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哑巴了?刚才还那么能说会道的。”陈浩翼打量着神色淡漠的萧玉,有那么一瞬,让他认为站在他面前的林萧玉已经神游天地外了。
骸敢不把朕的话当一回事,胆子不小!
“臣妾不敢。”萧玉敛神,一心想着要弄明白这道怪异玉兰香的事,也没那个心来应付皇帝了,“九年前,臣妾因意外得了一种怪病——神医称这病为间歇性心神失常症,病发时心神失常,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人、物及声音。刚才臣妾似又病发了,所以臣妾未听清楚皇上刚才说了什么。”
很坦白的意思,随时随地在病发的我,管你说了什么话,连耳旁风也算不上。更深层一点的就是指说你不想对牛弹琴,现在可以有多远闪多远了。
“间歇性心神失常症?看来皇后还真是娇弱多病身呢。”陈浩翼轻挑眉,似对萧玉的话有所怀疑,可转眼间又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甚至慢慢地站起了身,负着手、踱着脚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最后停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只插有花的白瓷花瓶前,不着边际地问,“皇后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听闻皇后不怎么喜欢与其他妃子们来往。”
萧玉垂手而立,低首之间,嘴角的讽笑暗暗地扬起,陈浩翼,你今天是特意来试探我的吧!好,那咱们就来过几招!
“回皇上,平日里臣妾就看看天,吹吹风渡日。臣妾也自知,臣妾这一身的病时好时坏,也不知能挨过几时,所以就闲着安静地了此一生吧。”说罢,萧玉还应景地重重地咳了一声。
“听皇后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若皇后身体无病,倒是有心要与他人争一翻高矮了?”陈浩翼猛转身,直逼萧玉身前,却在距萧玉三步之距时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道。
突然的进逼让萧玉克制不住的暗提内力,就在下意识地摆出防御之姿时,又迅速地收回了内力,往后退了两步,屈膝半蹲着身子道:“皇上言重了,臣妾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何况皇后也好,昭容也好,都是皇上的妻妾,也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要相亲和睦,有语‘家和万事兴’,怎么能争来斗去让家不得安宁呢?”
说完,萧玉都想为自己鼓掌了,这样‘得体’、‘大肚’的话很符合一个‘闲凉’皇后的身份吧!不管从里子到面子,都做足了!只是,没料到陈浩翼居然会反过话来问自己,而不是跟着自己的话说一些其他的,这个回马杀得自己好险,却没有措手不及!
语气平淡,娥眉舒缓,在一副大肚端庄的样子。这女人真像是个皮球,滑头得找不到任何突破口!陈浩翼对萧玉刮目冷眼,林家怎么可能出现一根肠子的葱?否则这大半个朝局怎么会被姓林的人把持着?“皇后果然是知书达理,娴良淑德。也不枉母后那般喜爱你,把你接进宫了。”
有这样的人在宫中成为她的左右手,就算是个病秧子也会有她的用处!
扯到太后那里去了?怎么听着这话隐隐包含着皇帝对太后的不满?萧玉暗揣着,看来,这皇宫之事,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如果自己的生命没有危险,还真想在这里把这出戏看完!
但,现在自己的境状不让自己这般清闲,这皇宫,势必要快速离去,否则小命肯定玩完!
站直身,轻垂眸,沉默了半晌后的萧玉才幽幽似在自言自问:“若可以,这份福我倒宁愿不要,可是,我有选择的机会吗?也罢也罢,反正也是个将死之人,好坏也便如此了。”
轻轻的浅叹,陈浩翼却听得明明白白,凝视着萧玉,见她似沉浸在她的世界里,眉宇间的愁郁映着白晰的丽容,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世上最为凄楚的悲痛。
这个才是林萧玉的情绪吗?还是这又是她的伪装?
