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儿心中愈觉奇怪忖道:“她既然回来了何以不肯登榻休息独自坐在那里不知是何用意?”心中念转微微张目望去。
只见君中凤手中抱着一物两颗绿色的眼珠在夜暗中闪闪生光。
她还未看清何物耳际间已响起了君中凤的声音道:“你没有睡着么?”
苹儿道:“我刚刚醒过来。”
君中凤道:“那很好我也正想和你谈谈。”
苹儿道:“姊姊有何吩咐小妹洗耳恭听。”
君中凤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救那李寒秋?”
苹儿微微一怔道:“自然是真的了。”
君中凤道:“只有咱们两人之力如何是那方秀众多人手之敌?”
苹儿亦是极端聪明之人沉思了一阵仍是想不出话中原因缓缓说道:“姊姊话中之意如何小妹想不明白可否明白见示?”
君中凤道:“小妹之意咱们必得突出奇兵才能一举制服方秀控制大局是么?”
苹儿道:“姊姊高见。”
君中凤道:“制服方秀之道先要设法接近他们是么?”
苹儿道:“不错姊姊可是要小妹去接近方秀?”
君中凤道:“你接近方秀如若无法使他屈服在你的手下那也于事无补。”
苹儿道:“姊姊之意呢?”
君中凤道:“小妹之意希望传授你施毒之法以便对付方秀。”
苹儿道:“姊姊如肯传授小妹是感谢不尽。”
君中凤道:“小妹现在是七毒门中唯一的继承之人限于本门规戒你如不投入我七毒门下我实无法授你役使毒物之术而且我也不便把我门中很多隐秘之事都告诉你。”
苹儿道:“这么说来姊姊已有很多隐秘了。”
君中凤道:“我乃一门之主岂能不为本门中人设想……”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譬如说你如若不是我七毒门中人小妹就无法调集本门中人助你。”
苹儿微微一怔道:“姊姊已经收了很多弟子么?”
君中凤道:“小妹这点年纪如何能收弟子?但格于门规只好有一个师徒之名罢了。”
苹儿道:“怎么?姊姊收的门下都是女人么?”
君中凤道:“小妹默察上一代七毒门被屠原因主要是人为不臧。”
苹儿道:“可是他们太过张狂了招来天下武林公忿?”
君中凤道:“那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还是他们都是男人男人只适合练那些刀枪暗器之类硬功、气功等役毒伤人他就不如咱们女人了所以小妹收的全是女人。”
苹儿道:“那些人现在何处呢?”
君中凤道:“在一处隐秘所在练习役毒之术。”
苹儿道:“如若我投入你七毒门下一定能救李寒秋么?”
君中凤道:“不错我相信一定能够救他出来。”
苹儿道:“我入你门下之后咱们就不能姊姊相称了?”
君中凤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入我门下之后咱们自然不能姊姊相称了。”
苹儿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一定能够救得李寒秋我就投入你七毒门下。”
君中凤微微一笑道:“一个人若想练成绝世武功都是非要数十年的苦功不可但只要三五个月的时间就可学得极为高明的役毒之术只要你设法接近敌人一里之内或是知晓他住宿之地就不难施用役毒术取他之命。”
苹儿略一沉吟道:“这样简单么?”
君中凤道:“简单并非是不够博大如若你想把役毒之术练到精纯无比之境那又比练一门高深的武功困难多了。”
苹儿道:“姊姊可否把投毒之术先讲一些给我听听?”
君中凤摇摇头道:“这役毒之术乃是我们七毒门至高之秘除非你投入我门下之外不能对外人宣泄。”
苹儿人仔细向君中凤怀中望去只觉那两道碧绿的光芒已经消失不知何时她怀中之物竟已不见心口大是奇怪忍不住问道:“姊姊适地怀抱之中是何……”
君中凤微微一知接道:“你瞧到了?”
苹儿道:“小妹并非有意瞧看。”
君中凤道:“就算是有意要看也不要紧。我既是玩毒之人那自然是一条毒物了。”
苹儿只觉心头一震道:“那是什么毒物?”
君中凤道:“是一条世间少见的风蛇不但奇毒绝伦而且行动快我也是寻得不久。就小妹所知而言这毒物乃是天下蛇中之宝日后我如能使此物和我心念合一就可以伤人于数里之外了那时也不用和敌人太过接近这将是我七毒门中极大的一桩成就逐鹿武林争霸江湖也有我们七毒门的一份了。”
苹儿道:“姊姊身上似是带有很多毒物是么?”
君中凤道:“不错最少之时也有三个左右。”
苹儿打了一个寒噤道:“那么毒物都藏在何处?”
君中凤笑道:“衣袖之内。怎么?你可是觉得有些害怕么?”
苹儿道:“难道它们不会伤到姊姊么?”
君中凤道:“如若它们能够伤我我怎会常把它们带在身上呢?”
