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北日皇宫
先皇宗荫君驾崩,太子明云炜登基为帝,改国号为春景。
始年,春景元年
登基大典之际,后宫秩序已经恢复井然。虽然鲜于淳逼宫夺位之时,先皇的妃子都是逃的逃,跑的跑,可如今一看太平盛世了,又全都着脸的站了出来。
原先的皇后成了太后,皇妃成了太妃。竟是连逼宫夺位的鲜于淳也寿进一品,那逼宫的罪名竟然用一句一时冲动赦免了,偏偏鲜于白鹤还假惺惺的自罚三年俸禄,想要堵住悠悠众口。
谁人不知,鲜于府邸根本不指着朝廷的俸禄养活!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至此,全新的北日国因为宗荫君驾崩,将在几股势力之间展开轮番争夺。
丞相伍佐和门生蔡虎,鲜于世家鲜于白鹤和鲜于淳,边关三十万大军统领比干承惠,还有当朝马太后的娘家马家,摆在云端面前的局势,说乱很乱,可是说简单,也很简单!
如今,这三股势力互相较劲,之于云端,只需暗中推波助澜,作壁上观,便是良策。
登基大典上,云端站在最后,垂下眼睑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明云炜从自己面前走过,在她对面是神色褪去浮躁逃避,换上凝重认真神情的其他三个皇兄。
她眼波微转,看着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的明云炜一步步的踏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宝座,面对宫廷惯有的倾讹争斗,她不知,自己这样做,于他而言,是对是错!
她只知道,若他想要活命,登基是唯一出路!他以一个草包无能太子登基,至少一年内其他三家都会养精蓄锐,不会对他有任何疑心。
一个月前的那一次逼宫已经让众人看到对方的势力,不管是明里的军队还是暗里训练的暗卫,鲜于世家、比干承惠、还有丞相伍佐,这三方都是势均力敌,鲜于世家表面上看起来是略胜一筹,却要顾忌伍佐跟比干承惠合二为一,如今,人人都有忌讳,都有顾虑!
这,也给了云端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看着明云炜坐定在那九纹龙纯金打造的龙椅上,云端眸华微转,却是感觉两道咄咄的视线在自己面容上狠狠地割过,因这视线的凝聚,她心底,蓦然湮起刺骨的寒意。
抬头,迎上那两道可以媲美夜幕繁星的视犀她眼底的抵触对上他眼中的轻狂,一瞬凝视,彼此都有种蚀骨吞魂的感觉。
鲜于淳在众多身影中,一眼看准了云端。哪怕她隐在最后,哪怕一身肃静的白色长裙,裙边只绣着几朵素雅的鹅黄色芙蓉花,一只白玉簪子轻轻的别在发间,垂下的流速清雅淡然,如此装扮实在是不像宫廷中盛装打扮的众多女子,更是不像曾经传闻中的明云端。
云端纯净如水的视线便是那一泓清泉,看向鲜于淳眼底,无端的在他那千年不化的冰块上砸开了一道道裂痕,清晰可见。
而鲜于淳今日仍是一袭红衣,黑玉腰带,黑色绣着红色挑丝的靴子,红玉簪子别住满头乌黑青丝,眉眼俊美不可挑剔,独独那双眸,寒气浓重,戾气凝聚。
云端别开视犀一丝嘲讽淡然扫过。因为大殿之上已经开始宣读新皇的诏书。理所当然的提到了她。
鲜于白鹤之前上书,要她嫁给疯癫世子容亭,她没有意见,不是还有两个月吗?她前几日收到明宣的飞鸽传书,他说最晚一个月就会回来!
她,等他。
只是那诏书越听后面越不对劲,为何……还会有明翠的名字?
“明翠七公主指婚鲜于世家长子鲜于淳将军。”
掌事太监话音落下,群臣哗然。
好一个诡计多端的鲜于白鹤啊!不甘心退兵,竟是把皇家的两个公主都划拉到自己家里了!一个绝美而有胆识的六公主明云端就配给他的疯子外甥,而明宣的妹妹明翠就配给他的儿子!
这鲜于白鹤的算盘真是打的天响!
满朝文武,尤其是马太后一家和丞相伍佐此时最为咬牙切齿。不过伍佐也在暗中谋算好了自己的小算盘,明宣一个月后回宫,他那年方十六的女儿岂不正好配给明宣?
云端此时感受朝中波云诡谲的气氛,只觉得分外压抑,这宫廷之中不带鲜血的暗战向来是更加恐怖狰狞。她后退了一步,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从后门溜出了大殿。
脚尖一点,已经是朝着御花园而去。
如今已是秋凉霜华的季节,枫叶如火,绚烂多姿,而清晨的曙光斜斜射进斑驳的树影之中,云端踩着地上疏影婆娑的明媚骄阳,徜徉在这片如红玉宝石一般的密林深处。
才刚刚走到枫叶林的一半,就听到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衣衫厮磨之音,又像是男女之间情动互相抚摸的声音,云端面颊一红,本想着掉头就走的,身后却传来女子不满的嘟囔声,
“哎呀!世子,您到底要不要跟小玉玩嘛,您摸都摸了,亲也亲了,怎么还不对小玉意思意思呢?”女子的声音带着三分谄媚七分挑逗,听起来就让人浑身不舒服,像极了风月场合女子的卖弄声,不知为何还有男人会上这个当,陪着她继续浪荡。
“嘿嘿……小玉,你说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啊?”这男人的声音怎么这般纯净,听起来就像是高山上轻轻流淌的泉水一般,不染任何杂质。跟那女子的浪声比起来,如此二人搭在一起还真是暴殄天物。
“哎呀,傻瓜,意思意思就是说,如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那么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吗?比如说你的银子给了我,那我就很高兴,我高兴,你不也就高兴了吗?”
啧啧!云端,颇有几分兴趣上来。听听,这话说的,不过谁叫这个拥有清澈嗓音的男人摸了人家,又亲了人家呢!活该!
云端眯着眼睛朝密林深处看出,隐隐约约有两道身影在那里纠缠着。一道翠色的娇小身影像尸女装扮,另一道修长笔直的紫色身影看不真切。
紧跟着,纯净如水的男声再次响起,“不行不行!我的人可以给你的,但是我的银子不行,我舅舅说了,我两个月后就要迎娶当朝六公主了,需要花好多好多的银子……我要攒着银子娶媳妇用……”
云端听着这过分纯净不染瑕疵的声音,心弦,啪的一下绷紧。
娶她?
这个说话明显有些异样的男子就是那个七岁就疯癫了的世子容亭吗?
这哪里是疯癫啊,分明就是个傻子。
好啊,竟然躲在这里跟宫女调情不算,还又摸又亲,谁稀罕他的银子?不光是银子,人她也不稀罕!
云端挑眉,正要上前看个究竟,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身后蔓延着清冷的寒气,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似笑非笑的响起。
“怎么?还没成亲就想着过去捉奸了?六公主未免太心急了吧!”明显带着戏讥的声音,挑衅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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