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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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在飞。

  准确地说,是以高速在天空中做出高频率多段变向的短距离位移。

  陆夕沉的弹幕堪称华丽无比,其势铺天盖地,内中蕴含的力量也颇为庞大,若是换个人来,现在可能已经进入死局。

  但在白言眼中,这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弹道和弹道之间存在着变化的规律,每个规律之间都有可以闪躲的空隙。白言要做的,只是按照眼睛和感觉的提示,在空中尽情翱翔。

  左后方,两枚高速弹。

  白言不进反退,直接向左后方倒去,顺势躲过正面袭来的十数颗光弹,接着从左后方的光弹之前险之又险地擦过。

  正前方,低速超大光弹三枚,不规避的话会命中。

  白言此时还没有掌握将体内的气具现为体外力量攻击敌人的技能,便掣出沾青刀。身体向着迎面而来的超大光弹的轨迹移动,两刀直接将其切碎。根据白言的观察,光弹的体积越大,结构就越松散,小的光弹反而无法切碎了。

  接下来是…后面。

  一共有三波集束的光弹以螺旋形状向这里打过来。

  白言根本不与其纠缠,直接加速擦过前方的数枚光弹,然后一个爆流将自己彻底拉低,与那三波光弹说再见。

  在一气呵成的支援下,白言在这两分钟内,尽可以将他浑身解数施展而出,在其炉火纯青的基础身姿与烂熟无比的各种高难度身姿的配合下,陆夕沉的弹幕简直破绽百出。

  他仿佛能看到天空之中亘古就存在着的通往绝对自由的轨迹。

  根本就不计较身姿冷却时间,放开手全力飞行的白言,是非常可怕的。虽然这一点目前还不为世人所知,陆夕沉今天却成为了第一个见证人。

  出口…在那里!

  陆夕沉散射出的光弹虽然很多,但绝不是无穷无尽的,她也担负不起一直维持其存在的力量,也就是说,出口其实就在附近。只要白言找到这个弹幕阵最薄弱的地方,然后将其打破就行了。

  白言一路向东南的方向飞快突进,接着衔上一个天仙鸣动,游龙切出手。直接将最外层的弹幕打碎,一飞冲天!

  白言的速度太快,半分钟之内就已经破解的陆夕沉的光弹阵,陆夕沉本来还想对阵中的光弹进行微调,给白言造成一些麻烦。但后者的速度和无解般的擦弹,最终还是令陆夕沉打消了这个主意。

  这一次好像是输给你了,白言。

  不过,我会最后再尝试一次。

  目视远去的白言,陆夕沉没有再追,而是缓缓地上浮到更加高的高空。

  “我祈愿。”

  陆夕沉开口,空灵而清冷如梵音。

  “世间事如意,人间人长久。”

  这仿佛是一句言灵,陆夕沉周身都散发着悲天悯人的光彩,好似天女下凡。那张清冷的面容上,似乎也多出了喜怒哀乐诸多情绪,但仔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整个博丽神社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白言疾行的身影微顿,他不清楚身后发生了什么,陆夕沉似乎用出了何等杀招?

  “喂喂喂喂…”

  博丽灵梦与于忍两人浮空观战,此时于忍已经面露骇色。

  “博丽大人,陆姐姐她用的到底是…?”

  “祓除厄运祈愿,她竟是要这么做么?”博丽灵梦微微挑眉,“倒是有趣。这场胜负,还有得看。”

  于忍见博丽灵梦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却不愿多说什么,也明白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发言,只是担心地看着场中,却也不知该为哪边担心,很是纠结。

  前方便是赛钱箱,这棵奇异之树,白言与它相伴修炼十余天。跟它已经算得上是老友了,自然对其很是了解,在树梢之间毫不费力地穿梭,赛钱箱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白言从怀中摸出阴阳玉,伸出手。

  第一局是我胜!

  白言神色一振,就待将阴阳玉塞进赛钱箱中。

  突然,赛钱箱…动了。

  好像是有一只手在赛钱箱上操作,就这么把赛钱箱提了起来。

  嗯?

