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林妹妹怎么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宝玉进来也没给贾母请安,直接就要奔内室去。这时迎春、探春、惜春得了消息也都纷纷赶来馆。
“宝玉。”贾母见宝玉急得这样,便又哭子起来。
“宝兄弟,你别慌慌张张吓坏了老太太,就别在这添乱了,一边看着吧。”凤姐连忙劝说宝玉。
“老太太药来了。”门外雪雁端着药急匆匆地进来。
“给我吧。”凤姐接过药,三步并两步地来到黛玉床前。“宝兄弟,你让开,我好给你妹妹喂药。”
平儿和鸳鸯扶起黛玉,给她后背垫上大靠枕。凤姐拿着小勺舀了药送到黛玉嘴爆可药汁顺着黛玉的嘴角都流了下了。凤姐一见心知不好,端着药得手也开始抖了。贾母等一见心也凉了半截,迎春等人更是心惊,怎么一天不见就病成这个样了?
“平儿,快把林姑娘的嘴掰开。”
平儿依言用手捏着黛玉的腮帮,凤姐把药一勺一勺地喂进去,可平儿一松手药又流了下来。
“奶奶,林姑娘已经不能咽了。”平儿再也忍不住,伤心地哭起来。李纨上来用手帕把黛玉嘴角的药擦干净。
“老祖宗,这可如何是好?”凤姐一见如此也顾不得许多,也哭了起来。
丫头婆子们一见知是不好了,也跟着哭了起来了,霎时馆哭声一片。北风无情地吹打着竹子也发出哀咽声,更添几分悲凉。
“二爷,门上递来了北静王府的贴子,说王爷师傅来访。”碧痕自怡红院送来了北静王府的贴子,一见宝玉哭得眼睛都肿了。
“琏二哥,你快随我到门外迎王爷的师傅,他是来给林妹妹看病的。”宝玉忙止了哭声,仿佛抓到救星似的,拉着贾琏冲出馆。
“神仙来了,林妹妹这回有救了,姑娘们都快别哭了,都回避吧!”凤姐急忙止住哭声主持眼前混乱的局面。迎春等人各留了丫头在此打探消息,方退下了。
“王府的人怎么这早晚就来了?”贾母心下奇道,莫不是这林丫头果然有救了。
再说水溶,想到今天就能看到那林姑娘芳颜,兴奋的一夜不曾好好睡。直到四更天才迷糊了一会,睡梦中又忽感心痛难忍,不到五更天就遣人把师傅肖遥从睡梦中叫醒,师徒二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好容易挨到天亮。
“我说溶儿,就算是去人家看病,也得等人家姑娘起床啊!这么早到贾府去, 不太方便吧。”肖遥道人依旧打着哈欠不满地说道。
“师傅,您就别说了,快走吧。”水溶早就换了一身灰色道袍,头发用一根竹签子挽了,脸上贴了张人皮面粳还哪里看得出来是风流倜傥的北静王爷。见师傅不紧不慢的样子,水溶恨不得腋下生出双翅飞到贾府去。
“那咱们就走着?”肖遥难得见水溶这个样子,眯着眼睛打趣道。
“师傅,你----”水溶现在也没那闲心和师傅扯皮。
“那还不拎了药箱,随为师去见你那心上人去。”肖遥还是不忘调侃水溶。
“师傅,您可不要为老不尊。”被说中心事,水溶气急败坏地说。师徒二人出了北王府,快马加鞭赶往荣国府。
“下马,步行。”师徒二人一进荣宁街,便有小厮喝道“怎么那么不懂规矩,不知道这鼠府娘家吗?”水溶见那小厮耀武扬威样子,正待发火。
“溶,徒儿莫要惹事。”肖遥道人出言制止,翻身下马。
“这位小哥,我们是北静王府差来找你们宝二爷的,麻烦你前边带路。”肖遥道人打了个揖手对小厮说。
“北王府来的,怎么不早说,如此二位请。”
水溶打发来送贴的家人早就把北静王爷的贴子递了进去,因此水溶师徒二人到大门口的时候,宝玉和贾琏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给宝二爷请安,这位就是我家王爷师傅肖遥道人。”扮做小道童的水溶上前给宝玉见礼后介绍道。
“肖遥师傅有劳了,您来的正是时候,家表妹正危在旦夕。”宝玉上前深施一礼,哪还顾得小道童说什么。
