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郡。
黄初元护送秦风灵柩回郡城,刚到郡城,便被秦臧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五指留印,满脸通红。
后院之中,秦臧大声咆哮:“笨蛋,两万大军还抓不住一伙土匪,你怎么办事的?”
“秦风是怎么死的?你如实招来。”
黄初元慌忙下跪,说道:“总兵大人,这不能怪属下啊,是那秦风轻敌冒进,明知不是林岳的对手,还要与其交手,结果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被林岳斩杀。”
“秦风办事稳妥,从不轻敌冒进,你最好实话实说。”
秦臧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黄初元。
黄初元心底一惊,说道:“禀总兵大人,属下句句属实;当日,末将本想调集大军将林岳等匪贼包围堵截,可秦风急着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单枪匹马和林岳交战,结果三十招之内,被林岳斩于马下,末将就是想派兵救援,也是来不及啊。”
黄初元完全是胡说八道,说完后,低着头不敢正视秦臧的眼睛。
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这个理由似乎很合理,就算再冷静的人,也有丧失理智的时候,仇人见面,可是分外眼红啊,谁能说得清。
秦臧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后道:“那好,秦风的事先放到一边,我问你,林岳呢,林岳现在何处?”
“你有两万大军,难道还收拾不了他?”
对于这一点,黄初元也早就想好说法了,既然林岳武艺盖世,那完全可以以此为由啊,林岳是林天霞的弟子,谁能拦得住?
“禀总兵大人,林岳武艺高强,属下实在拦不住啊,他行动极快,还不等末将调兵围堵,就已经往北而去。”说到这里,黄初元抬头看了眼秦臧,见秦臧神色不悦,赶紧道:“厄...不过大人不用担心,我已令前军副将噶尔牛,率三千轻骑追击,林岳他是跑不了的。”
“唉...你两万大军都拦不住他,区区三千轻骑,能抵什么用?”
秦臧道:“一个小小的林岳,就把江北闹得个天翻地覆,几万官兵都制止不住,这要是让黑毛子小真主知道了,岂不小瞧于我?”
“大人...。”
“行了,你起来吧,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我还有别的事吩咐你去做。”
秦臧摆了摆手,黄初元站起身来。
“大人,是什么事啊?”
秦臧抬脚走进了一间屋子,拿出了一份地图,将其平摊在地上,说道:“这是广原郡地图,前日边关急报,有数万匪贼入侵,临近牧北的二十余县都遭到了攻击,黑毛子小真主下令,让我调兵前往镇压。”
说着,秦臧指着地图上很大一片区域,说道:“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都已经失守了,要赶紧夺回,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秦臧所言‘数万匪贼’,当然是指前朝余孽,也就是如今退居牧北的天子,这一点黄初元很清楚。
想了想,黄初元皱眉道:“大人,这匪贼是什么意思啊?是想反攻了?”
“反攻?哈哈...。”
秦臧朗声一笑,不屑道:“区区几万待宰鼠辈,反攻个屁,他要是能反攻,就不会退到牧北去了。”
黄初元道:“大人所言极是,那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
秦臧道:“无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南下千里,抢些钱粮回去,好度过来年,仅此而已。”
“不过,这狗皇帝敢来抢我,他是找死,这一次,我绝不放过他!”
其实,在去年这个时候,牧北也出过一次兵,那一次是两万人,席卷广原,撸截了大量钱粮,让当地官府损伤不少。
但没想到,这一年,牧北匪贼又来了,而且势头更加猖獗。
秦臧身为江北七郡的总兵,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所以,在收到消息的同时,他便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要亲自出马,将前朝余孽赶尽杀绝。
黄初元明白秦臧的心思,当即下跪道:“大人,末将愿意戴罪立功,率军击溃反贼。”
“嗯,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吩咐你去做的事。”
秦臧道:“你现在就去给我传令,富阳郡的八千精骑连夜调来,还有驻守在西城的三万精骑,也都召集到城北待命,两日后,我们一起前往广原,去会一会那帮匪贼。”
“哦对了,还有林岳这小子,噶尔牛有勇无谋,定不是他的对手,你给广原总兵传下话去,叫他不要管牧北的反贼了,让那些反贼再嚣张几天,我会去收拾的,他的任务,就是消灭林岳,立即调兵,把林岳的人头给我提回来,你要告诉他,广原郡可有五万精甲啊,如果还办不成事,让他提头来见我!”
黄初元点头应道:“遵命。”
他在心里暗喜,追杀林岳这事终于交给别人了,其实说实话,他宁愿率军与牧北的匪贼作战,也不想和林岳交手,太难了。
黄初元面带微笑,拱手道:“那既如此,末将这就前去调兵。”
“去吧,我们两日后起行。”
说完,秦臧走出了屋子,来到院落之中,继续挥舞着大刀。
黄初元连连作揖,快步离去。
此时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暗道终于糊弄过去了,如果秦臧非要追究秦风之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答了,想来想去,还是外敌入侵带来的好处啊,如果不是有更紧急的事,秦臧岂能不追查到底。
最让他担心的是,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很清楚,派人去查,一查一个准,只要有一个士兵透露卧虎寨之事,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黄初元不禁叹道,还是边关吃紧的好啊,边关一有事,这些小事也就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