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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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成渤,你为什么在符瑶?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喝划破清晨!

  符瑶直觉从弹坐起来。一双大手比她更快速,坚定地按她躺回去,再迅速用被单紧紧包里住两副裸躯。

  符瑶这时才睁开眼,入目先是成渤冷静无比的眸子。成渤正半压在她的身上,四脚交缠。

  他看向房门口。她的视线随之转移。

  一道高挺壮实的身影杵立在门口,犹如门神一般——符扬!

  「符扬?」她吃惊地喊出来。真的是她那五年不见的土霸王哥哥!

  但真正让符瑶震讶的,是从符扬身后走出的婀娜纤影。

  成萸一见到交缠的人影,面红耳赤,死命拖住符扬不让他闯进来。

  「符扬!我们先出去啦!」

  「干嘛出去?我开场白都还没喊完呢!」符扬不为所动,眸中的不怀好意越来越浓。「成渤,说话啊,你的舌头被猫吃了?」

  「符扬,有话等一下再说。」成萸娇颜通红,完全不敢投向交缠的人影。

  「为什么他能抓我的奸,我就不能抓他的?」符扬振振有辞地反问。

  「你不要闹了啦!」成萸拚命推撼他。

  「我才没有闹。成渤,风水轮流转,如今换你被我抓个正着,该你给个交代了吧?」符扬的笑容嚣张得不得了。

  谁教十年前,这装模作样的好大哥也如此这般闯过妹妹的房间,坏过他的好事,他不过是如法炮制而已,这叫做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符扬!」成萸突然力大无穷,硬把他往房门口拽。

  「等一下,我话还没讲完……」

  「先让他们整理一下,待会儿出去再讲。」

  「等他们整理完就毁尸灭迹了。喂,成渤,你有种立刻出来,光着屁股也无所谓,保险套不必急着扔了!」

  「符扬——」成萸已经等于在尖叫。

  咚!卧室门关上。

  「完、蛋、了!」符瑶终于回过神,**一声瘫回他怀里。「成萸当初就是因为不满我不顾一切也要嫁给你,才离家出赚如今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又是这种景象,这究竟是什么孽缘啊?」

  「你不希望她回来吗?」他光洁的胸膛在晨光中性感得不可思议。

  「我希望啊,但是我更希望她出现的时候,不是看见我们两个人脱光光缠在。」符瑶只想抓头发尖叫。

  「喂,你们两个快一点,我没时间等你们做完一轮才出来!」符大少坐在客厅里,犹不安分地喊。

  符瑶突然一股毛性子被惹上火!他有没有搞错?五年不见,符扬回来就是一副大爷的样子,他也不想想从小到大欺压她最多的人是谁,现在出来伸张正义是伸张个什么鬼?

  符瑶抓起衣物匆匆穿好,火速杀出去。

  客厅里,符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素描,肥尾这只骚包猫仿佛知道自己是人家的儿,竟然直挺挺地坐在茶几上摆pose给他画,还面朝四十五度角摆出一副目光幽远的表情,威风帅气得让成萸拚命逗它。

  「你这个叛徒!」经过肥尾身边时,符瑶对它怒视。

  「凹——」受欢迎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事。肥尾继续摆pose。

  符瑶懒得跟猫计较,直接杀到哥哥面前。

  「姓符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不姓符吗?」符扬老神在在地伸长腿。

  「这不是重点。你凭什么一回来就直接闯我房间里?」

  「那不是你的房间,那是小萸的房间。」

  「你、你……可是那间现在是我在睡的!」

  「没错。所以我就问啦,成渤,你在我妹妹的做什么?」

  成渤站在走廊的出口处,明智地决定先让兄妹俩缠夹完!

