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琦抬头,就到秦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斜上方,手里捏着一把枪。<-》
“还好赶到了……”
宋其衍跟梁一辰也注意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秦远。秦远笑了笑,脚步踉跄了一下,忽然靠在了楼道的扶手上。这时几人都清了,他西装的右手臂开始渐渐被鲜血濡湿……刚才那一枪,没打中宋其衍,因为那个打手下意识地射向危害自己的秦远。
每个人的反应不尽相同。
宋其衍沉默地走到秦远身边,“打中了手臂?”首发婚宠——嫁值千金
秦远点头,脸色有些惨白,额头淌出冷汗来,拿枪的手微微发抖。
靳子琦想起自己包里有条围巾,立刻拿出来,跑到秦远身边替他包扎。
秦远咬牙道:“先别管我,还是去找出路吧!”
梁一辰一边搜刮着那些打手身上的武器,一边问秦远:“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的人很多,我找来帮忙的听说是他们在办事,又到赌场大厅那里死伤了那么多人,都不敢再插足这件事,只卖给了我一支枪。”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瓮中之鳖?”梁一辰惊讶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能不能逃出去就运气了。”
靳子琦着因为枪伤浑身肌肉有些战栗的秦远,内疚地说:“你不该进来的。”
现在她差不多已经理清楚了事情,应该是有人打扮成宋其衍的样子,想方设法引她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引出宋其衍,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想把她扣在柏林。
想到上次山林里的绑架,再加上这次营救,对秦远她的愧疚越来越重。
秦远捂着自己的伤口,喘着气,望着靳子琦:“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下一秒,靳子琦就被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宋其衍直视着秦远:“这一次,算我欠你。”
秦远勾起嘴角,虚弱地笑了下:“我要救的只有一个人。”
旁边的梁一辰不下去:“我说你们情敌见面想眼红等出去了再说,好吗?”
靳子琦不着痕迹地隔开宋其衍和秦远。
“一辰说得对,当务之急,我们是先躲起来,避开那些打手,然后找出口。”
靳子琦宋其衍跟秦远,都是伤了一个胳臂,属于不能战斗的“残障人士”。
如果这个时候,跟那些凶残的打手正面冲突,估计他们很快就能成蜂窝子。首发婚宠——嫁值千金
“我刚才是从楼上的美容所下来的,那里暂时还没完全被清场,应该可以混在那些客人里面,再不济,也能稍微拖延一段时间。”
只是,当他们从楼道口出来,就到远处一帮打手拿着枪正在搜查。
“让开让开!我们要找人,现在都清场!”
不少客人来不及换衣服,穿着浴袍光着脚惊慌失措地从房间里跑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这里是正经营业的会所……”
美容所负责人气愤填膺地刚开口,就被一个打手一巴掌扇得撞上了墙壁昏过去。
“啊--”
走廊上,一时间都是四下逃窜的客人和员工。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出去一定会被抓住……
可以折回去的话--几人往身后了,已经依稀能听到追赶的脚步声。
“现在怎么办?冲出去干一场还是去找别的路?”
梁一辰握紧了手里的枪,眼睛犹如鹰隼般紧紧地盯着远处在野蛮搜索的打手。
“现在不能出去。”
“出去的话等于自找死路。”
宋其衍和秦远几乎是异口同声,然后诡异地互一眼,沉默。靳子琦一怔,不经意地瞄到旁边的墙壁,然后再也移不开眼睛。
“怎么了?”宋其衍很快就发现靳子琦的不对劲。
“你们这里。”
靳子琦过去,指着墙壁的一道细缝,她顺着那道细缝慢慢摩挲,描绘出的是一扇门的大小,眼底闪过惊喜,她整个人往墙壁上一撞。墙壁居然真的破天荒地打开了!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楼梯间里竟然这样的玄机。那显然是美容所平日里摆放一些不要废弃物的一处杂货间。也许是想要减少占地面积或是不影响美容所外观所以就在楼梯间里开了个门。
“别了,快进来吧!”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应该是那群打手已经控制了这一层楼的场面。楼下的脚步声也越来越靠近……
杂货间的空间很小,勉勉强强挤进了四个人,也许因为常年不经打扫,杂货间里的味道难闻得呛人,还有蜘蛛在头顶悬着,但此刻却已经顾不上这些。
靳子琦闻到一阵血腥味,甚至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浓重。
她转头就到秦远难的脸色:“秦远,你的伤……”首发婚宠——嫁值千金
靳子琦低头,借着从小窗里透进来的阳光,到秦远整个袖子都被血染红了。
她求助地向宋其衍:“这样下去伤口会不会溃脓?”
现在的天气不是寒冬腊月,况且他们什么时候出去还不一定,很容易就感染发炎。
宋其衍过去解开了秦远手臂上的围巾,顺带着把秦远西装袖子一撕,昏暗的光线里,秦远血肉模糊的手臂让众人呼吸一滞。
宋其衍面色凝重,盯着秦远的伤口了良久。
“子弹必须取出来。”
外面楼梯间传来隐约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杂货间里的四人同时咬紧了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走廊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竟在附近停留了下来。
“怎么会没有呢?他们不可能逃走的,出口都被我们围得严严实实了!”
“应该还躲在这一层里,大家伙再仔细找找,一定把他们翻出来!”
外面的人用德语交谈着,语气间是势在必得的狂妄自信。
靳子琦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然后她的手被牢牢地握住,仰头,对上的是宋其衍漆黑的眸子,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睛特别亮。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缓缓的在她心头蔓延,蔓延到躯干四肢血脉里。
靳子琦对着宋其衍慢慢扯出一个笑容。
宋其衍的嘴角也微不可见地翘起,握牢了她的手。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估计他们问一下美容所的人就能找到我们了!”
梁一辰很快就揭露了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真相。
即使美容所那些员工不说,他们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又能躲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即便不被抓到,在里面待了三五日,饿也饿死了。
梁一辰四下敲了敲墙壁,用贴着耳朵听听:“你们说这里有没有密道啊?”
其余三人齐齐朝他翻白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密道……
靳子琦脑海里一个激灵,她突然抬头向头顶的天花板。
“什么呢?”梁一辰也好奇地跟着抬头。
“通风口……我们可以躲到通风口里去”靳子琦惊喜地说。
“啊?”
余下的几人都愣住了,她在说什么?
“我上次到有个男艺人遇到粉丝围堵爬通风口的新闻,再加上,这个会所的建设这么高级,通风口设备应该做得也不差,如果我们躲进去,应该也能行动自如。”
靳子琦越说越快,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兴奋。
三个男人一开始只当她是说着玩的,但越到越后面脸色都严肃了,开始认真地地思考起来……反正躲在这里也是等死,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指不定还真能躲进去。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些打手一时半会绝对也想不到。
而且通风管道是通往四面八方的,到时候只要摸准方位,应该还能逃出去!
三个男人互一眼,梁一辰起身就踩着柜子往上爬,然后从裤袋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
梁一辰用军刀上的螺丝刀慢慢地旋开了通风口上的螺丝。
“怎么样,能打开吗?”
宋其衍右手虽受伤,但比秦远好上不少,行动也自如,能帮梁一辰一把。
靳子琦一面留意着秦远的伤势,一面探听着杂货间外面的动静。
“呼!卸下来了!”
梁一辰吁出一口气,贴身的衬衫湿了一大半,紧紧粘在背上。
他取下了排风窗,挥了挥灰尘,伸着脖子探头进去了,然后欣喜地回头:“这个通风管道蛮大的,我们都不胖,要躲在里面应该不成问题!”
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唏嘘脚步声。
刚才宋其衍和梁一辰已经搬了不少重物堵在门口。
那些打手即使是想找出这扇门也是有些困难的,除非有员工指点他们。
“抓紧时间,都爬上去,我他们发现这里也是迟早的事。”
宋其衍的话音还未落,外面就已经有打手在试探着巧墙壁。
几人均是脸色一变,不敢再耽搁时间。
“我先托你上去。”
宋其衍弯下腰拉起了靳子琦的胳膊。
靳子琦深知这个时候不能矫情谦让,利索地先爬上柜子,然后借由宋其衍和梁一辰的帮助顺利地爬进了通风管道,只是里面的气味熏得她差点咳嗽出来。
她连忙捂住口鼻,强行压下了快到喉咙里的咳嗽声。
宋其衍和梁一辰紧接着又把秦远先送上来,靳子琦在里面搭了一把手。
然后宋其衍和梁一辰才依次爬上来。
宋其衍上来后就让梁一辰把卸下的排风窗递上来,等梁一辰爬进来后,他就重新把排气窗按在管道口,用下面找来的几根布条固定了排风窗。
只要不是专门来检查,从下面的杂货间是不出这个排气窗被人卸下来过的。
“大哥,这里有缝隙!”
杂货间外面传来打手激动的呼喊声。
“抓紧时间往前爬。”
宋其衍的额头有汗水,沿着轮廓滴落,他压着声命令道。
梁一辰是四个人里最具有战斗力的,他拿着枪主动爬到了队伍的前面。
“你跟着一辰,我带秦远在后面。”
宋其衍对靳子琦说完,就回身搀着秦远:“能坚持住吗?”
秦远的嘴唇已经失了血色,但他还是佯作无事地一笑:“还死不了,走吧。”
四个人敛声屏气,在一米来高的通风管道里尽量不发声地默默爬行。
靳子琦偶尔回头,着宋其衍和秦远都只能用一只胳臂支撑着身体爬行,心里说不上的滋味,但她也清楚这个时候,没有其他的方法……
隔着薄薄的天花板,他们清楚地听到杂货间的门被不停撞砸。
那些讲着德语的打手在不住交谈。
很快,杂货间就被砸开,一涌而进的打手开始四下翻找。
那种敌人近在咫尺的感觉,让人恐惧得每个毛孔都像泡在冰水里一样的可怖。
不知爬了多久,靳子琦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要磨破了,那些人的动静也渐渐远去,才听到梁一辰低声开口:“先在这里停一下。”
突然停下来,一方面是考虑到队伍里的两个伤员,还有一个原因--
靳子琦到了前方是一个大概有两米高的较为宽敞的管道交汇处。
换言之,他们即将面临一个选择。
几人像软泥般瘫坐下来,互相靠着对方的背脊,不住粗声喘息。
梁一辰说:“我刚才过了,下面不是走廊,应该不会有人经过的。”
沉默多时的秦远,这时候突然说:“其衍,帮我把子弹取出来。”
现在取子弹?
秦远的语气淡然,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然而他这句话却让众人俱皆心神一颤。
任谁都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取子弹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不行,没有酒精和专门的医疗器械,现在取子弹简直跟找死一样!”
梁一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到时要是承受不住痛,一声大叫他们全部game*over!
况且枪伤如果处置不当,伤口第二次受创,那么之后可能爆发的感染危险性更大。
“如果现在再不取出来,我怕问题更大。”
秦远的语气坚定,转头宋其衍,“帮我取出来吧。”
宋其衍静静地对望着秦远,许久之后,薄唇微启:“一辰,把瑞士军刀和打火机给我。”
梁一辰出宋其衍想做什么,惊呼:“你疯了?”
“不然呢?你以为还有什么好主意?”
“可是这要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梁一辰虽然也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但对于同伴的生命还是极为重的。
他不希望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
宋其衍没理会他,而是向靳子琦:“等会儿帮我按着他一些。”
对秦远而言,比起梁一辰,靳子琦恐怕更具有镇痛剂的作用。
宋其衍尽管心里不舒服,但大敌当前还是决定牺牲小我。
靳子琦知道宋其衍打算取子弹,虽然这样做有风险,但子弹在秦远体内逗留越久,对他的伤害越大,上一次宋其衍受伤因为没及时取子弹,发了好几天的热。
这个时候,他们谁也不愿意到其中一个倒下去。
靳子琦点头,“好。”
梁一辰见大家主意已定,没办法,只好奉上军刀和打火机。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怕死。”
秦远苦笑一下:“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愿意冒险。”
宋其衍已经在用打火机为瑞士军刀消毒。
整个通风管道内的温度都瞬间因为那簇小火苗高起来。
“在通风管道里敢用打火机,你也算是古今第一人!”
梁一辰对这些奇葩人士又是佩服又是无语,可怜了自己的小命,一不小心可就……
宋其衍神情紧绷,专注地盯着被火苗烧着的军刀,脸上也是汗如雨啊。
梁一辰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我想起来,刚才爬过来的时候,我好像到有间屋子蛮像针灸房的,那里面应该有酒精和纱布!”
“真的?”靳子琦高兴地着梁一辰,但随即就失望了。
不说他们现在在逃命,就算是折回去,还不知道找不找得到那个屋子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马上就回来。”
梁一辰把枪往腰带上一别,就准备往回爬,靳子琦却唤住了他。
“等等,你这样子怎么弄开天花板上的排风窗?”
瑞士军刀给宋其衍用了,难道要徒手吗?动静未免太大了些。
梁一辰沉吟片刻,着靳子琦问道:“有指甲钳吗?”
指甲钳?
靳子琦在自己还没扔掉的包里翻找了下,还真的找到了一个。
梁一辰拿着指甲钳在手心里把玩,信心满满地一笑:“放心吧!”
说完他就挪动了身体,开始往来时的路回爬。
黑暗里,一簇小火苗亮着火光,只剩下宋其衍、秦远和靳子琦三人。
“把他的衣服脱了。”宋其衍头也不回地说。
靳子琦着秦远,他脸上有苍白的微笑,正着她。
她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西装,一不小心碰到手臂,他隐隐抽了口气。
靳子琦的手指擦过他的皮肤,感觉到有些灼热的温度,担忧地他一眼。
秦远着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本痛得不行的伤口便稍稍有了缓和。
他的手缓缓覆过去,抓住她的手,着她,不做声。
靳子琦被他抓得很紧,想要挣脱可一到他鲜血淋漓的手臂就停止了。
宋其衍在旁边着,却也没有如以往一样扯开秦远。
毕竟,秦远这一枪是替他受的。
他面无表情地对靳子琦道:“我给他取子弹的时候你按紧他,千万别乱动。”
靳子琦点头,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让秦远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手压住秦远的双臂,抬头对宋其衍一个眼神暗示:开始吧!
刀尖划入皮肤和肌肉,秦远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就要挣扎。
靳子琦见自己按不住人高马大的秦远,没办法,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压着他。
秦远感受到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柔车欠,口鼻间是一阵馨香,本因为痛楚暴躁的情绪逐渐平复,额际和脖子上的青筋也慢慢隐下去,他握住靳子琦的手,低低地喘息。
靳子琦被他扣住的手心全是湿汗,却依然一动不动。
黑暗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靳子琦觉得全身的血液像被煮沸了一样在身体里窜动,她死死地咬着牙关,甚至能尝到一丝腥甜的血味……
“好了!”
宋其衍吐出一口浑气,血污遍布的手里是一枚子弹。
靳子琦刚要放开秦远,腰间一紧,秦远阻止了她的起身。
秦远额头上全是疼出的汗,神色疲惫,但是双眸却格外地有神。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站在你身边保护你。”
他的嘴角扬起淡笑,似乎现在所在承受的一切苦痛都是心甘情愿的。
靳子琦却假装没懂他眼中的深情。
“谢谢你,要不是你,可能现在生挖子弹的就是其衍了。”
秦远着她,目不专情,缓缓抬起的左手,像是要来摸她的脸颊。
靳子琦一惊,下意识地避开,退到一边。
“秦远,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横空伸出的一只沾血的大手扣住了秦远的手腕,紧紧地。
靳子琦回头,只见宋其衍眸色阴沉地盯着秦远。
“让自己的女人为你那么担心,因为相信你没死,独身一人远走异国,却深陷龙潭虎穴,被自己所信赖的人毫无征兆地背叛,宋其衍,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僵持下来。
秦远的话,让宋其衍一时间无言以对,但望着他的目光更为冷厉。
其实在来德国的时候,他就怀疑最近出这么多事,宋氏一定有内鬼,只是还没等他查出来自己就先出事了,也是这次瓦斯爆炸让他更坚信是身边人害得自己。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韩闵峥,却没有找到证据,但胜在敌在明我在暗,想要借助梁一辰来调查韩闵峥,若真是韩闵峥,那他就会冷静地部署重新夺回一切……
靳子琦出现在柏林,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到她日益消瘦,拿着他的照片,顶着烈日在案发现场周围询问,他就坐在车里着,却不能下去抱着她安慰她,他只能冷静地对自己说:“来日方长。”
可秦远的话,无疑令他心头一痛。
他向靳子琦,她淡淡地笑了笑:“我能明白你的做法,如果是我也会那么做。”
梁一辰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盏酒精灯和纱布。
“我没在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梁一辰嗅到空气里的火药味。
靳子琦接过东西,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就是等你等得有些急了。”
只是,靳子琦想要给秦远包扎,宋其衍却夺过了酒精,“我来!”
