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太妃是明宣和明翠的娘亲,虽是生了明宣这个皇子,可是在宫中一贯是被太子明云炜的娘亲马太后打压着。几乎是没从马太后那里讨到任何便宜。
冥骑军进宫那天,哲太妃按明宣事先安排好的跟明翠躲到了御膳房的菜窖里面,可是路上却碰到了四处躲藏的马太后,于是三个人就挤在了一起,冥骑军退兵之后,马太后对哲太妃倒是客气了很多,其实说到底还是忌惮明宣手中五万神秘之师。
哲太妃身体一向不太好,如此行色匆匆的赶来,更是累的气喘吁吁,冷汗直冒。云端看到她如此辛苦,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扶一下她,谁知,哲太妃竟是快速的撤回自己的手,讪然看了云端一眼,紧跟着擦着她的身子走了过去。
云端皓腕停在空中,遂默默收回,眸中光芒微闪,却是一分坦然。
“参见太妃。”鲜于淳跟伍文才对待哲太妃倒失敬,虽然魔敬不过流于表面。
而容亭眼底却是终年不散的淡淡雾气,眼底的静寂很多时候,不属于一个傻子该有的。
哲太妃挥手让他们平身,这时明翠从她身后闪身出来,正要开口,却见哲太妃眼明手快的捂住明翠的嘴巴,下一刻,哲太妃已经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快速兜住明翠身体。
“翠儿,你身子向来单薄,怎么出来也不多加一件衣裳?这孩子,总让为娘的担心。”哲太妃说着,不动声色间将披风拢紧,宽大的披风流速缓缓摇曳,遮住了明翠裙摆的斑斑血迹。
哲太妃看似无意的摸摸明翠的头发,充满慈祥的眼神隐着一丝阴霾。她拇指快速逝去明翠耳垂下的一方血迹,想来这是那死去小妾不小心溅在她身上的。
云端垂下的眼睑微微颤动一下,将哲太妃所有的动作看在眼里。护女之心,人皆有之。
她视线仍然是一泓碧潭,没有一丝波动。
“太妃大驾光临,不知何事?”鲜于淳淡淡的开口,一袭红衣张扬明媚,斜飞的剑眉若墨羽乌青,眉下那双深瞳透着隐隐幽冥。
哲太妃温婉的挥挥手,示意鲜于淳他们不必如此拘谨。她在宫中向来是宽厚示人,无论马太后昔日如何打压都是唯唯诺诺,不曾顶撞一句,在宫中倒落了个举止得体、心地善良的名声,反倒是马太后,一度被宫中人传成了蛇蝎毒妇。
“本宫听闻鲜于府出了人命,还牵扯上了宫里面的人,于是就不请自来了。”哲太妃说完,端坐正中的椅子上,却是自始至终都没看云端一眼。
“鲜于将军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哲太妃端起丫鬟送上的碧螺春,轻轻拂着盖子,眉梢轻挑,虽已是人到中年,却依稀可见当年风华艳姿。
鲜于淳视线飞快的扫过云端,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回太妃,不过是死了一名小妾,也是臣管教无方,让小妾有些恃宠而骄了。”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好过问太多,不知鲜于将军准备如何处置六公主明云端呢?”哲太妃似乎对鲜于淳的回答很满意,不紧不慢的开口。
“娘,不是的……我刚刚不是告诉您是……”哲太妃身后的明翠顿时急了,想要开口,却被哲太妃一眼给瞪了回去。一贯是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哲太妃,此时那一眼的犀利,恐怕连马太后都会甘拜下风。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没有规矩?我何时教你可以任意插嘴?就算这是你未来夫家,你也不能让别人笑话了娘亲不懂管教,不是吗??”
哲太妃最后一句话拉长了半个音调,像是在提醒明翠什么。
云端勾唇哂笑,原来哲太妃前来并不是为了解决什么,只是为了将她的罪责变成板上钉钉的事情,让明翠半点腥臊沾染不上!
她是生怕云端顶罪之后又反悔,所以亲自出面,缸论定!
云端轻咬着唇瓣不说话,眼底却是飒飒寒气深沉幽暗。
怪不得明宣不喜欢这个娘亲,果真应了那句话,咬人的狗不叫!这哲太妃的手段可比那喳喳呼呼的马太后狠毒多了。
“鲜于将军,六公主自小没了娘亲,本宫因为在后宫之中也没什么靠山,向来也不敢管的太多,也就造就了她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如今这锦都街头可都传的不堪入耳了,本宫也无能为力。还请鲜于将军念在她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能给本宫一个面子,一切从轻处罚。”
哲太妃说完,看似是为难的揉着太阳,看向云端的眼神是那般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好像她对云端本是给予了多深的厚望一样。
鲜于淳冷眼看着哲太妃的表演,唇瓣弯起,却是聪明的将话题抛给了哲太妃。
“这从轻处罚是如何个从轻?请哲太妃明示。”
哲太妃眼底微微讶异,都说女人才是心细如发,怎么这鲜于淳的心思也这般缜密。她不由笑笑,那笑容却多少透着一丝尴尬。
云端此时敛了神色,眼底的情绪很好的隐藏起来,可身体却有一丝莫名的寒气从后背渐渐蔓延开来,逐渐到了心尖上。
这宫中女人的心思,向来是不带血的屠戮,拜高踩低,落井下石。
想来这哲太妃赶来的时候,是遇到了半路回去的明翠,一番盘问之下得知了真相,如今前来,不过是假惺惺的想做个见证,日后若是离开这里,也好将话传出去,届时,连当朝太妃都说人是她明云端杀的,她又能作何辩解?
心,渗凉。
若不是还有明宣……她这性子早就拍案而起了。一个是他的妹妹,一个是他的母亲……
哲太妃看似是不急不躁的品了一口茶,可心思已经是百转千回了。
“既然鲜于将军问本宫了,那么本宫也不好说别的,反正云端过些日子也要嫁到这个鲜于府了,不如就让她从明日搬来,照顾容亭起居饮食,也好抵消她犯下的错误。既然本宫管教不了,那不如早点交给鲜于将军的父亲严加管教,也对得起先皇在天之灵了。”
哲太妃说到此,抽一出帕子擦着眼泪,一旁的明翠此时已经是欲哭无泪,震惊的看着自己颠倒黑白的娘亲,再看向一言不答的云端,明翠最后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呜咽着冲了出去。
娘亲怎么这样?她再也没脸见云端姐姐了……
云端此时却像是如遭大赦,冰冷的眼神转化成了绵柔笑意,只那笑容明显未达眼底。
或哀,或叹,她都不想多说什么,只因,她从未将自己看作是这深宫之中的女人。
“太妃的意思是让娘子从明天开始陪着本世子吗?太有趣了……娘子,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我的宝贝……”
现在最开心的当属容亭了,面对一屋子心思各异的男女,容亭反倒觉得云端此时的淡定才让他觉得有趣,其他的都太过没趣了,一切尽在他的掌握,着实没有意思。
这哲太妃果真是踢开了明云端这个眼中钉,他不过曾托人传话给哲太妃,说明云端当日相助明云炜,日后必定会与明宣为敌,到时候,明云炜皇位坐稳,第一个要铲除的势必就是明宣。哲太妃自然是坐不住了,上杆子就将云端踢到了鲜于府邸。
众多周知,鲜于府邸跟马太后不和,又有逼宫夺位在先,哲太妃自己的算盘打的天响,不过终究还是跳进了容亭的陷阱!
容亭深知,唯有朝夕相对,他才能接近云端,继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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