  「你装什么装?你什么时候像个称职的哥哥过?」符瑶一把拍掉他的素描笔。

  「我现在不就在帮你声讨权益了吗?」符扬无赖地反问。

  符瑶为之气结。

  「好了,你就别再说了。」成萸对这双兄妹俩简直好气又好笑。

  「为什么不能说?不要因为他是你哥哥,你就站在他那薄」符扬握住她的手轻咬。

  成萸困窘地看哥哥一眼。

  这是五年来两个女孩首度见面,其实符瑶选择先向符扬发难,多少有几分色厉内荏的味道在内,想先观察一下成萸对整件事情的反应,再做对策。

  她不敢先开口说话,成萸的神情也转为犹豫。两人眸中都有着不确定,不知该如何打破五年的僵局。

  「我哥怕猫。」半晌,成萸突然说。

  「我知道。」

  两个女生互看一眼,突然噗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又紧拥而泣。

  「瑶瑶,我很想念你。」成萸靠在她肩头轻声说。

  这句话又逼出了符瑶的眼泪。

  「符扬?你回来了!」符夫人一踏入玄关,惊喜的呼唤已先传了进来。

  他们夫妇昨天到台中参加一场朋友之女的婚宴,在当地留宿一夜,清晨才开车返回台北。一下了车,仆人早已喜孜孜等在车库门口,通报消息。

  夫妇两人一进来,看见回来的人不只儿子,还包括成萸,先是楞了一下,接着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笑容。

  「小萸,你也来了。」符去耘的双眸微湿,无限欢喜。

  「爸,妈,对不起,这些年来让您们担心了。」成萸走到两人面前,含泪盈盈跪下。

  「嗳,别这么说,天下哪有父母不为子女担心的道理?」符去耘连忙扶住她,心情激荡地轻抚她一下。

  「之前说了许多对爸妈不敬的话……」成萸低眸道。

  「都过去了!你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而已,而且许多话也说得极有道理,以往是我们太忽略你和成渤的心情。现在人已经回来,没事就好了。」符夫人温言道。

  和长辈见完礼,成萸走回哥哥面前,成渤探臂将她拥入怀中。

  这些年来,最常去纽约探她的就是成渤,两个人倒是没有多久不见,只是成萸对这唯一的哥哥向来依恋,如今忍不住紧偎着他的胸怀,吸取这从小提供她无限安全感的稳定力量。

  「你们抱够了吧?」符扬看不下去了,夹手把心爱的女人抢回来。「成渤,大家趁现在说清楚也好。你赖在我妹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你妹妹给我,我妹妹送你,咱们一个换一个,别说我们符家占了你们成家便宜。」

  「符扬!」成萸急得拉他衣袖。

  「什么?」符去耘一怔。

  「没有啦!你们不要听符扬乱说,他这人一回来就没好事!」大羞的符瑶用力扭她哥哥一记。

  「哼哼。」原本以为这土霸王一定会发脾气,没想到他竟然耸了耸肩,随便她捏,符瑶当场以为自己不小心捏错人了。

  「等一下,你刚才拿什么东西在画素描?」符瑶一看,那是她画设计图的素描本!「还我啦!那是我的草稿簿!」

  「是吗?我看看。」符扬手一抬让她拿不到。

  她踮起脚又构又跳,可拿不到就是拿不到。这个家里有艺术天分的一直都是符扬,这人嘴又坏,待会儿不知道要说什么刻薄话损她。

  「嗯,画得还不错。」孰料符扬翻了几页,非但没有如预期中笑她「这种东西也能看?」,反而出声赞美。

  符瑶跌破眼镜。天哪!他转性了吗?一定是成萸调教有功,不错不错,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还我!」符瑶终于抢到了,羞恼地啐他一口。

  「对了,成渤,看在你们住了这些年我爸也没收房租费的份上,你吃亏一点,勉勉强强多送一份礼给我,那只猫晚点我们回纽约就一起带走了。」符扬酷酷地往肥尾一指。因为成萸喜欢那只猫。

  「肥尾是我的猫耶!」、「没问题。」成渤和符瑶同时出声。至于哪句是谁说的,不太需要标明。

  「你不要因为自己怕猫就把我的肥尾乱送人。」符瑶气得想踹他一脚。

  「我不怕猫。」成渤郑重声明。

  「凹——」肥尾跳下去,感动地跑到他脚边——

  成渤这次在一秒钟内跳五公尺远。

  所有人的笑声同时响起。

  朝阳的光线金黄清暖,符瑶不悦地同时杠上两个男人,成萸一如以往的扮和事老,一切仿佛又回到昔日光景。

  时间是最好的滤净器,过往阴暗怨慈,在清爽的晨风里,已蒸散而去。???

