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你每隔半个时辰往这雪球的字上喷一次水,小心点要让字保持完好。”水溶把园子里写字的大雪球带回书房的院子里,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水清。水溶嘱咐完,自己又站在雪球前看着黛玉写的“君心若似磐石坚,妾心必当韧如丝。”傻笑着。
“王爷什么事,这么开心。”水清见主子这样也笑着问道。
“呵呵,仔细喷你的水吧,我去给母妃请安。”水溶转身连跑带颠地去了春晕堂。一路上的丫头婆子们都纳罕着,家里这位小王爷自老王爷逝后就少年老成,平日极其稳重即便是太妃不在家也把家里打点的景景有条,今见其表现出出此顽皮的一面均感到诧异。
“母妃,母妃。”水溶一进春晖堂大门,就愉悦地喊着。
“溶儿有喜事喽。”太妃正和吴嬷嬷闲聊,太妃从来不吃斋念佛,她言只要人心端正,佛祖自是看得见,何必非得动不动吃斋呢,那不过是给外人看的晃子罢了。今天传出去说自己吃斋,也无非是给儿子和黛玉一个私自相处的空间。
吴嬷嬷忙掀了帘子把水溶让进来,水溶神彩飞扬地给太妃请了安方坐下。
“玉儿怎么没同你一起来?”太妃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见到儿子的欢颜太妃欣慰极了,老王爷死后,太妃悲痛欲绝打马离去。水溶便独立似撑起了北王府的天空,这些年难为这儿子了。
“母妃,她接受我了。”水溶言词间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哦,溶儿你是说玉儿她接受你了?”太妃也很开心,儿子有了称心的伴侣当娘的岂有不乐的。
“嗯!”水溶孩子似的红了脸。
“好,母妃这就进宫。”太妃恨不得马上就把黛玉娶进北王府。
“母妃且慢,儿子马上就要出征北疆,不如等儿子回来再请旨。”自己必竟是第一次担当朝庭重任,此时请旨怕是不好,再有战场风云变幻,万一自己有个什么岂不是害了她。
“溶儿考虑得极是。”太妃自是明白水溶担心的是什么。
“给太妃、王爷道喜了,奴婢也打心眼里爱那林姑娘,模样自不必说,那通身的气派倒有几分太妃年轻时的风范。”吴嬷嬷忙给主子们道喜。
“赏,全府家丁都赏。这可是咱们王府的大喜事。”太妃高兴得跟过年似的,让吴嬷嬷吩咐下去这个月合府家丁均是双倍月钱。家丁们听了个个喜气洋洋,整个北王府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接下来的两天里水溶窝在黛玉的燕子坞,或是弹琴或是论字、下棋二人感情增进不少,虽然黛玉每每含羞,可心却如浸在蜜里一般。转眼到了腊月十四,太妃亲自给贾府准备了一份厚礼。
“吴嬷嬷咱们的礼可能拿得上台面?”太妃看着地上用红凌子裹着的两只厢子问道。
“太妃,这礼可是按照亲王大婚的礼儿备得。”吴嬷嬷煞有介事地说。
“应该的,若不是贾府毁约,我哪里寻玉儿那么好的媳妇去,打发个人到燕子坞请他二人过来,明一早就让溶儿送玉儿回去贺礼。”太妃这两日总是想方设法地不让黛玉过来请安,溶儿要走了,玉儿也要回贾府了,自己怎么能那么没眼色地打扰呢。
“黛儿,才那盘棋我可适意输你两子的,你可别得意,回头咱们再杀一局。”水溶今日败在黛玉手下,往日赢黛玉绞尽脑汁也得赢了一子而已,不想今日却被黛玉赢了自己两子,水溶脸上挂不住如此说道。
“没鞋输了还不认。”黛玉面带得意地往春晖堂来了。
“给太妃请安。”太妃满面笑容地亲自拉了黛玉坐下,黛玉不好意思起来,都好几天没过来给太妃请安了,这可不是为客之道,黛玉心中暗暗懊悔,都怪水溶每日节目繁多,缠得自己无暇过来给太妃请安。
“给母妃请安!”水溶请安后便大大咧咧地在黛玉身边坐下,并亲自给黛玉斟了茶,当着许多人的面黛玉更觉不好意思。
太妃见两个小儿女浓情蜜意,心里真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那叫一个畅快。
“玉儿,明日就是你表哥大婚之日,想是府上忙乱无暇来接你,明儿一早就让溶儿陪你回去贺喜,礼物我已经打点好,你看看可还缺少什么?”太妃指着地上的两箱东西对黛玉说。
“太妃,黛玉怎好劳您准备如此厚礼,贺礼之事黛玉回馆自去筹备吧!”黛玉一见立即推辞道。
“玉儿,不用如此外道,我北静王府和那贾家也是颇有交情,送贺仪原是应当的,这一箱子是一年四季的上用绫罗绸缎算是你给你表哥的贺仪,那一箱子算是我北王府的,此事就这么定了。”
黛玉还想说什么,却听水溶说道:“如此甚好,想我和宝玉也交情匪浅。”
