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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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端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见那黑影已经到了床爆竟是鲜于白鹤。

  鲜于白鹤一身墨蓝色官服,黑玉腰带,顶戴花翎都没来得及褪下,就赶来探望容亭。今日明云炜留下朝中三品以上大臣商议过几日的科举之事,突闻宫外刺杀一事,前几日的刺杀还没有任何眉目,今天这场却更加惨烈。

  皇宫里面登时就乱了套了,本就没什么主见的明云炜,这会子更是慌了,嚷嚷着谁也不让赚说是一开城门,说不定蓝田余孽就会冲进来,鲜于白鹤虽权倾朝野,但是身为皇上的明云炜怕成那样,他也不好说太多。

  还好消息送来的及时,容亭没事!

  “鬼罗!你刚刚说世子怎么了?”鲜于白鹤走过回廊的时候,隐隐听到鬼罗说什么损及经脉气血,伤及五脏六腑,鲜于白鹤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这时候,的容亭不急不慢的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来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吗?你一来,我的小端儿都不敢开口说话了!”容亭嘟着嘴,不满的瞪着鲜于白鹤。

  这北日令人惧怕的鲜于白鹤,八万冥骑军兵符的拥有宅却是被容亭如此厌恶和不屑。

  鲜于白鹤嘴角微微抽搐,不动声色的瞥了云端一眼。眼中深意夹杂犀利,让云端很不舒服。鲜于白鹤极力想要看透她!却始终不明白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宫中那个会为了争小官跟人动手的六公主,为何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

  鲜于白鹤清了清嗓子,面沉如水,沉沉开口,“六公主今日也受了惊吓!不如先回去休息!容亭这边老夫自会安排!”

  鲜于白鹤说完,云端自是巴不得的!可容亭握着她的手呢,那葱白小手都被抓的扭曲不堪。

  容亭皱着眉头,最后在鲜于白鹤压迫的眼神中,极为不愿的松开了云端的手。不是他害怕鲜于白鹤,只是有些话,他也必须跟鲜于白鹤说清楚了!

  云端见容亭松手,如遭大赦,那瞬间轻松的神情让容亭不悦的蹙起眉头。他别过脸去,明明想看云端,却还在独自生着闷气。

  不一会,屋内只剩下容亭和鲜于白鹤。

  “明云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当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鲜于白鹤压抑不准的声音猛地响起。

  容亭的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他坐起身,目光凌然,带着一丝犀利一丝幽暗。哪还有半点先前疯癫容亭的影子!

  他勾唇冷笑,眼底的冷蔑让鲜于白鹤气的身子发抖。

  “我问你话!你现在越发将我不放在眼里了!”

  “我一早跟你说过,明云端,我要了!她既然是我的棋子,那么她的生死都由我来决定!她已经对明宣彻底失望了,那么,我的目的自然更容易达到!”容亭冷冷开口,面容陈洌,只那眼底,因为因为想到了云端,而迸射一丝丝水波一般的柔和光泽。

  鲜于白鹤盯着容亭看了一会,继而压低了声音道,“你恨清楚自己未来走的是一条什么路!你既然对明云端有了想法,那你应该清楚,你身边的女人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明云端是明家的子女,你若谋朝篡位了,你能跟她在一起吗?这点还需要我教你吗?”

  鲜于白鹤面容隐着怒气,他惊心培养出来的容亭,绝对不允许他走向错误的方向!

  容亭目光顿时冷了下来,他起身下床,眼底闪现坚毅的光芒。

  “你不要妄想动明云端!你该知道,从小到大我都不怕你!若你敢伤害明云端!我会将你暗处所有的势力都公诸于众!我自己的棋子,只有我能掌握!你希望蓝旗格最终成为我的皇后,我自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但皇后不同于妻子!皇后是你稳固政权的棋子,而明云端,将是我容亭唯一的妻子!”

  容亭的话让鲜于白鹤心中一震!

  如今的明云端究竟有什么能力,能让容亭说出这番话!短短不到一个月的相处!容亭是被明云端下了了吗?

  “容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当初不也跟你一样,想的如此天真!可是最终呢?有些事情你也知道!我不希望明云端影响到你太多!”鲜于白鹤逼近容亭,他很清楚,横在他跟容亭之间的障碍太多,容亭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没法做到完全的信任他!

  但他却是对容亭的一切了如指掌,除了容亭心底在想什么,他始终无法看透!

  容亭听了鲜于白鹤的话,冷漠的背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抬手指了指门口,连开口让鲜于白鹤离开的话都懒得说。

  “你,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别以为我能一直容忍你下去!”鲜于白鹤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后,拂袖而去!

  容亭落在他背影上的眼神蓦然收缩,漆黑如墨的瞳仁浮现清晰的恨意。

  ……。

  云端离开容亭的房间后,也没有地方可去,这个鲜于府本就不是她熟悉的,除了亭雪阁,别的地方她几乎没有去过。

  最后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比干承惠的房间门口。门口站着两排神情凝重严肃的护卫军,见了云端,具是一瞪眼,警惕的看着他。

  这时,房间内传来比干承惠的声音,“燕南,谁在外面?”