陈浩翼觉得自己有了深深的挫败感,做为一个帝王,最为基本的就是要会识人。可是,站在他眼前的这个林萧玉,他似乎从未将她识清,从大婚洞房夜开始,那晚莫名的昏睡开始,到漪岚殿里的眼线观察,到自己的亲自试探,她始终给人迷一样的感觉。
沉默在空气里,萧玉倒不觉得怎么样,反而更加自在起来,本来跟这个帝王之间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不沉默难道还能像他乡遇故知一样热聊个不停?倒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地计划一下这下一步该怎么赚顺道想想怎么把太后、皇帝忽悠得让自己名正言顺地辞去皇后挂名职们。
“启禀皇上,晚膳的时刻到了。请陛下明示御膳该摆往何处。”
直到曾公公进屋来回话才把沉默打破,屋子里才有了第三者的呼吸声。
“就摆在漪岚殿。”回首瞧着萧玉,很是轻松地笑道,“自大婚后,朕还未与皇后同席用过膳。”
跟皇帝同桌吃饭是妃子们除了侍寝外的第二大喜事,遇到这种事,一般都是用‘受宠若惊’来形容当事人的心情,可萧玉未察觉到宠,只有惊,还是那种惊吓不已的惊——
因为萧玉早有耳闻,这后宫中,还没有哪个妃子与皇帝单独吃过饭!
也就是说,今天萧玉是破了头例了!
不用多想,萧玉也知道从明天开始,她这个闲凉皇后一定会成为众妃嫔们‘攻击’的对象!
一想到那些女人们的嘴脸,萧玉就头发丝疼——若是那些妃子不知书不达理像个泼妇妒妇一样张狂的叫板,萧玉可以当作没听到不理会;可那些女人们哪个不是被人赞为才女、全能女的?说起话来全是明赞暗讽、夹带棒,光是跟他谬招,脑细胞都得废掉好几百个!不值啊!
“谢皇上恩典。不过,臣妾有个问题想请教皇上。”萧玉笑得跟花儿一样,直直地回视着陈浩翼,见他点头,才继续道,“既然是皇上赐膳,那臣妾可以点一些臣妾自己喜欢吃的菜肴吗?”
“可以。”
“谢皇上。”萧玉行了一礼,才走到曾公公的面前,直接无视着曾公公诧异惊核的目光,自顾自地吩咐道,“半斤干牛肉,一份麻辣鸡丝,一碟花生米,一盘炒青菜,一碟香菜,香菜是要那种经过榨汁凉办的,一份紫菜蛋花汤,如果没有紫菜,那换成酸菜粉丝汤也可以。嗯,好了,暂时就这些吧。”
好吧,萧玉承认她适意的,皇宫里的御厨哪个不是五星级的大厨?让他们做这些家常小菜真的是很委曲他们。可是,萧玉就是想告诉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她的品味真的很差,差到连山珍海味都不知道那才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另外,萧玉还有一点私心——听闻跟皇帝吃饭的礼仪多如牛毛,萧玉可不想吃饭时还得憋着闷气,这样自己点菜自己吃,只不过恰好跟皇帝拼个桌而已,相对来讲规矩就要少多了。
“娘娘,您……您就吃这些?”曾公公不可置信,原本微张的嘴在闭了几次后才勉强地问道。
“是呀!”萧玉笑眯眯地回答着,“有问题吗?本宫长年久病,只能吃这种清淡的东西。”
“没……没问题。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曾公公阖上了嘴,在看到陈浩翼点头示意的动作后,立即答应着,躬身退下。
“皇后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陈浩翼已经没有了初听时的惊讶之色,眼眸之间多了几分新奇。
“久病之人,口味总是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萧玉一语双关,忽想到那个叫江玦的人与陈浩翼走得有些近,又再补上了一句,“这点,小王爷与江少卿江大人定是深有感悟的。”
提到江玦这个人,好像今天晚上得去给他扎第二次金针了。瞧他今日精神充满,似乎那金针还真有那么一点效果。
“而且有句话叫久病成医,臣妾闻到陛下身上散发着与众不同的药味儿,似从陛下的腰间的香袋中飘出来的。臣妾与药打交道多年,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药味儿,药香中夹杂着白玉兰的香,真特别!皇上可以解下来让臣妾细细看看吗?”
不是萧玉不知高矮,也不是萧玉不知现在她的举动会引人侧目,而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去偷还是去抢?好像都不怎么合适,偷皇帝身上的东西是需要技巧加运气的!
而那个香袋,在陈浩翼刚才再一次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就觉得那香囊有文章,那太普通的香囊突兀地配在陈浩翼的身上与他的装扮很不搭调,更何况那香囊所绣的图正是现在空气里弥漫着的极浅的白玉兰味。
直接向他要,他肯定不会给,所以,闲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拉近一下彼此的距离方可行。但不知他会不会按着自己所设定的路线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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