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后殿内,肖逸璇在那床边直坐了许久都没能叫自己静下心来,最后还是运转起那尚不熟练的乾坤劲,终于才彻底平复了下来。
要说这乾坤劲虽然是种静心易髓的心法,但修炼起来却是费力得很,收功之后,肖逸璇便觉浑身疲软,就那么一头倒在床边的躺椅上小憩了起来。
“咚!”
正当肖逸璇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却闻一声轻响传来,同时那额头上也传来一阵微微的闷痛,这痛感之中还带着些湿润,肖逸璇睁眼望去,却见一个水淋淋的桃子正躺在自己怀中,正是方才打到自己的那物了。
“不脱衣服就睡觉,也不上床,像个什么样子!”
下一刻,就听一阵银铃之声由大门处传来,却是古儿别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手中端着一张托盘,盘上摆满了酒菜瓜果,刚才那枚桃子,便是她掷过来的。
其实就算不见其人,肖逸璇也能立刻知道来着为何人,在这整个东宫之中,敢以这种口气与他说话的,也只有古儿别速一人了,虽说他刚刚练完乾坤劲,精神疲惫,但美人来探,他还是十分殷勤地立即便站起了身来,想要上前帮其接过手中的物什,但还未等他迈出步子,就听古儿别速率先出声将其阻止道:“哎!就跟那儿坐着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我来帮你按按肩膀。”
说罢,古儿别速便将手中托盘放下,步履轻盈地绕到肖逸璇身后,伸出一双素手为其按摩了起来,她的这番表现,倒是将肖逸璇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古儿别速平日里虽然也有乖巧的时候,但那每每都是经过肖逸璇自身的一番‘努力’之后才得以见到的,像今日里这般一上来就如此殷勤的,那还真是从未有过!
只不过正当肖逸璇默默疑惑的时候,古儿别速便率先给了他一个答案:“前些时候,我和清秋在后花园给花儿浇水,也看到你们了,就是离得远些,直到事情全部完了这才回来。。。”
这边古儿别速还在细细说着,那头的肖逸璇便明了了此间缘由,好嘛,这妮子原来是见到了自己推开陆夏晗的那一幕,还以为自己心里惦记着她呢,这是给自己发糖枣来了!
话已至此,肖逸璇自然是不会再去告诉古儿别速,自己之所以会有那番‘坐怀不乱’的表现,其实只是因为自己怕碍了练武路了,当下便一边和古儿别速一边聊着,一边惬意地享受起对方的按摩服侍起来。
“。。。总得来说,你今个儿的表现倒还算不错,可得继续保持,不得妄加怠泄了。”
“我还从未听过这种警告呢。”
“不是警告,顶多就是告诫一下你!”
“哦,只不过我身为太子,总不能一直这样做事儿吧,你可能还不知道,对我们中原人来说,无后便是不孝,皇家更是如此,为祖宗开枝散叶,扩大人脉,乃是我皇家二郎的一项重任。。。。啊疼疼疼,你轻着点儿!”
“谁叫你瞎说八道的了?你们这算哪门子狗屁重任,皇子们为国操劳、领兵打仗的事情我倒是听过,闷头生孩子?真是臭不要脸!”
“这规矩也不是我定的,是我的祖宗定的。。。”
“得了吧你!总而言之,你那几个便宜老婆们哪天若是再缠上来,你也得像着今天这么表现!”