“什么,林姑娘她?”水溶听宝玉说黛玉危在旦夕,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即刻吓得六神无主。
“徒儿。”肖遥道人立刻高声训道。
贾琏、宝玉都奇怪地看看小道童,可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前边带路吧!”肖遥对宝玉说道。
荣国府雕染画栋,富丽堂皇“贾不贾白玉为堂金做马”看来此言不虚,水溶第一次到贾府,被贾府的奢华所震憾。
翠竹掩映,凤尾凄凄前方就瘦吗?那就是她住的屋子吗?一听前方的哭声,水溶的心都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老太太,这位就是孙儿昨天和你说起肖遥师傅,来给林妹妹看病来。”宝一急忙向贾母引荐。
“老神仙辛苦了,看茶。”贾母一见肖遥道人,心里立即了有底。
“老太君,不必了,还是先看看病人吧。”水溶在身后用力捅了一下肖遥,示意他快点给黛玉诊视,肖遥道人只得开口说道。
“老神仙请。”贾母带路进了黛玉卧室。
梨花木的挂着淡蓝色的帽帐,床边一个丫头正把黛玉的手放帐外的枕上。
“她就在里边吗?”水溶暗用内力来平稳自己的心跳。
肖遥道人仔细地把了脉,不由得眉头也皱了起来。“师傅”水溶看师傅情形急得额上青筋毕露,肖遥给徒弟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水溶才松了一口气。
“老神仙要不要紧。”贾母也问道。
“险是险了些,只是遇见了贫道,这小姑娘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肖遥道人转身对贾母回道。
“那就麻烦神仙快点修方吧。”贾母大喜。
“不急。”我徒弟屈尊扮了道童,如今还没见拿娘真颜呢,那怎么行?我这当师傅的还能不知道徒弟心思。只希望这姑娘不是个丑八怪才好。
“老太君,可否把这帘子打开,好让贫道救治啊!”
“鸳鸯把帘子拢了,治病要紧。”老神仙无妨,就是那拎药箱的也是个出家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水溶一见黛玉真颜,心灵深处的某种记忆开始苏醒,脑海里一瞬间浮现一株弱不扶风的小草,又转瞬而逝。一张尖尖的瓜子脸莹白如玉,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长长的睫毛拉起一条弯弯的弧犀的鼻子十分俏丽,苍白地嘴唇让人心生爱怜,这分明是仙子临凡,水溶不敢眨一下眼睛,怕自己一眨眼这仙子便从自己眼前消失。
“徒儿,徒儿”肖遥叫了两声见水溶仍然痴痴地盯着那个小美女,不由得尴尬地咳嗽起来。
“师傅”水溶猛然惊醒,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贾母心生不悦,“好没道理的出家人。”可又不能说什么。
“老神仙,如何修方啊?开了药我好吩咐人快点熬药。”不知道为什么,贾母十分不喜欢那个小道童在黛玉身边站着。
“老太君,此时怕不是药能救得了的了。”那小姑娘长得那么美,还怪我徒儿看。肖遥看出来贾母的不悦。
“那如何是好?”贾母急道。
“徒儿,把银针拿出来。”“是,师傅。”
“老太君,请先回避一下,我要用银针把叫醒,方好进药。”肖遥怕用针扎黛玉贾母等心疼。
“老神仙无妨您快些施针吧,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守着。”
“溶---徒儿你过来握住的手。”臭小子,为师可是给你创造你会呢。
水溶过来把黛玉冰凉的手指握在自己手掌里,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握着稀世的珍宝。