  成萸坐在自己的旧,入目都是熟悉的摆设,却又有经历过一番轮回的感慨。

  回来的这几天,她和符扬睡在楼上他的房间,楼下的旧房间一样让给符瑶睡。

  「你和我哥哥确定在一起了吗?」成萸轻问。

  「嗯……我也不晓得算不算在一起,总之……嗯,就是这样了。」符瑶别扭地道。

  「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意我,只要你和哥哥都觉得快乐,那就行了。」成萸轻叹口气。「这几年来我想了很多。其实以哥哥的个性,他若不想娶你,他一定有法子推却掉的。我当时太过在意荔帆姊的存在,却忘了哥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后来想想常觉得无地自容,好像枉做了小人。」

  「成萸,你不要乱想,其实当初真的是我不好。」符瑶尴尬道,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自己撒谎骗老爸的事。

  无论成渤究竟想不想娶她,在那个当下他和孙荔帆的恋情确实是因为她而中止的。可这种事说出来实在很不光彩,如果成萸一听完又气起来怎么办?

  想了半天,胆小怕事的符氏小老鼠又孬回去了。心虚啊……

  「瑶瑶,无法确定哥哥的心意是不是让你有些仿徨?」成萸看着自己的姊妹淘,温柔地问。

  「与其说让我不确定的人是他,不如说是我自己吧!」符瑶扯着床单的一小段线头。「我从小就觉得成渤是个无所不能的人,而他实际上也是非常厉害,几乎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我不晓得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吸引一个这样的男人。」

  当然她是娇艳动人的,但她相信外貌这点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能吸引成渤这种男人的主因。

  「瑶瑶,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哥哥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成萸忽尔说。

  「什么事?」

  「他答应我,有一天他会变得很强很强,让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负我们。」成萸对她轻轻微笑。

  符瑶霎时想起这对兄妹俩来到符宅,衣着褴褛、相依为命的模样。当时成萸年纪很小,还有一个哥哥可以依靠,可成渤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大孩子而已,他一定也很仿徨无助吧?她想到成渤从小吃过的苦,不禁鼻酸。

  「我知道你们俩小时候过得很苦。」

  成萸伸手握住她。

  「坦白说,我当时那么反对你和哥哥在一起,除了不愿意他辜负荔帆姊的情意之外,某方面我一直认为精明能干的荔帆姊才是能跟他一起开疆拓土、直取目标的女人,这是我的自私。」成萸歉然地坦承。「哥哥很爱惜我,我自然也爱惜他,我希望他的人生有个能分忧解劳的战友,让他不至于太辛苦。而你……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但你和我一样,我们两个对人生没有太大的野心,我很担心哥哥娶了你之后,只是多了另一个需要分神照顾的『成萸』而已。」

  「其实,其实我现在好像也没有好多少。」符瑶讷讷地道。

  「哥哥不是一个轻易允诺的人,但许下的誓言他就一定会做到。现在他已经是个成功的男人了,达成当年对我的承诺。」成萸露出深思的神情。「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比『成功』更重要的,那就是『幸福』。若经过五年,哥哥仍然选择了你,并且愿意为你许下誓言,这就表示你是他真心所求,我也只会全心全意为你们两人祝福。」

  「你,你真的不再在意我和成渤在一起的事情了吗?」符瑶小心翼翼地问。

  成萸轻握她的手。「这是哥哥的人生,我五年来学到最大的教训,就是不应该去帮别人过他的人生,更何况是哥哥这样的男人呢?你也说过,他几乎无所不能。他怎么会需要我来多事?」成萸诚心诚意地对她说道:「符瑶,我的许多心结都已经想通了,无论我过去说过什么不中听的话,请你依循你自己的心去做就好。我不只是哥哥的妹妹,也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只希望你幸福,请你做所有会让你觉得幸福的事吧!」

  「小萸……」符瑶紧紧抱住她。

  「只是,哥哥这人习惯把许多感情藏得很深,你希望他把情情爱爱挂在嘴上,只怕很难,但这不表示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成萸拍拍她的背,眨眨眼道。「跟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确实是辛苦了点,幸好你的个性不至于钻牛角尖,或许哥哥就是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牛性子跟他熬。」