秦远拧起眉:“让梁一辰给我上药。”
梁一辰想要接手,宋其衍却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前者立刻摸着鼻子转头。
于是,宋其衍开始为秦远的伤口消毒、上药、缠纱布,着秦远皱成一团的五官,宋其衍冷嗤一声,靳子琦在一旁都得于心不忍。
“我刚才在下面观察了下,我们往右边这个管道出去应该就是出口。”
梁一辰在秦远伤口包扎完后指着右边说道。
其他人没有异议,在休息了片刻后,又开始在管道里爬行。
“嘘!”
在爬过一处拐角处后,梁一辰突然停下来,并发出了警示。
同时,宋其衍和靳子琦他们也发现身下的管道排气口透出了阵阵亮光,并且从下方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听口气,很像那帮胆大妄为的打手。
靳子琦屏足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低头透过排气口的缝隙,向下方。
有三四个像是大佬级人物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大哥,这要找不到人我们怎么跟大陆那边交代?那个简*罗切尔可不是好惹的主,要是她让我们把收的钱都吐出来怎么办?”
另一个踹了战战兢兢说话的那人一脚,“没出息的东西!我们帮她做了这么多事,她以为她想要拿回去就能拿?想拿也得她有没有命拿回去!”
“老三啊,我你是杞人忧天,怎么可能找不到人,除非他们是长了翅膀,不然……煮熟的鸭子怎么可能逃过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
就在这时候,一帮打手推开门进来,来到他们大哥的面前,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凭着直觉,应该是在向老大汇报没有搜索到他们这几只“煮熟的鸭子”。
那老大应该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居然在手下说了几句以后,一抬腿将说着话的那打手踢飞了出去,“没用的废物,不就是找几个人,这么长时间还找不到!”
接着,他又对老二下了命令,“你带着他们去找!”
老二得令,带了十几个打手大声应着,再次跑了出去。
来他们是不找到人誓不罢休了!
通风管道里的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你我我你。
前方的梁一辰,又开始缓慢的挪动。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慢得像蜗牛一样。
众人当然知道他这是在避免发出声音,防止让底下的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靳子琦跟宋其衍、秦远眼神交汇,点了点头,都赶紧打起精神,继续跟随在梁一辰身后,摸黑往管道的前方慢慢爬去。
也许是底下有这帮歹徒在,每挪一步靳子琦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颤抖。
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发出了那么丁点动静,陷大家于危险之中。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房间的上方,众人都微微地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嘴巴都闭得牢牢的,稍作休息后又继续前行。
梁一辰带着他们左拐右拐,在变换了几次路线后,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交汇口。
“到了!”梁一辰的声音里难掩喜悦。
死里逃生的众人几乎瞬间松懈下来,靠在管道上喘着气,挥汗如雨。
……
柏林郊外别墅。
梁一辰坐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嘴角还有在会所里打斗过程中所受的轻伤,卷起的袖子下,手臂上也有不少擦伤。
他两条两腿交叠,喝了口咖啡:“迈克,你也是聪明人,怎么就净做蠢事呢?”
梁一辰抬眼向坐在他对面脑门上抵着两把枪的德国人。
“不过呢,我平生也最欣赏你这种硬骨头。”
梁一辰朝旁边的弟兄一使眼色,后者手里的枪把就狠狠砸上迈克的额头。
被称作迈克的男人,顿时头破血流,不过也只是闷哼一声。
“果然是硬骨头,不过你说这一下要敲在你七岁的儿子头上会怎么样?”
梁一辰说得慢吞吞,迈克眼底却闪过惊恐。
“你有什么冲我来,要杀你朋友的是我,跟我家人无关!”
“是吗?”梁一辰的声音骤冷:“可惜,我这个人恩怨不太分明,别人要让我不高兴了,我可不记得是谁惹我不高兴的,我一向都找他全家算账。”
迈克闭上眼睛,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下。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家人?”
……
二楼房间,靳子琦关上门,隔绝了一楼客厅里硝烟弥漫的一幕。
他们从通风管道出来,没跑多远就遇到拦截。
不过梁一辰在黑道上也不是白混的,很快就有救援的人赶来。
结果,倒是把那群截杀他们的人给当成瓮中鳖给全部捉了。
以梁一辰以怨抱怨的脾气,很快带着人杀回去,绑了人家的老大。
也正是此刻被控制在椅子上的迈克。
秦远已经被送往医院医治,所以房间里就只剩下靳子琦和宋其衍。
也许是之前在管道里爬了太久,宋其衍本就受伤的手臂有些不舒服,正皱着眉坐在沙发上转动着胳臂肘,靳子琦过去在他的腿边半蹲下。
“还疼不疼?”靳子琦望着他脸上淡淡的伤痕,应该是在爆炸中炸伤的。
宋其衍不以为然地一笑,将她拉进怀里:“不疼了。”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现在似乎所有地方都是危机四伏。
“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呗!”
梁一辰出现在门口,显然听到了靳子琦的问话。
他走进来:“迈克已经答应我们的要求,向大陆那边说之前找到的尸体就是你。”
宋其衍点头,然后跟梁一辰齐齐向靳子琦。
靳子琦被得云里雾里,“你们这样着我做什么?”
“当然是想要你配合我们的计划。”梁一辰嬉皮笑脸地坐在宋其衍身边。
……
直到被送上飞机,靳子琦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敌在明我在暗,而你,就是要回去当一个无间道,我们随后就回去。”
靳子琦拍了拍脸颊,靠在沙发背上,回想着宋其衍跟她说的事。
原来他在去德国的时候就已经对韩闵峥有了怀疑,只是没有证据,没想到韩闵峥比他更狠,不单单是把他赶出宋氏,居然还想要他的命!
想到那个清冷俊雅男子竟这般心狠,靳子琦也不自觉地抱住了自己。
……
靳子琦下了飞机,就给苏凝雪打电话,却得来青乔失踪的消息。
已经报警很多天,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回信。
苏凝雪他们都怀疑跟韩闵峥有关,偏偏没有证据,无法去警局指证他。
韩闵峥又对他们避而不见,即便苏凝雪在宋氏上班,也见不太到韩闵峥,而韩闵峥跟简的勾结更是让苏凝秋失望之余更是气愤不已。
靳子琦在了解大致情况后,还是马不停蹄地就前往了宋氏。
……
靳子琦一踏进宋氏大门,就能感觉到四周员工自己怪异的目光。
但她没有心情去介意,直接坐电梯上了董事长办公室所在楼层。
电梯一打开,靳子琦就迎上了一双讥诮刻薄的眼睛。
“哟,什么风把您招来了,这不是我们宋氏前董事长吗?今儿个是来给新董事长说恭喜来的吗?不过,不好意思了,我您还是先回去吧,咱们董事长今天跟庄董打高尔夫去了,哦,即便在可能也没时间见你。”
靳子琦认出他,是之前被宋其衍赶出公司其中一位宋家的亲戚,叫罗玉兰。
没想到,韩闵峥又把她招回来了。
罗玉兰叉着腰嘿嘿地笑了一声,眼角眉梢难掩得意之情。
“我都听说了,你不相信你老公在德国那边炸死,特意跑了一趟,结果连自己的命都差点留在那里,现在消息得到验证,你老公可是真真切切地死了。”
靳子琦莞尔:“我没想到你的消息居然比我还灵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踪我一块儿去柏林了,我把你说的都告诉警方,你说他们是不是会怀疑你跟那起爆炸有关?”
罗玉兰脸色大变,指着靳子琦怒道:“你别以为这样说可以吓唬我,靳子琦,死了老公,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不就一只纸老虎,来这里嚣张什么!”
“纸老虎?”靳子琦笑吟吟地她:“你说我把手里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卖掉,我这只纸老虎能不能撼动这个宋氏?”
“哼,我老公现在是投资金融部的副经理,不靠你那点股份,迟早有一天,我老公也能帮宋氏赚到那么多钱!”宋玉兰鄙夷地斜了眼靳子琦。
投资金融部吗?
靳子琦眼底闪过精光,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罗玉兰见靳子琦没说话,自以为靳子琦觉得难堪,咯咯笑得花枝招展。
忽然她觉得后背刷地覆上一层阴寒之气,肩头猛地一沉,丝滑冰冷的触感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蛇,靳子琦心跳一滞,骇然地转过头,正对上简带笑的眉眼。
“我刚才就接到保全处的电话,还以为玩笑,没想到你真来了。”
简眼睛上画着弧度夸张的曲线,柔软的唇瓣也被涂抹得鲜红亮丽,本应该极美的景致,落在靳子琦眼里,却让她无端的感到阴森,想到的是蛇蝎两个字。
简着靳子琦淡漠的模样,眼底有不屑,但嘴角始终都挂着妥帖无比的笑弧,她盯着靳子琦微微一笑:“说起来,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妯娌了,我该称呼你一声嫂子。”
“是吗?我婆婆好像就生了我丈夫一个。”靳子琦也翘起唇角。
简一挑眉:“那只能说我们的公公太能生了,呵呵。”
两个女人站在电梯口,四目相对,火花无声地在空气中碰撞。
靳子琦笑了一下,“你该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把人交出来吧。”
“人?什么人?”
简的眼神单纯,眨了眨,托着腮帮子,身姿袅袅地着靳子琦。
“脖子上怎么光秃秃的?闵峥刚特意从巴黎给我订了几套首饰,反正结婚也只要戴两三套,你去挑一套吧,就当是我送给你这个长嫂的见面礼。”
靳子琦淡淡地笑望着她:“你做这么多事到底是想争什么?”
不管是韩闵峥还是赛奥林,都算是耸起眼的弟弟,却都跟简扯上了关系。
如果连简这点心思靳子琦都不出来,她也就枉为靳家栽培多年的继承人。
简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月匈前的蝴蝶结,闻言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
“那你觉得我是想争什么?”
靳子琦还没说话,就被还没离开的罗玉兰抢了话头。
“我说宋大夫人,你也别不服气,不要觉得现在宋氏掌权的是我们闵峥,你就觉得不甘心,要说才能,我们闵峥可一点都不比宋其衍少。现在哪,也没为难你们孤儿寡母,你今天来该不是来闹事的吧?”
靳子琦这才好好端详起这位罗玉兰女士。
不知为何,靳子琦瞬间就将她跟宋冉琴之辈划为了一类。
罗玉兰脖子上手腕上都围着好几圈的钻石项链,与水晶吊灯相映成辉,只是再奢华的光芒也盖不住她满嘴的尖酸气儿。
至于韩闵峥为什么会任用这样的亲戚,靳子琦也是百思不得解。
“罗女士,我跟宋太太有话说,你先下去吧。”
罗玉兰见简发话,立刻哈腰点头,瞥了眼靳子琦,哼了声才下楼去。
简指了指靳子琦:“有话进去说吧,站在这也怪累的。”
靳子琦望着简摇曳生姿的背影,没有多加迟疑就跟上她的脚步。
宋氏董事长办公室几乎占了整个楼层的三分之一,当时宋之任在世时,里面安有室内高尔夫,还有其它一些休闲娱乐的设施,后来被宋其衍拆除,整个办公室顿时宽阔许多。
当靳子琦跟着简进去,打开门的瞬间,靳子琦还是有些惊愕到。
没过几天,里面似乎又变了样,就好像一间装修华丽的单身公寓。
“怎么样?一个月前我就让设计师绘好了图,只花了两天,就把这里重新布置了一遍,闵峥说很不错,我也觉得坐在这里面办公才赏心悦目!”
靳子琦着简眉眼间的得意和炫耀,只不过一笑置之。
“你稍稍等我一下,我换套衣服就出来。”
简故作神秘地跟靳子琦眨了下眼睛,然后一转身就进了里面的卧室。
靳子琦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的景色,才多久,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
没多久,卧室的门就打开了。
靳子琦回头,就到一抹白色从卧室里缓缓走出来。
香肩半露,月匈前是一条点缀满细钻的锥形项链,散发着璀璨的光晕,长长的同款钻石耳坠随着轻移的莲步缓缓而动,更衬得她的肌肤如凝脂一般。
弧形优美的抹月匈让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高绾的发髻与胜似白雪的婚纱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白金钻饰和刺绣花朵,既显示出婚纱的华贵,又展示了别具一格的中国风。
“怎么样?这是我特地从法国定制来的。”
简在宽敞的办公室里优雅地打转,化着精致淡妆的脸上是幸福的笑靥。
她向靳子琦:“第一次结婚我没穿上婚纱,这一次,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靳子琦着如此偏执的简,莞尔:“希望能如你所愿。”
“当然!”简自信地抬高下颚。
“简,我没空跟你拐弯抹角,青乔在哪里?”
简扬了扬秀雅的眉角:“这你该去警察局问,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要跟我装傻吗?”靳子琦往前一步,眉目渐冷:“除了你跟韩闵峥,我再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没证据,不代表别人是傻瓜。”
“你也说没证据了,又怎么证明人是我绑走的?”
简摊了摊戴着白手套的手,背过身,声音悠扬而自得:“我不接受任何诽谤。”
靳子琦心中气急,握紧了双手,但还是冷静地抬头着简。
“你已经跟韩闵峥在一起,青乔在你面前不过是个失败者,你何必再为难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简玩着自己的指甲,唇边噙着笑:“那你觉得你是个failer吗?”
靳子琦眉心一紧,那边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韩闵峥一身西装笔挺、面色沉静地站在门口。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跟庄董他们吃完午饭才回来。”
简笑吟吟地就挽着裙摆走过去,挽着韩闵峥回头靳子琦:“宋太太来了呢!要不,我去订个餐厅,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你觉得我们着对方吃得下饭吗?”
韩闵峥着靳子琦,话却是对简说的。
三个人自己心照不宣,但没想到韩闵峥居然把话挑得这么明白。
“那我去给你倒杯咖啡,你们好好聊。”
简似笑非笑地瞟了眼靳子琦,去卧室换了衣服就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啪”地一下合上,只剩下靳子琦和韩闵峥两个人。
韩闵峥绕过靳子琦,直接在办公桌后的转椅坐下。
“有什么事说吧。”
韩闵峥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十指在键盘上敲击,整个办公室都是敲键声。
靳子琦直视着韩闵峥,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青乔,放了青乔。”
韩闵峥敲键盘的声音一顿,抬头靳子琦。
靳子琦平静地说:“让你和简有怨恨的人是我跟宋其衍,青乔是无辜的,你已经利用完了她,既然她对你再也没有别的价值,放了她。”
见韩闵峥无动于衷,靳子琦深吸口气道:“如果你对她还有一点感情!”
韩闵峥猛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似乎不想再听她说话。
靳子琦一时心急,不觉跟了过去:“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她?”
“你就认定是我绑了人?”
韩闵峥转回头,眯着眼睛她,淡淡地反问。
靳子琦一怔,韩闵峥的表情,好像他真的没有参与青乔被绑的事情。
但靳子琦闭了闭眼,上一次,自己不就是被他无害的样子欺骗了吗?
“即便不是你出手绑的,也跟你脱不了关系。”
韩闵峥静静地对视着靳子琦咄咄的目光,没有躲闪,也没有任何心虚。
“难道你眼睁睁着青乔有危险,连帮一下都不愿意吗?”
“韩闵峥,比起有些真小人,你这样的伪君子让人更觉得恶心。”
“既然这样,我们之间没话可说。”
靳子琦转身就走去门口。
“咯”的一声轻响,她握着门把手用力转,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靳子琦回身怒视着韩闵峥,冷冷地说:“开门。”
“靳子琦,永远是这样心高气傲,就算是来求人,也没学会低声下气。”
韩闵峥慢慢走过来,低沉的声音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
“没错,我就是伪君子,不像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怎么可能去做一个真正的君子,况且,你们圈子里你敢说真的有君子吗?”
韩闵峥嘲讽地着靳子琦:“你跟我来要青乔真的找错人了……”
“你!”靳子琦没想到他居然到了这么无耻的地步!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样泯灭人性?即便是到现在,我都不认为宋其衍、蓝家欠了你什么,你想报仇、想讨个说法,宋之任在世的时候你每天都有机会。可是,你却在他过世后打着为自己为你母亲正名的旗帜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觉得无耻吗?”
“无耻?”韩闵峥嗤笑了一下:“我跟我母亲所遭遇的一切,难道就是罪有应得吗?”
靳子琦眸光一闪。
根据宋其衍曾经告诉她的,韩闵峥的母亲也是被宋之任欺骗,虽然宋其衍的母亲才是宋之任法律上承认的妻子,但韩闵峥的母亲却早就跟宋之任有了夫妻之实,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这其中的孰是孰非又怎么说得清楚?
