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政?”我疑惑地向明若岚问道。
此时已近深夜,明若岚这时才回到寝宫,告诉我一个非要重要的消息。
“是。”
明若岚倒了一杯已经冷掉了的茶水一口饮下,今日他与那个叫做渝一的心腹去决定最后的一些细节,拖至此时才回,我在这时早已睡下,此刻也被惊醒,睡眼朦胧地听着他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要告诉我的消息。
“是原政。”明若岚很疲惫地坐下说道。
这也让本来有些睡意的我顿时精神起来,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买关子!”
…………
在如今的裴沙、明昊之前还有一个王朝——原政,也正是印证了那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老话一样。
原政,这样一个曾经囊括了了如今的明昊、裴沙在内的巨大王朝也渐渐地面临了衰落之日,原政的皇城也就是裴沙现如今的京城,裴沙是在原政崩溃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裴沙的开国皇帝也是原政的一位手握地方大权的重臣,一个王朝的灭亡,等来的便是各种势力的逐鹿,而明昊的祖先们也就是趁着大乱之际通过不断地厮杀吞并才建立起了如今庞大的明昊帝国,以后随着大国的统治逐渐稳固,人们也就会慢慢地忘却那曾经在纷乱之中迅崛起复又很快消失的其他势力,就连原政,也渐渐地退出了人们的记忆。
而原政最终的皇城被攻破,则是那位裴沙的开国皇帝亲自所为,他斩杀了原政的最后一位帝王,原政皇族在城破之日大多死伤殆尽,尽管如此,在那时纷乱的情况下也总会有些皇室逃过一劫,他们或是隐姓埋名躲避在山林之中,不问世事,或是在大乱之中割据一方以图自保,如今,隐姓埋名的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之后,早已不知所踪,割据一方的最终不是自尽也是被杀,在这其中,还有一种人,他们是属于皇室旁系,原本在皇室之中也就地位不显,大多逃得性命,大乱来临之际他们携带财宝,以商人的身份在乱世之中谋生,同样的他们也妄图挑起各种势力的相互消耗残杀,只不过那时他们的力量微薄,在最后只能看着天下被强者所得,原政败亡,而那些人的意愿却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他们利用世代积累的财富和关系,以商人的身份游走于各国之中,收集情报。渐渐地,他们展成为一股握有大量财富势力类似于商会的组织,以裴沙为根基逐渐向外扩展,同样的,他们的复国之念和向那位攻破原政皇城裴沙开国皇帝的后代复仇的种子也一代代地传了下来。
在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当年原政皇族的后代成为了这个组织的领,同时在这其中由于牵扯了巨大的财富,由最初一直跟随的一些忠心侍从,为能让这些财富用于原政复国,在最初他们主人的授意下,成为了长老,用于监视约束皇族后代不会贪图富贵安逸而放弃复国,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只是时间久了,人心也是会变化的……
“你是说炎栎就是如今的那位主人?”我惊讶地问道。
虽然以前听说过这个人,但却并无多大的注意,一直以为他是类似于幕僚的人物,没有想到却贵为领,他竟然亲自在裴沙皇帝和那位颇受重用的八亲王身边埋伏了这么久,不得不说他勇气可嘉。
“所以炎栎的想法也和那些长老们有所不同,并且以前也起过好几次争执,而原因就是——炎栎想放弃一直以来的复国想法,他是个能够顺势而为的人,如今大局已定,再抱着复国的想法来行动已经不切实际,人们也早已经忘记了原政,它已经成为了一段历史,而他想为他们这些还活在过去的人找到一种新的生存方式,想当然他的这种想法自然会遭到长老们的反对,而他一直埋伏在裴沙朝廷之中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对长老们的反抗。”明若岚对我细细解释道。
“那他为为何这时却全盘托出了呢?一开始还藏头露尾的。”我提出了疑问,自然其中也有些不满。
“前几日炎栎在裴沙已经露出了行迹,那里已经下令追捕他了,但他已安然逃脱,今日在商讨具体细节时,想必那位心腹是得到了他的允许,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这也是一种表示一种合作的诚意吧,毕竟先前我们之间的合作都保有余地,如今炎栎既然已在裴沙暴露身份,又还想要再消灭那些长老们的势力的话,与明昊这里还是开诚布公一些为好。”明若岚看来对于如今的局势很有自信。
