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未来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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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寒风刺骨,天阴沉得很厉害,不到半刻钟就飘起了鹅毛大雪。这样的鬼天气,在外行走的人掰着手指也可以数清,连客店里的小二往外看了两眼后,立即二话不说准备关门打烊。

  “等等!店家,我们要投宿。”

  就在关门的瞬间,萧玉伸手拦住了。

  有生意上门,店小二顿时停下了动作,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人,一个病容满面的书生被一个小斯扶着,还有一个样貌平凡穿着更平凡的小少年。暗地里衡量他们口袋里的银子会有多少后,才扬起一抹笑道:“抱歉,客官,小店只剩下天字号房间了。”

  做生意的一条准则一切向钱看齐,想尽办法赚钱。所以,凡是有钱人来投宿时,就把那些破烂的房间拿出来,让那些富贵公子哥儿看不上眼,肯定会砸重金住上等房,这时再把好房间献出来,这样就赚了一大笔;而对于那些不贫不富的人,直接把他们带上等房,否则他们就没房住!尤其是在这样冷的天,当然得狠狠地敲上一笔了!

  “那就来两间上房!”刘平接过话,这天太冷的,他家少爷已经被冻坏了。

  “好勒!”店小二笑成了麻花,爽朗地答应着,这一招还真是百试不爽,瞧今天又会大赚一笔了,“上等房,五两银子一晚。”

  什么,五两银子一晚?!他怎么不去抢钱庄!萧玉压下想拍人的冲动,在南陈的京城里,吃碗热和的阳春面才不过一文钱,住个上等房不过二两银子而且还是好得不能再好的那种!

  但现在,这个破烂的小镇里却要五两银子!黑店,而且不是一般的黑店!

  “等一下!”萧玉喊住了热情引路的店小二,“小二,你们的柴房还空着吧?”

  “空着啊!”店小二愣着回答,对这个小少年的问题摸不着头脑,好好的,他关心人家的柴房做什么!难道……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店小二的心中升起。

  “如果我们住柴房,那又是多少钱一晚?”萧玉抱手提问。

  不是萧玉现在扣门,而是身上带的银子真的有限。

  离宫时,萧玉没带走一样不属于她的东西,尽管皇宫里随便一个花瓶都值不少钱,可那玩意儿打了皇家专用标志,到了宫外怎么敢用?而她随身穿戴出宫的物品也在布局逃跑时用掉了,所以,她算是净身出户;

  江宰相虽有准备银两,却全是现银,只因用银票容易被人察觉。带现银虽省去麻烦,却不易携带太多,加上前途还远,有三张嘴要吃,另外还有一个病号得抓药,若不节约点花,只怕会弹尽粮绝哩。

  “什么!你竟然要我家少爷住柴房!”刘平大声惊呼,不可思义地瞪着萧玉。

  “不可以吗?”萧玉侧目反问。

  “我家少爷可是含在金钥匙里的人儿,怎么可以住柴房那种破地方!”刘平觉得萧玉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想他家少爷可是老爷、夫人手心里的宝,如果不是为了要替少爷治病,哪里会让少爷出远门受这样的苦!想到这里,刘平又斜视了萧玉一眼,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怪里怪气的女人真的能带着少爷找到神医吗?

  是泡在药罐子里的人吧!萧玉轻哼了一声,直接无视刘平无礼的目光,扭头问几近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刘平身上的江玦:“你有意见没有?”

  “虽然我未出过远门,但也知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之说。”江玦喘着气,但声音依旧很平稳,“你作主就好。”

  江玦如此一说,倒让萧玉多了几丝负罪感,自己本来就是借着他的名义才得以出来得这样容易——不用怀疑,能逃得这样顺利,想来江宰相也暗里帮了不少的忙,所以,这样亏待这位病号,确实有些不厚道,更何况他现在须要一盆暖暖的火烤烤,驱驱身上的寒气,若能洗个大热水澡再扎银针疏通一下筋脉就更好了。

  “少爷!”刘平不满了地喊了一声,转而扭头,凶巴巴地瞪着店小二,“你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倒是要问问这客店里是不是真的只剩上等房了!如果你骗了我,我立即把你揍成猪头!”

  “掌柜的今日有事出远门了,这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我说了算!”店小二脸色不变,神色更是傲了几分,“柴房一两银子一晚,要住哪里,你们自己挑。含爱住不住,我还留你们不成?反正这小镇除了我家外,哪里还有客店?”

  “你!”刘平气得不轻,正要开口骂时,萧玉却淡淡的道:

  “也就是说,这客店里除了你,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是又怎么样?”店小二扬了扬下巴。

  “呵呵,不怎么样,只是这样而已!”萧玉抿唇轻笑,笑声很轻脆也很诡异,快速伸手往店小二的身上一指,直接点了他的软,他便瞬间倒在地上,丢给他一个轻视的眼神,“刘平,现在你可以带你主子去上房住了,而且钱也省了!”

  一家桌子面上已经布上了灰尘的店里,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没有生意上门的了,更何况这店子安静得太不像人住的地方了。所以萧玉敢肯定,这店子里压根儿就没有旅客休息!不过,也难怪为何没人愿意到这里住了,谁叫这店太黑了!

  既然是黑店,当然萧玉也不会太客气,黑吃黑嘛,那就看谁更黑了!

