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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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繆和皇上彻夜长谈,其独特见解和才智不得不让皇上重新审视这个儿子,这些年他似乎小瞧了他,如今怕更是万万留不得,但又必须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朝廷情况他不是不知。

  “繆儿,这些年父皇忽略你了,在外戍守定吃不少苦,若你能办好此事,父皇定不会亏待你,这太子之位定是繆儿你的。”

  沈初繆赶紧做惶恐状,内心却不屑的嗤笑,以为一个空头许诺就能让他动心?未免太好笑了些。“儿臣保家卫国乃天经地义,不奢望太子之位,更何况儿臣只知行军打仗,万不是太子最佳人选。”

  “繆儿只管去做出一番作为,父皇相信你的能力,你放心便是,哦对了,这些天你便住这宫里,接触下朝廷,父皇这儿有几个信得过的官员,有事可找他们商议。”说着皇上将一张纸递与沈初繆,心里却是十成十的算计。

  “是,儿臣定不辜负父皇信任,如今回来,不知妹妹住哪儿,想来这些年不知她过得如何。”信得过的官员?无非是监视他一举一动罢了,真当他傻,匆匆看了眼纸,记下那几个官员,日后总要利用一番。

  “咳咳咳……锦儿住在漪澜苑,那儿地方大,也是最好的一处了,锦儿年幼丧母,父皇自不会亏待了她,繆儿大可放心。”皇上眉宇一皱,又补充道“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瞧锦儿,这个时辰,怕她也是睡下了。繆儿不妨去拜访一下朝臣,对你日后也是有帮助。”

  “是,儿臣这就去,先行告退。”沈初繆刚出御书房,皇上便招来夏公公“快去美兮阁将那小蹄子扔去漪澜苑,多去内务府取些衣物,务必封住那小蹄子的嘴!”

  “皇上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躺在床上的年锦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的耳力似乎最近特别好。

  忽而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呵,小蹄子,如今你哥哥回来,能保你过些好日子,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最好心里有数,不然,这宫里死一个人根本不新鲜,你可要自己选好死法。”夏公公像拎小鸡一般揪起年锦的衣领,快速赶向漪澜苑。而原本住在漪澜苑的黎贵妃则迁居去了皇上的养心殿,日日与皇上同枕共眠,算惹恼了萧妃。

  年锦想着,皇兄如今应该安全无事,皇上为了稳住沈初繆,便给她安排了个好居处,想遮掩住这些年她过得奴才不如,哪知沈初繆早就知晓了呢。

  夏公公一点也不考虑她是女子,直接毫不客气的扔进漪澜苑的浴室,啪的摔在地上。其中一个丫鬟毫不客气的上来就扒她身上的衣物,也不管水热不热就把她往水里扔。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给她好好去去霉气,打扮打扮,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夏公公轻蔑的哼了声,眼神猥琐的瞥了眼浴池中**裸的年锦,眸中闪过什么,捋着胡子走了。

  那个长得颇有些姿色,却蛇蝎心肠的丫鬟故意狠狠搓着年锦的皮肤,下手极重,搓的皮肤有些地方露出鲜红的小血点。

  “本来还没我们尊贵,如今却要我们伺候,我可警告你,别妄想把我们当奴才使唤,你也不过一小贱蹄子,那温妃死的早,若活到现在怕也在冷宫。”那长得颇有姿色的丫鬟挑着眉毛,一脸嚣张,年锦眼神闪过一丝阴翳,很快压制下去,她固然想报仇,可这凶狠杀意也吓的自己心惊。

  一切处理妥当,给她裹了件略大的衣服,可见是临时找出来的,并不合身。

  房内灯火幽微,借着烛光,年锦打量到了首饰盒,里面有两根发簪在光照下闪了闪。

  两个丫鬟正准备出去,年锦突然唤道“两位姐姐,年锦知道姐姐多有不甘,这些珠钗,姐姐们便拿些去吧,我有些饿了,可不可以赏我口饭吃?”年锦弱弱的说着,眼里泪珠翻滚着,贝齿紧咬下唇,身子也微微发抖,好像很怕。