明昊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并且还和曾经的敌人联起手来,现下看来除了让炎栎身后的势力元气大伤之外,也将裴沙的那部分注意力从明昊这里移开,另外,就是将来可以与炎栎联手针对付裴沙,若是明昊真的与裴沙开战的话,炎栎的势力在那里扎根已久,肯定会派上用场,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看不到太大的好处,这也算是一种长期投资吧,至少对我来说,炎栎的势力逐步浮上水面,最大的好处是不会有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了。
“明若煌那里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是有些担心。
“现在传来的消息还没有什么事,那些长老们现在拿他还当宝贝供着,对于他还是很有耐性的,毕竟如果想让他合作的话,对于武器火药这类机密的活儿,还是心甘情愿些比较好。”明若岚毫不担心地回道。
真有些同情老四,偏偏欠了这种人一堆的债,他就没有想过明若岚从来都没有催过他还钱,肯定是另有所图吗?这下好了,明若岚的这份长期投资终于有了回报,没钱可还的老四这次不得不从他的实验区里走出来“卖身还债”,若是他知道我在内府里为他存了一笔银子而早点和我说的话,也不会落到让明若岚用得如此彻底的下场,毕竟他这次可谓牺牲颇大,竟用上了“美男计”,对于他这种与其和女人谈情说爱,还不如看着火药水雷来的亲切的人,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不过说来也算是他运气不好,那些长老们兴许也只是让唐如珊姑且一试,毕竟他们两人之前也不是太过熟悉,明若煌碍于唐父的交往,也就有过那么几次交谈,可对于明若煌那少的可怜的异**往史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突破吧,也就难免会让人引起误会。
在唐如珊托人给他送信后,他便感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他还没有自信到之通过几次谈话,就能让佳人芳心暗许的地步,教坊中人从来不让向外传递消息,她一个深闺女子又怎能有如此胆量,她就不怕传信之人会告她吗?
明若煌怎么说也是在皇室中长大的,对于危险还是有那么几分嗅觉的,可又怕自己这是在大题小作,担心他的猜测是错误的,于是便找到了明若岚来商量。
这无异于与虎谋皮,明若岚那时正在愁裴沙暗谍在下狱之后,暂时没有其他线索可抓呢,这么一头傻乎乎的肥羊就主动地送上门来,顿时让他极为兴奋,于是便要求明若煌以身作饵,说不定能够钓出什么大鱼来,明若煌一开始自是不会答应,最后在明若岚的威逼利诱和展示了一堆欠账的情况下,无奈地答应下来,从此以后这两人就连见个面都是暗中传递消息,谁也不会想到把明若煌这个大饵抛出去之后,这条线竟然越钓越长,竟会一直钓到了炎栎那股一直隐藏于幕后的势力,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本来还考虑到明若煌的危险,但在明若岚的坚持和布置了周密的安排下,还是把他放出了千里之外。
“老四那边一直是你在看着的,还是小心些吧,你不要太自信了,你就不怕他这假戏真做吗?”我没想到明若岚竟然会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把明若煌这种“国宝”都撒了出去,故意打击他道。
经我这一提醒,明若岚的脸色果然难看下来,他看到我在一旁得意的样子,一下子就扑到我身边来,将我摁在床榻上,“看我为难你就这么高兴?”
听声音还是蛮危险的,“呃,不……”
“哼哼,要是他真把唐如珊到时候带了回来,我是躲不了,你也别想清闲!”
快起来!我可不想成为一个在史书上说成是被压死的皇帝!
守在寝宫外的烟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响动,心里十分佩服那两位的精力旺盛,可是仔细一听却不像是平日间的动静,算了,打了个哈欠,让那两位由着性子折腾去吧。
远在千里之外的明若煌自然不会知道我们将他的感情问题当成八卦来说,更不会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几个喷嚏也许与我们有关,只是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在他那日从后宅回到自己所住的院落中时,唐如珊已经不知被安排在了何处,自己的待遇又提高了好几级,尤其是在保护级别上。
想一想自己还真是倒霉,恐怕也是明昊里最穷的一位王爷,否则也不会被那个素来难以招惹的五皇弟算计到如此地步,一想到这儿,明若煌更是愤愤不平,唐如珊的那笔赎身银子,明知是做戏,那个斤斤计较的老五还把它算到了自己的账上,反正债多了不愁,那笔银子跟自己的欠账想比只能算是九牛之一毛,现在他都已经把自己给卖了,就是将来真还不上,明若岚还真能把自己拆了来还债?不是还有上面的那位顶着吗?实在不行躲到那位身后,明若岚还真能把自己怎么滴?
