褪下的外衣落了一地

  旺角卡门,酒吧里乌烟瘴气的。彩灯下,几个看上去十八岁不到的年轻人手里各个拿着酒瓶,为首的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对着瓶子吹喇叭,喝酒的架势俨然一个江湖大哥的姿态。沙的手下就坐在这几个孩子的对面,中间隔着卖唱的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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