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的能耐并不小,黑斗篷人更不必说。双方打斗形如迅风,光芒四射,一时间难分难解。但对方人数占优势,一群黑斗篷人对她轮番进攻,海棠渐渐处于下风。
真是不要脸,一群大男人打一个女人,苏鱼愤愤地想,连老子都看不下去了。转身寻找周围是不是有棍子,仗着行气玉佩护体,打架有赢无输,又想来敲闷棍。
谁知,就当这时,一根三尺青棍从天而降,直奔一个袭击海棠后背的一个斗篷人而去。那人急忙转身架住,一阵青光红芒对抗。最后还是那个人气势强,青棍光芒大盛,势如破竹,正中的那人头上。
斗篷人痛呼一声,连退几步摔倒在地。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光天化日也不害臊。财神殿的脸皮果然是厚出了名的!”
一个年轻的声音道。
苏鱼循声望去,巷子的屋顶上站着一个穿着紫衣的年轻人,一表人才,手里拿着的正是刚刚那根青棍。不就是大重山的周帆?
斗篷人不假思索,分出几人直接朝周帆轰去。周帆翻身而下,三尺青棍泛出强烈的光芒,直接朝斗篷人劈去。
苏鱼胸前的行气玉佩铭光芒泛起,微微颤动。苏鱼心道,好宝贝!这周帆的棍子当真不错,威力够大!
斗篷人不敢直接接下这招,闪身而去,青色的光芒所至,地面裂出深不可测的缝,震得周围尘埃飞起,苏鱼的耳朵嗡嗡作响,斗篷人连忙四散跳开。
一个白海棠的现任当家,一个大重山的未来当家,都是年青一代的翘楚。这两人联手,斗篷人一时还真讨不了什么便宜。
僵持片刻,斗篷人略一迟疑,随后怪风一起,消失离开了。
海棠朝周帆灿然一笑,“多谢你出手相救。”
周帆一阵恍惚,脸上露出痴痴一笑,呆傻当场。
原来火烧十三楼那夜,大重山对峙满堂红之际,白海棠误打误撞地闯入,先和周帆打了一场。
那时海棠笑如春风,身影曼妙飘忽,周帆一招都没有打中她,反而被她四方用术,狠狠戏弄了一把。周帆少年成名,哪里见过这般美丽又能耐的女人?所以深深烙在心上。这几日总是浮起海棠笑靥如花的面容,搅得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总是四处打探白海棠的行踪。
自从见了画聊斋那位师傅口中大战平广原的童子,周帆下定主意退守阳州城外,不再插手财神殿和画聊斋之间的纷争。不料手下师弟来报,财神殿也开始撤退人手。周帆察觉事情有变,就派人偷偷地潜藏入城查探。
巧的很,师兄弟回来回报,说几个斗篷人,缠上了昨夜的白衣姑娘,在阳州城内追逐。周帆一听这消息哪里还坐得住,匆匆带上棍子独自一人直奔城中。焦急找了半天,都无豪无所获。
直到发现一对秃顶老头和鹰钩鼻子,说着去看男人打女人,男人抢老婆。心生疑惑,紧紧跟上,却在巷子附近跟丢了,不料歪打正着,发现斗篷人的踪迹。
远远瞧见那抹白色的影子时,他心头一颤,仿佛看见眼前繁花盛开,春回大地。不禁嘴角浮笑,觉得死都值了。
再一看,那几个斗篷人正动手在围攻她,这还得了?
周帆怒火攻心,上来便是一记大重山棍。
如今海棠再朝自己盈盈一笑,周帆只觉如在梦中,魂魄都被勾走了,哪里还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海棠见周帆的呆傻样,女子心思最是细腻,哪里不知道这呆鹅的心思。暗自好笑,却也不好点破。只转过身,清清嗓子道:
“苏大少爷,你看戏看够了没?”
苏鱼瞧得精彩,正暗自得意,哪里知道原来自己早被发现了。只好从角落里钻出来,嘿嘿一笑。
“我身上有个大麻烦,现在想把它甩了。你带我去见画聊斋主人。”
苏鱼瞧着,还是当初坐在自己大腿上,在耳边吹气那个海棠的模样,眼角一颗美人痣尤显妩媚。忽然发觉当面见着,这女人笑靥一生,还真是让人害怕不起来。
苏鱼反倒笑了:
“全世界想见画聊斋主人都见不着,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他?”
海棠也笑了,她拿出一条手绢,往苏鱼眼前招了招,道:
“因为你必须去。”
苏鱼眼神晃了晃,只看见手绢上写着一个“江”字,登时大惊,双眼圆睁,双脚一软,站都站不稳了。
这海棠好生厉害,不仅手上有财神殿的秘密,连江临的身份也已经发现了么?几时发现的?有何目的?是来威胁勒索的,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心中苦海翻起大浪,今日究竟冲撞了哪路神仙,麻烦接二连三,祸不单行!
他瞪着海棠,脸色变了又变,心中波涛起伏,万般猜测。难道是夜探十三楼那次,江临出手让她发现了蛛丝马迹?如今江临已暴露,那些狗腿子还没走远,该如何是好,赶紧报信让他跑路?
谁知海棠咯咯一笑,凑在苏鱼耳边细声道,“我也是在那晚推测出来的,还不确定,想试你一试。现在好了,看你这个反应,可以确定,我猜对了。”
苏鱼听完,脸色煞白,勃然大怒,连连退了几步,指着海棠嚷道,
“你敢算计我!”
心中却悔青了肠子,呆瓜苏鱼,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要是她海棠已经知道这个秘密,直接广而告之不就行了,何必拐着弯来找自己,拿自己当敲门砖?怎么这女人三言二语一忽悠,你就把江临暴露出来了?太TM没用了!这下子,江混蛋的麻烦大了!军官江临的脑袋要不保了。
海棠瞧着苏鱼像生吞了蛤蟆的表情,笑得十分开心。
“去不去?你不去,我可找周帆一起去。顺便试一试画聊斋的浑天仪大阵结不结实。”
周帆本来瞧着苏鱼一副自来熟、和海棠亲亲密密的样子就莫名的恼火,恨不得给上一棍。听得海棠提自己的名字,心中顿时一喜,连忙上前道:
“周帆愿意效劳。”
白海棠知道这个秘密,已经是大麻烦了。再让大重山发现,那还得了?
既然江临被这女人识穿了身份,没办法了,只能用缓兵之计,按她的想法来。现在只期盼海棠真如江临所说的“不是敌人“,反正把这大麻烦扔给江临,要打架也是他上场,自己斗不过她!!
苏鱼脸色微沉,大瞪周帆一眼,气全发他身上,“去去去,走远点,我和海棠姑娘压马路,你凑合什么!”
有意拉起海棠的手大步走向春华门。要跟着苏少爷走路,拿他苏鱼当敲门砖,还能甩开不成?打架打不赢便宜总要占上几分!待会去了画聊斋说情况难料,现在先占便宜,才不亏本!
海棠知晓苏鱼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的心思,不由得笑出声来。
周帆一愣,瞧着苏笑语嫣然的女子,又盯着苏鱼的狗爪子,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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