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早料到贾母不会死心,元春没指望了,可四大家族里也不是这一个姑娘,但他是个厚道人,不愿贾母说出拿娘名字坏了名声,忙笑道:“小婿惭愧,不过墨涵的亲事岳母倒不用心了,已经定下了。至于通房,林家家规男子成亲前不得有通房。”
贾母目瞪口呆,心里十分恼火,急道:“我怎么不知什么时候定下了。”
林海忙道:“岳母别急,还没放定,只是昨天才说定的。”
贾母一怔:“你昨天才进京,又没去别处拜访,怎么会说定。”她暗自恼怒,这林海别是想摆脱他的掌控在诓他吧,倒要看他怎么圆。
林海不慌不忙笑道:“昨日进宫时恰逢长公主也在,长公主的儿子和涵儿是好友,一家人很喜欢涵儿,圣上一听说云家原有个女儿正是将笄之年,岂不是天作之合,因此圣上心血来潮便非要做个媒人。”
贾政和贾赦忙道恭喜,心里却都有点酸溜溜的。
贾母却一惊,万没想到林家会攀上云家这棵大树,不说长公主势大,就光凭云家的赫赫战功就不是自己家所能比的,心中既感叹自己当年挑中林海眼光独到,又暗恨林家这样一来就脱离了自家的掌控。有云家在怎么能容许贾家染指林家。此时她越发后悔当年没除去林墨涵,如今眼看要鸡飞蛋打。她心里转了个圈忽然想起黛玉来,眼见林海和墨涵对黛玉的娇宠之态,退而求其次将黛玉抓在手心也不错,遂笑道:“这也拭老爷家的福气,竟得皇帝亲自做媒,别家断没有这样大的体面。哎,我看着孩子还是早订亲比较好,你看墨涵这样若不是圣上念起,指不定你们耽误到何时。我看玉儿伶俐得很,女孩子家的更应该早些考虑。我说句心里话看着她真跟见到敏儿似的,爱也爱不过来,若是咱们能再亲近一步,让她天天在我眼前就是敏儿离得远了我的心里也不念了。”
贾政微一皱眉,不知母亲怎么会提这,俩孩子也太小了吧。王夫人在屏风后一听就咬牙,暗恨贾母对一个才见面的乡下丫头都比宝玉上心,那丫头一看就是个命薄的,贾母吃错了什么药放着京畴秀不挑挑这么个丫头。而贾赦、邢夫人心里更不高兴,心道我们贾琏十三四了你都不张罗亲事,倒想着宝玉这个奶娃娃,这心未免偏得太过了。
林海心里冷笑,面上云淡风轻道:“玉儿如今才多大,小孩子家没个定性呢,现在考虑这却是太早了。小婿没准过两年就回京了,到时候两家还不是天天见面,定能解了岳母思念之苦。”
贾母心里不甘,还要说就听见一阵哭泣声,然后见黛玉甩开小腿跑到林海跟前,攀着林海的腿哭。
后面奶娘嬷嬷等急匆匆跑进来,还跟着哭得一把鼻涕的宝玉,看他身上还有些土,显然是摔了跟头了。宝玉也不理别人,直冲进贾母怀里大哭。
贾母心疼得把黛玉也忘了,瞪了一眼要骂人的贾政,抱着宝玉一叠声道:“我的宝贝,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跟老祖宗说,老祖宗给你做主。”又骂跟着的老嬷嬷:“你们怎么看着哥儿姐儿的,哭了也不知道哄,还有怎么让宝玉跌了跟头,若磕坏了可怎么办。等会都下去领罚。”
如今虽然王夫人管家,可贾母尚未完全放权,下人们一听顿时吓坏了,跪倒道:“这、这、老太太,不是奴才们不管,可这哥儿姐儿突然就吵起来了,我们也不敢生拉。宝哥儿是被被……”一个奶娘目光游移地停住嘴,看贾母瞪起眼睛,那奶娘才讷讷道:“哥儿是被表姑娘推倒的。”说完吓得哆嗦成一团。
贾母一皱眉,林海已经抱起黛玉沉着脸道:“玉儿怎么回事,宝哥儿是哥哥让着你,你怎么还欺负人,爹爹是这么教你的?”
