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鱼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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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盘花,跟昆仑胎和蓬莱山齐名,被称为三大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极品风水地脉,也就是说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传说咱们的老祖宗,人文初祖轩辕黄帝,就是葬在昆仑胎中。

  而蓬莱岛就更不必多说,一提起来你们肯定能想到当年秦始皇派徐福带着三百童男童女到东海上寻找蓬莱仙山,向仙人学习长生不老之术的故事。

  这三处地方,只要找到一处把人葬下去,那墓主人尸解成仙是迟早的事,不仅如此,还会福泽子孙后世万年,用老赵的话说,谁要是葬在这里边,埋下去过两天直接复活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周赧老儿真的好运气,”我感慨道,“一个亡国之君,竟然能葬在这么好的地方。”

  “到现在了,你还以为这下面葬的是周赧王?”老赵看着我,似笑非笑。

  “不是他,那会是谁?”我有些犯迷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周赧王能找着这样的极品风水宝地,嬴政难不成还真会允许他葬下去?”老赵叹了口气,颇有些孺子不可教也的意味,“说实话这地方我看了都觉得眼红,刚才还在寻思着死后把尸体弄到这里边来,那嬴政……”

  “啊,”我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年的考古队会在这地方发现秦兵的尸骨,“你是说……鸩占鹊巢?!”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老赵点了点头,“**不离十。”

  “有你们说得那么玄乎吗?”小张风水方面的知识极端匮乏,根本就不了解我国玄之又玄的古文化,“就这片儿荒山野岭的埋下去,就能成仙?子孙后代就会大富大贵?”

  “看来我有必要给你说道说道,”老赵摇了摇头,他这人就是这样好为人师,“你们可知道什么是形,什么是势?”

  他这句话可把我们给问住了,光是“形势”这个词,就有很多种解释,要是拆开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势,依托于形却高于形,我说的势,是风水学中的势,你可以理解为气运或者是道,也就是长存于天地间的一股能量,”老赵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给我们讲,“所谓寻龙点穴,只不过是一种比较笼统的说法,风水学的五大要素为:龙、穴、砂、水、向,而寻龙点穴,应该是寻龙、点穴、察砂、觅水、定向,就是为了依托能够看到‘形’,找到长存于天地间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势’。”

  “这些东西比较虚无缥缈,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你们理解就好,”老赵喷出了一口烟,悠悠说道,“风水便是一门与势有关的学问,其目的正是借势,也就是定阴宅。”

  “有一种血泥地,把人埋进去,子孙后代必出大红大紫之人,只是他的亲戚便遭了殃,搞不好就要全家死绝,这便是借人之势,”老赵继续说道,“而这龙脉,便是借天地之势。”

  “所谓天地之势,便如同这黑白阴阳,存在着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也就是说,你葬在这地方借了势,那这附近就一定会有地方失势,”老赵说,“修建墓穴的人,为了防盗,专门把别人葬在失势的地方,久而久之,便会生出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粽子。”

  “原来是这样,真是见识了,”我恍然大悟,“不过……我听说一旦墓穴被打开,与外界相通,泄了阴气,那粽子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完蛋,可咱们见到的那个活尸……”

  “这片山林被高人设了风水局,煞气集漏,久聚不散,”老赵又是一大堆BalaBala的水字数……呸,玄之又玄的解释,小张早已心不在焉,在平台上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还用镐头往脚下刨了两下,“这好像不是木头,而是石头啊!”

  老赵闻言一惊,直接俯下身来,用铲子刮掉了脚下的泥土,我们的脚下的平面果然是石质的,上面还刻有精细的纹路,似乎是一种咒文。

  “这是……”老赵浑身震悚,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这是困龙钉啊!”

  传说九龙盘花这种风水地脉根本是不应该存在于人间的,古人用困龙钉将它们钉在地上,要不然,就要飞天上去了。

  “老赵,那咱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赶紧动手吧,”小张一听手早就痒了,说着就往树底下爬,老赵一挥手,我们三个怀着激动的心情爬了下去。

  我们将背包中的螺纹钢管取了出来,组合起来之后将洛阳铲铲头固定在了上面,便开始往下打桩。

  这周郝王的墓埋得还真不算是深,只打了六七米,就感觉手感有明显的不同,我们赶忙将铲子拔了上来,除了铲子中有一些硬邦邦的黑色泥屑之外,螺纹钢管的管壁上还附着着一些墨绿色的液体。

  老赵将黑泥放在鼻前闻了闻,不由得喜形于色,“这是封顶用的糯米泥。”