  「那倒是。」符瑶吐了吐舌头,「如果换成孙荔帆,那两个人讲话都习惯曲里拐弯的,真是闷也闷死人了。」

  「瑶瑶,」成萸温柔看着她。「一定要幸福喔!」

  符瑶又感动地抱住她。

  有些感情在当时并不觉得,但后来回想起来,怨的坏的都淡了,剩下来的全是美好的成长回忆。她们两人一直是彼此最亲密的朋友,这个事实从来没有改变过。

  她最开心的是,这个事实,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孙荔帆坐在白亮的大阳伞底下,她对面的男人一贯温文儒雅,气定神闲。

  她的脚畔搁着一只行李袋,其他杂物则在外面等待的计程车行李厢里。

  她接受公司的调派,到法国接掌一间分公司,几年之内可能都不会回台湾。临行前,一股莫名的情绪让她必须亲自上山来跟成渤道别。

  她看着符瑶的房间窗户,两个女孩的笑闹声隐隐传来。唉,就这样放过这一对,真的很可惜,可是整个连自己被整了都不晓得的女人实在没意思,而且一个不小心,惹恼了替她撑腰的那个大魔王,只怕后患无穷呢!

  「所以,你确定是她了?」她优闲地问。

  成渤微微一笑,没有特别回答,眼底是一派清静平和。

  「本来想多少闹一下,让你们两个鸡犬不宁的,一来让我出了口气,二来也别让你太早称心如意。不过想想,符瑶那种直通通的性子实在可爱,简直可以列入国家级保护动物,倒是教人不忍心为难她了。」

  「瑶瑶的个性,对谁都不设防。」成渤的笑容是很内敛的温存。

  「没错!连前任女友带大包小包出现,一副要赖定人负责的样子,你也只不过跟她说一句『让我和荔帆聊聊好吗?』她竟然就真的乖乖待在屋里不出来了。奇怪,你到底是走了什么运,老是遇到这种言听计从的女人?」

  成渤不和她聊符瑶,只是深深看着她,「荔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在法国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能帮得上忙的会全力以赴。」

  他总是会照顾每个跟过他的人。就是这种态度,让人恨不下去。

  「我只有最后一个疑问,今天一定要得到解答。符去耘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昏庸的,当年他怎么会冒着引起你反弹的危险,跑去要求你和女朋友分手娶他的女儿,最后不但计画不成功,还赔了一间电脑公司给你?」此中奥密,大概只有成渤能解。

  成渤抬眼看看浓密的树梢,脑中浮起五年前与符去耘对决的情景。

  「成渤,你和我是一样的男人。」符去耘盯着他的眼光意味深长。「我们的心思像一缸添了各种染料的水,早已看不出原色,最能吸引我们的特质,反而是『纯粹』。越是单一的心灵,越是如白纸一般纯净。

  「我的妻子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无论当初我娶我妻子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我非常爱她,从来没有后悔娶了她。我们结婚之后她的心里只有我,小扬和瑶瑶出生之后她的心里只有我们三人,在她的生命里不会有任何事比维护我们更重要。

  「我的妻子是这样的女人,符瑶也是。

  「我唯一的一个条件——你永远不能让符瑶伤心。只要你下半辈子当一个完美的丈夫与父亲,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记住!我不认为『功成名就』与『得到幸福』是不可兼得的,起码我做到了,我相信你也做得到。」

  若说符瑶是他的救赎,符去耘就是他的精神导师。那一夜的谈话是他人生最大的启发。

  在此之前,成渤一直以「成为人上人」为唯一目标,却从来没有考慢,成为人上人之后又如何?

  如果他妻离子散,如果他高处不胜寒,如果他举目没有一个可以放心信赖的伴侣,即使拥有无数的财富和权势,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味道?