“像你这样作为正房的孩子,堂堂正正出生的孩子,又怎么会明白私生子的心情?”
韩闵峥眺望着窗外风景,幽幽道:“我的母亲跟宋之任青梅竹马,可是她换来的又是什么?她这辈子,直到死,都没有一个宋太太的名分,而她的孩子,永远都被冠上私生子私生女的头衔。在地震发生的时候,是她用生命把我护在底下,我才得以死里逃生。”
“我后来被韩家赶出来,你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在孤儿院受到排挤,每天都吃不饱,每天都怀着一个信念靠捡塑料瓶换钱,然后去买一个包子填饱自己的肚子。我这样整整过了六年,直到被宋之任中作为他的栽培对象。”
“知道我第一次见宋之任,他在做什么吗?”
韩闵峥着靳子琦,笑得格外愉悦:“他在打市内高尔夫,就在这个办公室里。他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我跟我母亲呢?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下决心要找到我们,他穿着世界上顶级定制的皮鞋,而我脚上穿的是路边摊几十块的鞋子。我忘不了从小到大所受的屈辱,就在那一刻,我就暗暗发誓,迟早有一日,我要坐在这个位置上!”
韩闵峥指着办公桌上的名牌,冷笑:“丧心病狂又怎么样?厚颜无耻又怎么样?如果我像个正人君子地活着,也许我现在正在路边扫地,你表妹怎么可能还得上我?”
“这并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靳子琦淡淡地插话:“宋其衍的母亲,当初被你的姐姐害死,他自己又被海啸折腾得三十年漂泊在外,而自己外祖父的家业却被外人霸占,可怜他的母亲到死才知道自己的真心付诸了一个虚情假意之辈。”
“你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你,那宋其衍又做错了什么?他错在他有个家财万贯的好外公,引得豺狼觊觎从而殃及了他深有残疾的母亲?错在他外公一时心慈手软,没把你跟你姐姐、你母亲赶尽杀绝,去给他女儿做陪葬?”
“韩闵峥,你心里的那点心思需要我点破吗?你煞费苦心,潜伏这么多年,其实就是上了宋之任从蓝家夺来的那点儿丰厚的家产,就是削尖脑袋往那个愚蠢的人群里钻,就是等着以后生出的孩子可以正大光明去嘲笑别人的私生子。”
韩闵峥的俊脸扭曲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笑意。
“我从没想过要为自己找开脱的理由。我把宋其衍害成这样,理由很简单,我就是嫉妒他,我就是想他穷困潦倒的模样,我就是想让他尝一尝我这些年以来,尝过的滋味!”
“韩闵峥,那你现在得到满足了吗?当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你高兴吗?”
韩闵峥一怔,神色清冷寡淡:“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你高兴就好,得到了权和势,又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恐怕连梦里都会笑醒吧?也许你更该得意,曾经有个傻女孩,愿意为了你抛下自己去千金小姐的身份,甘愿从宋氏最底层做起,只为每天都能见你一面。是呀,她不算什么,在你猎艳精彩的生活里,她不过是提起你一时兴趣的玩具,后来,也成为了你博得我们信任的最好工具。”
韩闵峥的脸色略显青白,他轻笑了声,“靳子琦,你以为用这些话激我,我就会乖乖地给你去找虞青乔了吗?别那么傻了……”
“是吗?”靳子琦冷笑:“那我祝你跟简百年好合,幸福恩爱一辈子!”
……
“已经走了?”
简端着咖啡进来,就瞧见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窗前的那抹身影。
她把咖啡搁在桌上,走过去,从后抚上他的肩膀。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下一刻,简的手腕就被反扭,紧紧地扣住。
她痛吟一声,责备地向面无表情的韩闵峥:“你做什么?”
“人呢?”韩闵峥的声音犹如冰雹般又冷又硬。
“什么人?”简拧紧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还要跟我装傻吗?”韩闵峥冷笑:“别忘了我们是盟友!”
简定定地望着他,忽而一笑:“放心,等我们举办了婚礼,人我会安然无恙地放回去。”
“最好如你所说。”
韩闵峥说完,就甩开她的手转身进了卧室。
……
夜晚,靳子琦站在阳台前,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
直到一阵寒意袭来,她才喝光了所有的酒,然后回到了卧室里。
爬上床没多久,她的后背就贴上了一道温热结实的月匈膛。
靳子琦没有惊醒,闭着眼,辗转了个身,主动趴进了他的怀里。
“我还以为到我回来你会很高兴!”
靳子琦把头在他怀里蹭了蹭,“高兴不起来……”
“怎么了?”宋其衍抬起她的下颌,微蹙着眉头,黑眸紧盯着她。
靳子琦没睁开眼,喃喃道:“已经好多天,青乔还是没找到……”
“我已经让一辰暗地里派人在找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靳子琦这才睁开眼,望着他:“你保证?”
月光下,宋其衍的脸半明半暗,轮廓深邃,宽阔的月匈膛,像一堵结实的墙,将她包围。
“我保证。”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对了,我今天在宋氏发现宋家有个亲戚做了投资金融部的副总。”
靳子琦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得来的这个可能有用的消息告诉给了宋其衍。
“想要彻底扳倒韩闵峥,就得把他从宋氏赶出去。”
宋其衍沉吟了片刻,着靳子琦,嘴角上勾:“好像韩闵峥没那么蠢。”
“但他有猪一样的队友。”靳子琦莞尔,心情也好了几分。
宋其衍扣在她腰际的手一用力,俯首,薄唇掠过她的脖颈、肩头,眸色渐深。
“老婆,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他从身后悄然抚上她起伏的曲线,开始无声而强势地流连。
靳子琦整个人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然后仰起头主动贴上他微凉的唇瓣。
宋其衍只觉得全身血脉都要为之沸腾。
他翻身将她平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躯重重覆了上去。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宋宅里安静一片,犹如沉寂下来的猛兽。
宋其衍让梁一辰调查罗玉兰的丈夫,三天后,靳子琦就得到了相关资料。
罗玉兰的丈夫宋之博,宋之任最小的堂弟,如今宋氏投资金融部的副总。
至于韩闵峥请他回来就职,很大程度上是想自己宋家子孙的身份得到认可。
但韩闵峥也没特别信任他,最起码把他调到投资金融部的时候上面还有一个总经理压着宋之博,而总经理是直接听命于董事长的。
“宋之博这人没什么宏图大志,有了钱喜欢享受,是一些高档会所的常客,以前还经常去澳门赌钱,后来被赶出宋氏后戒了,不过据说最近又包养了一个大学生。”
靳子琦从牛皮袋子里拿出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里只有十**岁的样子,长相很甜美,穿着校服,眼神清澈,确实很容易让那些在明争暗斗的名利场上待累了后的男人心痒难耐……
“叫郭云云,在s城某二本大学读,要找她并不是难事。”
梁一辰缓缓地说着,啜饮了口茶:“其衍的意思是……让她……”
靳子琦点头:“我明白,你们放心吧,这点事我可以办好。”
梁一辰离开的时候,靳子琦还是叫住了他:“你跟其衍小心点。”
“我就省省吧,至于其衍,你的关心我会带到的。”
靳子琦羞赧地笑了笑,没想到没穿了……
她低头,望着照片里的女孩,然后向梁一辰:“她住在哪里?”
……
“云云,明天见!”
“再见!”
郭云云和同学挥别,刚要打车回家,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她的面前。
后车窗缓缓落下,是一个戴着墨镜、模样姣好的女人。
郭云云捏紧了单肩包的肩带,“您有事吗?”
靳子琦为了来见郭云云,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穿着黑色的大衣和灰色牛仔,买了个咖啡色的假发套在头上,脸上化了浓妆,遮掩了本来的五官轮廓。
当靳子琦转头望出去的时候,给郭云云的印象就是冷艳、优雅。
靳子琦着她甜美的长相,淡淡一笑:“宋之博,你认识吗?”
郭云云脸色骤变:“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知道吗?”靳子琦莞尔,“不知道没关系,了你们学校明天的论坛帖子就知道了。”
郭云云吓得一张脸都白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靳子琦打开了车门:“你自己决定。”
郭云云着靳子琦咬了咬牙,一狠心坐了上去。
……
在路边放下郭云云,靳子琦就拨了尹沥的电话。
“阿沥,你是不是认识地下赌场一些朋友?”
“你问这个做什么?”尹沥立刻就嗅到了不对劲。
靳子琦揉了揉眉心:“问你当然是有事。”
尹沥安静了会儿,才开口:“说吧,什么事。”
“阿沥,我需要你动用这些关系,帮我做件事……”
……
就在靳子琦他们紧密筹划时,那边,韩闵峥和简的婚事已经越来越近。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最毒的居然是他!”
苏凝秋将喜帖狠狠地摔在地上,恨不得用脚将它碾成碎纸片。
青乔的失踪,已经让她忧心不已,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送上喜帖。
着喜帖上相拥的男女,靳子琦月匈口也被堵得难受。
也因为如此,让她对他们下手不会再心软,该回报的都会尽数报到他们身上!
靳子琦的手机响起。
是郭云云的电话。
关于宋其衍已经回国的事情,靳子琦还没告诉苏凝雪他们。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万无一失,尤其是这个关键的时刻。
“怎么样了?”靳子琦望着窗外风景淡淡问。
“你放心吧,都会按照你吩咐的来,我的户头里……”
“我既然答应给你钱,等事成之后,就会让人汇到你的账户里,放心。”
“那就好,最迟三天后,我一定带他去赌场!”
靳子琦挂了电话,着外面突然阴云满布的天,喃语一句:“要变天了。”
……
“云云宝贝,躲在洗手间里干嘛呢?”
郭云云打完电话,听到宋之博的声音出了一身冷汗。
她连忙按下抽水马桶,哗哗的水声混杂着她的声音:“上厕所呢!”
郭云云拉开门,就到宋之博浑身只围了一块浴巾站在那。
她着他头顶上越来越少的头发,又了他有些松弛的肚子,也读懂了他眼中的谷欠王,可是瞧着他衰老的样子,又顿时意兴阐姗。
郭云云心中暗暗咬了咬牙,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很快她就有钱了!
况且,不说外貌年龄,宋之博确实对她不错,出手也很大方,是少有的好金主。
不过比起自己翻身做主人,这点好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郭云云扯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上前缠住宋之博的脖子,主动吻了吻他的嘴唇。
“怎么,着急了?你难道都不回家陪老婆吗?”
“那个黄脸婆?月匈部都下垂了,着都没兴趣,硬不起来。”
宋之博伸手在她的凸起的曲线上掐了一把,湮笑:“上起来哪有你带味。”
“讨厌!”郭云云嗔了他一眼,却没有推开他胡作非为的手。
两人一推一搡就滚到了床上。
一番激(河谐)情过后,郭云云靠在宋之博怀里喘着气。
她一边用手指在宋之博月匈口抚摸着,一边用自以为最甜美的声音说:“叔叔,我好几个朋友都要跟他们男朋友去一些好地方玩,我也想去呢!”
“什么地方?”宋之博点了根烟,吐出烟圈,“要多少钱?”
郭云云突然脸色一变,推开他,佯作翻脸地背过身去。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宋之博立刻凑上来,捏着她光滑***的肌肤,心头又是一痒。
“宝贝儿,我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
“你哪里都惹我不高兴!”
郭云云撅着嘴,打开他在自己月匈前蹂躏的手,“浑身都是铜臭味的男人!”
“是是,我浑身都铜臭味,不解风情,那云云告诉我,我错在哪儿了?”
“别人家出去都有男朋友陪着伺候着,就我,每次都光杆司令,你知道大家背后是怎么说我的?要没有隐疾就是百合花,你听听,多伤人心!”
郭云云低头抽泣了几声,惹得宋之博是心疼不已。
“你也知道我家里有只母老虎,不然我早就把你娶回家了!云云,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爱,那只母老虎,我恨不得她早早死了,好成全了我们。”
“真的?”郭云云红着眼,回头他:“你不许再骗我啦!”
“当然,我指天发誓,我宋之博,这辈子就爱郭云云一个。”
郭云云破涕为笑,扑过去投入他怀里,“那后天你陪我一起去玩!”
“这个……”
郭云云笑容一僵,作势就要推开他:“还说只爱我,原来都是骗我的。”
“云云,云云,别生气。”宋之博连忙搂住她,“我这不是怕那个黄脸婆知道后找你麻烦嘛,到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怕你受罪。”
“我才不怕,叔叔,如果我不爱你,当初就不会清清白白的身子就跟了你!”
郭云云真挚地望着他:“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宋之博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又开始蠢蠢欲动,一只生了老年斑的手游移在她年轻光滑的肌肤上,嘴也凑上去:“宝贝,我们再来一次……”
他的脸慢慢红了,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郭云云按捺住心底的厌恶,迎了上去。
“云云……云云……哦……云云……哦哦……”
深陷情谷欠中的宋之博没发现枕头下有一个正在录音的手机。
……
“这是你要的东西。”
咖啡厅里,郭云云把一个牛皮袋递给靳子琦。
靳子琦着扁扁的牛皮袋,只有一角是突起的,那里是一个u盘。
“麻烦你了,这是答应你的三分之一酬劳。”
靳子琦把一张三百万的支票回递给郭云云。
“等你晚上把人领到赌场,剩下的七百万我再另外汇给你。”
郭云云点头,靳子琦的穿着打扮便知道是有钱人,至于她为什么要对付宋之博,她不会傻到去多问,只要拿到自己该拿的东西,才是聪明的女人。
等郭云云走后,靳子琦并没有即刻就起身回宋宅去。
她去洗手间将脸上的浓妆洗掉,又摘了假发,换了套衣服才出来。
然后通过贵宾专用的vip通道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包厢里。
透过窗户,她还能到那些跟踪她的人还守在那里。
……
地下赌场,除却门口的阴森沉寂,越往里走就越加的热闹喧杂。
这种地方的赌钱玩法不比澳门赌场少,麻将,纸牌,骰子,应有尽有。
“压大,我压大!”
“这次老子不信还输!给我开!”
乌烟瘴气的香烟雾里,宋之博搂着郭云云,叼着根烟指着庄家直嚷。
周围是其他买定离手的玩家,五一不跟宋之博一个德行,急切切地盯着庄家。
四周都有魁梧强壮的打手在场,还有地下钱庄压阵。
“开!”
骰蛊揭开,一二四七点小!
“又赢了!”宋之博高兴地直拍桌,搂紧了郭云云的脖子。
望着眼皮底下越堆越高的筹码,宋之博这辈子都没这么畅快过!
他用力亲了下郭云云:“宝贝,你果然是我的副将,哈哈!”
宋之博又丢了一半筹码出去,自信地眯起眼,盯着骰蛊,大喊一声:“大!”
庄家摇晃骰蛊,打开,又赢了!
宋之博赢红了眼,激动得哈哈大笑,连忙把筹码都捞回来。
周围的玩家都崇拜地着宋之博,有女伴惊呼:“难道是赌神吗?这么厉害!”
宋之博得意地咳嗽一声,在不少崇敬的目光下,虚荣心作怪,他将面前三分之二的筹码都推了出去,“压大!”
“哇!好厉害啊!”周围哗啦啦的一大片唏嘘声。
宋之博一挑眉,佳人在怀,又赌场得意,人生好不快哉?
只是他没注意的是,郭云云和庄家不着痕迹地对望了一眼。
“四五六食物点大!”庄家一声高喝。
宋之博兴奋地跳起来,从赢的筹码里抽出一叠给郭云云:“给你去买衣服。”
“谢谢叔叔!”郭云云欢天喜地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宋之博立刻喜上眉梢,感觉像是踩在了云层上,飘飘然地忘乎了所以。
正在这时,地下赌场来了一群穿着华贵的男人,进了一个包厢。
“到没有?那群人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他们玩的,一局就一千万,据说上次有个哥们被强行拉进去凑数,结果到早上出来,赢得两腿都软了。”
“不是吧?那得赢多少钱?”
“我只告诉你啊,把耳朵拿过来,好像是赢了两个亿,反正后来全家都出国了。”
宋之博的耳朵竖得高高的,听到旁边人的窃语,整个人也蠢蠢欲动。
他了自己眼门前越来越多的筹码,更是跃跃欲试。
“叔叔,怎么啦?”郭云云困惑地问心不在焉的宋之博。
“云云哪,你说,我要是去那里面玩,会不会赢?”