  “那这又是什么?”小张指着那墨绿色的粘液问道。老赵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在螺纹钢管上刮下来了一点,放在面前搓着看了看,“倒不是毒药,”说着还放在鼻前闻了闻,“像是某种动物的血液。”

  我们都感到很是奇怪,但是一听没毒,也就没有去管,把螺纹钢管拆卸了了之后,一部分留在外面,一部分装在背包之中,

  老赵又从包里掏出了两把折叠式的旋风铲,一把递给了小张。我正准备接另一把,却被他摆摆手挡开了,只见他们取出了缆绳,系在了自己的腰上,把另一端系在树上,老赵对我说:“我们去打洞,你在外面看着,我们在里边一旦遇到什么异变,你就赶快把我们拉上来。”我点了点头,靠着那棵树坐了下来。

  先前我说过,打洞是个技术活,马虎不得,小张这家伙心灵手巧,一学就会,我就不行,手笨得跟人家脚一样,真要是一铲子没打对地方给挖塌了,那我们三个可真的就埋在下面了。

  老赵大浪淘沙,那打洞的手法自然是不必多说,小张更是一学就会,只见泥土翻飞,十几分钟时间,就已经不见了人。

  我把绳子解下来系在了困龙钉上,自己也靠在上面,眯着眼睛,听着铲子铲着泥土的声音,沐浴着清晨温暖的阳光和和煦的微风,暖洋洋,痒酥酥的,非常舒服惬意。

  很快连这声音也没有了,只有小张不时探出头,换两口气儿,跟我聊上两句,渐渐地,我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沉,折腾了这么半天,说不瞌睡根本就不可能,小张还好,第一次打洞,跟打了鸡血一样,我就实在忍不住了,四下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危险,头一歪,眼睛一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喊我,睁开眼一看,就见老赵和小张灰头土脸的站在我面前,小张冷笑了两声,讥讽我道,“让你放风,你可倒好,躲在这里睡大觉,要是真有什么别人来到这里,咱们仨可就交代了。”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要下墓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吧。”老赵说出了这么一句,感觉就好像“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让人瘆得慌。

  “等会儿,”小张说着,从包里取出了几根香插在了盗洞的旁边,对着盗洞拜了拜,表情甚是虔诚,嘴里还是念念有词,“周赧王老前辈,小的们实在是穷得混不下去了,才来你这里借两件东西,这俗话说得好,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东西放在你这里也是放着,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还不如借给我们出去玩两天,您老人家可千外别出来与我们为难。”

  说着说着,突然蹦了起来,怒声骂道,“周赧老儿!千万别不识抬举,我们三个人三条枪,你要是敢为难我们,保证杀你个七进七出!”这家伙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唱白脸,不知道的真会以为他就是个神经病。

  我和老赵捂着脸,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好在这荒山野岭里没人,要是有人,我一定得说一句“这是谁啊,我不认识他!”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解地问道,“癫痫又犯了?”

  “你懂什么,”小张白了我一眼,“我在书上看的,上面传下来的规矩。”

  我和老赵齐声叹了一口气,又一个被盗墓小说坑害的大好青年。

  我低头看了看,那盗洞斜着往下,一眼看不到尽头,非常结实牢固。我们三个稍事休息,就沿着盗洞进入了陵墓。盗洞的洞壁上,沾满了一层那种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所以我基本上没怎么费劲,只是坐在地上像坐滑梯一样就到了下面,就是着地的时候有点疼。

  我站起身来擦了擦粘在裤子上的粘液,放眼四顾,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这座陵墓的墓道。

  墓道两旁的墙壁上,每隔十来米,就有一支红色的蜡烛,悠悠跳动着的烛光,竟然是诡异的红色,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红色的烛火绵延下去,就像是两条红线,在视线的尽头交汇成了一个红点,这幽深的墓道,似乎要一直通到地狱里面去。

  “这蜡烛是你们下来的时候点的?”我问道。老赵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我取过来看看。我一探身将离我最近的那根蜡烛从烛台上取了下来,这蜡烛十分沉重,刚入手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料到,几乎要脱手将它掉在地上。

  刚一拿上来,就觉得周围立刻亮堂了起来,这蜡烛能照亮的范围实在不小,光晕以它为中心朝四周扩散开来,竟然是有些刺眼。我索性坐了下来,开始研究手中的蜡烛。

  这蜡烛触感十分温润,甚至有些滑腻,放在眼前仔细一看,才发现烛身上还雕刻着许多精致细小的纹路,十分细腻,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我将蜡烛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有点像檀香,隐隐间还有一种宁心定神的功效,令人感到浑身舒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根蜡烛,应该就是人鱼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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