苹儿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要小妹把一些毒物常年带在身上小妹实没有这份胆量。”
君中凤道:“习惯成自然当年小妹家居之时别说要我抓一条长虫了就是让我抓一只麻雀我也是有些不敢但曾几何时天下任何奇毒之物大约我都敢抓它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妹训练了很多七毒门中的弟子大都是形貌端庄的秀美少女她们又有谁敢抓住长虫玩呢?但经小妹解说抓蛇之法后一个个都变得十分胆大了抓取毒物有如反掌折枝一般简直不算回事。”
苹儿道:“既然如此小妹就试试看吧!”
君中凤道:“不能试你可以不入七毒门但如答应了就要按门规行事。先立重誓然后拜见祖师此后你就是七毒门中弟子了。”
苹儿道:“除了小妹入七毒门下之外再无别策能救李寒秋了是么?”
君中凤道:“不错除此之外小妹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苹儿长长吁一口气道:“姊姊是否计算过了时间上能够来得及么?”
君中凤道:“韩继信落在咱们手中量那方秀和韩涛还不敢伤害李寒秋。”
苹儿道:“好吧!小妹愿投入七毒门中。应该如何姊姊请吩咐就是了。”
君中凤道:“先要拜祖师像……”
苹儿道:“那祖师神像现在何处?”
君中凤道:“在我身上。不过你最好还是多想想一旦人我七毒门那就要一生一世效忠不能生叛离之心。”
苹儿道:“为了救李寒秋我什么都会答应……”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急急说道:“你和李寒秋定下死亡之约这一次咱们就算能从方秀手中救了他日后还是难免要被你杀死是么?”
君中风道:“但如咱们不救他他立刻就要死在方秀、韩涛的手中……”
两人谈话之间突闻一个冷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人?”
君中凤突然站起身子道:“是赵旺的声音。”
苹儿伸手从床边取过长剑轻轻推开木窗向外望去。
星光之下只见一群黑衣人手中握着兵刃把韩继信的卧室团团围了起来。
赵旺右手执刀左手握着两柄飞叉挡在室外门口处。
苹儿推开木窗正待飞身而出却被君中凤一把抓住低声说道:“慢一点先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再说。”
那些黑衣人分执兵刃团团把韩继信的卧室围着既不攻袭也不说话似是在等待什么。
赵旺不闻回答之言忍不住又道:“诸位是哪一道上的朋友到此有何贵干?”
但闻暗影中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交出韩公子我等绝不为难阁下如是不肯答允那就休怪在下手底毒辣了。”
苹儿心中暗道:“原来那主谋人隐在暗处。”
只听韩继信的声音传了出来道:“你们奉何人之命而来?”
那暗影中话人应道:“在下自行找来此处韩公子如若还能行动何不请出一见。”
君中凤低声说道:“这些人来路很怪不像是方秀、韩涛的手下。”
但闻韩继信应道:“阁下盛情韩某心领了。韩某自有应付之道不劳阁下费心阁下情便吧!”
那冷冷的声音应道:“我们既然找来此地活的要人死的要尸……”
只听蓬然一声木窗破裂韩继信穿窗而出落下实地冷笑一声道:“阁下的口气很大韩某倒愿一会。”
目光炯炯盯住在院落一角暗影处。
苹儿听得心头大奇暗道:“看这些人的将束颇似方秀和韩涛的属下但看几人的行动却又不似援救韩继信而来。”
只见暗影中步行出一个长披垂身着黑衣、背插长剑、瞎去一目的中年人。
这时飞刀段平匆匆由室中追了出来眼看韩继信站在原地未动才算放下心中一块石头长长吁一口气站在一侧。原来他负责看守韩继信却被韩继信一拳击破木窗飞跃而出。
韩继信回目一顾段平低声说道:“阁下兵刃借我一用。”
也不待段平答话右手一伸奇快绝伦地从段平身上抽出单刀。
段平正想让避刀已到了韩继信的手中心中暗暗一震忖道:“此人武功高我甚多如是他存有逃走之心那是易如反掌了。”心中念转人却向后退了两步。
韩继信用手轻轻在刀上弹了一指道:“阁下和韩某素昧平生……”
那独目人冷冷说道:“现在见面时犹未晚。”
韩继信冷然一笑道:“见面了又将如何?”
独目人冷冷说道:“久闻阁下才慧人必是识时务的俊杰想来不至逼我动手吧!”
韩继信眨动了一下双目笑道:“各位是有备而来了。”
独目人道:“韩公子果然是聪明人。”
韩继信淡淡—笑道:“不过在下想先知道诸位带走韩某人的用心何在?”
独目人道:“告诉你不也妨事……”
韩继信道:“在下洗耳恭听。”
独目人道:“据说阁下性命十分珍贵足可交换李寒秋的生死因此在下匆匆赶来希望借阁下一用。”
韩继信道:“用我交换李寒秋?”