宋之博抬手指了指被几个打手重点守的包厢,两眼里是贪婪的芒光。
郭云云心底冷笑,面上却崇拜地着他:“叔叔你今晚这么顺,要是去那里的话,可能会赢好多钱,到时候……”
到时候,他就再也不用给宋氏打工,再也不用那黄脸婆脸色了,带着两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嘿嘿……
对金钱的贪婪让宋之博失去了理智,唤来一旁的打手就点着那包厢粗声粗气道:“给我安排一个位置,我要去里面玩。”
“这个……”打手为难地说:“去里面,最起码要有五百万的筹码。”
宋之博了自己手里一百万的筹码,像是受了羞辱窘红了脸,却大手一挥:“老子今晚运气好,难道还会输吗?前面带路,不够的钱你们先帮我垫。”
宋之博想着,靠自己这手气,借四百万,等到凌晨赢了钱去还,也没多少利息。
等宋之博乐颠颠地进去后,一个打手才去了赌场办公室。
“大哥,鱼已经上钩,四百万,等他输光了再借,应该能翻到两千万左右。”
坐在皮椅上的男人满意地点头:“不管他要多少,都借给他!”
“好嘞!”
打手磨拳霍霍地出去了,来他的以后的分红会不少……
等打手出去后,男人敲开了办公室休息室的门。
里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穿着黑色的休闲装,戴着鸭舌帽和墨镜,昏暗的光线下,他英俊的脸庞更显得如刀刻斧凿般深刻。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抬起头来,不正是宋其衍?!
“都办好了?”
“嗯,都照您的吩咐办好了,您放心吧!”男人狗腿地陪着笑。
宋其衍从沙发上起来,茶几上已经多了一张支票。
“这是答应给你们的报酬。”
男人瞅着支票上一连串的零,激动不已,不过是随便骗了骗一个老男人,不用他们出任何资本,就可以得到这么一大笔钱,还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到时候事情做得干净点,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当然,收了您这钱,我自然要给您消灾,半个月后,就给你成效。”
宋其衍嘴角微勾,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推门而出。
……
宋其衍坐进副驾驶座,梁一辰就启动引擎,一刻不停地开车走人。
“回住处?”梁一辰瞥了宋其衍一眼。
宋其衍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不,去宋宅。”
“你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宋其衍想到那朵“牡丹花”,情不自禁地挽起了嘴角。
……
三天后。
“啊……求求你们……啊……别打了……别打了……”
郭云云的住处,铁门打开,卧室里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几名凶神恶煞、手抡铁棍的大汉围着一个赤身**的男人拳打脚踢。
郭云云月匈前裹着毯子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住手。”
一个上去像是老大的人从椅子上起来,踱步到床边。
他着被打得抱头蜷缩成一团的宋之博,慢条斯理地说:“宋之博,前前后后你一共借了我们一千万啊,如今利滚利是两千五百万,还钱吧!”
宋之博被揍得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似地,头上的假发也掉在地上。
他慢慢地,手脚并用地爬到那老大脚边,抓着他的裤脚欲哭无泪:“我……我就玩了几把,哪里欠了这么多钱?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玩了几把?”
黑老大一脚踹在宋之博的肚子上,疼得宋之博在地上打滚哭爹喊娘。
“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你居然说就玩了几把?”
黑老大冷笑,“你当时玩得可真畅快啊!现在还抱着个光屁月殳女人快活,倒是哭了我们兄弟几个,还要追着你要债!”
说着他转过头对属下道:“把他的借条给我拿过来!”
一名大汉立刻拿着一张借条过来,黑老大把它丢到宋之博面前。
“好好,上面可是你亲自签的名按的手印,想抵赖是不是晚了点?”
宋之博颤巍巍的手拿起借条一,脸色瞬间惨白,身体都抖得厉害,上面的零多得让他想昏厥过去,而底下的签名和手印更是让他眼前一黑。
两千五百万……两千五百万……
他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来啊!
宋之博额上冷汗直冒,到某手下背后的马刀时更是瘫坐在地上起不来。
“我根本没借这么多,根本没借这么多……”宋之博喃喃自语个不停。
“没借这么多?兄弟们,给我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大汉们围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宋之博发出杀猪般的喊叫声。
“别打了,别打了!”宋之博这辈子都没被这么往死里打过。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宽限我几天,我筹到钱一定还你们!”
黑老大这才让弟兄们住手:“那就给你十天时间,要是还还不上钱,哼,你就等着去医院按假肢吧!”
望着打手抡着棍子离开,宋之博倒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怔怔发呆。
……
靳子琦正在客厅里逗弄宋小宝,苏凝雪就笑吟吟地从外面回来。
“子琦,你猜我今天在开会的时候听到了什么?”
靳子琦把宋小宝抱在怀里,“什么让妈你这么高兴?”
苏凝雪把包交给佣人,接过宋小宝:“还不是那个宋家的亲戚,今天下午的会,本来是讨论宋氏即将在海滨市动土的项目,结果放ppt的时候居然出现一段音频。”
“音频?”靳子琦颇为好奇地着苏凝雪。
“是呀,原来那个宋之博在外面养了个小三,还大言不惭地说到罗玉兰就硬不起来,你不知道当时会议上有多少人,都憋不住地笑了出来,罗玉兰直接气得摔碎了电脑。”
那段音频,其实是靳子琦想办法收买了罗玉兰的秘,放到罗玉兰第二天要在会议上演讲时的文件里的,当然,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苏凝雪。
“现在,整个宋氏都知道宋之博怕老婆,到他老婆就无能。”
苏凝雪难得好心情地笑起来,还捏了你宋小宝的脸腮:“你说好不好笑,小宝?”
宋小宝咧着嘴咯咯地笑,奶声奶气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客厅。
……
“两千五百万!”罗玉兰叫道,“宋之博,你个疯子,你怎么不去死?!”
“玉兰,现在除了你也没人能帮我了,我本来想自己投资做个生意,没想到跟我合伙那个人居然背地里跟地下钱庄借钱,结果后来亏了他就跑了,我给他做了担保人,现在那些人找我要钱,你我的伤都是他们打的。那可都是不要命的人啊,要是我还不上钱……玉兰,你要帮帮我啊!”
宋之博低声下气地跟在罗玉兰身后,软声软语地哀求。
他也是走投无路了,找韩闵峥借钱根本行不通,以韩闵峥冷血无情的手段,一旦被他知道,估计不是借钱,而是直接给他一封辞退信。
到时候,就是连现在拥有的都保不住了!
如今他身边能帮到他除了罗玉兰还有谁呢?
当然也不能让罗玉兰知道是他带着郭云云去赌钱欠下的赌债,不然,别说是替他还债了,恐怕罗玉兰会直接收拾打包行李然后跟他闹离婚!
罗玉兰着几乎要给自己下跪的丈夫,也是又气又恨又恼,想到今天在会议上他带给自己的羞辱,就恨不得掐死他,现在居然还敢跟她要两千五百万?
她罗家是家境不错,但不代表她可以眼睛不眨地拿出两千多万来。
当初她罗玉兰嫁给宋之博,完全算是下嫁,要不是上宋之任的这座靠山,她家里才不不愿意把她嫁给一个刚从山里出来的毛小子。
结果好了,就是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毛小子,现在居然给她在外面养女人!
还是一个只有二十二岁的女大学生!
都可以当他女儿了,亏他下得去手,这个不要脸的死东西!
罗玉兰将他的手甩开,冷冷道:“两千五百万?我哪来这么多钱?宋之博,你把我当什么了?提款机?给你钱让你在外面玩女人的提款机?”
“不是这样的,玉兰,那段音频是有人合成的……”
“那这些照片又怎么解释?”
罗玉兰从手提袋里抽出一叠照片丢在宋之博脸上:“你真当我傻吗,宋之博!”
宋之博捡起照片一,顿时吓得手一抖,照片纷纷落地。
这根本是活脱脱的艳照!
照片里,他跟郭云云躺在床上,共盖着一条被子,露出光胳臂光腿的,不用踩也知道在干什么,而郭云云的头部被马赛克了,就露出他打鼾熟睡的正脸。
“我辛辛苦苦把持着这个家,可是你呢?宋之博,你干了什么?两千五百万,你怎么不去抢啊!我在你身上耗费了这么多年青春,又怎么是两千万可以比的?我告诉你,我一分钱都没有,即使有,我也不会再被你这个混蛋骗财了!”
宋之博急了,想起那些人的凶狠,他扑上去紧紧地抱着她。
“玉兰,我不是骗你的钱,我是真的被逼得没法了,他们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我不还钱是会被他们打死的!”
说着宋之博脱下衣服,给她他身上的伤痕,青一块紫一块。他急得都快哭出来:“玉兰,在夫妻一场,同床共枕这么些年,你就帮我这一次,帮帮我吧!”
“原来你还知道夫妻一场啊?”
罗玉兰着他冷笑两声,“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咱俩这艘船算是驶到头了,是你无情再去前面,现在就别怪我无义。还有,你觉得就你这熊样,没了钱,那些小姑娘还会眼巴巴地追着你跑吗?你也不去找找镜子,就你那猪头样,真当自己是梁朝伟了?”
罗玉兰说完这番话,只觉得畅快淋漓,也因此更加坚定了离婚的念头。
“你***就是个糟老头!”罗玉兰面色狰狞,心中扭曲,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冷笑,“两千五百万都够我再嫁一个比你年轻二十岁的老公了,还用得着留你这个糟老头来每天恶心我?宋之博,老娘我现在不干了,我要跟你离婚!”
宋之博脸色阵青阵白,这些年在堂哥光环之下,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身为男人的尊严让他恨不得甩她一耳光,可是一想起那笔债务,以及之后所要承担的后果,他的气势又软下来,“玉兰,就当我跟你借的……”
“我呸!”罗玉兰叫道:“你有什么本事还钱!你都是跟着韩闵峥摇尾乞怜的人,还敢跟我借钱!”一想到他拿自己的钱去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罗玉兰就想呕吐。
“没有两千五百万,两千万也行的,要不一千万好不好!”
宋之博情急之下朝着罗玉兰跪下,扯着她的裙子眼泪都要掉出来。
“玉兰,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救我了!我会死的!”
罗玉兰一脚踢开他,转身就走,“那你去死吧!”
“玉兰,玉兰!”
宋之博冲出门去,却到罗玉兰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走人。
那可是他们家里现在唯一能卖上十几万的家当啊,居然被她开走了!
宋之博心中怒极,一拳砸在大门上,“臭婆娘!臭婆娘,每一个好东西!”
宋之博咒骂了几句,又垂头丧气地回到屋里,浑身无力地坐在地上。
他缠着手拿了根烟抽,满屋子的烟熏味,但他只是怔怔地发呆。
还有九天,还有九天,九天后他这只手还能不能拿钱也不知道了……
如今罗玉兰不肯帮他,他到哪里去找两千五百万?
“云云?”宋之博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张美丽单纯的脸庞。
他拿了手机连忙拨了一连串号码,她的手机还是上个月他给她买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拥护已关机……”
宋之博把手机狠狠地砸向墙壁,顿时碎尸万段。
他又想起黑老大那残忍凶恶的嘴脸,想起那些拳头加身的痛苦,想起黑老大让他准备去医院按假肢的威胁,宋之博抱着头,忍不住失声嚎哭起来。
……
“太太,门口有个先生说这是韩夫人给你的礼物。”
韩夫人?
靳子琦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简那得意含笑的嘴脸。
她会这么好心送她礼物?
靳子琦拆开外包装,发现居然是蒂凡尼珠宝的盒子。
盒子上有一张卡片,靳子琦翻开,上面写着一行字--
“七天后我的婚礼上,我希望你能戴着它出席,简。”
靳子琦没有开启礼盒,随手丢在沙发上:“拿去珠宝行兑成钱。”
“啊?”女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着碍眼,让你拿出把它卖了,还懂?”
女佣一愣一愣,点头:“哦,我知……知道了。”拿着珠宝盒摸着脑袋走了。
确实,按一般人的思维,都无法明白靳子琦的非常人想法。她居然把特意定制的珠宝首饰都卖掉了!
手机响起来,靳子琦已经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
“事情已经办好了。”对方低沉的嗓音传来,还有仓库里的回音。
“我知道,马上就过去。”靳子琦挂了电话,转身上楼,换了衣服就低调地出了门。
……
废弃的仓库里,宋之博被打得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五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吗?”黑老大将支票揉成团掷向远处,满脸不屑:“连个零头都抵不消!”
“你们再给我一些时间……咳咳……五十万算利息……行不行?”
要换做以往,递上这五十万,黑老大可能就睁只眼闭只眼让宋之博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可是,这次不一样,他们收了别人的钱,就得把事情给办好咯!
黑老大抓起宋之博头上不多的毛发道:“臭老头,还想蒙混我们,早死!”
说着,他把宋之博的脸狠狠安详泥地里,大喝:“把他的腿给我锯了!”
仓库里立刻响起电锯嗡嗡作响的声音,并且离他越来越近。
宋之博的身体拼命地挣扎,发出哭天喊地的叫声,裤裆间是湿漉漉的一片。
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四个大汉,擒住他的四肢将他按在地上,他瞪大的眼眸里,是一个带着狰狞笑容的大汉举着电锯靠近他。
“不要,不要!”
宋之博想倒退,可是电锯朝着他的左腿下去,他甚至能感觉到齿轮摩擦皮肤的刺痛感。
“不要啊啊啊!”
大汉厉喝一声,就要用力地切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外面冲进来!
拿电锯的打手愣了下,也忘记要下手去切掉一条腿。
宋之博脸色惨白惨白,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全身虚脱,他喘着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大汉刚一松开他,他便滑到地上去,然后他哭出声来,鼻涕眼泪直流。
那边,黑老大厌恶地了宋之博一眼后,又转向冲进来的黑色轿车,大声道:“谁让你闯进来的?难道不知道我们这里在办事吗?”
其实黑老大早就知道来的是谁,不过这做戏得做全套,才能让观众信服。
虽然这里也只有宋之博一个观众。
宋之博听到黑老大的话,抹了把泪水后朝黑轿车喊,“救命啊,救命啊!”
“你给我闭嘴!”
一个打手一脚踹在宋之博的身上,疼得宋之博龇牙咧嘴。
黑轿车停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
宋之博一瞧见身边的电锯,只觉得左腿上又是一疼,眼泪流了出来。
这时车窗忽然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传来一道冷清的女声--
“宋之博的欠款我来帮他还!”
这下,就连黑老大也诧异了,不是说接头的是男人嘛?
他不由地凑过去,想要清楚车里面的女人长什么样,敢单枪匹马来这里!
而宋之博早已高兴得痛哭流涕,有种绝处逢生的激动。
他觉得这道声音有些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不过现在这并不重要,只要谁能救他,谁就是他的再生父母,让他跪下来喊娘都行!
“你帮他还?呵呵。”黑老大嗤笑:“你知道他欠我们多少钱吗?”
“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啊,哈哈!”
其他人也都纷纷地笑起来,更衬得地上的宋之博脸色诘白不安。
“不过是两千多万而已。”
驾驶座车门打开,一个身姿优雅的高挑女子出来,她随手关上车门。
“不过在还债之前,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跟宋之博先谈一谈,我必须得先确认,他值不值得我花费这样一笔钱来救他?”
宋之博生怕她返回,高声嚷道:“只要你帮我还钱,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哟,就你这样,还能做什么?”黑老大往宋之博吐了口唾沫,“还真是好命,腿都要锯了,还有女人愿意出头来保你。”
宋之博也觉得自己祖上烧了高香,感恩戴德地向站在那的女人。
黑老大打量了遍靳子琦,又见后面真的没有其他车进来,心想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合作方了,冲手底下弟兄一挥手:“我们先出去,十分钟后进来,到时就请小姐给我们一个答复!”
靳子琦点头:“一定,我说到做到。”
黑老大这才满意地带着一众兄弟退出仓库。
见他们都出去了,宋之博连滚带爬到靳子琦跟前:“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要我救你可以,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
因为靠的近,宋之博愈加觉得这个声音熟悉,一抬头,就到靳子琦含笑的眸子。
“是你?!”宋之博吓得连连倒退。
“怎么,见到鬼了?”靳子琦淡淡地俯瞰着一脸恐慌的宋之博。
“你怎么在这里?”
宋之博可不认为靳子琦会这么好心给自己还债。
“我那天听你太太提起,你现在是宋氏投资金融部的副经理了?”
靳子琦似不经意地说道:“韩闵峥貌似还蛮信任你的。”
听到这里,宋之博已经大概知道靳子琦想让他做什么了。
他摇头:“不行,我不会做任何损害宋氏的事,我会被开除的!”
“原来你在断腿的时候想的是以后还能拄着拐杖去宋氏上班?不过我蛮好奇的,要是你再被锯了一条手臂,还怎么操作电脑?”