  比干承惠的声音略带沙哑低沉,门外的护卫长燕南一袭黑色战甲,沉稳发声。

  “回将军,是六公主!”

  这主仆二人一问一答,其实云端本没有进去的心思,不觉微微皱眉。

  “请公主进来。”比干承惠的声音比之刚才暗哑了一分,似乎还有一抹轻颤。

  话已至此,云端也不好拒绝,于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内,药草味道浓郁,比干承惠半躺在,有护卫军拿走他换下来的锦被和被单,皆是血迹斑斑。比干承惠面色铁青,唇瓣发紫,一看便知是余毒还未清理干净。云端急忙开口道,“既然将军还在治疗,那云端先告退了!”

  云端说完转身欲赚却见比干承惠急忙起身拦她,却是不小心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口。

  “哎呀,将军小心!”云端正欲上前,冷不丁身后窜出一条娇小的身影,翠色衣裙摇曳摆动,说话间,已经到了比干承惠床前。

  “七公主!舍不得!比干承惠自己可以!”比干承惠冷淡的拒绝了明翠扶他起来,他坦诚的目光越过明翠,落在云端身上。

  明翠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黯然,还有一抹算计。

  明翠咬着下唇,委屈的开口,“将军,某不是嫌弃明翠即将嫁给鲜于淳所以才,”明翠说着,掩面而泣,姣好的面容笼着悲戚的雾色。

  “将军,明翠以为花灯会上,将军的心已经系在明翠身上了,怎知,将军这几日待明翠实在是,”明翠话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云端不觉蹙眉,明翠反复提起花灯会的事情,就是想比干承惠内心觉得欠了明翠一命!

  明翠如此做,要的究竟是什么?

  “七公主,比干承惠只是觉得自己一介武夫,怎能当七公主如此深情!刚才是,”

  “比干将军明白就好,明翠也就没有其他顾虑了,明翠还在厨房为将军熬药,将军和云端姐姐请便。”明翠说完,如平时一般对云端温婉一笑,只是云端却觉得明翠此时的笑容,不再如往昔单纯,而是多了一分隐忍在其中。

  “六公主,有事找我吗?”比干承惠见云端发呆,不由低声道。

  “我,其实只是路过,不知道将军住在这里,多有打扰了。”云端回过神来,从容开口。

  比干承惠淡淡一笑,眼底,闪过一分失落。

  云端站在那里有些侠促,一时,两个人都不开口,气氛安静的让人尴尬。

  比干承惠还以为云端是特意来看他的,谁知,他会错意了。

  “比干承惠,其实,云端也正好有事想麻烦将军,”云端犹豫了一下,还是依着自己心中对于比干承惠的信任说出来。

  比干承惠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云端。

  云端已经下定决心,所以她慢慢走到比干承惠床前,低声道,“将军这里说话可方便?”

  “公主放心,这里都是我的亲信,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此时,屋内只有云端和比干承惠两个人,虽然开着房门,但是他们说话声音很低,只有门口的燕南可以听到。

  云端点点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比干承惠,“将军,可否帮我离开锦都!随你一起去到边关!到了边关之后,云端自会独自离开,绝不拖累将军身薄”

  云端说完,比干承惠身子一震。他不解的看着云端,仅仅是一天时间而已,她的转变为何如此的大!先前他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眼底满满的都是犹豫迟疑,可是现在,云端眼底这份坚定,倒让比干承惠一时无法接受。

  “六公主,下定决心了?”他问,神情难掩震惊。

  “对!云端知道将军一个月后就将返回边关,到时候希望将军能将云端混在您的护卫军中,一同离开这里。”云端眼神坚定地看着比干承惠,绝美的容颜带着一分让人心疼的决绝!

  比干承惠握紧了拳头,胸口那里火辣辣的疼着,但是心底的悸动却完全敌过了伤口的疼痛。

  “六公主,既然您下定决心,那比干承惠也有话要说!带你离开不是不行,但是首先公主要摆脱容亭世子的纠缠!容亭世子将公主看的太严,公主若是离开他一分一毫,恐怕他都会闹的整个北日鸡犬不宁!公主是否已经有了良策让容亭世子放弃公主,哪怕办法偏激一点也可以,毕竟,我们时间有限。”比干承惠诚恳的说着。

  云端听了,轻轻点头。

  办法自然是有的,容亭这性子,虽然疯疯癫癫,但若要一个疯子对她彻底绝望,不想多看一眼,不是没有办法的!

  “六公主,比干承惠可否问你一个问题?”比干承惠知道,他一定会带明云端离开的,不管她是不是花灯会救他的少女!

  但是这个问题,他必须要问!并非他执着什么,只是在经历先前这场生死之后,他不想自己临死都不清楚,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想知道,他是否要继续相信自己下去!

  “将军请问。”云端面色一沉,似乎已经料到比干承惠会问什么。

  “六公主可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这首诗,一句是什么?”

