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赶了二十多天的路,萧玉终于来到这次南行的目的地——武陵。只是……
“咳咳咳……”萧玉缩在马车的角落内,用力地裹紧身上的裘衣、丝被,仍无法抵御身体的寒冷,苍白的脸如纸片,眼也赤红。
“再坚持一会儿吧,现在已经到武陵郊外的山头了,到了城里就去瞧大夫。”江玦坐在一旁替萧玉捂了捂被子。
“没用的。”萧玉从紫青的唇里挤出三个字,苦笑着。
果然,人倒霉了连个感冒也会要人命啊!自打那日与风、项几人分别后,她就染上了风寒,从此一病不起,只因风寒渐渐的引发了体内的毒素,才会让她病来如山倒。
想来也真够讽刺的,废尽心思从那个地方出来了,结果现在却要因自己的一次小感冒而丧命。这……这算不算一种命?不信命与天斗的结果就是其惨无比?
“为何这样说?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江玦蹙眉责问,淡漠的语调像是在陈述萧玉做了个极蠢的选择一样,“那你跑出宫来做什么,还不如死在那里,至少还不用这样风餐雪吹的。”
被江玦轻轻一刺,萧玉骨子里纳不服输的劲儿被勾起了,猛地睁眼,赤红的双目犹如铜铃,极力平稳的声音处处张显着她内心的煎熬:“你以为我想就这样认了吗?告诉你,我不想,也不会!其惨无比也好,其傻无比也罢,我与它斗定了!不就是蔓檀仙的毒而已,我还不信我解不了它!想要我的命,那还得看我给不给!”
“你中了毒,是蔓檀仙?”江玦意外的插话。
“是。”萧玉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所怨的一股恼儿说出来心里也痛快了,也能保持自己气息的稳定了。
“所以你才要急着离开皇宫寻求解药?”
“对。”
“那跟你到这武陵有关系吗?”
“有,据医书上记载,要解这种毒得拿到南宫家世传的千年冰魄作药引。”萧玉轻抿唇,眼神又有几分飘渺了,“主药都好找,只是这千年冰魄……书上说南宫家世传的千年冰魄只有三块了,而我此次去非得拿走两块。”
“两块?”
“我一块,你一块。虽然那玩意儿救不了你的命,却足以保你的命直到找到药人。”萧玉轻叹了一口,“所以当初答应江丞相带你离京另一个原因是顺道,反正借一块也是借,借两块还是借。”
帘外赶着马车的刘平听到这话,忍不住咧嘴,想也不想地回敬道:“那不叫借,那叫偷,人家价值的东西会轻易借给你,而且还是有借无还?”
帘内的江玦听后只是轻轻地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传闻南宫家守卫极严,你进得去吗?”
萧玉也直接无视了刘平的话,反正这些日子来刘平是嘴硬心软,特别是她得风寒的日子对她照顾有佳,所以就忽视他的不礼貌吧。
“南宫家的守卫有皇宫严吗?”萧玉保守地问,虽然现在她体内的毒是发作了,可这会子还不防碍她的功力。
“这些天来听闻南宫家将要举办招婿大会,而且你也看到了一路上有不少武林豪杰聚集到了武陵,你要掂量一下从如云般的高手眼皮下拿走冰魄有几分把握。”江玦未直接给予萧玉答案,却道出了一个连萧玉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高手如云啊!萧玉重重地叹着,她的武功如何、在江湖上算不算高手、能打败几个人……这些萧玉都不清楚,如果没遇到招婿大会,能成功的把握会有百分百,但现在……一切都成了不定因子了。
“要是你会点武功什么的就好了,至少也有个伴儿啊!”萧玉不禁叹出声,就算是三脚猫的功夫,至少还有个人给自己打下手,必要是可以用来当挡箭牌啊!“算了,到时伺机而动吧,天知道这种江湖招亲大会的后面有没有什么阴谋阳谋之类的。”
按着小说上面写历来这种江湖盛事的背后总有那么一点不可告人的目的,一般能顺利举行的只有少数,顺利成功达到主办方意愿的那就更少了!
所以呢,有些事可以在他们混乱忙的时候做,这样真的很省力省心呢!
“呵,这话怎么讲,你怎么能肯定江湖大会后面会有阴谋?”江玦闲适地靠着车身,悠然地问,白色长袍让原本看似弱不禁风的他更加消瘦,也让他的气质更加柔和,更容易让人亲近。
“江湖潜规则。”萧玉微眯眼,带着神秘不可说的表情,嘿嘿一笑,“一般情况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阴谋,有阴谋的地方就有人坐收渔翁之利;非一般情况下,江湖就是一个阴谋,谁控着江湖,谁就是最大的赢家,处在江湖里的人争来夺去不过全部是替人作嫁裳罢了。”
“听你这样一说,我都有点怜惜那些江湖中人了。”江玦轻笑出声。
“有何好怜惜的?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有的人为名,有的人为利,有人为权——滚滚红尘中人追求的不就是这些?”萧玉拿起手帕拭了拭鼻子,漫不经心地说,“不论是身在江湖也好,处在朝堂也罢,不外乎名、利、权三字,若谁真正看开了这些只怕已经出家当和尚尼姑了。”
“那你追求的是什么呢?”江玦冷不防地问。
“我?”萧玉怔了怔,目光转身江玦,他笑容浅浅,目光浅浅,甚至连说话的态度都带着浅浅的淡漠,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那个江玦轻化成了一团白雾,看得见却摸不着。可正是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错觉让萧玉无法拒绝回答他的问题。轻眨眼,眼眸之间也染上了几分随意释然,“我追求的是什么呢?哈,这里有什么是我能够追求的?名、利、权?生不带来死不带赚有意义吗?倒不如自在逍遥过活一生,说不准明天一早醒来发现这里的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
来到这个世界本是意外,可就算是意外,萧玉也努力地活着,努力地适应着,只是内心里始终有个小小的期盼,期盼某一天一如她来之时一样,再某一天醒来后发现她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里。只是,当在这里生活了九年后,萧玉对这个期盼已经绝望,现在她不求什么,只求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里活得像自己就好——随心,随性,没有功课、工作等等的困扰。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没有目标。”江玦接过话,“如果你有一个目标,你不停地在向它努力,你自然不会这样想了。”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萧玉来了兴趣,虽然同行近一个月,可一直以来萧玉都未曾与江玦真正聊过什么,今天是第一次这样与他开怀城府的说话。“你病了这么久,目标不会是医好你一身的病吧。”
“当然。”江玦扬眉轻笑出声,“如果我这病都没办法医好,还谈什么其他目标?”
“说得也是。”萧玉回以一笑,飞扬的神采昭示着她的好心情。
马车继续前行着,马蹄儿跑得飞快,刘平稳稳地赶着车从雪地里跑过,马车内交谈声不断,偶尔还有低低的笑声,再细听谈话内容不过是天南地北的一些趣事,而时间、路程也在这些有的没的话里溜过了。
“公子,武陵城到了。”刘平停下马车,看着城墙上正笔刻写的篆书‘武陵’两个大字向马车内报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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