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琦坐在沙发上,眼皮直跳,当宋其衍挂了电话,她立刻迎上去。舒殢殩獍
“情况怎么样了?”
宋其衍神色凝重:“一个居民的右手被砍下,昨晚虽然急诊做了接肢手术,但那只手基本上可以说是废了,还有不少居民被砍伤,都送医院了。”
“靳氏那边有什么反应?”靳子琦的眼皮跳得更加厉害。
宋其衍却没立刻回答,而是上前拥住她,手背温柔地贴在她滚烫的脸颊上。
“脸色这么不好,我送你上楼休息一会儿。”
靳子琦摇头:“我没事,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罢了。”
“何止是你,恐怕整个靳氏都要被这个消息撼得震一震。”
……
宋其衍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整个靳氏都乱成了一锅粥。
靳昭东昨晚加完班回家,椅子还没坐热,家里的座机就突然响起来。
他看了下来电显示,拧了拧眉,是张秘书打来的。
“董事长,不好了……”
电话刚一接起,靳昭东就听到张秘书十万火急的声音,心生不安。
“出什么事了?”
“我们在外滩那块地,这几年因为废弃,所以有些居民就在那里搭建了棚房,还会种一些地,但刚才那里发生了流血事件!”
靳昭东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镇定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有一群地痞流氓自称是靳氏派去收地的员工,跟那边的居民发生冲突,尔后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那些流氓还拿刀出来砍人。”
“砍人”两个字,让靳昭东的脸色煞白,握着话筒的手指痉挛了下。
“怎么会以为是靳氏的?难道他们也不动脑子想想嘛?”
张秘书静默了下,才迟疑地说:“那些流氓说是靳氏的二小姐卖的地,现场有不少居民还看到了那份土地转让合同。”
靳昭东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边去穿衣服边交代:“你马上赶去医院,我随后就到,记得,立刻封锁消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董事长,恐怕有些晚了。”张秘书感叹了一声,颇为无力。
“什么叫晚了?”靳昭东凛然地问。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那边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那些居民竟然打电话给电视台来报道,各大媒体现在都往现场赶,只怕,明早的头条就是这则消息。”
靳昭东的双腿一软,坐回床畔:“公关部门都是吃白饭的吗!”
“许经理也是刚收到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隐瞒,直到伤员都送到医院抢救后,我们才收到相关的消息,再去处理就已经来不及了。”
靳昭东在床上坐了一夜,不是在等消息就是在走神,寒冬深夜,他身上的睡衣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整个人都冰凉冰凉的。
干他们房地产这行的,最怕的就是流血事件,一不小心就要吃官司,到时媒体竞相挖掘,负面消息必然满天飞,不论真假都将影响靳氏的正常运作。
吩咐张秘书亲自去医院察看了下情况,第二天一大早,靳昭东就急匆匆地赶到公司召开临时紧急会议,一张脸铁青铁青的。
刚进会议室,就见几位董事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董事们看到靳昭东来了,有脾气焦躁的站出来:“靳董,昨晚的事今天的头条你自己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吧!我看孙悟空也没你那个女儿来得折腾!”
“先是三亚豪门盛宴推人事件,现在又勾搭黑社会去砍人!出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惊悚,靳董,咱们靳氏可是老一辈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如果你真觉得处理起这些事心有余力不足,咱们大可以重新找开股东大会!”
当即,就有其他股东附和:“是呀,一个连家事都处理不好的男人,怎么来管治这么大的公司?你们看到今天靳氏的金融股状况没?再这样下去,还有谁会相信我们靳氏?”
“没错,我们这些股东蒙受的损失,还请待会儿靳董给个合理交代!”
靳昭东心里一沉,刚欲开口驳回,会议室门被推开,张秘书火急火燎地进来,脸色分外难看,在他耳边低声道:“乔夫人来了公司。”
乔欣卉做了靳昭东的情人,但因为没正名,自然配不上太太两个字。
靳昭东太阳穴一阵刺痛,烦不胜烦:“她怎么过来了?”
话刚一说完,会议室外面忽然一阵喧哗。
众人朝着门口看去,几位员工阻拦着不断要往里闯的乔欣卉。
“你不能进去,里面董事长和各位董事正在开会……”
“不好意思,有事的话请去那边等着,董事长开完会,我们立刻通知你。”
乔欣卉却一直往里走,怎么拉也拉不走,她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发型凌乱,一双手还被蹭破皮渗出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昭东!昭东!你出来,我有急事找你!”