“主子,请用茶。”侍从的声音打断了明若煌的胡思乱想,也许是为了安抚自己,也许是认为一个侍从在这座戒备森严的别院中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那些人并没有把他从自己身边调走,这也让孤军奋战的明若煌感到安心不少。
“出去走走吧。”明若煌的行动被限制在了这座院落之中,知道肯定会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行动,有时他与侍从说些话便会到比较空旷的地方中去。
水面之上有着七拐八拐的回廊,明若煌好似在欣赏着景色,与侍从不紧不慢地走着。
“那边怎么样了?”明若煌低下头去观赏着回廊之下的锦鲤,也同时轻声问道。
“别院的位置已经传出去了,十二亲王那边应该已经派人在往这里秘密赶来,此外,京城那里也要马上派人赶来,请您不必担心安全,如果……真到了事不可为时,属下就是拼上性命也会护您周全。”侍从挑了一个无人可以观察到他表情的死角,在明若煌身后低声说道。
“别说什么用性命相护之类的话,我们的那位皇帝最讨厌的也莫过于这句,你是他们那边的人,你这次的功劳着实不小,若不是你先前在边关联系上十二弟的话,我还真没有把握可以顺利过关呢,毕竟唐如珊那里出门也会派人跟着我,那天在面馆里一下子便看见了他,真是把我吓了一跳,若不是你事先传信于他,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放出关。”
明若煌这时说的轻松,其实离开明昊京城的那几日也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他又不是天生干这行的料儿,这回不过是被明若岚被逼得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还得说一堆无聊的情话,明若岚专门为自己请来的花丛高手来教自己谈情说爱时,他真恨不得把那人给扔出门外,天晓得明若岚是不是专门请人来看自己笑话来了,若不是为了可以在事情完成后把自己的欠债一笔勾销,他才不会忍下来。现在想一想,自己与他那时也没有立份字据,万一这位善变的弟弟再反悔了怎么办?
本来想让明若煌在京城逛荡逛荡就行了,没想到最后竟然一下就逛荡到了裴沙这里来了,明若岚的这趟船上来容易下去难,他既然在最后考虑了几日后决定把自己都作为鱼饵用上,那么想必自己在这别院里见的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
“属下不敢居功,那日不过是趁机将五亲王的命令暗中传交给十二亲王罢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即便是受了夸奖,这位侍从的表情也仍旧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明若煌听后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平静的水面,说道:“回去吧,风有些大了,以后还要辛苦你了。”
明若煌在这座别院中安静过日的同时,裴沙外界却是闹得纷纷扬扬,因为对于炎栎的海捕文书放和那赏银的吸引,炎栎这个人成为了人们议论的话题,官府接到的线索也是一个接一个,只可惜大多是让官府白跑一趟罢了,裴毓甚至还派人去搜索炎栎最初在山中的竹舍,也是同样的人去楼空,炎栎这个人在这样的紧密搜索下,似乎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僮儿看着那个晒着太阳,躺在软榻上吃着水果,悠闲地看着书的人,将手中端着的茶水重重地放在了软榻旁的小案上。
炎栎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把视线从书中挪到了僮儿那臭臭的脸色上,连忙有些讨好地说道:“僮儿,谢谢啦,哎呀,还生先生的气呢,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只不过是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多呆了几天而已。”
“几天?”僮儿听到刚开始脸色还有变晴的可能,可到最后却变得比一开始更难看起来,“这是几天的功夫吗?这明明是两个月!等我一觉醒来都到了京郊了,我就知道先生那天给我买了一堆点心就没安着什么好心!”
“哎呀呀,”炎栎看着两手叉腰成茶壶状的僮儿,知道这次是真的把他给惹火了,不过现在能够冲着自己脾气撒火,总比最初看到自己时冷着脸要好上许多,“僮儿,这次是先生错了,还不行吗?先生已经在后悔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先生连个泡茶的人都没有,自己泡得又不好喝……”
听着炎栎的碎碎念,好似在僮儿离开他后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一样,僮儿跟这个人比起来,还是太单纯了,几句好话和诉苦就把他哄得晕头转向了,结果又怕这位先生饿着,又接着回去拿点心了,天真的孩子啊。
炎栎看到已经把僮儿安抚下来,自是大松一口气,这次为了不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特意在事情生之前,将他送到了这处自己很早之前就已布置好的别院中,这里除了他和渝一之外,所有的仆人都是从外面请来的不知他们底细的外人,那些长老们也自然不会知道这里,把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僮儿安置在这里无疑是最安全的,至少这个自己收养的孩子,还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的事情,知道他的先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在一切结束之前,先让僮儿暂住在这里吧。
炎栎忽然想到了渝一,估计他也快从明昊那里赶回来了吧,消息他倒是很快地传了回来,明昊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就看自己这里了,先让那些长老们再逍遥几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