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宣召,容不得讨价还价,陈煦决定明天一早出发,他与赛华佗快马先行,思柔她们由禁军护送返京,随行的除了陈煦的家眷,还有那一百五十多个苦命的女子。
为安全计,陈煦不仅留齐安、高义沿途护送,他还照顾了神刀镖局一单生意,这趟镖的主要任务就是将这一行人平安送抵京城。以神刀镖局的信誉与不老神仙在江湖的赫赫威名,相信一般的江湖宵小绝不敢打她们的主意。
是夜,陈煦留宿在思柔公主房里。
秋霜、冬雪尽职尽责的守护在外间,两人都是黄花闺女,耳听得房里陈煦的喘息声以及思柔公主似哭、似笑,似痛苦又似欢快的呜咽声,她们俩脸红心跳之余又有点莫名其妙。
秋霜按捺不住好奇,她用手指在窗纸上悄悄的捅了个洞,闭着一只眼睛凑上去观瞧,但见她们的公主正摆出好羞人的姿势……
这一瞬间,秋霜仿佛被雷劈了似的,那又酥又麻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
“姐,你偷看……”
秋霜故作听不出妹妹的言外之意,她转过身子挡在了冬雪面前。
“冬雪,先别睡呢,一会儿公主说不定要我们伺候的。”冬雪只是不满的嘟着嘴……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夜已经深了,秋霜、冬雪更换被褥后红着小脸儿退出房门,小公主眼神迷离的腻在陈煦怀里,她喜欢跟情郎呢喃的感觉。
“相公,思柔已经二十岁了,想给你生个孩儿。”
陈煦闻言,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相公,你怎么了?难道不喜欢?宝宝真的好可爱,思柔可羡慕梦瑶姐姐跟秋月她们了。”
思柔反手搂住陈煦的腰,慵慵懒懒的。她甚至不愿睁开眼睛。
“我的小姑奶奶,咱们可还没成亲呢。”陈煦苦笑,先上车、后补票,这已然够前卫了,他可不想再玩一出奉子成婚,“你也知道皇家的规矩繁多,就算陛下为你我指婚,天知道什么时候是良辰吉日,到时候你挺着大着肚子拜堂,那乐子可大了去了。”
“再说。你现在可是出家人……”
思柔不满的道,“不许笑话,那都是假的。”
“当然,你要真出家,我还舍不得呢。”陈煦摩挲着思柔滑腻的肌肤,他俯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还有点意犹未尽呢。”
外间,秋霜、冬雪刚上床躺下,那**撞击的羞人的声音再一次传进了她们的耳朵。她俩心里更乱了……
陈煦很早以前就没了睡懒觉的习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已爬将起来;思柔是公主。自小受皇家教育,黎明早起是最基本的要求,尽管昨夜折腾到很晚,她也是不肯赖床的。
“你们俩怎么都顶着个黑眼圈?”
秋霜、冬雪甚至不敢跟陈煦对视。陈煦的疑惑并未持续太久,听到房里两姐妹与公主小声说话,他不免尴尬起来。谁知道盈盈这闺房隔音效果这么差?
小院里,盈盈她们已经起床练功了。
盈盈眼眶微红,斗儿哈欠连天,梦瑶更是一脸憔悴,只有胡杨有模有样的在打着拳。
“梦瑶,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女人睡不好,可是容易变老的啊。”
陈煦半开玩笑的说道,孰料梦瑶竟险些掉下泪了,“人家当然没有公主好看,”说着扭头就走,边走还边嘟囔,“喜新厌旧的男人……”
陈煦摸摸鼻子又看看斗儿,“你们俩又是怎么回事儿。”
“盈盈从小没离开过金陵,想到就要离开这里,她心里舍不得,就让人家陪着她说话。”
听到斗儿的话,陈煦沉默,盈盈却掉下泪来。
“傻丫头,以后要想岳父、岳母,又不是不能回来。”
陈煦拉着盈盈的手安慰她道。
“相公,妾也知道这个理,可就是有点舍不得。”
盈盈泣道,当然她心中还藏着一件事儿:她嫁给陈煦的时候享受着妻子的待遇,如今却沦为侍妾,此去京城,她心里实在不踏实。这事儿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包括斗儿在内。
***************************************
进京之事,陈煦没有声张,践行的人不是很多,除了新旧两任府尹,还有盈盈爹娘以及斗儿的父亲。
从陈煦算计秋霞寺开始,薛、朱两家不可避免的站到了风口浪尖上,家族的生意更是一路千丈,随着陈煦入狱,官场上的朋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纷纷与之划清界限,甚至两家家族内部,他们都要求薛父、朱父跟女儿划清界限。
薛父也好,朱父也罢,形势比人强,他们都产生过动摇的念头。
因为这事儿,薛母不仅跟妯娌们闹得很僵,她还跟丈夫大吵了一架。她决绝的告诉夫君,若想不认女儿了,就先把她休了,她跟女儿过,就算将来被满门抄斩她也认命了;至于朱父,他终于良心发现了一回,这些日子反思女儿的事儿,他越发觉得对不住女儿。
朱父即将顶不住的时候,他听说了陈煦出狱的消息,尤其还听说是当今思柔长公主殿下亲自南下并且带来了皇帝的圣旨,他不由的暗叫一声侥幸。
随着陈煦出狱,那些跟他们两家划清了界限的家伙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登门拜访纷纷备了厚礼不说,他们说话的态度都比平素恭敬了许多。
“贤妻是明理之人啊。”薛父如此说道。
“还是女儿有眼光。”朱父如此想道。
陈煦跟田、孟两位大人寒暄完毕,他将薛父、朱父单独叫到一旁,开门见山的说道,“岳父,”这一声岳父叫得是薛老爷子,看了看朱家老爷子,他也不好意思的小声叫了岳父,“我正在筹谋一个赚大钱的买卖,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分一杯羹?”