黛玉哭得哽咽难言,紧紧抓着林海的胳膊道:“谁让他说要把我买进来做丫头?呜呜呜,爹爹不要卖了玉儿,玉儿很听话,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呜呜呜。”
林海看着黛玉这个样子心疼得什么似的,边轻轻摇着哄黛玉边道:“爹爹最喜欢玉儿了,怎么会卖了玉儿,哥哥和你开玩笑呢。”说着转向贾母道:“小孩子吵闹也是常事,瞧这俩孩子看着老成,内里也是淘气的。”
贾母能说什么,一听就是宝玉闯了祸,就是不满黛玉的动手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硬撑着笑脸笑呵呵道:“小孩子吵吵闹闹感情才好呢。我们宝玉也是平日难得有个伴,今儿可是看着黛玉不舍得了,我看姑老爷不如让黛玉在这儿住几天,也省着家里没人陪着玩。”
黛玉听了头摇得像小拨浪鼓,哭道:“不要不要,爹爹别不要玉儿。难道真像宝哥哥说的,宝哥哥要什么外祖母都会想办法答应,他说他只要一提,外祖母一定会把我买来做他的丫头,就是爹爹也得听的。”
林海笑道:“傻孩子,你是他的表妹,正经的千金,怎么会做他的丫头,你宝哥哥是想和你玩,逗你呢。”
黛玉鼓起腮,气呼呼拽着林海道:“我不要和他玩,爹爹咱们快回家,哥哥会陪我玩的,他又不会画好看的画,做好看的玩物,我才不和他玩。”
宝玉听了不干了,扭股糖似的缠着贾母哭道:“老祖宗,我要妹妹陪着我,你是最有办法的,平时我要什么都给我,怎么要个人你都不答应,哇哇哇。”
贾母和林海相视头大,对于哄孩子俩人都不是很在行,因为贾母对宝玉迁就惯了,偏偏这次不行,而黛玉从来乖巧,哪里用的着林海去哄。贾母此时看黛玉哭得小脸通红,也不敢再说什么留下的话,只能安慰宝玉。
林海越加看不上宝玉,虽然孩子不懂事,但三岁看老,他这唯我独尊的性子定是家里长辈宠出来的,才觉得天下人都是围着他转的,这样性子就是长大了也改不了的。
在贾府吃过饭,林海因为明天墨涵订亲的事推了贾府中秋宴,一家三口坐车回到林府。
墨涵早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看黛玉还有些发红的小脸和小鹿似的忐忑不安的眼神,心疼地搂着黛玉教她玩新做的拼图。
看黛玉渐渐安静下来墨涵才气道:“那贾家真是欺人太甚,外祖母竟然还只顾着哄那块破石头,我听爹爹的话觉得外祖母那意思竟还埋怨玉儿呢,怎么咱们家玉儿就活该顺着他、受他委屈不成!”
林海道:“破石头?你倒会说。算了,小孩子打架还能认真计较。还有更可笑的呢,在酒宴上老太太还不放弃要把他们俩凑一对的事呢。”
墨涵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他们家那宝玉宠得无法无天的,一点委屈都受不得,而且抓周就抓了一堆脂粉钗环,平时使唤的都得是漂亮女孩,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给玉儿提鞋也不配。”
林海道;“得了,你也不用诋毁他了,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放心就是了。”
墨涵见林海不信,道:“您别觉得他一个小孩子看不出什么,以后您就知道了。”
次日给墨涵订了亲事,因女方舍不得女儿,墨涵也不想残害儿童,婚期便定在两年后。
因为墨涵已经做官了,也算是立业了,林海便给他取了字,叫靖安,很普通,却寄托了林海最大的心愿。事情都了了过了几天林海就回扬州了,黛玉再不舍也没法子,她不是宝玉,虽然娇生惯养但在多数事情上还是很有分寸的,拉着墨涵说了半天话才依依不舍的一双泪眼地走了。
从此墨涵又开始了悠闲的翰林院生活,不过别人看他的目光却夹杂了嫉妒,本来出身就好,如今又攀上门好亲,有那等穷酸便惯会说些酸话,使些小绊子。墨涵也不去计较,反正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自己吃亏些又能怎么,如此倒落得个宠辱不惊、大度谦容的好名声。
展眼便是一年,墨涵听说贾珠的妻子李纨有喜了便知道离贾珠去的日子不远了,可是天命如此非人力所能改变,他也只好常常去探望贾珠,看着贾珠没事人似的样子几乎很难想象他的日子不多了。
随后又传出贾琏和王夫人的内侄女订亲,一心炼丹的贾敬的嫡妻以46岁高龄怀孕生下个女儿不久就得了产后风等事情。不过他却没心思管这些杂事了,因为一道圣旨下来命三皇子和五皇子南下江南查看河务,不知怎的竟叫了墨涵跟随。此一去正是蛟龙如海,多少因缘亦从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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