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车后,他就说了声:“坐稳。”车子就像飞一般冲了出去。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无力地紧紧抓住车上的扶手。
“无聊吗?你先休息一下,到了地方我会叫你。”
雅乐开了舒缓的音乐给我听。此时,任我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可能在飞速行驶的车上睡着。
大概行驶了四十分钟,车子停了下来。雅乐将我扶下车,我听到耳边有阵阵海浪声。
“我们到了海边吗?”
雅乐扶着我一步步向前走。我能感觉地上高低不平,都是坚硬的岩石。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骑马带你去的那处悬崖吗?”
我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他强行将我带上马的那次。他带我到一处面临海滩的悬崖,告诉我,那里是他送给童童的海滩,他要为童童造一座海上游乐园。
我点点头,“记得,童童的海上乐园。”
耳边是呼啸的海风,鼻端充斥着海滩特有的咸腥味道。一瞬间,在游艇上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脑海中,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雅乐将我搂在身前,贴着我的耳边说:“我重新规划了一下,童童的海上乐园下面再建一个海底酒店,全透明的玻璃幕墙,让你不用下海就能看清海底的全貌。”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问道:“为什么?”
“你既不会游泳,又不会潜水,虽然你自己不觉得是什么缺失,可是我想让你见到海底的美妙,我想让你也能在海底畅快游玩。”
我呆愣地听他说着,什么话都插不上。
“到时候,我会为你和童童单独准备一个套房,被海水包围着,感觉就像生活在海底世界的鱼一般。”
“雅乐。”我讷讷地叫着他,靠在他的怀中默默流泪。
“我不知道你惧怕海,还硬拉着你出海,是我不对,这座酒店是我补偿给你的。从此以后,你就能自如地在海底游玩了。”
雅乐抚摸着我的脸,将我的泪水拭去。
“我约了美国的眼科专家,说好下午就去的,特地赶在上飞机前让你来这里,我要让你知道,你的眼睛一定能恢复,我等着和你一起看我们酒店的落成。”
“好!”我扑在雅乐的怀里大哭,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对我是这么用心,原来我期待的都能成真。
“走吧,我们去赶飞机。”雅乐轻拍我的背,拥着我原路返回。
十个小时后,我已经躺在美国眼科医院的病床上,接受各项检查。雅乐一直陪在我身边。
很幸运,医生说我脑子里的血块已经很小,再治疗一两个月就能恢复,重见光明指日可待。
雅乐很高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了萨尔瓦的王妃和童童,我甚至能听到电话中童童的欢呼声。
据雅乐说,童童在学校过得很不错,简直如鱼得水,上到老师,下到同学,通通夸赞他,他俨然成了学校的明星人物。
我心里的一颗石头算是落了地。童童从来没接触过学校,我还担心他刚去会不习惯,甚至做好了不再让他去学校的打算,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喜欢上学,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就在我和雅乐聊天的时候,他接连接到好几通电话,听他用法文急促又烦躁地回话,我知道肯定是萨尔瓦有事要他去处理。
在他搁下电话后,我说道:“你有事就回去吧,不用一直在这里陪我,反正还有米娜在,别担心。”
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在我一再坚持下,他才答应了回萨尔瓦处理事务,过两天再来。
可他一走就是一个月,我也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医生将我的眼睛用纱布遮了起来,禁止我无意识地用眼。我彻底陷入了黑暗,不辨白天黑夜。
米娜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王妃也来看过我一次,我知道她是真的担心我,而不是我之前以为的歉疚。
当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休养,两个月后再来复诊时,雅乐没有来接我。他只派了他的助理伊诺来,和米娜一起带我回萨尔瓦。
而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布鲁斯市内的公寓,也不是和愉园,而是一处乡间的小别墅。
每天,米娜扶着我在乡间的树林里散步,清越的鸟鸣阵阵,让我身心有说不出的舒爽。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而且有逐渐发胖的趋势。因为,伊诺的厨艺实在高超,他做的每一道菜都那么可口,我每餐总会吃很多东西。
又一个月过去了,雅乐还没有出现。我从担忧到失望,再到绝望,他又像三年前那样消失不见了,而这次是在我完完全全付出之后。
米娜和伊诺口径一致,从不在我面前提起雅乐,对我的提问也是支吾应付。久而久之,我便不再过问雅乐的行踪,只管安心将自己的眼睛养好。
因为学校管理严格,所以童童没办法来看我,他在学校的情况都是米娜为我转述。这里没有电视、广播,连人都很少遇到,除了米娜和伊诺,就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婶,大婶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根本无法交流。
我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似乎是被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