  于是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嚣张丫鬟有些不免动心。“哼,算你识相,不过这珠钗在你头上也的确浪费了,小荷去拿些窝窝头来,这些东西待会儿我会分你几个。”嚣张丫鬟走向梳妆台去拿首饰盒,小荷则去取饭菜,临走时有些犹豫,看了年锦一眼,有几分怜悯。年锦悄悄关好门,趁着嚣张女子弯腰挑拣时,从袖口滑出一根发簪,悄悄靠近她,踮脚勉强能够勒住她的脖颈,一咬牙,迅速用左手勒住丫鬟脖颈,右手持发簪狠狠对准咽喉刺了下去,整个环节,毫不犹豫,一气呵成,嚣张丫鬟来不及叫,那没入脖颈的簪子便要了她命。

  殷红的血从那丫鬟脖颈伤口中汩汩流出,年锦十二年从未杀过人,可这下手的决绝,真的是自己吗?时间紧迫,不容她多思虑,吃力的将死去的丫鬟搬到床榻用棉被遮盖住,拔出那根发簪,扭头不去看那瞪大的双眸,一个人这般悄无声息的死了,年锦有些不敢相信。

  用那丫鬟的衣物擦干净发簪,拉好帘子,年锦安坐在厅堂的椅子上,等小荷。

  不知怎么,她有一种曾杀人无数的错觉,可自己明明没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哪里出来问题又不得而知。

  过了会儿,小荷端着一碗清淡的小粥和白面馒头进来,还冒着热气。

  “公主趁热喝了吧,我也只能弄到这些食物。不知那个姐姐去了哪?”小荷见似乎没有那个嚣张的丫鬟,语气柔和了些也大胆喊了公主。

  “你叫小荷?”年锦将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却并无刚才的唯唯诺诺。

  “是,奴婢小荷。”小荷心下奇怪。

  “小荷来宫中多久了?”年锦示意她把饭菜放在桌上。

  “奴婢才进宫不久便分来漪澜苑,是昨日进宫。”小荷隐约觉得年锦并不简单,而从头到尾年锦并未解释那个丫鬟的去向,小荷并不傻,有些事情自然联想得到,只是根本不敢想啊,难道真如她猜测……

  “那刚才那丫鬟呢。”年锦眼神锐利的看着小荷,似要把一个人看穿,在这眼神下,小荷仍然与她直视,并不慌乱。

  “那位姐姐是以前伺候黎贵妃的,被黎贵妃吩咐来照顾公主。”

  “照顾?我看是监视吧,小荷,你是聪明人,我便给你一次机会,跟着我,但我要你绝对的忠诚。你与我年纪相仿,进宫必定是有难处,不然这个年纪围绕在父母膝下才对,我给你许诺三年,三年后放你自由并为你安排好一切,现在只看你的意愿。”年锦端起粥,小抿了口。

  小荷心下一颤,是了,她父亲赌博输的精光,哥哥被卖去哪儿她不知道,而她则被送进了宫,不过如今那赌鬼父亲据说是有欠了一屁股债,被赌场人活活打死,她现只想能有机会找到哥哥,如今也看得出年锦今后并非池中物,跟着年锦,至少三年后她可获得自由。

  “公主……奴婢愿意跟随公主,绝无二心!还望公主能三年后……”小荷随即立刻跪下,连磕三头立誓永不背叛。

  “这我自然不会失信,起来吧,这宫中也没谁当我是公主,我也不愿让你奴婢来奴婢去的,说来我比你年长些,不如你喊我姐姐,今后自是当你是亲姐妹,我们之间并无身份之差。”年锦起身扶起小荷,小荷心头一暖,就连父亲也从未这般关心过自己,唯有哥哥对自己还算好,本以为没了哥哥再无人关心她,没想到公主竟会如此对自己。

  年锦并未傻到有人立誓就把人当姐妹,不过收买人心还是要的,更何况她也不喜欢别人自称奴婢。

  “你去睡吧,天色不早了。”年锦看着小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毫无做作之像,生出几分喜欢,这孩子还真是容易感动,若她够忠心,她也考虑真的把她当成自己妹妹,只看小荷的表现了。

  小荷走后,屋里静的发慌,年锦长叹一声,还需想办法处理了尸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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