  白言回身一看,陆夕沉离自己距离还很远,眼中几乎只能看到一个很小的点。

  是她在操纵?不可能吧,这距离也实在是太远了。

  赛钱箱又动了。

  白言心中有些着急,提纵身体,让自己到达赛钱箱的侧边,然后再次伸出手。

  为了确保阴阳玉是经过自己的手进入赛钱箱的,白言不放心使用投掷的方法,相信陆夕沉也是,所以这个伸手的动作是必须的。

  正是因为这个动作,白言的动作慢了一两秒,而正是这一两秒,赛钱箱又动了。

  这一次,整个箱子都被拔起,然后竟然离开树梢,在空中飞了起来。

  白言眼神一凛,这样的话,就绝对是陆夕沉在捣鬼了,可是,到底是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操纵这个赛钱箱呢?分身?隐身?

  一边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又佩服起陆夕沉干扰自己的手段,白言腾空而起,开始追逐飞到天空中的赛钱箱。

  白言拿这个赛钱箱毫无办法,规则已经言明不能破坏它,白言根本不能对它动手,除了砍和劈以外,白言根本就没有其他运用乾天太白的手段,这就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以他的速度和对飞行身姿的掌控力,的确追得上这个箱子,但是,白言没有任何留住它的手段,只要白言黏住箱子,陆夕沉只需操纵箱子在空中稍微变向,白言就会手忙脚乱,必须再进行下一次的贴近。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白言因为一气呵成缩减了一般的滞空时间,加上开始到现在的浮空时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留给陆夕沉的时间却很充足。

  白言再次深陷困境。

  陆夕沉的身姿如同翩然天人,淡淡的白芒在她周身浮现,与她全身的纯黑色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显得她更如神仙中人。

  她手中连续结着手印。维持着赛钱箱在空气中的行进,额角渐渐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看来这件事对她来说也不轻松。

  看着远处空中眼花缭乱的身姿与斗技,于忍眼中闪着羡慕和崇拜的光。

  “真的好厉害啊…白高手也是。陆姐姐也是,这还不是正常的战斗呢,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地步就好了。”

  他的喃喃自语被博丽灵梦听到了,后者微微一笑:“他们俩是不错,不过你也没必要妄自菲薄。你以后的成就,应当不会下于他们。”

  “博丽大人您是说真的?”

  “废话,乖乖把你的拔草任务完成,然后继续跑任务去,你只要跑着跑着,就能变强了。”博丽灵梦撇了撇嘴,“以后记得要勤来神社纳奉,别忘了你还欠着我…咳!神社,欠着神社三百铜呢,嗯?”

  “实在是不好意思!”于忍赶快给博丽灵梦鞠了个躬。“我一定会尽快还上的,实在抱歉!”

  于忍实在是没什么钱的,他的时间都花在了爬神前千级上了,根本没有做别的任务的时间和实力,新手时候系统的赠予虽然节衣缩食地用,但是也已经用完,他现在每周都会去人里的大饭馆刷盘子打工挣几个,来博丽神社可是每天都要花钱供奉的,若不是博丽小姐心好,自己可能连这个任务都做不了。

  看于忍一脸苦恼的表情。灵梦无奈想道,这个小子真是穷的可以,连三百铜都交不起,真不知道之前是干嘛去了。若不是他是契约共同定下的戊土之人。自己有着点拨他的义务的话…不想了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气。

  “陆夕沉刚才用的是祓除厄运祈愿,祈愿类的能力,先不提它的附带效果,一般都能与一方天地产生共鸣,调动天地间的灵气。进而进行操纵。陆夕沉练这一招练了很久了,她本身的资质就绝佳,在夜以继日的磨练之后,她现在能够操纵的范围,甚至能够辐射到整个博丽神社。”

  见于忍看得一愣一愣的,灵梦不免开口提了两句。

  于忍好奇道:“好厉害的能力,这招是您教给陆姐姐的吗?”