朝廷内忧外患,改革已是迫在眉睫的事儿。
陈煦算不上历史专家,古代变法记得不多,但也知道但凡改革派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像商鞅,不过鼓励一下耕织、废除贵族世袭、按军功授勋啥的就遭到整个贵族阶级的强烈反对,最终如愿以偿的被五马分尸;还有那个王安石,得亏他活在宋朝,否则绝不是两度罢相这么简单的。
既然大刀阔斧的改革行不通,陈煦只能“曲线救国”。
政治可以影响经济,谁又说经济不能反过来影响政治?如今商贾的地位虽大有改善,在士人眼中,商业依旧是贱业,在这资本主义已然萌芽的时代,他有信心让商业成为社会的主体。
当商税成为国家财政的顶梁柱,农税会大大降低,此消彼长,没有繁重的苛捐杂税,百姓就不会将土地抵押给世族阶层,土地兼并的问题自然就不存在了……
西方有句谚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事儿急不得,得一步一步的来。
陈煦在给皇帝的书信中已然提到了这个问题,思柔公主南下,陈煦就知道皇帝基本认可了。要知道大燕的驸马是不许出仕为官的,不做官,难道还不许做生意?
薛、朱两家自从与陈煦搭上关系,两家已然代理了肥皂在金陵一带的销售权,日进斗金,他们对陈煦赚钱的本事可是佩服的不得了。
此时,听到陈煦的话,他们简直喜出望外。
“过些日子,我会与你们详谈的。”陈煦如是说道……
“盈盈,你成亲也有些日子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你得早日诞下麟儿,这样才能在陈家彻底站稳脚跟。”
薛母也在叮嘱盈盈,她甚至都想带女儿去看大夫了——赵神医不就在府里住着吗?女人不能生育可不行;熟料,薛母话还没说完,盈盈眼泪就掉下来了,当然,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母亲,她至今还是黄花闺女。
朱父目送陈煦、赛华佗离开,他也免不了要嘱咐女儿几句。
“斗儿,你马上就要进京城了,在陈家这样的大家庭里,不能任性,少说话,多做事,晚睡早起,凡事儿勤快些。要是想家了,就给爹爹写信,”顿了一顿,“也许用不了多久,爹爹就会去京城看你的。”
斗儿已经知道爹爹为了她险些族里其他几个房头闹翻,如今即将离家,想跟爹爹说几句话却始终张不开嘴,此刻听到朱父的话,她眼眶也不仅红了。
“丫头,爹爹…爹爹这些年对不起你还…还有你的娘亲……”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陈煦、赛华佗骑快马,轻装简从,不多时就出了金陵地界。在经过一片小树林的入口处,他赫然发现紫檀仙子牵着马在等着他。
“吁!”
陈煦勒住马缰,“我说怎么今天没见你呢,你什么时候跑这儿来了?”
紫檀不语,她翻身上马。
“你…你也要进京?”
紫檀摇了摇嘴唇,半晌方道,“我要进京与师妹会和。”
三人启程,仙子一马当先,赛华佗看着紫檀的背影,他不由道,“我说臭小子,老夫看你就是悬空寺仙子的克星,这位紫檀估计也要做陈夫人了。”
陈煦瞥了赛华佗一眼,“老子可不是随便的人。”
两人相互揶揄着,他们却不知道紫檀仙子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