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二章 武昌之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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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湖广总督府衙门的时候 ,只见府门大开,一大排差役卫兵左右分立,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站立着十余人,为首的一人顶戴花翎,官服朝珠,身材虽然不高,但神彩奕奕,颔下一部花白长髯,一直垂到胸前,正是张之洞。 ()



  陪同秦铮的荣俊业也暗吃了一惊,这可是相当隆重的迎接礼仪,虽然说张之洞为人崇尚虚名,大好喜功,踏实不足,豪放有余,但也旷放达观,不拘小节的一面,而且器局宏伟,雅量高致,对付一般的名士,既使是沒有功名,但也会以礼相待,不摆官架子,但摆出的这个架式,还是超出了荣俊业的预想,因为这就差是摆派香案,否则就是迎接钦差大臣的摆场,想不到张之洞会对海外华人这么看重。



  虽然荣俊业判断,张之洞会和海外华人达成协议,但还是低估了张之洞对海外华人的重视程度。其实收到了李鸿章、张佩纶的来信之后,张之洞的心里欣喜若狂。因为随着海外华人名声鹊起以后,张之洞就动了心思,希望能够和海外华人结交结交。



  到了这个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海外华人己经成为中国政坛上一支举足重轻的力量,想要再官场上混下去,不可能不和海外华人建立关系。在这方面,张之洞的反应素来十分灵敏,当初在维新派闹得风声水起的时候,张之洞就主动找上維新派,不仅收了維新派的二号人物梁启超为弟子,而且在康有为创办强学会的时候,还送去了5000两白银以为资助。并且还让自己的弟子杨锐加入维新派,当时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也加入了强学会,因此时有“内有常熟(翁同龢),外有南皮(张之洞)”之称,翁、张也成了强学会的两大支柱。后来杨锐以四品卿衔任军机章京,参与要政,成为维新派的一员干将,也是戊戌变法失败之后,被朝廷处斩的戊戌六君子之一。



  不过作为一名资深的官僚,张之洞与维新派的结交只是一种政治投资,而并非真心认同维新派的政治主张或芠持康梁的变法行为,至少不是完全认同,因此在结交之余,张之洞也刻意和维新派保持一定的距离,在康有为请张之洞做为强学会的会长列名时,张之洞却电告康有为:群才荟集,不烦我,请除名,捐费必寄。后来康有为做《新学伪经考》、《孔子改制考》,并鼓吹民权思想,不仅与张之洞平素的学术主旨不合,更是触犯到了清廷的禁忌,便停止了向强学会的捐款,同时还写了《劝学篇》,提出著名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的观点。后来戊戌变法失败,尽管其中有张之洞的弟子杨锐,但张之洞却并没有受到牵连。



  但现在海外华人可不是当初维新派那几个白面书生可比,论声势,他们屡败,并热衷向西方人宣传东方的文化和精神,让西方人了解进而尊重中国文化。



  在张之洞的幕僚班子中,辜鸿铭的职务是洋文案,主要是负责翻译,并且兴办教育,鼎力谋划筹建了湖北自强学堂(武汉大学前身)。



  秦铮笑道:“我们在青岛 ,可是早就听闻过辜先生的大名。”



  辜鸿铭怔了一怔,因为秦铮的话有些奇怪,听过自己的名声,到不奇怪,但为什么是在青岛?自己可从未到过青岛,因此也不由问道:“秦政委此话怎讲。”



  秦铮笑道:“徳国元帅瓦德西,自称为先生的旧交,对先生的学问素来敬服,多有推崇,因此我们就是从他那些听到先生的大名。”



  辜鸿铭呆了一呆,也笑道:“当年一别,还以为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却不想在中国竟能有再逢之时,总要见上一面才好。”



  秦铮微微一笑,道:“欢迎先生访问靑岛,并会见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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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辜鸿铭和瓦德西的关系,一般的说法是:辜鸿铭留学法国时,住在巴黎某名妓家里,有个每天替这名妓跑腿的德国小贩,是个文盲,但有志气,于是辜鸿铭应那位名妓的要求,教这小贩德文,后者还向他下跪叩首行拜师礼,这小贩便是后来的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在清廷与八国联军谈判中,辜鸿铭出场镇住了瓦德西,终于缔结有利于帝国的《辛丑合约》--要不是李鸿章临时背叛商定的计划,清帝国的赔款至少可按辜鸿铭的方案,减少二亿两!这一段故事出于辜鸿铭的一段回忆录,后来基本被收录于所有辜鸿铭的传记书籍中。



  不过辜鸿铭出生于1857年,瓦德西生于1832年,从两个人的出生时间来看,辜鸿铭比瓦德西晚出生近25年,而且瓦德西35岁便加入普鲁士总参谋部,成为总参军官。因此瓦德西不可能拜辜鸿铭为师,另外瓦德西的出身贵族,他的父亲和外公的职位都是将军,那么既然是在这种家庭中长大,瓦德西在法国做过小贩的说法也不能成立了。



  从两人的生平经历来看,辜鸿铭赴巴黎留学时约在1878-1879年间,而瓦德西时有45岁正任德国驻法国大使,因此两人可能会在这一段时间内有过交集。但也仅此而己,别说瓦德西不可能拜辜鸿铭为师,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因私人关系影响国家利益。(83中文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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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扫晚清的无敌舰队 第四六二章 武昌之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