宋之博神色大惊,脸色青白青白地,一想想自己四肢没了就后怕无穷。
“其实我也没让你做什么,我只是听说韩闵峥打算从宋氏拿出二十亿美金投资,这也是他坐上董事长位置后第一个由他亲自督促策划的项目。你说,要是出了意外,宋氏那些股东会不会想要扒了他的皮?”女子声音清晰深沉,却听得宋之博寒毛竖起。
“这个……”宋之博有些犹豫:“要是韩闵峥知道是我干的,他会杀了我的。”
“到时候他都没权没势了,还有什么能力去杀你?如果事情办成了,我可以给你五百万,到时拿着这笔钱你是再去娶老婆还是出国都随你。”
宋之博偷偷瞄着靳子琦,忽然觉得整件事透着诡异。他被郭云云怂恿去地下赌场赌钱,糊里糊涂地欠下巨债,就在他要被割腿的时候有人大发善心地跳出来说要替他还债,但是条件是让他出卖东家……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早就设好的局,一步步诱着他往里跳!
“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给我下的套?!”宋之博厉声质问道。
“是我又怎么样?”靳子琦倒坦然,没有否认:“难道是我让你包养情妇的吗?是我让你抛弃糟糠,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赌钱的?”
靳子琦的声音里带着冷笑,“如果你没有贪心,又怎么会跳下这个陷阱里面?”
宋之博心中一虚,低下头来。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么,你今天把手脚都留在这里;要么……答应我的要求,我帮你还清所有债务,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笔钱,不过,我没有什么耐心,我给你两天时间,必须让那二十亿美金的投资去向掌控在我的手里。如果超过着时间,后果你自负。”
宋之博沉默了会儿,才向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宋氏的大股东,这样做归根究底损害的是你自己的利益。”
靳子琦却冷冷地笑了两声:“韩闵峥害死了我的丈夫,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还要从我们手中抢走宋氏,你觉得我咽得下这口气吗?即使我一无所有,我也要韩闵峥付出应有的代价,以慰我丈夫的在天之灵!”
宋之博望着靳子琦决绝的神情,突然间也能体谅一个寡妇心理的扭曲程度。
“那如果我帮你做了事,你到时候言而无信,我该怎么办?”
靳子琦挑了下眉,“你觉得自己可以跟我讨价还价吗?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到时候酬劳不会少你一分。”
宋之博脸色微白,过了一会他咬牙吐出一个字,“好!”
……
靳子琦驱车从仓库出来,到迎面停下一辆车,自己也踩下了刹车。
宋其衍从那辆车里下来,坐进副驾驶座。
他的神色略有些疲惫,沉黑的眸却异常专注盯着她。
这段时间跟韩闵峥他们的明争暗斗,上演的无间道让彼此都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靳子琦着宋其衍削瘦的脸颊,想问很多话,却只是低叹一声。
“婚礼那天有把握吗?”宋其衍着她紧蹙的眉头,他不回答,却抬手托住她的脸,用力一吻。
直到靳子琦捶他的胸口,他才肯松开,着她微笑道:“五成把握。”
“只要罗切尔家族不插手就能万无一失。”
靳子琦沉默地望向窗外,简作为韩闵峥的丈夫,怎么可能不出手相助?
“那你还这么冒险?”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冷凝下来。
宋其衍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相信我。”
“嗯。”靳子琦点头,靠在她的怀里,过了会儿才问:“青乔还没有消息吗?”
宋其衍神色颇为严肃:“根据一辰的消息,目前青乔应该还不会有危险,但婚礼一过就不知道会怎么样,最近,一辰一直派人在监视乔尼,要说简的帮手,也就只有他。”
两人紧紧相依了很久,直到梁一辰来催:“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宋其衍不得不松开靳子琦,摸了摸她的脸颊:“等我回家。”
说完,就推开车门下去,然后压低帽檐匆匆上了梁一辰的车。
靳子琦趴在方向盘上,目送着他们离开,轻声说:“我等你回家!”
……
七天后后,韩闵峥和简*罗切尔的婚礼在露天草地上顺利举行。
华丽盛大的婚礼,简穿着雪白的婚纱,挽着韩闵峥的手臂,脸上挂着优雅而矜贵的笑容,站在人群中,接受所有宾客的祝福和歆羡。
无数的宾客,衣香鬓影,杯觥交错,祝福声,恭喜声,此起彼伏。
只是作为新郎的韩闵峥脸色一直淡淡地,面对道贺时也冷静自持,只是礼节周到,丝毫没有新婚娶得娇妻的喜悦和激动。
靳子琦端着一杯饮料,面带微笑地着这一切。
“这不是韩董事长同父异母哥哥的妻子,靳家的小姐吗?她怎么来了?”
“要换做我,现在恨不得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了。”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靳子琦扫了她们一眼,就走去糕点区。
“大嫂。”忽然背后传来一道柔软谦逊的声音。
靳子琦回头,身后,简笑靥如花,挽着韩闵峥朝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恭喜。”靳子琦举了举酒杯,淡淡地笑了下。
简有些诧异于靳子琦的态度,但还是笑吟吟地点头:“大嫂今天能来我很开心,咦?怎么没有戴我送过去的首饰?其实大嫂你不必担心喧宾夺主的……”
“不,”靳子琦一笑:“我只是嫌它们太俗气了,上不了台面。”
说完,不顾简僵硬的笑容,靳子琦越过韩闵峥就走开了。
“我说过让你别来招惹她,你偏不信,现在自讨没趣。”
韩闵峥凉薄的眼神落在简青白交加的脸上。
简冷笑:“我乐意,她以为她这样就可以掩饰她心底的空虚寂寞吗?都说寡妇最耐不住寂寞,我倒是好奇她到死会不会养小白脸?”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吗?”
“你!”简黑了脸,“韩闵峥,你别忘了,谁才是你老婆!”
韩闵峥喝了口香槟,对着远处跟自己打招呼的宾客一举杯。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是谁跟你一起站在这里?”
正在这个时候,婚宴大门口突然发出一阵闹哄哄的声音,还有宾客不断围过去。韩闵峥和简互一眼,神色一敛,本还争执的两人立刻同仇敌忾了。他们刚走到门口,便见两辆黑色雅致的轿车向着这边缓缓开来。
领头的是一辆黑色的奔驰,紧跟在后面的是一辆纯黑色的宾利加长型轿车,拐弯时,大家都能到那辆宾利车头的轿车标志--犹如凌空翱翔雄鹰的一对翅膀在阳尖下闪烁善耀眼的璀璨光芒,晃得人眼睛难受。
众宾客被如此华丽的出场怔住了,第一感觉便是来者非富即贵。韩闵峥着这两辆车,尤其是后面那辆宾利,不知为何,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他转头,在人群里寻找靳子琦的身影,却发现她站在角落默默地饮酒。
“难道是我爸妈?”简惊喜地盯着那两辆车:“我原以为他们不回来了。”
“你爸妈?”韩闵峥狐疑地反问。
简点头,眉间难掩自傲:“我告诉他们我今天结婚。”
韩闵峥本悬起的心才缓缓落地,这个时候,他不希望出现任何乱子。
不一会两辆车在婚宴临时搭建的大门前停下。在众人瞩目之下,奔驰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带着墨镜,身材高大魁梧的白人,其中一个快步走到宾利车边旁边站定,恭敬地弯腰打开了车门。如此阵仗更勾起人的好奇心,不由地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向车门处。
黑亮的男式皮鞋稳稳落地,上面深色笔挺的西裤。然后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动作缓慢而优雅。
他下了车,缓缓地抬起头,向大家,金色的阳光倾洒在他肩头,他嘴边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只是下一瞬间,已经有玻璃杯碎地的声音响起。
简踉跄地退了一步,望着车边的宋其衍,不敢置信:“怎么是他,怎么是他?”
韩闵峥直直地盯着宋其衍,脸色也难之极。
德国那边明明说已经查证死的是宋其衍,怎么会……
韩闵峥眯眼望着走过来的宋其衍。
难道--
德国那边出问题了?!
全场在片刻的寂静过后,而是哗然声一大片。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
“不是连骨灰都送回来了,怎么还活生生地站在这?”
“天哪,怎么这么乱!”
宋其衍在韩闵峥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双手兜着裤袋,笑吟吟地望着神色阴晴不定的韩闵峥:“听说你结婚,新娘不是青乔,我好奇,就过来。”
听到青乔二字,韩闵峥的身形一怔,握着酒杯的手也紧了紧。
简的脸早已阴霾遍布,毫无之前身为新娘的喜悦和得意。
宋其衍却偏转过身,望向婚宴某个角落,脸上的笑意加深,拿出藏在裤袋里的手,缓缓敞开,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专注地望着那一抹倩影。
靳子琦着犹如神袛天降般出现的宋其衍,也由最初的惊讶到此刻的暖心,她翘起唇角,放下酒杯,微微挽起裙裾奔向他。
简望着宋其衍和靳子琦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恨得捏紧了韩闵峥的衣袖。
韩闵峥震惊过后,却是讥诮的冷笑,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
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宋其衍,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扳回的机会吗?
你回来又怎么样?宋氏早已成为了我的囊中之物……
就在这时,韩闵峥的秘拿着电话神色焦急地跑过来。
韩闵峥只注意着宋其衍的神色,哪里会去秘,直接拿过手机接起。
半晌后,他的神色剧变。
韩闵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清俊***的脸,瞬间褪去最后一抹血色。
“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宋氏投入市场的二十亿美金全部亏空?”
韩闵峥握着手机的手,手背青筋暴起:“这个项目还在筹备阶段,我什么时候拿去投资了?难道你们不会我的签字和印章吗?”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韩闵峥的脸色越来越黑,直到他啪地挂了电话。
他又紧接着拨了一个电话,但对方一直处于盲音状态。
韩闵峥气得将手机摔在草地上,这一举止立刻引来不少宾客的侧目。
“闵峥,出什么事了?”简也心生了不安。
韩闵峥稍稍扯开领结,对身边等候的秘咬牙切齿地说:“去把宋之博那混账给我抓回来,他要是敢跑,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秘惊愕地着韩闵峥,似乎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的亲堂叔这么狠。
也许是秘的眼神惹恼了韩闵峥,韩闵峥扯起他的衣领一甩:“还不快去!”
韩闵峥的吼声甚至覆盖过了全场的音乐。
一时间,万籁俱静。
然而,韩闵峥这次是真的无法冷静了。
宋之博那个王八蛋,居然仗着自己是他堂叔的身份,在投资金融部为非作歹,趁他这几天忙婚事,还潜入他的办公室偷盖了他的印章和高仿了他的签字。
二十亿美金,就这样一夜之间全部没了!
问题是还另外亏了十几亿……
他要去哪里用什么方法填补住这个窟窿?
被董事会那群老家伙知道,还不知道又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他好不容易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韩闵峥心头像是被狼锤重重击中,蓦地抬头向宋其衍。
宋其衍脸上笑意不减,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局面一般。
韩闵峥盯着他,话却是对简说的:“马上联系英国那边,请你家里人帮……”
只是,韩闵峥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拿着手机来找简。
是一通视频电话。
简按下接听键,下一秒,她就彻底变了脸色。
她盯着手机屏幕,仿佛到了洪水猛兽,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边的韩闵峥见她神情有异,也过来,在清她屏幕上的内容后也拧起眉头。
手机里,随即就传来孩子哇哇大叫的哭声。
“妈咪,救救我,珍妮弗害怕,妈咪……”
简捂住自己的嘴唇,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发颤,稍稍平静心情后对着手机不顾形象地大喊:“梁一辰,你想干什么,对一个孩子下手,你算什么东西!”
视频里梁一辰站在一幢大楼的天台,他拎着一个混血小女孩,梁一辰把小女孩放在天台的边缘,万丈高楼,似乎只要再跨一步,立马粉身碎骨。
“妈咪……好怕……妈咪……”
珍妮弗因为害怕,整个人都在发抖。
视频里高空呼啸的的狂风似乎吹得他们的衣服在沙沙作响。
韩闵峥向宋其衍,后者神情淡然,拥着靳子琦,仿若置身事外。
韩闵峥在简肩头重重地一按,在她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冷静点,这是圈套!”
“圈套?”
简似信非信地转头了眼韩闵峥。
但她的脸色依旧白得吓人,全身轻颤,连呼吸有开始不稳。
简低下头,不断地深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才向手机屏幕,可是已经不复最初的冷静从容。
“梁一辰,你说吧,绑架珍妮弗你想要换什么?”
“就是想跟你要个人,至于是谁,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找错人了,虞青乔不在我的手里。”简冷冷地说。
“是吗?”梁一辰坏坏地咧了咧嘴角,“简,你女儿很害怕呢!你说我要是一不小心松个手什么的……”
“不要!”简急急地出声,已经失去了淡定,“你别乱来!”
梁一辰笑容一敛,目光凌厉:“半小时,把人送回宋宅,不然我就把你女儿从这里丢下去,你到时可是红事刚办完就办白事,忙得紧哪!”
不给简任何斡旋的机会,梁一辰就挂断了电话。
“珍妮弗……珍妮弗……”
“你冷静一点!”韩闵峥紧紧地扣住精神恍惚的简:“现在快打电话给你家里……”
简却一把挣脱了韩闵峥的钳制,然后扯了头上的白纱,转身就要走。
韩闵峥连忙拉住她的手腕:“这个时候你还想去哪里?”
“我要去救珍妮弗,梁一辰那个人没人性,十三岁就杀人了,如果我不去,他真的会把珍妮弗推下去的!”简失控地尖叫。
韩闵峥却不肯放开她,冷冷道:“那个弱智,你不是早就想摆脱她吗?”
简愕然地着韩闵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现在就是一个除去她的好机会,以后你也不必受她的拖累……”
“啪!”
整个婚宴现场,宾客都惊到了,新娘居然当众狠狠扇了新郎一巴掌。
“韩闵峥,你不是人!”
简神色平静地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韩闵峥的左脸颊有些红肿,他抬头,望着越跑越快的简,追了上去。
他决不允许自己布局好的棋一而再地脱离自己的掌控!
“怎么办?”靳子琦抬头征询宋其衍。
这个婚礼恐怕是要夭折了!
宋其衍目送着已经飞一般开走的轿车,勾起嘴角:“当然是跟上了。”
……
等靳子琦跟宋其衍到达顶楼时,天台已经是一番对峙的场景。
梁一辰坐在顶楼边沿,一手拎着珍妮弗,丝毫不畏惧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简站在不远处,眼圈微红,紧张地盯着珍妮弗。
而韩闵峥,则站在简的身边,神色平静,冷静得近乎无情。
“放了珍妮弗,人马上就送过来了!”简冲梁一辰大喊。
梁一辰却没把珍妮弗送过去:“你这么奸诈,不见到人我就跟你女儿坐在这里。”
简捏紧了双拳:“我既然答应你放人,就会放人!”
“那等人到了再说。”梁一辰软硬不吃。
倒是珍妮弗一瞧见宋其衍,就张开手臂哭喊:“爹哋,爹哋,救珍妮弗……”
靳子琦望着那泪流满面的孩子,也心生同情,可是,宋其衍搁在她肩头的手却牢牢地扣着她,他也没有动,无视了珍妮弗求助的眼神。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软,如果就这样放了珍妮弗,青乔的安危就无法得到保证。
……
顶楼的铁门“哐当”一下推开,乔尼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他环顾了顶楼一圈,嘲笑地勾起嘴角,而他怀里正是没有意识的青乔。
“青乔……”靳子琦轻轻地唤了一声。
“人已经带来了,梁一辰,放了珍妮弗!”
乔尼将青乔放在墙角,靳子琦却发现青乔有些衣衫不整,额头、手腕和露出的锁骨处有淡淡的伤痕,那伤痕,很像是……
靳子琦不敢再想下去,心头一痛,冲过去将青乔拥入怀里。
“青乔……青乔……”
“你不用叫了,我喂她吃了安眠药,最少要睡十二个小时。”
靳子琦抬头向乔尼:“你对青乔做了什么?”
乔尼靠在边缘,笑呵呵地着一脸怒视着自己的靳子琦。
“本来是想做些什么的,不过被你们搅黄了好事,确实蛮可惜的!”
“禽兽!”靳子琦起身就要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乔尼拽住她的手腕的同时,另一股遒劲的力道也缠上他的手腕,牵制了他的每一个动作,乔尼转头,就到宋其衍冷冷地望着自己:“放开她。”
乔尼撇了撇嘴角,顿觉无趣地放开了靳子琦,退到了一边,兴味地地上的青乔。
要不是刚才好事被人打断,现在他都已经尝到滋味了……
“韩闵峥,她跟了你那么久,你应该尝过了吧?”