  “这样也行?”刘平小声地嘀咕,对萧玉的做法很不赞同。

  “不行你就去睡马路,没人拦你。”萧玉白了刘平一眼,“把你主子丢到被窝里,再去把药煎好,烧一锅滚开水给他烫烫皮,然后再备晚饭——随便炒几个小菜什么的就行了。另外,把马喂了,再把地上这个碍眼的人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别出人命就好。”

  吩咐完,转身就赚也不管后面的刘平那愤愤不平的目光。

  “少爷!”刘平扶着江玦往二楼走去,边走边咬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住我们的,还吩咐我做事,甚至还对少爷您不敬……”

  “刘平。”江玦轻轻喊了一声,刘平立即闭上了嘴,垂着听着江玦的指示。

  “你再这样嘴碎,我立即把你送回去!”江玦以谈天气的口吻说着。

  “少爷,刘平知错了。”刘平立即深低头,郑重地检讨着自己。

  沉默地前行了一会儿,走到与萧玉选择的房间的对面间停下,推门之前接着对刘平道:“找间房让那店小二好好地睡一觉。”

  “还是少爷好。”刘平扬着声,像适意说给谁听的,“不像有的人不把人当人,随便用来丢。”

  江玦淡淡一笑,将门推开,然后转身关门之时才轻言:“这是她的意思。”

  刘平看着江玦自若闲适的笑,却打了个冷颤,然后立即点头答应转身去找厨房做事;而江玦去在关门之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对门,笑容不变地将房门关上。

  烫皮么?很好啊!

  ————————————

  这步棋到底是对是错?

  萧玉靠床而坐,幽沉的眸子昭示着她的重重心事。焦距调至床顶,灰色的床幔如同一张灰色的网紧密的罩着她。

  在回京的途中,以一个很老套的借口从那重重侍卫中尿遁而出,制造出被告人劫持的假像,然后到无双镇与宰相安排之人会合后,一路往西行向京城的临郡清和郡而去。

  萧玉从来没有去过清和郡,却在清和郡的郡都清和城里有一套房产——实际上是君悦按着答应萧玉的条件帮她买办的,为的就是今天出宫暂时落脚而用。

  皇后失踪出逃算得上是皇室里的一件大事,不论如何皇后多么不受喜欢,皇室也不会由着让皇室颜面扫地的事发生,自然而然,官府介入查办那是肯定的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可以逃到其他国去,但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想来这时出入边关一定查得很严,因此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很必要。

  只是,这一切计划的前提是只有萧玉一个人时。现在萧玉的身边多带了个病号,而这个病号并不是萧玉所能掌握的人物时,萧玉开始深刻的检讨自己与宰相交换的条件是否真的划得来?

  如果没有宰相的帮忙,她有可能逃跑失败,但也有可能成功,但有宰相的帮忙,则是百分百成功——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萧玉总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想像中的那般顺利,甚至还多了几丝惴惴不安,不安将来所要面对的,又或者是对这个叫江玦的人不安。

  不是萧玉多疑,而是这个江玦本身的秘密真的很多,他是怎么中的那身奇怪的毒的?是他的仇家吗?可怎么瞧他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家世也算干净,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一心要他命的仇家呢?

  凭着这半日的相处,萧玉觉得她无法看透江玦,就算是病容满面,可纳淡漠如远山、幽深似清潭的气质处处彰显着他的不平凡,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早已猜着了结局了一般。

  这样的人,萧玉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每个人都有破绽之处,所以萧玉可以自若的应对太后、皇帝及一干后宫中的女人,也可以在林家众多人的眼皮底下做自己想做的事,但面对江玦,萧玉有种错觉——在江玦的身上,除了那一身奇怪要命的病外,几近找不到他的一丝缺陷!

  “不可能的……就算事事小心如自己,也是满身的漏洞。”萧玉晃着头,手紧紧地握着,脑子里闪过柳儿的面庞。

  在逃跑之初,萧玉原本是打算带着柳儿走的,所以在今天早上,她把以前准备的两块面皮给了柳儿一块。可是,在逃跑时,柳儿却退缩了,她哭着告诉萧玉,她对皇帝一见钟情,想留在宫中,就算只是为婢也愿意。求着萧玉不要带她赚甚至以林家上上几百号人的性命来劝说萧玉也不要离去,因为她是陪嫁宫女,如果萧玉不在皇宫了,她极有可能会被赶回林府。

  而萧玉在听到柳儿以林家上上下下的性命来要挟她时,她在风中零乱了,某根神筋断掉了,毫不犹豫地出声掐住了柳儿的脖子,直至柳儿将要窒息而死。

  她不允许自己的家人被人威胁,这是她答应乖乖入宫的最初目的!如果有人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她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个危险品先除去。

  但她在最后一秒松开了手,冷眼看着惊恐未定的柳儿,并未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但这样的威胁已经足够柳儿回味一生了吧。

  但就此,萧玉也真正地意识到了,家人在她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更是她的软肋。

  可在江玦的心中呢,在他醒来时发现他的处境时怎么可以那样的淡定?仿若一切都不重要?这样一个心思让人无法捉摸的人,萧玉不想与他牵扯太多。

  “清和不必再去了,想办法直接去北辰,找到君悦才是要紧之事。”萧玉将双手枕于脑后,叹了口气,“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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