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重新拿起桌上的指挥棒,在沙盘上指点着说道:“据可靠情报,突厥人在柔远城烧杀抢掠已经快要结束,马上便要继续南下攻取其他的城镇,泄阳关原先的守军主要任务便为他们押送粮草和俘虏,今天便有一只部队从柔远城押送俘虏去泄阳关。朕已经派人去抓这只部队的头领去了。”
今天负责押送俘虏回泄阳关的是原先泄阳关的守军,有五百人,领头的是个年轻的少校,叫作叶文。说起来这叶文也是一个骁勇善战之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便当了少校。可是正在他意气风发,想要继续大展鸿图之际,他的上司泄阳关守将关宝忠竟然投降了突厥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叶文选择了服从,但是同时他对关宝忠也是极为不齿的,所以便受到了排挤,由一线的领兵校尉,被贬为粮草官。
说是粮草官,其实更多的时候押送的是俘虏,起初他还闹点儿情绪,后来眼见大乾和西突厥正式开战,他不愿意和大乾的军队作战,对于这个粮草官的帽子,倒也乐于戴着了。
叶文也知道,自己押送的这些个俘虏,一旦跟着突厥人回到了草原上,便将被当做奴隶,受尽折磨和剥削,一大半人都将会失去宝贵的性命。他有心不干,但是又苦于没有证据,即便逃亡,也未必有人肯相信自己,所以他所能做的,便只剩下尽量地放缓队伍的行军速度。
从柔远城出来之后,这只队伍一如既往地缓缓而行,天色刚刚开始黑下来,叶文便命令人就地扎营,好好“歇一歇”。
但是令叶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队伍刚刚歇下不久,他便被一阵蝗虫飞过的声音惊起,也算是久经战阵的他,当然知道这种声音代表着什么。他立刻高喊一声:“敌袭,找掩护!”同时就地找了一块大石头将自己的身体遮挡起来,刚刚躲好,成百上千只弓箭便落了下来。
这一波箭的数量虽然并不是十分惊人。可是对于毫无准备的叶文队伍来说,还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因为他的队伍中多是没有上过战场的辎重兵,对于应付敌袭的经验是少之又少。
所以,虽然叶文一再努力试图稳住队伍。但还是徒劳地发现队伍已经无可避免地混乱起来。当百余骑战马从密林后杀出时,他就知道失败已是无可避免了。
前后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叶文的手下已是被屠杀殆尽,所押送的俘虏也悉数被对方解救,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杀自己,而是俘虏了自己。
“知道为什么将你的手下屠杀殆尽吗?”李观棋望着眼前五花大绑的叶文,语气冰冷地沉声说道。
“因为投降了的乾人比突厥人更该杀!”叶文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哦?”李观棋倒来了兴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投降。为什么还要残害自己的同胞?”
叶文翻了翻眼珠子,无奈地说道:“家里穷,所以参军。职位低,做不了主,投降也是身不由己。你说我残害同胞,可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手上没有大乾人的血。”
听了叶文的话,李观棋心中暗暗喜悦,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年轻将领还是心系大乾的。既然这样,那就好办多了,起码不用再浪费口舌去劝降。
所以,李观棋也就懒得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道:“朕是当今乾伟皇帝,朕要你重新加入大乾的军队,协助朕赶走突厥人,你可愿意?”
虽然李观棋并没有出具任何证据,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他的那份从容。和语气之中不怒而威,还是让叶文心中为之一震。
他知道李观棋没有骗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当今的皇帝。叶文顿时感到热泪盈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陛下,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为了大乾,为了柔远城和泄阳关中还在受苦受难的同胞兄弟和姐妹们,臣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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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之后,一只约有三千多人的队伍来到了泄阳关下,关上的值班军士立刻高声叫道:“什么人?速速表明身份,否则便要放箭了!”
“别放箭,我是粮草官叶文,奉命运送俘虏及粮食到泄阳关!”城下的人也同样大声回答道。
“口令!”城上的人还是在公事公办。
“山茶!回令!”城下的人应声答道。
“海棠!”城上的军士语气轻松下来,笑着说道,“确实是自家兄弟,开关!”
只听得一阵嘎吱声响,由铰链控制的厚厚地包铁关门缓缓地打了开来。
“进城!”叶文抬手一挥,三千多人的队伍缓缓地向城里走去。
进了关之后,叶文先是让把这批“俘虏”分散地分进了各个营房,又去军需官那儿说要领两万人的兵器,说是柔远城的突厥将军吩咐的。
军需官虽然认识叶文,但是还是皱了皱眉头说道:“叶头儿,这事儿不大合规矩吧?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奉命干活的,虽然管着军械库,可其实自己根本做不了主儿,你没有关防文书,只是在这儿空口说白话的,我没法交待啊!”
叶文哈哈一笑说道:“看你,就是这么一副的认真劲儿,这里面的规矩我能不懂吗?这是毕丽图将军亲自吩咐我的,肯定错不了的,至于关防文书嘛,估计是毕丽图将军一时之间忘了办理了,估计待会也就送过来了。”
军需官知道叶文口中的毕丽图将军是出了名的暴戾,对于他们这些降兵也是非常的不尊重,动不动便是鞭打,甚至动手杀人,所以一听说是毕丽图将军要的兵器,这位军需官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但是他也知道这武器的重要性,一时之间还是不敢擅自做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