乔尼朝韩闵峥吹了声口哨,言语间轻佻放荡:“我觉得味道蛮不错的。”
韩闵峥的神色极淡,扫了眼虞青乔,视线并未多做停留。
“还真是薄情寡义,怎么说也对你有那么点用处的女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宋其衍抱起青乔,对梁一辰吩咐:“放人吧。”
梁一辰收到命令,就将吓得浑身僵硬的珍妮弗放回地上,自己也一跃而下。
“我们走。”
靳子琦最后望了眼韩闵峥,便转身跟宋其衍、梁一辰下楼。
顶楼上,瞬间只剩下抱着珍妮弗的简,乔尼,还有犹如雕塑站在那的韩闵峥。
“珍妮弗,别怕,妈咪在这里,妈咪带你回家去!”
“妈咪……”
惊吓过去,珍妮弗笑呵呵地趴进简的怀里,口水又冲嘴角流出来。
简连忙用婚纱裙摆去帮她擦掉:“妈咪带你回家,来。”
简刚要去拉珍妮弗的小手,她自己的手却被狠狠地一扯,整个人趔趄地被拖起来。
“韩闵峥,你做什么!”乔尼立刻皱眉厉喝。
韩闵峥望着简,目光如冰:“马上打电话给你父亲,宋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急需要资金周转,让他快点把约定好的景升股份转到我名下!”
简斜眼着他,好像是第一次见他,眼神陌生之极。
她甩开他的手,“我要先安顿好珍妮弗,公事我现在不想谈。”
“来你忘记了你跟我当初的约定,还拿一个小傻子来搪塞……”
“她不是小傻子,她是你的女儿!”
简忽然失控地冲韩闵峥怒吼,然后俯身抱起珍妮弗:“珍妮弗,我们走。”
“我的女儿?我只说跟你结婚,没说连你跟别的男人生的野孩子也要接手。”
“野孩子?”简冷笑,鄙夷地着韩闵峥:“那你敢不敢跟我去验dna。”
韩闵峥见她神色认真冷漠,不像是开玩笑,立刻拦住她的去路。
“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你瞎编故事是不是也该有个道德底线?”
“既然不相信,你拦着我的路干什么?”简讥笑。
韩闵峥低头着痴笑流口水的珍妮弗,大脑嗡地一声响,修长的身子一晃,眸光锐利地射向简:“怎么会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是我的孩子!”
“为什么不可能是你的孩子?”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别忘了,在英国那会儿,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不是很好吗?”
韩闵峥望着痴呆的珍妮弗和笑容嘲讽的简,慢慢地倒退:“不是的,不是的……”
不该是这样子的,他不该有孩子,他不该有这样一个痴傻的孩子……
“不是什么?难道你还打算跟虞青乔在一起?”
简哈哈笑起来,眼角渗出泪来:“韩闵峥,你是不是本来打算从我这里骗了股份,然后跟我离婚去找虞青乔,可是呢,我给你生了个女儿怎么办?”
简眼睛直勾勾地着脸色苍白的韩闵峥,凑近珍妮弗的助听器,柔声道:“珍妮弗,他才是你的爹哋,以后我们就可以跟爸爸一辈子在一起了!”
韩闵峥望着珍妮弗的目光有恐惧,不愿意去靠近这个生有残疾的孩子。
“来,珍妮弗,叫一声爹哋!”
简步步紧逼,到韩闵峥难的脸色,心里舒畅,嘴角的笑容更为讽刺。
“珍妮弗,以后,爹哋会很疼你的,快叫爹哋!”
“滚开!”韩闵峥突然抬手一挥,“这不是我的孩子!”
简抱着珍妮弗,刚好被韩闵峥的手臂打中,整个人踉跄地往旁边倾倒。
“简!”顶楼上是乔尼撕心裂肺的吼声。
……
刚走出宋氏大楼的靳子琦,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破风声。
靳子琦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宋其衍就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她的耳朵是重重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靳子琦的心跳也跟着狠狠地一震。
“一辰!”
宋其衍将青乔交给了梁一辰,自己已经回身捂住了靳子琦的双眼。
靳子琦只觉得眼睛上是干燥的温热,耳边是一道沉静的声音:“别往那边。”
只是呼吸间的血腥味是骗不了人的,并且越来越浓……
有人坠楼了?
有个念头在靳子琦的大脑里要破土而出,她已经被宋其衍护着上了车。
“开车。”他吩咐了司机一声,车子已经飞驰而去。
等靳子琦的眼睛重见光明,早已不是在宋氏的大楼下。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宋其衍静默地盯着她,良久,才转回头:“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
靳子琦送青乔到医院就后,在病房电视里到了新闻--
宋氏新董事长新婚之日失手将新娘从顶楼推下,致其当场断气身亡!
“简吗?”靳子琦脸色突变,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几个小时之前,简还一身婚纱抬着下颌在她面前炫耀,才转眼怎么就……
宋其衍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靳子琦回头他:“你刚才不让我的是简的尸体?”
宋其衍往前一步,将她拥入怀里:“那样血腥的场面,不适合女孩子。”
靳子琦忍不住为简的命运唏嘘,虽然她坏事做尽、罪有应得,但这种死法却着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下,就连对付韩闵峥的手段也省下了。
“罗切尔那边,落井下石恐怕都来不及了。”
宋其衍望着电视里混乱的一幕,幽幽道,语气里倒是颇有几分同情。
……
宋其衍说的没错,第二天,警方就立案逮捕了韩闵峥。
报纸上,韩闵峥穿着整齐,虽然戴着手铐,但丝毫不影响他清冷俊雅的气质,即使面对镜头,他也没有一个罪犯该有的渴望救赎的负罪感。
“就这样结束了吗?”
靳子琦还是不敢相信,事情居然这么快就有了一个了结。
宋其衍重新成为宋氏的董事长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别想那么多了,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苏凝雪拍了拍靳子琦的背,“这样子,对青乔来说才少一些折磨。”
青乔还住在医院里,虽然转醒过一次,但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至于在乔尼那边遭遇过什么,她不愿意多提,但医院检查也说她并没有被侵犯。
这个检查结果,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为了保证青乔的身体无碍,医生也建议再住一段时间的院。
靳子琦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苏凝雪望着她的眼神不禁古怪起来。
“妈怎么了?”靳子琦困惑地低头自己。
苏凝雪上下左右打量着靳子琦,轻声低喃:“我你这几天精神不太好。”
“可能是太累了吧。”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怎么对付韩闵峥和简,都没好好休息。
“你这个月的例假有没有来过?”
苏凝雪这么一问,靳子琦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脸颊不由地红了。
“妈,你当我是什么了,怎么可能……”
“你跟其衍……避孕了吗?”
避孕?
靳子琦一愣,待反应过来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她匆匆拿了车钥匙出门,去最近的药店买了根验孕棒回来,躲在洗手间半天,才慢悠悠地晃出来,手里是一根显示两条杠的避孕棒。
晚上宋其衍回来,就到靳子琦穿着睡衣在门口徘徊。
“怎么站在这里?”他立刻上前捂住她微凉的手。
靳子琦抬头望着他,脸颊有些红晕,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状物塞到他的手里。
“又有了。”
宋其衍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什么,倦意顿时烟消云散。
……
“有了?”
宽阔的别墅门口,光线温暖静谧。
宋其衍盯着靳子琦,似不相信地反复开口确定。
靳子琦点头,被问得有些难为情,索性别开头不再去理他。
“去医院确认过了吗?”
“没有,就用了验孕棒,应该**不离十了。”
宋其衍却拉起她的手就兴冲冲地往外走:“还是去医院确认一下的好。”
“现在医院都下班了。”靳子琦说。
“没事。”宋其衍毫不掩饰自己的欢欣雀跃:“我们可以急诊。”
“……”
靳子琦很快就被确定怀上第三胎,再次成为家里重点保护的对象。
宋其衍特意请了两个保镖平日里保护靳子琦。
而韩闵峥失手杀人的案件也在一个月之内开庭。
虽说是失手,但当时在场的证人只有乔尼。
乔尼一心想为妹妹报仇,一口咬定韩闵峥是蓄意杀人,况且还有罗切尔家族在背后施压,韩闵峥最终被判无期徒刑,择日押往某市的监狱服刑。
审判结果出来的时候,靳子琦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不知是因为韩闵峥曾是青乔最爱的男人,还是因为他曾经是自己信赖的人,亦或是他仅仅是其衍的弟弟?
……
靳子琦怀孕初期并没有就在家里休养,而是去了靳氏上班,做些简单的工作。
下班的时候,由保镖陪着去甜品铺替靳某某买甜品。
在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她到门口橱窗里挂着的孕妇装,不由心中一动。
怀宋小宝时穿过的衣服都已经陈旧了,她是该重新买一些回去。
选购员认真地给靳子琦介绍,最后拿了两套最新款给靳子琦去试衣间试穿。
保镖没有进来,而是守在店门口。
“太太,我再去仓库给你有没有合适的。”
靳子琦点头。
选购员脚步声渐远,靳子琦进了试衣间。
这边试衣间之间相隔的是一块厚厚的布帘。
靳子琦发现拿进来的孕妇装尺码不对,刚想唤其她选购员给自己换一套--
忽然听到帘子外头传来非常轻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跟选购员的不同,也不是保镖的,靳子琦透过布帘缝向外面。
帘子下方出现一双黑亮的皮鞋,边上还有黑色的西装一角,和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他隔着一张布帘站在她的试衣间外面,静静不动。
靳子琦心头微微一惊,立刻提高声量喊道:“小周!”
“夫人,有什么吩咐?”
小周的声音随即就传来,脚步声“噔噔噔”就进来了,隔着布帘:“夫人?”
靳子琦这才挑起布帘,越过一脸紧张的小周,向他的身后。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正低头着腕表,眉间略显焦急,然后靳子琦旁边的试衣间布帘拉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拿着试穿衣服从里面出来。
“出来了?怎么样,衣服还合适吗?”
男人过去扶住孕妇,两人有说有笑地就去了结算台。
靳子琦松了口气,腿还有些软,虚惊一场--
也许是曾经遭遇过方晴云的事,让她对类似的情况都有些神经质了。
……
从商场出来,再到甜品铺买了甜品,靳子琦才回家。
中途接到苏凝雪的电话:“我已经到家了,半路到有适合小宝穿的童装就买了。”
提到已经六个月大的小儿子,靳子琦心头不由地柔软了。
“那等我回去后,就给小宝试穿!”
苏凝雪的心情听上去也不错:“到哪儿了?”
靳子琦望了望外面的环山公路:“已经在山下了,马上就到。”
“那行,我先去小宝,你自己路上当心。”
“好。”靳子琦笑答。
……
车子开进宋宅车库,靳子琦刚一下车就接到宋其衍的电话。
之前发生了太多胆战心惊的事情,所以宋其衍每隔几小时都会确认靳子琦是否平安。
“到家了?”他的嗓音低沉温柔。
“嗯。”
“我刚开完会,准备回去,大概四十分钟到家。”
“那我让家里做好晚餐等你。”靳子琦道。
……
靳子琦收起电话,由佣人帮忙拿着甜品上楼找苏凝雪。
打开门,首先到的是苏凝雪电话里的买给宋小宝的童装,整齐摆放在床边。
苏凝雪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桌上还有像是刚过摊开的籍,卧室里没见人,虚掩门的洗手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似乎在洗漱。
靳子琦对佣人说:“你先下去休息吧。”
佣人点点头,把甜品摆到桌上,带上门出去了。
靳子琦也脱了外套,松了长发上的发箍,在桌前坐下翻了几页。
深秋的阳光,从阳台纱帘透射进来,将家具地板,都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泽。
靳子琦闻着甜品的香味,正欲翻过的一页,蓦地顿住了动作。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太安静了,洗手间里只有水声,却没有人活动的声响……
靳子琦慢慢地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去洗手间,在靠近卧室门的时候放慢脚步。
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洗手间虚掩的门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靳子琦轻推了下门,就到一双没有穿拖鞋的脚,是属于女人的脚。
她惊出一身冷汗,心生不安,用力推开了洗手间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捂住了嘴--
苏凝雪静静蜷缩在地上,似乎熟睡了一般。
黑色挽起的发髻处,却有一滩血迹,正在慢慢地不断地扩大。
靳子琦的呼吸有些急促,眼角疼得就像要裂掉。
“妈!”
她扶起苏凝雪,想要喊人进来帮忙,却在下一秒噤了声。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后面笼罩了她,一双穿着黑袜子的脚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韩闵峥倚在门边,抱着小嘴里叼着个奶嘴的宋小宝。
他微笑地着她:“你儿子真乖。”
宋小宝在韩闵峥怀里,穿着淡黄色的连身服,脑门上挑着几根头发,一双眼浓黑骨碌,瞧见靳子琦后冲靳子琦咧着嘴一笑,全然不知自己的危险处境。
……
靳子琦抬头着不知怎么进了宋宅的韩闵峥,心中有惶恐也有惊讶。
“到我站在这里是不是很奇怪?”
靳子琦:“你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早就熟悉这里的地形和整个宋宅的构造。”
说到这里,靳子琦顿了顿,“恐怕家里也有你的人吧?”
韩闵峥不否认,“这个不重要,你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的。”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放了我母亲和孩子。”
“你觉得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韩闵峥的脸色有些沉下来,冷笑了下,摸了摸怀里宋小宝没几根毛的脑袋。
“那好,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好了,不出半小时,其衍就回来了。”
“我可以放一个人,你自己选吧。”
靳子琦低头着昏迷不醒的苏凝雪,又抬头向被韩闵峥抱着的宋小宝。
……
宋其衍开车刚上环山公路,手机就嗡嗡地急促震动着。
是邹向。
“boss,出大事了,拘留所那边来消息,说韩闵峥跑了!”
宋其衍的脸色立刻沉下来:“怎么回事?”
“韩闵峥今天下午在拘留所自称胃病发作,由狱警带着去医院检查,趁预警不注意,从医院厕所的窗户那里爬出去溜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半小时之前……”
宋其衍能感应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青乔呢?”
“应该还在医院里吧……”
“马上打电话去医院问,我现在就回家。”
宋其衍挂了电话,就踩下油门,车子飞驰一般而去。
刚到宋宅大门口,就到停着一辆救护车,佣人保全们都簇拥着一个担架出来。
宋其衍心头忽然生出不祥预感,一个急刹车,解了安全带就冲出去。
苏凝雪脸色惨白地躺在担架上,脑后是凝结的血迹,大气进小气出地。
“妈!”
宋其衍浑身冰冷,一把抓住担架,却被医护人员拦住。
“请让开,病人急需马上送往医院抢救!”
宋其衍铁青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手却又被人一把抓住。
苏凝雪微微张开眼,气若游丝:“救子琦和小宝……韩闵峥……”
望着渐行渐远地闪着蓝红色车灯的救护车,宋其衍整个人如坠冰窖。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宋其衍接起,他的眼睛隐隐地泛着红丝:“怎么样?”
“医院那边说,青乔小姐的家人来给她办了转院手续。”
……
靳子琦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微弱的光线渗进眼缝里。
身下冰凉的坚硬,让她猜到自己应该是被随意丢在了地板上。
手腕脚腕都被绳子绑得很紧。
在她选择救苏凝雪后,韩闵峥就扔给她一个车钥匙,让她不引起佣人怀疑地开着车从宋宅出来,而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抱着宋小宝坐在后座里。
车子一开里宋宅的监控范围,她就被韩闵峥弄晕捆绑起来丢在后座。
靳子琦在地上躺了会儿,意识清晰到一定程度后,她才艰难地支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靠在旁边的沙发上喘气,顺便观察周围的环境。
韩闵峥把她带到了他杀害简的那幢郊区别墅里。
就在这时,一阵脚踩台阶的声音传来,靳子琦连忙佯装昏迷地重新躺回地上。
“穿成这样会不会冷?我上楼给你拿毯子下来。”
男人柔声细语的声音响起。
“没事,只是睡多了有些头晕,出去透透气就好了。”
靳子琦一下就听出这个细弱的女声是虞青乔!
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个样的结果,但真实地听到还是抑制不住地震惊。
“青乔,喜欢这里吗?这是我特意根据你的喜好找人为你建的房子。”
“嗯,很漂亮……咳咳……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只要你喜欢,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是吗?”青乔的声音柔了几分:“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韩闵峥笑了一声:“真的吗?”
“嗯,难道你忘了我们以前说过的话吗?”
韩闵峥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即使我杀了人,也许……很快也会死了。”
“你是因为我才杀了简,要不是你爱我,你根本不会伤害她不是吗?”
“可是我如果死了,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边,青乔……”
韩闵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感伤,并不似作假。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爱的人。”
“比谁都重要吗?”
青乔的声音变得孱弱,有气无力:“嗯,比谁都重要。”
韩闵峥的声音很愉悦:“青乔,你这是谁?”