  “嗯。”博丽灵梦点了点头,“十三天,能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有想到。”

  “十三天…您是说,她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修炼?是什么时候?”于忍惊奇道,他明明最近都只是看到陆夕沉日复一日地在扫地。

  等等,扫地?

  “扫地不只是在扫地,而是在修炼,对吗,博丽大人?”于忍恍然大悟。

  “算你还有些悟性,你若是真的仔细看她扫地,就会看到她的手根本就没有握着扫把,全凭灵气操作,她每天都会把整个偏殿前扫到一尘不染。”

  于忍闻言,简直倒吸一口凉气,他拔过草的可是知道神社的偏殿前有多么大,让他拿着扫帚正常扫都得扫几个小时,这还不算过程中又新增的垃圾,更别说用灵气什么的还扫的一尘不染了。

  “在博丽神社修炼,我没有什么一蹴而就的能力或者技艺教给你们,也不会对你们言传身教唠唠叨叨。在我这里,想要学些什么东西,就只有水磨工夫,勤快练习,自己去悟,我只会稍微提点提点。这样学到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属于自己的,也会变成你最强大的东西。”

  博丽灵梦认真说着,于忍听得连连点头。

  “所以你也别在这给我点头了。”灵梦翻了个白眼,“拔草的时候就给我去悟悟到底该学些到什么东西。”

  “是,我明白了。”于忍点头,郑重道。

  灵梦微微翘起嘴角,戊土之人,别的不说,谦和稳重的态度倒是总没改变的,还算不错。

  于忍这时又问道:“那依您看,谁会赢下第一场?”

  “这不好说。”

  顿了顿,博丽灵梦道:“两边都将各自的擅长手段使用出来,就是为了抢下最影响局势的第一局。两方都全力以赴却都还有余力,接下来的胜负,抢的就是时间了。”

  …

  十五秒。

  白言仅仅追了十五秒,便放弃了赛钱箱。

  与其说是追赶,倒不如说这十五秒是一个犹豫的过程。

  陆夕沉以一种自己难以想象的能力,居然在规则的限度下,将赛钱箱控制,然后吊着自己到处跑,自己手持关键的阴阳玉,却反倒陷入了被动,不得不说,这一招很厉害,能做到这一招的陆夕沉更厉害,要白言他自己去这么干,明显是行不通的。

  然后白言就开始追逐赛钱箱,与这个赛钱箱一起,在空中玩你追我逃,持续了接近一分半钟。

  但这不过是一个幌子,从十五秒开始,白言心理上就已经放弃了追到赛钱箱这个指望,而是开始着手准备另一件事情。

  突袭!

  以自己的全速,给陆夕沉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突袭!

  陆夕沉现在还在吊着自己玩,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非常自信于这一手,打算将自己的力量耗尽,所以,她对自身的防卫很可能减少。

  这个阶段的玩家,就算有再多的力量,也不可能是生生不息的,一定有一个上限,陆夕沉既然维持着这里的力量,那么相对而言,另一边肯定会有所疏忽,那么就给了自己可乘之机。

  当然要是陆夕沉强到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消耗,那白言输得也不冤。

  白言的计划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陆夕沉将自己困在赛钱箱周围的心理盲点,来对陆夕沉进行近战上的全力突击。之前推测过陆夕沉很可能不擅长近战,自己绝对是有机会的。

  没错,这些推测和计划全部建立在一系列的“可能”之上,没有绝对的必定的把握,若要仔细想,便都如镜花水月一般虚幻。

  但在这战机瞬息万变的天空中,莫说是这样的可能,只要有一丝机会,就值得赌上全部的力量!

  白言的身位在不经意间变换,陆夕沉操纵着赛钱箱,并没有发现白言实际上已经通过身位的改变,使她自己的操作与他的位置,都离她越来越近。

  同时,他开始展现演技,逼出汗水,摆出苦恼和力竭的神色,让身姿变得摇摇欲坠,尾随却越来越追不上赛钱箱。

  乾天太白已经悄然提起。

  作为一种以爆发和锋锐称道的力量,此番白言的调动却反常的没有任何动静。

  博丽神社奇异之树修炼第二阶段的成果终于展现了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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