“我是没问题,只不过这时间久了,就怕外人私下里说道,以为我‘寡人有疾’呢。。。”
“那。。。万一到了那种时候,你干。。。干那事儿的时候,也得提前知会我知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可算是自寻烦恼,要知眼不见为净。。。”
“不管!我就是要知道。。。”
话说古儿别速自打离开静心苑以来,便也是同时脱离了那种凡事自力更生,每天苦活累活的生活,那满手的老茧倒是消去了不少,虽然还比不得安沐澜等女那种纤纤细脂,但也可以称得上滑腻了,再加上有红月清秋两位‘按摩大师’的亲身指导,这妮子的按摩手法也是突飞猛进,不一会儿时间,肖逸璇便被她伺候得浑身疲累尽去,略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而等到关于一众太子妃们的话题结束,肖逸璇也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在心中暗自斟酌一番之后,便转而试探着向那古儿别速说道:“对了,我还未跟你说呢,此次朝会,我负责接待的,正是那蒙古使团。”
“哦。”
出人意料地,对于肖逸璇的话,古儿别速却是仿佛丝毫没有反应一般地随意应了一声,只不过即便如此,肖逸璇还是感觉得出,相比之前,她的声音还是僵硬局促了不少。
“早些时候,我是跟那两个蒙古人喝过酒的,那两人一个叫乌日更达,一个叫别克台,那别克台是蒙古汗王的三王子,我跟他们提起你了,他们还说你是草原上有名的美女呢。”
闻言,古儿别速手上的动作也是越来越慢,直等肖逸璇话音落下许久之后,才浑做不在意地强笑一声:“算是吧,反正那草原上的人口也不多。”
说到这里,肖逸璇轻轻握住了古儿别速搭在自己肩头的素手,将其拉着绕到自己大腿上坐下后开口问道:“那个别克台,你认识吗?”
“。。。不认识,就算以前见过,这五年间,怕也是忘得差不多了。”
“我听他说。。。现今的那个蒙古汗王,乃是你父亲的亲兄弟。”
话落,就见古儿别速香肩一震,接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猛地叹了口气,苦笑回道:“是,但我打小开始,就从未与他有过太多交集,克烈灭亡以前,他是路人,克烈灭亡以后。。。他就是仇人了。”
说到这里,肖逸璇已经明显地看到了古儿别速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了,知道古儿别速虽然此时说得轻描淡写,但其内心中的怨恨,却怕不只是一个仇字那么简单的了。
肖逸璇见她这副可怜模样,心中怜惜,伸手将其拥得更紧了些,轻声开口询问道:“别速,现在的草原上,还有没有你的亲人?”
“没了。”
话落,就听古儿别速摇头说道:“克烈遭袭的时候,我的父汗以及几个兄弟便都葬身在了蔑儿乞人的刀下,和我一起被抓的娘亲、婶婶和两个姐姐,也都在之后的几天里,被那些蔑儿乞人生生玩弄至死!若不是那头毒狼见我有几分姿色,将我定为了送给大越皇帝的礼物,恐怕那时候,我也只会落个和妈妈他们一样的下场。”
说罢,古儿别速便将脑袋深深垂了下去,肖逸璇闻言过后,也是久久无语,一时间更是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怀中这个女子,只得将手臂越缩越紧,直过半晌之后,他才突然转移话题道:“对了,别速,你会不会说蒙语?”
“废话!”
下一刻,就见古儿别速轻哼一声,向着肖逸璇撇了个白眼,继续道:“你问这个干嘛?想学吗?”
“我才不学!”
说着,肖逸璇便拍了拍她的大腿,说到:“只是我今天无意间救了一个蒙人,那蒙人虽然衣衫破烂,身无分文,但力气倒是大的可以,只要一不锁着就给我闹腾,现下蒙古使团在京,宫里又有老二时刻盯着,我可得将他好好安置了去,他说的话我听不懂,就想请你帮我做个翻译。”
“这有什么,那人此时身在何处?我们现在就去吗?”
“急什么。”
话落,就见肖逸璇摇了摇头,说道:“我吩咐人好生看着呢,这大晚上的,你我一同跑去见一个蒙人,总归叫人多疑,不如明日里我找个闲逛的由头,届时你再与我同行的好。”
。。。。。。
正当肖逸璇与古儿别速在殿中私语的时候,皇宫之外,北京城内,穆菁菁却是披着一身黑袍,步入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这巷子四处无灯,更无什么商家酒肆,有的只有深巷尽头处的一扇木门,等她走到门前,伸手在上面一重三轻地敲了几下之后,便有人将那门打开将其放了进去,这一进来,就见那小小的院子里面,此时却已是密密麻麻地站上了数十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