“小……小宝?”青乔难掩诧异,“他怎么会在这里,闵峥,你对我表姐做了什么?”
“我不过是请她来我们家里做客。”
靳子琦听得心头一沉,然后听到韩闵峥起身的声音,脚步声渐近。
“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韩闵峥的声音不如刚才的温柔。
靳子琦见被拆穿,也没再继续装下去,睁开了眼睛。
她首先到的是韩闵峥的棉拖和笔挺的西裤,随即她被扶起来。
靳子琦不敢忤逆他,顺从他的力道坐起来,靠在沙发上。
正好跟几步远的虞青乔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心头一惊。
青乔换下了病服,身上穿着宽宽松松的白色毛衣,露出因为消瘦越加明显的锁骨,下面穿着大红色的拖地长裙,一头长发随性地披着,坐在轮椅上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凤凰花。
宋小宝此刻正依偎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熟睡,肥嘟嘟的脸颊染着红晕,时不时往青乔的月匈口蹭几下,仿佛是慈爱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幼儿。
而青乔的精神不是很好,有些萎靡,不知是身体还没康复的原因还是……被韩闵峥喂了什么药物,即便化着妆,都没遮住她憔悴苍白的面容。
而虞青乔一到被五花大绑的靳子琦时,眼底闪过讶然和担忧。
韩闵峥着两人沉默对视,眼中闪过笑意。
他走过去将青乔搂进怀里,轻声说:“你,那天如果不是为了给她打电话,你也不会被抓走,更不会被乔尼那混蛋那么羞辱。还有上次,也是因为她你才昏迷不醒的。”
韩闵峥的薄唇贴近青乔的耳尖:“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怨恨她吧?”
青乔脸色越发的白,靳子琦沉默不动。
韩闵峥继续说:“青乔,别骗我,我知道你不可能不怪她的。要是换做我,我会恨不得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如果没有她,你就不用遭遇那么多苦难。”
说着,韩闵峥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黑沉沉的枪,递到青乔面前。
“青乔,别积压着你的怨恨,杀了她,放心,你会没事的,我会帮你顶下杀人的罪。我们也许没机会生孩子了,只要她死了,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儿子了。”
青乔垂眸着睡的正香的宋小宝,久久地,都没有接枪。
“青乔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韩闵峥的语气变得不善,脸色也不若之前温和。
青乔抬头,着韩闵峥:“我是有怨过表姐,但这些事其实跟她无关不是吗?你把她跟小宝送回去吧,这里有我跟你就可以了,有个孩子只是多了个累赘。”
韩闵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青乔,你说错了,这些事怎么会跟她没关系?”
青乔身子一僵。
韩闵峥温柔地注视着她:“要不是她跟宋其衍,我早就得到了宋氏,或许我们的相遇会晚点,但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地步。后来,她又跟宋其衍一起欺骗我,打乱了我全盘计划,本来我会在跟简举行婚礼后得到景升的股份就跟她摆脱关系娶你的……”
“青乔,你一直都知道,我爱的只有你,我真心想娶的也只有你。”
韩闵峥眼圈有些潮红:“你说,不是他们破坏了我们的幸福吗?她难道不该死吗?”
“你如果介意那件事就该去找乔尼……”青乔别开头不去韩闵峥。
韩闵峥把枪塞到她手里,凑近耳边低语:“我会找乔尼给你报仇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杀了靳子琦,不杀了她怎么让我安心去对付乔尼呢?”
虞青乔闭上眼,抱着宋小宝的双手有些颤抖:“我不会杀人的,你别逼我……”
“青乔你这是在逼我吗?”韩闵峥微凉的指尖摩挲青乔的脸颊:“你知道的,今天这个屋子里,必须死一个人。你要是不杀她,那我该怎么做?”
韩闵峥把轮椅推到了靳子琦面前,强行把枪塞到青乔手里握紧。
而他拿出另一把枪,轻轻抵上了青乔的后脑。
“青乔,痛楚很快就会过去,不要怕,开了枪,所有人都会解脱。”
青乔望着对面的靳子琦,呼吸有些不稳,僵硬不动。
可韩闵峥抵在她后脑勺的枪又往前一送,令她身子一晃。
“杀了她!”他的声音终于透出了狠厉。
青乔着靳子琦,面如死灰,颤巍巍地举起枪,瞄准靳子琦的头。
靳子琦回望着青乔,全身阵阵发冷。
青乔膝盖上的宋小宝像是预知到了母亲的危险,两条小短腿也轻轻地一下下蹬着,闭着眼嘤咛出声,哼唧哼唧地似要哭出来。
靳子琦强自平稳呼吸,不青乔,而是盯着韩闵峥、
“有些事我一直没想明白,即便是死,我也想做个明白鬼。”
青乔手里的枪立刻垂下,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韩闵峥着靳子琦,眼中闪过笑意:“你想知道什么?”
靳子琦的心跳也越来越急,语气却淡淡的:“宋之任,我想知道宋之任是不是你杀的。虽然**说是她,但我不信,她如果杀了人不可能还那么冷静地处理好后事。”
“但如果真的不是她,你们又是什么时候串通好的,她为什么心甘情愿帮你顶下这杀人的罪?难道就因为她姐姐那个私生女吗?”
韩闵峥微微一笑:“你不是已经大概想明白了吗?好来问我……以为这样就能拖延时间吗?靳子琦,你太自以为是了,这样可不好。”
“不过你这么求知心切,我可以告诉你--没错,那日,**误伤了宋之任后,我就去了他的房,本来是有事想要问他,结果却被我到传真机上的资料。原来他居然找人调查我,我也不知道哪里露陷了,他请了很多私家侦探去查我在韩家的情况。”
“那些调查资料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是韩家收养的孩子,我的计划还没实施,怎么可能在开始就一败涂地,我拿走那叠资料的时候,宋之任还没死,奄奄一息,也跟死没查多少了,他想让我救他,但我没救,我冷眼着他断气,才处理了案发现场离开,顺便去监控室想办法弄坏了房那偏角的摄像头。”
“至于帮**,不过是阴差阳错,我从监控室拿着带子出来刚好遇到了她。”
靳子琦心头一凛:“你让**不把见过你的事说出去,代价就是替她照顾她姐姐的孩子是不是?所以在审讯室她指名道姓要见你。”
韩闵峥点头:“我答应会最起码保证她姐姐孩子的生活,即便是我以后夺得了宋氏,也会放那孩子一条生路,天下父母心,况且,**误伤宋之任致死的事实摆在那里,即便供出我我也可以说我到的时候宋之任已经死了,没有证人,谁能把我怎么样?”
两人一问一答间,青乔背对着韩闵峥不动,苍白的脸上,却有泪水不断往下掉。
这时靳子琦话锋一转:“那一次我被绑架,也是你跟简串通的对不对?”
青乔身子一僵,韩闵峥她一眼,淡淡地说:“我没想到青乔也在车上。”
靳子琦还想再问,韩闵峥却伸手勾住了青乔的肩膀,说:“到此为止,你吓到她了。”
靳子琦心猛的一沉。
他说到此为此。
整个别墅里的气氛再次冷凝下来--
韩闵峥抬枪对准青乔,青乔犹如提前木偶,缓缓对靳子琦举起了枪。
靳子琦心中万般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她强自压抑潮水般的恐惧和慌乱,双手紧握成拳,正面迎上青乔绝望的眼神。
“开枪吧青乔。”她轻声说,“他说得对,这是你唯一的选择。我不会怪你。”
青乔的脸紧绷得几近僵硬,声音也哽咽了:“表姐,你不怪我?”
靳子琦深吸口气:“我不怪你。开枪。”
夜深人静,别墅外是蛐蛐在草丛里的鸣叫声。
韩闵峥举着枪,嘴唇也有些苍白,勾起嘴角:“青乔,想好了吗?”
靳子琦和青乔无声对望着。
靳子琦着青乔痛苦的双眼,她身后的韩闵峥正低头咳嗽没有过来。
靳子琦微不可闻地朝她摇了摇头。
青乔眼中却毅然闪过决绝神色,猛的转身,朝韩闵峥按下了扳机。
“你去死--”
可是,别墅里没有响起任何枪声。
靳子琦心头狠狠一沉,青乔全身一僵,韩闵峥缓缓抬头,脸色阴沉着青乔。
时间仿佛在一刻静止了。
韩闵峥给虞青乔的枪支里没有放子弹!
虞青乔反应过来,立刻举起枪托,就朝韩闵峥打去!
可她身体虚弱到不行,坐在轮椅上不倒下去也全靠意志坚持,所以砸向韩闵峥的枪根本没有多少力气,纯粹的是以卵击石。
韩闵峥脸上并没惊慌,缓缓抬头,着青乔绵软无力的身体,嘴角漾起笑容。
然而,他的眼中却有绝望、愤恨、还有悲伤。
他一把扣住青乔的手腕,反手一扭,就夺了她的枪。
“青乔!”靳子琦四肢被绑,想救青乔却无能为力。
青乔的脸颊挨了一巴掌,***的肌肤立刻就红肿起来。
韩闵峥把她勒进怀里,一手圈着她的脖子,让她呼吸有些停滞,一手拿枪指着她的头,声音里暗含无尽的痛和恨:“这就是你的爱吗?你给我的爱就是--让我去死?原来刚才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你在哄我,呵呵……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敢吗?!”
青乔脸色青白,冷笑,泪水却滑出来:“爱?韩闵峥,你还敢跟我讲爱这个字吗?你为了权势可以抛弃一切,我却做不到你那么冷血无情,你有种就开枪杀了我!是我瞎了眼居然上你这种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可你不就喜欢我以前衣冠楚楚的禽兽样吗?”韩闵峥嗤笑地捏住青乔的下颌,“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你表姐和宋其衍也不会那么信任我。”
韩闵峥拍了拍青乔的脸:“在我玩过的女人里,你还真的只能算一般姿色,不过呢,你傻啊,你,白桑桑提醒你那么多次你都不信,还眼巴巴地粘着我不放。”
“你闭嘴,你闭嘴!韩闵峥,你不是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青乔痛哭流涕,情绪失控,在韩闵峥怀里又是厮打又是咬,他却始终没松开她。
靳子琦只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跟着死死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其实刚才通过他和青乔的对话,她就大概猜到--
韩闵峥如果真的爱青乔,是绝对不舍得她的双手染上人命。
他把枪给她,逼她开枪,不过是想考验青乔对自己的感情,想知道经历了这么多,青乔是不是真的还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深爱着他。
而当青乔举起枪的时候,她就料到她折身去打韩闵峥。
所以她才会趁韩闵峥不注意摇头,让她别轻举妄动。
现在的情况--
韩闵峥显然已经被激怒了,他深知自己活不了,又亲眼见证了青乔对自己的“背叛”,他一定会恨不得杀了青乔,让她给自己陪葬!
韩闵峥面色渐渐恢复平静,只是那眼中再无笑意,而是冰冷一片。
他将枪放到一旁,旁若无人地搂住青乔的腰,低头疼惜地亲吻她的唇角。
青乔侧头想避,被他扣住脑袋,动弹不得。
“好,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死好了。”
韩闵峥的声音无比温柔,眼眶却隐有泪光。
“我先杀了她,省得她碍我们一家三口的眼。”
说完他就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靳子琦,眼底是决然的杀机。
“不要!”青乔歇斯底里地大喊,攀着他的手臂,“别伤害我表姐!”
韩闵峥脸上浮现笑意,“所以你忍心伤害我?”
靳子琦闭上眼,一颗心往下沉,沉到绝望的无底洞之中。
……
“boss,你确定夫人和表小姐在那里?”
宋其衍目光专注地开车,紧绷的俊脸在夜色下透着诡异的冷静。
他们的车后面,是其他紧紧跟随的警车。
“他一定会带青乔去那里。”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邹向激动地补充。
宋其衍抿紧嘴角:“因为那是他为自己心爱女人准备的。”
所以,韩闵峥一定会在那里,当初误杀了简的郊区别墅。
……
寂静的别墅内,是手枪枪膛滑动的声音。
靳子琦望着黑色的枪口,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平静得这么可怕。
她的不哭不喊却让韩闵峥兴味地笑起来,眸中却闪过杀气,他刚要扣动扳机,青乔却突然开口:“你不是要替我报仇吗?那在杀我表姐之前,是不是该先杀了乔尼?”
韩闵峥开枪的动作一顿,低头盯着青乔红红的眼圈:“你确定?”
青乔望了眼靳子琦,点头,“我确定。”
韩闵峥放下了枪,连青乔也放开,站起来,走去楼梯下面的杂货间。
杂货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乔尼被脱得精光反手绑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坐在里面。
粗粗的绳索在他身上,勒出一条条深红的印记。他嘴里塞了条毛巾,到韩闵峥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本迷糊涣散的眼眸立刻聚焦,盈起愤怒和羞恼。
“唔唔……唔唔……”
靳子琦和青乔到赤身**的乔尼时俱是一震,然后同时别开头去。
“我原本是想送你们离开后再处置他的,既然青乔想,那我就提前好了。”
不知为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靳子琦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一个战栗。
靳子琦眼角余光望过去,便到韩闵峥慢条斯理地戴上了一副薄薄的橡胶手套。
他从一个袋子里拿了几颗小小的黑色的东西还有几根细线出来。
然后,韩闵峥走到乔尼跟前俯下身,开始忙活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加剧,乔尼的神色越来越扭曲,满头大汗,脸色通红,绑在椅子上的身子开始死命地挣扎,嘴巴里发出“唔唔”声,脖子上青筋暴动。
靳子琦和青乔互一眼,闭上眼,不想去这个残忍恶心的画面。
“青乔,你喜欢先炸掉他哪一个部位?”
韩闵峥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显然,他已经处理好了乔尼。
青乔跟靳子琦都慢慢睁开眼,在到乔尼的惨状时还是忍不住一阵反胃。
青乔虽然也痛恨乔尼这种禽兽,却也没想到要用这招。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屈辱的莫过于不能人道。
偏偏韩闵峥现在在做的事后果就是要让乔尼一辈子当不了男人--
乔尼两腿之间是悬着一颗小小的圆圆的黑色的东西,就是韩闵峥刚才从袋子里拿过去的,而韩闵峥戴手套的手里则牵着一根细线,连着那个小东西。
“为你量身定做的手雷,怎么样?”
乔尼满头大汗,被吓得浑身颤抖,眼底的愤怒被惊恐取代。
他哀求地向韩闵峥,韩闵峥拿下他嘴里的毛巾,乔尼还来不及说话,韩闵峥就又把一颗手雷塞到了他的嘴里,“三颗,选吧,先炸哪里?”
还有一颗?
靳子琦下意识地向乔尼的后方,莫非……
乔尼挣扎得更加厉害,唔唔地直叫,瞪着韩闵峥的一双眼似乎要把他给吃了。
“变态……变态……”青乔喃喃自语,脸色更加地苍白。
韩闵峥欣赏着青乔难的脸色,似乎颇为愉悦。
“既然你不选,那我就帮你选了。”
韩闵峥牵起垂在乔尼后方的细绳时,靳子琦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整个杂货间像装爆米花的罐子,“嘭”一声发出一声巨响,震落了不少灰尘。
别墅内弥漫了淡淡的血腥味,靳子琦一时没忍住,俯下头就干呕。
青乔也好不到哪里,之前捂着宋小宝的耳朵,此刻也低头呕吐起来。
而乔尼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白,整个人晕死过去。
而他坐着的椅子上,不断有鲜血沿着椅角滑下来。
在地板上开出一朵妖娆的血花。
“那现在是该轮到谁了?”
韩闵峥脱下手套,用锦帕擦了擦手指,抬头向这边的靳子琦和青乔。
青乔忍住反胃,深吸一口气,盯着韩闵峥:“你不过是想找人陪你一起死,放了其他人,我陪你死好了,你不是说爱我吗?”
“青乔!”靳子琦着一脸决绝的青乔,心如刀割。
过了一会儿,韩闵峥才抬头,望着青乔,神色波澜不惊。
“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起死?”
……
宋其衍和邹向的车子驶进郊区,就听到一阵微不可闻的闷雷声。
“打雷了?”邹向探出头去漆黑的天。
宋其衍却握紧了方向盘,脸色越来越白:“不是打雷。”
“难道是爆竹?这年都过了,还放什么爆竹!”
“是手雷爆炸声。”
“哦,手雷啊……”邹向一愣,惊呼“手雷?!”
“这种小巧的精致手雷我在英国的时候玩过,不会伤人性命,顶多炸个残废。”
邹向心有余悸地缩回脑袋,忍不住问:“boss,你说谁会用这个玩意?”
宋其衍直直地盯着前方,车速加快,“韩闵峥。”
……
“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起死?”