睡梦中的黛玉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株小草,北风吹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就要把自己淹没了,好冷好冷。忽然一股暖流,流入自己的四肢百胲,如沐阳光一样温暖。“上天入地下黄泉我必找得到你。”耳边是谁的声音在响。
肖遥抽出一根银针沿着黛玉食指的指甲刺了进去,水溶的心猛烈抽搐着,赶忙别过头去。
凤姐等人也流着泪别过头去。
“林妹妹,林妹妹”宝玉哪里见过这个,哭着就要上前制止。
“宝玉,别打扰老神仙救你妹妹。”贾母把宝玉拉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肖遥又抽出银针分别刺入黛玉中指和无名指。
“师傅,没有听的办法吗?”水溶心痛地问。
肖遥也不答水溶的话,把银针一根根拔出来收好。
过了一会只见黛玉手指动了动,睫毛也微微一动。“紫娟,紫娟”黛玉睡梦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师傅她醒了。”水溶惊喜地说道。
黛玉轻启凤眼,恍惚见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眼神如此温柔像要把自己融化进去,这眼神又是如此熟悉,仿佛就这样盯了自己几千年似的。
“林妹妹,你可醒了。”宝玉扑过去,夺过还被水溶握着的黛玉的手。水溶此时恨不得把宝玉拉出去跺了。
“玉儿,我的黛玉呀,你可吓死外祖母了。”贾母把黛玉搂在怀里心肝肉地哭着。
“紫娟,紫娟”黛玉又一次失去神智。
“玉儿,紫娟没事,就是些个外伤,她正养着呢。”贾母安慰道。
“老太君,仍需救治,快让翻过身来,卧在。”肖遥提醒贾母,贾母这才放了黛玉。
“黛玉,林黛玉,原来她叫黛玉。”水溶总算知道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的名字了。
“贫道要给施针,老太君让闲杂人等出去吧。”肖遥用眼睛看了看宝玉。
贾母会意“宝玉,你到外边等着,去吩咐厨房给老神仙师徒备饭。”
宝玉十分不乐意地离开黛玉的卧室。
“哪位姑娘把的上衣脱了,贫道要在给在后背施针。”肖遥对站在黛玉床边的鸳鸯和平儿道。
平儿连忙放下帐子把黛玉睡衣脱掉,用被子盖好露出双肩。
“溶 --- 徒儿近前来,帮为师托着银针盘。”肖遥见水溶躲在远处并不近前。
水溶知黛玉此时双肩裸露却不敢直视,来到黛玉床边双手托了银针盆,涨红了脸把头别到一侧。贾母、凤姐等人均觉着肖遥道人身边这个出家人古怪的很。
肖遥抽出银针在黛玉背部的肩井、风门、肺俞各扎入银针,拔出银针黛玉背部渗出黑紫色的血,肖遥又要来热毛巾轻推其后背,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黛玉方悠悠醒转过来。
“可以了,把太医开的药端进来给服下吧。”原来,肖遥进门之前已看了王太医开的药。
平儿忙近前来放下帷幔,给黛玉穿好衣服,凤姐方一勺一勺地太医的花喂下。
肖遥和水溶早已被贾琏宝玉等人让到外间用茶,水溶哪有心思用茶一颗心全系在黛玉身上。
“老神仙,辛苦了。”贾母示意贾琏奉上银票。
“老太君,贫道不是悬壶济世的郎中,若不是这和贫道有缘,你就是万两黄金来请,贫道也不会援手。”肖遥不客气地说。
贾母讪讪地收了银子,不明白肖遥所说的有缘是什么意思。
“老太君,贫道回去配了药打发人送过来,把之前吃得药都停了吧,徒儿随为师回吧,改日再来复诊。”肖遥见水容依依不舍的样子遂说道。
“那辛苦老神仙了,琏儿派人送老神仙回王府吧。”贾母知道留不住,只好吩咐贾琏送回去——忽然发现票票少了,检讨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