乔欣卉不管不顾的呐喊声让靳昭东瞬间黑了脸。
有董事嗤笑:“靳董,好教养啊!我们这里都快成菜市场了!”
靳昭东沉着脸起身,额上青筋隐现,走去门口:“什么事?”
“董事长!”员工们纷纷让开,徒留乔欣卉站在那里。
靳昭东往乔欣卉身后看了看:“念昭呢?不是让你照顾她?她去哪儿了?”
他说这句话的本意是:你怎么不看好她,难道还想让她继续闯祸?
然而,乔欣卉好似没听出靳昭东语气里的责备,只道是听到乔念昭的名字,怔了怔,然后一下子哭出声来,“念昭她……”
这下子,全会议室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
有看好戏的董事,戏谑地瞟了眼靳昭东,心想那私生女难道又闯祸了?
靳昭东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对乔欣卉也没了好脸色,粗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哭什么,念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念昭她……念昭她被绑架了!”乔欣卉一句话说完泣不成声。
“什么?”
操劳了一晚上的靳昭东再也承受不住,身形一晃,幸得秘书即使扶住。
……
“乔念昭被绑架了?”
靳子琦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一旁慢条斯理用早餐的宋其衍。
电话那头,靳昭东语气沉重:“就今早,在医院门口,现在还没消息。”
“有查到是谁做的吗?”
“还不是那姓孙的小子,竟然让黑社会去外滩那边闹事,结果误伤了人家,现在人家不肯善罢甘休,就找了四五个人绑走了念昭!”
靳子琦听着这戏剧性的变化,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靳昭东顿了下,才说:“子琦,我听说你跟孙皓以前的女朋友是同事,你能不能问问她,有没有见到孙皓?”
这应该就是靳昭东打电话过来的原因吧?
尤其是说到孙皓两个字时,靳子琦都能听清靳昭东那咬牙切齿的愤怒。
“孙兰……”靳子琦还是改了称呼:“这个问奶奶不是更快点吗?”
结果,这一说,靳昭东的火气就上来,“我刚才打电话回家去问才知道,原来昨晚她就拎着行李走了,还搬走了家里不少古董花瓶和字画!”
靳子琦揉了揉额头,“我知道了,过会儿就打电话给萧潇问问。”
“你也照顾好自己。”靳昭东的声音总算放柔了一些。
靳子琦在挂电话前,似想起了什么,便问:“这件事报警处理了吗?”
听筒里响起的是乔欣卉惊恐的声音:“不要报警,不要,如果这件事传开去,念昭以后可怎么活?苏家那边,更不会接受她了!”
随即传来的是靳昭东的怒斥声:“到现在,你竟然还想着让她嫁给苏珩风?他苏珩风跟孙皓都是一丘之貉,你是这次教训还没吃够吗?”
靳子琦把电话拿远了点,靳昭东的呵责声和乔欣卉的哭泣声着实地刺耳。
至于报不报警,在靳子琦挂下电话时,那边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乔欣卉是担心女儿被撕票,而靳昭东则是被乔欣卉给哭得乱了心神。
“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宋其衍抬头看过来。
靳子琦拿了张纸巾递给他,顺便把电话里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
宋其衍侧耳认真地听着,待靳子琦说完,他一边优雅地擦着嘴角,一边失笑地说:“乔念昭选男人的眼光真不怎么好,最后把自己往死里磕。”
“其实,乔念昭算是拯救了不少女人,毕竟她每收一个坏男人,就意味着至少有一位女性避免了未来的厄运。”靳子琦玩笑地接话。
宋其衍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背:“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感谢她?倘若当年没有她的舍生取义,今日,哪来的你留在我身边?”
靳子琦瞥了他一眼:“德性!”
宋其衍嘴角噙着笑,替她拨了萧潇的手机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了很多声才接通。
“哪位……”
一个显然是刚被吵醒迷迷糊糊、略显沙哑的男声传了过来。
靳子琦眉头一皱,然后下意识地“啪”地一下合上手机。
她看向宋其衍,有些抱怨地抿了抿唇角:“你拨错号了。”
宋其衍不相信地探头看屏幕:“怎么可能,明明是按的你通讯录里的号码。”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又一通电话拨打过去。
“哪位……”仍是刚才的男声。
靳子琦和宋其衍互看一眼,这个男声好熟悉。
“大清早的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男声不耐烦地嘟哝着。
然后,听筒里是萧潇懒散的声音:“谁呀?”
再然后——
“啊……”
听筒里是男女混杂的尖锐叫声:“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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