韩闵峥执起虞青乔的下巴,目光温柔,声音很轻很柔。
“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青乔心中剧痛,眸中蓄满泪水:“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韩闵峥低垂下头,静静不动,起来非常颓丧难过。
“你是没有选择的余地,”良久,他抬起头,眼中也有水光,“我这么爱你。”
青乔自嘲地一笑,却没有回应他。
韩闵峥走到桌边,从袋子里拿了一个绑有计时器的炸药包出来。
“韩闵峥,你又想做什么?”青乔尖声嚷道。
“这个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该活,我们死了,得有赔偿品。”
“韩闵峥,你刚才明明答应我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韩闵峥淡淡地说:“我从没说过要放过靳子琦。”
靳子琦着把炸药包放在她脚边的韩闵峥,被绑住的双手紧紧地握紧。
韩闵峥仰头,着她:“我从小因为失去母亲所受的屈辱和苦难,以后你的儿子也会尝到,宋其衍母子欠我跟我母亲的,全部由你来还吧。”
他身后,青乔失声痛哭:“表姐,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跟姐夫……”
韩闵峥到青乔跟前,将宋小宝随手丢到旁边的沙发上,自己打横抱起了青乔。
“你不是喜欢薰衣草田吗?我现在就带你去,虽然冬天不开花。”
韩闵峥的表情温柔而平静,不顾青乔的挣扎和骂声抱着她就出了别墅。
靳子琦着开始走动的计时器,冷汗一点点浸湿了后背。
五分钟,他给了她五分钟的时间。
或者说,给了他自己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足够他走到安全位置。
五分钟后,这里就会夷为平地。
她跟宋小宝会粉身碎骨,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宁愿没有怀上孩子,也没生下小宝。
既然给了他们生存下来的机会,却无法保证他们健健康康地长大……
那边,沙发上被韩闵峥一丢有转醒迹象的宋小宝打了个滚,一不小心就滚下了沙发,“扑通”一声,整个人趴在地毯上,瞌睡立刻就消散了。
他用小肉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仰着头,虎头虎脑地四下张望。
当到沙发后面的靳子琦,宋小宝高兴地咯咯笑了两声,伸手要靳子琦抱。
见靳子琦坐在那一动不动,一瘪嘴,嘤嘤地哭了两声,假哭,没有眼泪,可是哀嚎了一阵,依旧没见靳子琦有过来抱他的意思,小小地叹了口气。
靳子琦望着儿子天真烂漫的样子,心头更难受:“小宝……”
宋小宝却突然用手着地,平衡了身子,然后双手和双膝用力,开始一点点往靳子琦的方向移动,圆滚滚的小身子摇摇晃晃地,爬几下就倒下去。
“小宝!”靳子琦着心疼,这是小宝第一次展示自己的爬功。
以前她也教过他,但小家伙都斜着眼一脸坏痞样,不屑一顾。
怎么也没想到,他其实记住了她教给他的要领,正一点点地挪过来。
但为人母的欣喜还没过去,靳子琦就想起什么,低头了眼还有四分钟的计时器。
她的脸色骤变:“小宝,不要过来!”
宋小宝仰着脸,瞪着眼,笑得嘟嘟地,双手双脚没停下。
“小宝,别过来听到没有!不要爬过来!”
靳子琦说话的口气很凶,神色也格外严肃,宋小宝被吼得愣住了。
“这里有危险,小宝,快走开去!”靳子琦心里急得团团转。
计时器上的时间不停地在减少……
可是,宋小宝也只是一愣,随即就继续朝着靳子琦爬过来。
脸上洋溢着甜腻可爱的笑容,乌溜溜的眼珠狡黠地转动,最后定在那计时器上。
瞧见自家儿子的目标是炸药包的计时器,靳子琦再也淡定不掉,伸出绑着的腿去勾,想把炸药包勾到自己身下,一边冲宋小宝喊:“不听妈妈的话了吗?别过来!”
宋小宝歪着头,瞅着凶神恶煞的靳子琦,口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靳子琦艰难地勾到炸药包,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她的脚上一重,两瓣白嫩的小屁股坐在了她的脚上,准备地说,是坐在了炸药包上!
“宋小宝,你给我下来听到没有!”
靳子琦一想到刚才乔尼被炸了菊花的悲剧,就毛骨悚然,不想儿子重蹈覆辙!
可惜宋小宝没有听懂自家妈妈的“火星语”,欢腾地坐在火药包上岔开了小肉腿。
望着自家儿子没有用尿不湿而露出的软软粉粉的一坨,靳子琦急得红了脸。
这要真炸了……真炸了的话,还不痛死他?!
就在靳子琦忧心不已的时候,一泓淡黄色的液体突然在宋小宝底下蔓延开来。
火药包瞬间就被宋小宝的一泡尿也浇湿了。
靳子琦:“……”
但震惊过后,靳子琦忙叫唤宋小宝:“小宝,到妈妈这里来,快!”
谁也不能保证,潮湿后的火药包不会爆炸。
宋小宝见自家便宜妈终于和颜悦色了,从火药包上爬下来,慢悠悠地爬向靳子琦,然后张开双臂,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嘟着小嘴往靳子琦脏脏的脸上吧唧一下。
小家伙羞涩地了靳子琦一脸,然后一头栽进了靳子琦的怀里,享受地哼哼两声。
靳子琦低头他被尿沾湿的开裆裤,再还剩五十二秒的计时器,侧过身将宋小宝护在自己跟沙发之间,然后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分钟左右时间的等待,靳子琦却感觉到比一天的时间还要长。
她的额际滑下不少汗珠,因为紧张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
直到过了很久,靳子琦才敢转头去,计时器已经暗了,炸药包没有反应。
靳子琦整个人一软,瘫倒在地上,不住地喘着息。
怀里的宋小宝却已经打起了鼾……
……
郊区的夜晚万籁俱静,除了虫蛙鸣叫声,听不到一点人的声音。
宋其衍跟警方到达别墅外围就下车,警方持枪沿着别墅迅速展开包抄。
宋其衍望着前方隐于昏暗里的别墅,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要不是大陆不允许普通人持枪,他早就拿枪进去毙了韩闵峥这个混蛋!
已经到别墅门口的警方互一眼,默契地做了手势,抬脚,“哐当”踹开了大门。“警察,别动!”
月光透过门倾洒在地板上,也更衬得整个别墅诡异安静。
宋其衍再也顾不得警方的阻止,冲过去,就到楼梯边倒在血泊里的乔尼。浓重的血腥味让所有进屋的人都捂住口鼻。尤其是乔尼没穿衣服、血淋淋的身躯,被爆的后方,令见者变色。沙发后面传来极低促轻微的呼吸声。宋其衍已经瞬间色变,一个箭步上前,冲到沙发后!
“宋先生!”警方担忧地想要拉住他。宋其衍已经在沙发前遏然止步,他站在那里,着地上的情形,本悬在半空的心狠狠地落在地上,又惊又痛又喜--
光线阴暗的沙发背后,靳子琦被绑得结结实实,她蜷缩着身体,将熟睡的宋小宝护在怀里,到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瞬间亮如星辰,泪水盈眶。
宋其衍蹲下,手忙脚乱地替靳子琦松绑,又将宋小宝抱在自己怀里。靳子琦四肢早已僵硬,整个人倒进宋其衍怀里再难动弹:“其衍……”
人一入怀,宋其衍心头震痛难言--她的身体冷得像冰。宋其衍立刻扯开自己的大衣,将靳子琦和宋小宝裹在自己的月匈前。“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一旁的邹向和警方了这一幕都热泪荧光,幸好绑匪没有撕票!
靳子琦靠在宋其衍温暖的怀里,唇瓣苍白,她行动僵迟的手一把抓住宋其衍的衣领:“去救青乔!他们应该在别墅后的那块薰衣草地里……韩闵峥要杀她……”
警察们脸色一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立刻纷纷持枪跑了出去。
邹向:“boss,你送夫人和少爷去医院,我留在这里。”
宋其衍静默一瞬,抱着靳子琦的双臂倏地收紧。
还淌着汗水的温热脸颊,跟她冰冷似雪的小脸轻轻一贴,立刻将她放下。
“我去。”
他脱掉大衣,裹在靳子琦身上,又把宋小宝交给邹向。
“韩闵峥最想杀的人应该是我,我去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宋其衍深深了靳子琦一眼,“照顾好他们。”
说完他疾步冲去后面的薰衣草地。
……
薰衣草地外围已经有刑警在跟里面的韩闵峥对峙。
宋其衍过去的时候,遭到刑警的劝阻离开,“宋先生,里面危险。”
“他最想见,或者最想杀的应该是我。”
宋其衍的一句话让刑警们错愕,但有知情的很快就明白过来--
薰衣草地里这位是宋先生同父异母的弟弟!
两兄弟之前还在宋氏里上演了一处无间道呢,斗得你死我活!
“我进去跟他说几句话,由你们在旁边,应该没事。”
刑警们本能地让道,宋其衍道谢地了他们一眼,就孤身进去了。
初冬的薰衣草地弥漫着萧条之色,宋其衍拨开挡路的枯萎薰衣草,就隐隐可见前方薰衣草地里有块大石头,旁边有人影,还有隐约的说话声。
宋其衍借着天暗和枯薰衣草丛遮掩自己的身体,稍稍俯低身,朝声源望去。
只见一个清瘦的男人,正对着他的方向,靠在大石头后面,脸上带着伤,白色的衬衣领口还沾着血渍,他紧紧地勒着一个女人,手里的枪抵住女人的太阳穴--
不正是韩闵峥和虞青乔?
而他们对面,站着一个人,右手捂着自己的左月匈,指缝间是触目惊心的血液。
子琦没说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宋其衍惊讶之下,去这个不在预料之内的男人。
当清他的脸时宋其衍突然有些无语,但还是震惊为多。
大晚上的,尹沥不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觉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尹沥应该是被韩闵峥射中了一枪,虽然还站着没倒下去,但宋其衍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出尹沥的身体有些颤抖,应该是在强撑。
就在这时,只听韩闵峥极开口,颇为不耐烦:“尹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来青乔没告诉你,她爸妈有意向把她嫁给我当老婆。”
尹沥痞笑了下,声音有些微喘:“因为你之前关拘留了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
青乔虚弱地被禁锢在韩闵峥怀里,长发凌乱,脸上有些脏乱。
而韩闵峥却更加勒紧了她:“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激怒我,让我出去?”
……
刚才从别墅里出来,韩闵峥就连抱带扯地把她往薰衣草地里带。
只是谁也没想到,尹沥会突然从一边窜出来,拿着一块石头砸向他的后脑勺。
韩闵峥只觉得后颈一阵抽搐的剧烈疼痛,晕眩传来,就倒在了地上。
青乔着对她来说犹如神袛从天而降的尹沥,有些回不过神。
尹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之前他拿了一篓大闸蟹准备去宋宅蹭晚饭,结果在环山路上跟一辆轿车擦过,最初没反应过来,但那车牌号一直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待到他想起来那辆车上次自己在宋宅车库里到过,而且开车的司机带着鸭舌帽和墨镜,却跟韩闵峥有几分相似,他迅速地掉头追上去。
后来尹沥误打误撞地追到郊区,想到韩闵峥自然想到不久前他误杀简的事件,进而想到韩闵峥在郊区的别墅,他在附近兜兜转转就找到了。
还来不及进别墅里救人,他就到韩闵峥抱着虞青乔从里面出来。
一路尾随,跟着他们进了薰衣草地。趁着韩闵峥不注意,尹沥随手拿了块石头就敲向韩闵峥。即便不砸晕他也能让他受伤,到时候对付起来就方便得多!见韩闵峥躺在地上失去知觉,尹沥立刻扶起摔倒在地上的虞青乔。
他的目光有些焦灼,低沉的声音却充满安慰:“起来,我带你走……”
虞青乔的瞳孔却猛地一缩,着尹沥的背后,急呼:“小心后面……”
可是,青乔浑身无力,推不开尹沥,至于提醒根本就已经来不及。
“嘭--”尹沥的眉头一拧,眉间有痛楚,他低头,就到左月匈多出的血洞。随即他的后膝弯一疼,人已经被偷袭的韩闵峥踹倒在地上。
“找死!”韩闵峥清俊的脸庞沾满血迹,显得狰狞而恐怖。他举起枪口对准尹沥的脑袋,刚要开口,远处就传来警车鸣笛声。警车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出乎韩闵峥的预料。
“该死!”下一瞬间,青乔腰间一紧,已被韩闵峥拉进怀里,两人躲到了一块石头后。
所以宋其衍赶到时,才会到尹沥出现在这里。
……
韩闵峥带血的手抬起青乔的下颌:“青乔,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青乔着他迫切想知道答案的眼神,轻笑:“是真的又怎么样?”
“你答应嫁给他了?”韩闵峥握着她下颌的力道收紧,呼吸变得急促。
“跟你有关系吗?难道你还以为我们有可能吗?从你跟简结婚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就当从没认识过你这个人,咳咳……”
韩闵峥的手下滑,扣住青乔的喉咙:“你刚才在别墅里说的都是骗我的?”
他的眼圈红红地,眼底有泪水,手上也不断地加重力度。
“我不过就骗你这么一次,比起你说的谎,我这个谎又算得了什么?”
韩闵峥沉默了会儿,轻声喃语:“怎么会不算什么?你知道的,我爱你,我爱的只有你!”
“那又怎么样,比得过你的宏图壮志吗?”
青乔丝毫不畏惧他,着他,目光充满了苦涩:“你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
“青乔,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不会再有其他人……”
韩闵峥急急地捧住青乔的脸,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冷。
“他说他要娶你,我先送他走,然后我们再一起离开。”
韩闵峥说着,就要开枪打尹沥,眼角却瞥见突然从薰衣草里站起来的身影。
“你最想杀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闵峥。”
韩闵峥转头,就到站在那的宋其衍。
……
宋其衍是在狙击手在四周布防好才站起来的。
因为韩闵峥一直紧紧地搂着虞青乔,加上天黑光线差,狙击手很难下手。
唯一的方式--
引韩闵峥放开虞青乔。
“闵峥,你在英国留学时跟简的关系,有没有跟青乔说过?”
韩闵峥脸色一变,也开枪的动作也顿在那里。
宋其衍没停下来:“我只知道简的私生活靡乱,以她的身家背景,有一两个情人也实属正常,只是我没想到你就是她当初在赛奥林藏着掖着的那个……”
“闭嘴!”
韩闵峥一声低吼,眼睛里全是狠意,突然就松开青乔,起身射向宋其衍。
“砰!”
“砰!”
两声枪响,重叠得几乎毫无间隙。
地上的青乔脸色猛地苍白,仰头,却到宋其衍完好无损地站在那。
那么--
她向身边的韩闵峥--
韩闵峥的月匈口有一个小小的血洞,慢慢地渗出血来。
四野寂静,昏暗的天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鹅毛般的大学,纷纷扬扬而下。
韩闵峥猝然倒地,他的呼吸依旧平缓,转头向旁边的青乔,瞳孔渐渐地涣散。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然后慢慢地,终于没了声音。
青乔浑身僵硬,呆呆地望着闭上眼的韩闵峥,一动不动。
本严正以待的刑警纷纷从埋伏的地点站起来,持枪围住韩闵峥。
宋其衍冲过去,将青乔护在自己怀里,轻拍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
“姐夫,他死了吗……死了吗……”青乔伸手捂住脸,哽咽地,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溢出。尹沥到韩闵峥倒地,再也支撑不住地跪坐在地上,然后仰天躺下。晕过去之前,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下次,再也不淌这种浑水了……
宋其衍扶着青乔起来,转身,就到靳子琦披着他的外套站在薰衣草丛中。宋小宝被邹向抱在怀里,正瞪大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吐着泡泡四下张望。
靳子琦望着宋其衍右颊被子弹擦过渗出的血丝,捂着自己的肚子,泪水夺眶而出。
还好,大家都没事。
……
还有些事写在尾声和番外里。
厚颜地继续推荐年的新文《宝贝来袭,抱得首长归》!
卓首长从西藏特种野战侦察部队调回a市,除了捧回一堆勋章和荣誉证,还顺带捎回了一个儿子。
卓家上下很讶异,着糯米团子般的婴儿,再dna亲子鉴定,仰天长叹:未婚生子是想咋样啊!
不过,问题是——
孩子的妈在哪儿?
卓小帆六岁的时候又重复了五岁那年和他老子的对话--
“首长首长,组织考验你的时刻到了!现在请回答如下问题,跟首长一起创造出卓小帆这么可爱小宝宝的女卫士姓啥名谁?”
卓首长一记冷眼扫来:“稍息,立正,向后转,齐步走!”
卓小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清点了下武器装备,准备再一次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