  云端静静看着比干承惠,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询问她,是否就是花灯会上救他的人!

  她告诉过他,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世间,有失有得,若心中胀然无所结果,不如一切随缘。

  所以,他才想到用如此方式问她!

  云端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口却传来明翠低呼的声音,“哎呀,好烫,将军,药好了。”

  明翠进屋后,佯装吃惊的看着云端,“姐姐还没走吗?刚刚世子那边有人四处寻姐姐呢!姐姐若是不见了,明翠真怕世子又会发疯。”明翠这话说的,明明想赶云端赚却搬出了容亭。

  云端淡淡看了眼比干承惠,轻声道,“将军安心休养吧,云端过几日再来探望。”

  说完,她转身娉婷而去,比干承惠眼底难掩胀然若失。

  明翠搅动碗中褐色汤药,唇角一抹冷笑一闪而过,“将军,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是吗?”

  明翠说完,重重的放下手中药碗。汤药洒出来一些,明翠身子微微发抖,在比干承惠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悠然开口,

  “将军是不相信明翠吗?哪怕明翠已经清楚的告诉将军明翠就是那日救了将军的人,将军还是不信!这下,将军有什么话说?您太让明翠失望了!明翠所托非人,叨扰将军了!”

  明翠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比干承惠心底闪过歉疚,急忙扯住明翠皓腕。

  “七公主,对不起,比干承惠只是无法将柔弱的七公主与那日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公主莫要生气,比干承惠以后绝对不会怀疑公主!比干承惠相信公主就是那日的清盈!”

  比干承惠说完,剧烈的咳嗽了一声,明翠就势转身,扑在他的怀中,委屈连连,“将军,您还记得明翠当日跟您说的名字就好,明翠知道将军不会忘记明翠的!”

  明翠低下头,轻轻擦拭眼角眼泪,只那眼底,一抹算计闪着幽光。

  ……

  云端回到容亭房中的时候,鲜于白鹤已经走了。

  容亭一看到云端出现了,眼睛一亮,不顾自己身上有伤,拉着云端就到了床边。

  “娘子,陪我睡觉!”容亭说着就要将云端摁倒在。

  云端蹙眉,轻巧的侧身从容亭身下逃脱,容亭现在有伤,要抓她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陪你睡觉?怎么被你吃的都不知道!”云端话有所指,她脖子那里的吻痕还没褪去呢,这个傻子,第一次抱她睡觉就极度不老实,她是绝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的。

  “今晚我在外屋睡软榻上就行,你在这里,若有什么事可以叫我!”云端说着,挥挥手,示意她已经困了。

  容亭瘪瘪嘴,眼底涌动算计。

  “娘子,这怎么能行?你都要是我娘子了,你睡外面,我睡里面,那些人一定会笑话我不会洞房的!娘子啊,你就陪陪容亭吧,容亭身上还有伤呢!”

  容亭冲云端撒娇,话一出口,他自己都一愣!

  他何时变成这个蠢样子了?

  为了留住明云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

  “容亭,我现在还不是你娘子,你要不乖乖躺下睡觉,要不我就去找双儿一起,你自己选择!”云端语气很坚决,绝美的容颜没有任何表情,让容亭心中就像是千百只爪子挠过一样。

  “那,我听娘子的,但是娘子晚上不准出去啊!要一直在那里陪着我,我早晨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你!”容亭不舍的说着,一步三回头的朝走去。

  云端眉眼垂下,一抹暗涌在眼底流动。此时此刻,谁也无法清楚她心底真实想法。

  夜寒露重,皎月洒下昏黄的光泽,清冷照耀大地。

  云端悄悄下床,绣履踩过斑驳树影,眉眼之间沉着一抹明暗不定的光芒。

  她轻轻叩响双儿的房门,几乎是双儿开门的同时,容亭那边已经知道了她最新的动向。

  云端轻声吩咐双儿,双儿听了她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端。

  “还不快去!若是办砸了,小心我把你撵出去。”云端冷声道,双儿回过神来,不敢有任何耽误,脚步轻快的翻墙出去。这亭雪阁后院,本就护卫稀少,有的也只是容亭的人。

  不出半个时辰,云端已经打扮完毕,一身绯色双层轻纱罗裙,裙摆绣着紫珊瑚的细小珠子,随着她盈盈走动,那珠子在夜色中泛出柔和的光泽,腰间是一串同色系的腰链,精致的珊瑚珠子搭配上她莹白的肌肤,更显灵动娇媚。

  云端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亭雪阁,从后门离开鲜于府。

  后门那里,已经有一辆低调的马车等候那里,她刚刚上车,马车呼啸着快速驶开。

  与此同时,两道暗影紧随其后,追寻马车路线而去。

  马车内,只有她一个人,云端此时卸下所有伪装,静静地靠在车壁上,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忘记这里的一切吗?

  她若下定决心离开,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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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字的公众,55,写的吐血。群么么。我画圈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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