“玉儿,也快过年了,明日送了你家去,过了年我再派人接了你来陪我,到时候可不要推辞啊!要是在贾府受了什么委屈,就去找你二舅母院子里的李婆子,到时我自给你做主。”太妃实在舍不得黛玉回去,可却没理由让人家一个姑娘家无名无份地总在自己府里住着。这李婆子就是杜宇安插到贾府的人,现如今天在王夫人院里当差。黛玉虽有疑问却也没张口问。黛玉和水溶中午陪太妃一起用了午饭,二人又陪着闲聊了一会,那水溶不断地给太妃递眼色。
“这个浑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等娶了过来看我不拐出去玩两年,再给你送回来。”太妃假装看不见水溶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只顾和黛玉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黛儿,母妃有午睡的习宫咱们退下让母妃休息吧,若不午睡母妃又要头痛了。”水溶见母亲没有放人的意思,只好出此下策了。
“太妃,那黛玉先行告退,晚上再来请安!”黛玉一听水溶之言信以为真,急忙起身告辞。
“这个浑小子,算计老娘呢!”太妃心里暗暗不满“罢了,你们自回去道道别情吧!我也累了,晚饭也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管我。”太妃只得让他二人回了梅林,水溶喜不自禁边往外走边回身给太妃作揖。“唉!儿大不由娘啊!”太妃感慨。
“黛儿,咱们回去再来一局啊!”水溶还惦记着早上输得两子呢。
“王爷,你也回去吧,黛玉明儿就回去,得拾掇一下东西。”黛玉没料到水溶又要跟自己回梅林。
“姑娘,我和春纤收拾,哪里就用得着姑娘了,你只管和王爷下棋。”雪雁忙搭话道。
“好丫头。”水溶对着雪雁深溶作了个揖。
黛玉无法,这两天她已经习惯水溶和雪雁一唱一合的了,“雪雁这蹄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黛玉狠狠地瞪了雪雁一眼。
回到燕子坞雪雁和春纤自去忙着收拾东西,黛玉一眼瞥见绿绮对水溶道:“王爷,这琴还请王爷带回吧,这几日多谢割爱了。”黛玉用手抚着琴弦随便划了一下。
“黛儿,这琴你带回去,这琴跟了我十几年了,把它放在身边只当是我在陪你吧。腊月十八我要随军出征往北疆运送粮草,此一去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到你。”想到离别,水溶的心压抑得十分难受。
黛玉一愣不假思索地问道:“那你几时回来?”一听水溶要走黛玉的心也跌入深谷里去了,双眼不争气地蒙上了一层雾气,看起来楚楚可怜。
“黛儿,”水溶原以为黛玉不会在意自己离开,可看见黛玉眼里蓄满泪水,知她在意自己,便情不自禁地上前把黛玉双手握在自己的大掌里。
黛玉挣脱无果,也便由他握着享受着来自他掌内的温暖。
“看来你还是在意我的,早则三月,迟则半年我必归来,回来我就去请旨赐婚,到那时咱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水溶无限深情地说道。
黛玉听到“赐婚”二字立刻羞红了脸,“王爷,你快放手,让丫头们看见什么意思。”黛玉又使劲地往回抽自己的手,再这样被他看下去,自己的脸就要着火了。
“不放,黛儿,叫我润之。”水溶得寸进尺地要求着。
水溶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到自己的脸上,心跳顿时得跟受惊的小鹿似的。黛玉抬眼对上那双温润的眸子,轻启朱唇叫道:“润,润之。”水溶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黛玉连忙抽出自己的手,退后几步拉开自己和水溶的距离。
“北疆定是万里层云高山险阻,万望小心早日归来。”黛玉想到水溶此一去不知何日才能回来,忍不住落下泪来。
“黛儿,别哭,我发誓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你只管安心等我。我若死了,魂也回来陪你。”水溶见黛玉流泪心。
“不许胡说。”黛玉急忙起身用手捂住水溶的嘴。“我只要你回来,你若死了我再不原谅你。”
“是,是,是我胡说。”水溶知道失言立刻改口道。
黛玉进卧室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又自针线筐里拿出剪刀剪下一绪青丝,仔细地装入荷包。 “你要随身带着,全当我……”黛玉哭着把荷包放到水溶手里。
“黛儿,我水溶必不负你。”水溶深知黛玉把自己的一生交到了自己手里。
二人再没说什么,只是互相依偎着直到西窗点燃烛火,月亮的光辉撒在燕子坞的窗上,映出两人绝美的身影——
大家节日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