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继续说:“在去之前,我不介意娶一个瞎子新娘。”
“什么,你说什么?”我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明天,就在这里,我会安排一场婚礼。你就是我最美丽的新娘。”
“好。”我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扑入他怀中大声答应。三年来总是会在梦中出现的场景,今天终于成真了。
伊诺和米娜的效率很高,才一天工夫,就为我送来了合身的婚纱。我看不到婚纱的美丽,可是从面料摸上去的爽滑度来推断,这身婚纱必定简洁华贵。
“妈妈,你好漂亮!”童童在我身边不断发出惊叹,“妈妈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
“因为妈妈今天要跟爸爸结婚。”我耐心地向他解释。
“什么是结婚?妈妈为什么要跟爸爸结婚?”
“这样爸爸就能跟你们永远生活在一起了。”雅乐过来拢住我的肩头,问童童,“你不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吗?”
“想,我很想的。”童童天真的嗓音充满认真的语调,“那你们快点结婚吧。”
雅乐笑着说:“一会儿你要帮妈妈拉裙摆,还要扶着妈妈。妈妈看不见,你要做妈妈的眼睛。”
“保证完成任务。”童童用清亮的嗓音承诺道。
我心头一暖,双目失明不仅让我体会到很多以前不曾有过的感受,更让童童在一夜间懂事许多。
拉着童童胖乎乎的小手,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好了,我们走吧!”雅乐一把将我拥在怀里,向室外走去。
他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只牵着我的手慢慢向前走,童童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寂静的小径,只听到我们三人的脚步声和翠鸟的鸣叫。
“你要带我去哪儿?”这不是我平常散步的那条路。原来的路两边有大片的蔷薇花,我能闻到甜美的花香,而现在我却只闻到泥土的气息。
“别急,你一会儿就知道了。”雅乐故作神秘地在我耳边回答。
我跟着他又走了一段路,就听到童童的惊呼:“妈妈,好多好多勿忘我啊。”
“这是勿忘我花田,我让人昨天移栽过来的,就是为了现在。”他握着我的手,伸到唇边印下一吻,“乔喻,我要让你做我最美丽的新娘。”
我看不到大片勿忘我如何壮观,无法体会看到花海的那份心情。勿忘我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他的一片苦心完完全全打动了我,我哽咽着点头,“谢谢你。”
没有漫天的礼花,没有应景的伴奏,这场婚礼简单、朴素,我和雅乐站在这一片静谧的花海前,由伊诺找来的神父主持婚礼,观礼的人只有米娜、伊诺和童童。
当那枚纤细圆润的指环戴上我的左手无名指时,我还是没有忍住落下泪来。
“别再哭了,你的眼睛会不舒服。”雅乐用拇指拭去我脸上的泪,在我耳边低语,“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妻。”
“妈妈,抱抱。”童童扑到我身前,将我拉下,“我们什么时候有喜酒吃?”
“什么喜酒?怎么吃?”雅乐不明所以。
“结婚不是都有喜酒吃吗?隔壁的欣欣阿姨结婚不是就有喜酒吃吗?”
“童童的意思是喜宴,国内的婚礼都是以婚宴为主的。”我向雅乐解释。
“哦。”雅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喜酒,那我们一会儿就去吃喜酒。”
雅乐拉着我和童童往来路上走,“童童明天还要上课,我要送他回布鲁斯,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回布鲁斯的公寓吗?”
“不,我带你回伊佐特宫,我现在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