独目人道:“不错。因此在下并不想伤害阁下。”
韩继信仰天打个哈哈道:“想不到啊!我韩某人的身价竟然是越来越高了……”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阁下的姓名应该告诉在下吧!还有你和李寒秋有何关连?亦望一并说明。”
独目人冷笑一声道:“在下丁佩和李寒秋是义结金兰之交。”
韩继信还未来及答话赵旺道:“独目阎罗。”
丁佩道:“正是区区。”
韩继信哈哈一笑道:“久仰了。”
丁佩一抬腕长剑出鞘冷冷地接道:“阁下如果想动手那就不用耽误时刻了。”
韩继信目光转动打量了一下绕围在四周的黑衣人怒声说道:“阁下带的从人衣着甚似方家大院中武士想是有意思鱼目混珠了。”
丁佩道:“他们本就是方家磊院中人。”
韩继信微微一怔道:“此话当真?”
丁佩道:“为什么要骗你?”
韩继信扬手一掌拍向左侧一个大汉。但闻蓬然一声那人连兵刃一齐全倒摔在地上。
丁佩冷然一笑道:“他们都被点中了穴道阁下如是想杀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韩继信微现惭色淡然一笑道:“阁下的手段很高明竟能把这么多人点中穴道送来此地。”
目光一转望了赵旺一眼接道:“这位朋友要带走在下但不知贵教主是否肯放?”
赵旺道:“敝教主要用你换李寒秋这个么在下就不知如何应付?如是这位丁老前辈是敝教主的朋友那事情就好办了。”
丁佩道:“贵教主现在何处?”
赵旺道:“就在那边客房之中。”
只见木门呀然君中凤缓步而出道:“韩公子是我们擒得之人阁下意图强夺不觉得太过霸道么?”
丁佩道:“韩公子武功未失他如存逃走之心只怕非几位之力能够对付。”
君中凤道:“他身中奇毒逃走了只有死亡一途。所以他不敢逃。”
丁佩道:“在下和姑娘无怨无仇不愿闹成僵局但此人在下又非要带走不可还望姑娘赐允。”
君中凤道:“听你口气似很坚决如是我不会答允呢?”
丁佩独目闪光道:“说不得在下只好动强了。”
君中凤略一沉吟道:“那算我答约允了那韩公子也未必肯去啊!”
丁佩道:“只要姑娘答允韩公子如若不肯去在下自会生擒他去。”
君中凤道:“你先擒住韩公子咱们再慢慢地商量。”
丁佩奇道:“再慢慢商量?”
韩继信却微微一笑道:“君姑娘既是想伸量在下的真才实学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单刀一挥直向丁佩欺攻过去。
丁佩长剑疾举硬封开韩继信手中单刀反腕削出一剑。
韩继信单刀一招“江河封冻”当地一声震开长剑挥刀反击。
刹那间刀来剑往展开了一场凌厉绝伦的恶斗。
两人半斗招术半斗内力刀剑交往中不时响起了兵刃相击之声。
丁佩剑招凌厉着着追攻但那韩继信亦非庸手一把单刀时而用了少林刀法大开大合力拚猛攻;时而用出关东黄家刀法以诡奇快取胜。
韩继信似是博通天下武技一把刀变化万端搏斗不足百招但已连变了十几种刀法拒敌。
丁佩剑招却是一脉相承但他剑法凌厉任那韩继信手中单刀变化万端始终以不变应万变但却丝毫不见败象而且隐隐还稍占优势。
赵旺、段平目睹两人搏斗的情形心中暗暗震惊忖道:“这两人中任何一人都非自己两人能敌奇怪的是韩公子沿途既未刑具加身何以竟然不肯逃走?”忖思之间并闻兵刃交触响起了一连串金铁交呜之声。
原来那丁佩打得心头火起连人带剑直向上面冲去。
这一阵斗势猛恶逼得韩公子不得不全力运刀拒敌刀剑之间硬打硬接。
双方刀剑并举拚斗了五十招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这时苹儿也从室中赶了出来低声对君中凤道:“这两人拚战凶险如若让他们打下去必有一人受伤。”
君中凤淡然一笑道:“你看两人哪一个获胜的机会大些?”
苹儿道:“论实力丁佩似要稍强一此但韩公子的武功博杂常有奇招自救目下小妹无法断言谁胜谁负。”
君中凤道;“你既然无法看出优劣之势咱们就再看下去吧!”
苹儿轻轻叹息一声道:“难道你一定要等他们打得鲜血淋漓身受重伤才肯出口喝止么?”
君中凤缓缓回过头来两道目光凝注在苹儿的脸上笑道:“你在关心哪一个?他们两人纵然拚出伤亡于你何干?”
苹儿道:“我只是想如若那韩公子被他杀死咱们如何交换那李寒秋呢?”
君中凤道:“他的用心也在生擒韩继信交换李寒秋怎么把韩继信杀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