  符去耘原本也可以攀得更脯但是他选择以一个外戚的身分在妻子娘家里辛苦经营,因为他知道人生走到这个程度刚刚好,这个程度可以让他得到最大的幸福。

  那一夜成渤仿佛被人浇头灌顶。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人生应该以什么为目标。单只成功是不够的,他不只要成功,他也要幸福。

  他要一个能让他无条件去爱、也能无条件爱他的女人。他要一个幸福的家庭。

  当时他不确定这个女人是谁,所以他不阻拦成萸的爆发,为自己换取到五年的自由。这五年也是他自我审视的时机,现在他已经有了答案。

  「荔帆,符伯伯是个睿智的人,他远在我们知道自己要什么之前,就已经为我们想好了。如果你有任何怨怼,那全是我的责任,你毋需太挂怀旁人。」

  孙荔帆明白他不会说了,淡淡叹了口气。

  「坦白说,我有点担心。你这样的男人不是符瑶驾驭得了的,你真的爱她吗?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临走前还要坏心的撩拨一下。

  成渤正欲开口,符瑶的窗户正好推开,她神采飞扬地探出来,跃动的眼眸,明亮的笑意,全世界的灿烂光华都在她的身上。

  「成渤,荔帆,我们三个晚上要去逛士林夜市,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荔帆一会儿要去赶飞机了,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就好。」他微扬着声音回复。

  「那你们慢慢谈,等你们谈完我们再一起送荔帆姊。」真尴尬,食言而肥的人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窗口的发光体又缩了回去。

  成渤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

  孙荔帆从未见过他如此亲切宠溺的眼神看她。在那一瞬间,她有所领悟——成渤爱符瑶。

  他真的爱她,以他自己的方式在爱她。

  他的这一生随时都在机关算尽,每一步都在提防,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可以全心信赖、不会和他玩手段的女人,才肯心甘情愿地爱下去。

  而符瑶太坦率也太纯真,在成渤的眼前,她就像一本翻开的书,许多页面大部分是空白的,根本没有瞒骗他的空间。

  即使中途和孙荔帆相偕走过一段人生,最后和成渤定下来的人,绝对不是像她这样的女人。

  他和符瑶,是唯一能让他产生安全感的关系。

  这就是成渤要的爱情。

  虽然已经分手许久,孙荔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成渤有任何关联,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接受了成渤和她完全不适合的事实。

  孙荔帆叹了口气,有些惆怅,更多的是释然。

  「不打扰你们了,我该走了。」

  「我送妳出去。」成渤陪她一起起身。

  两人走到门口,她将随身包包先放进计程车后座,然后回头。

  「成渤?」

  「嗯?」

  「很高兴认识你。」孙荔帆微笑,向他伸出手。

  「荔帆,你是我最重视的朋友,也是我最欣赏的女人。」成渤真心诚意地和她交握。

  屋里的两个女人见他们谈得差不多了,一起走出来送人,符扬只是站在大门口看。

  「荔帆姊,妳自己要多保重。」成萸紧紧和她拥抱。

  符瑶一开始还有点别扭,毕竟坏心女配角把自己给扶正实在是挺让人心虚的,不过热情直率的天性终究占了上风。

  「以后我去法国,一定去找你玩。」她也跑过去,用力拥抱孙荔帆一下。

  孙荔帆手里抱着她,回头看看成渤,眼中突然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彩。

  成渤长眸一眯,霎时警觉起来。只见孙荔帆凑到符瑶耳爆不知说了什么。符瑶的表情从微笑,到惊讶,到深思,到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两个女人说完话,同时阴恻恻地瞄他一眼。

  「……」有古怪!

  「好,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要不要为难他,就让你自己决定,祝你们幸福。」孙荔帆拍拍她的臂,再向每个人挥挥手,愉快地上车而去。

  其他三个人的眼神全部集中在符瑶脸上,成萸和符扬是好奇,成渤是谨慎。

  「她跟你说了什么?」成渤慎重地问。

  「喔,没什么。」符瑶摇,又古里古怪地瞄他一眼,带着那副深思的表情回屋里去。???

  在许多年之后的某个夜里。

  「成渤?」

  「嗯?」

  「你真的被猫追到树上去过,还被它困在上面三个小时下不来,最后答应路过的学长,下一届迎新舞会愿意当串场牛郎,学长才赶跑猫把你救下来?」

  「……」

  「凹——」

  「肥尾,快下去!成渤,它只是一只猫而已,你不要这么害怕,快回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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