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轮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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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乱不断,人民生活在战火中,不少男丁被抓去充军,从此一去不复返,于是村子里都剩下些可怜的妇孺,独守空房。

  不过日子还是要过,这不一对新人既要结成夫妇,看他们幸福的笑容洋溢在脸上,也着实让人为他们感到开心,只不过未来的日子,福祸未知。

  男方名为卫忠,是个知书达理的文人,家里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平日里却乐于助人,好善乐施。女方名为子夫,美丽善良,贤良聪慧。

  今日,二人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喜结良缘,发誓从此患难与共,永不相弃。一转眼,二人结为夫妇已经一年,夫妻双方相敬如宾,情意绵绵。

  小两口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但是天不遂人愿,他二人的幸福生活在转瞬间变化为乌有。卫忠被当地府衙选中,被列入充军名单之中。

  卫家拿出所有家畜想求府衙通融放过卫忠,但是府衙心黑丧良,收了钱,却不肯放人,一急之下,卫母居然急晕了过去。看见老母如此,卫忠心如刀割,于是告自己的妻子说:“子夫,今后为夫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们的父母,你放心,为夫一定留住性命,回来与尔共度天年。”

  “妇紧记夫之言,定当好生侍侯双亲,等夫平安归来。”二人言毕,相拥哭泣不已。卫忠离开了,子夫,在家勤俭家务,用心侍侯双亲。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两年过去了,与卫忠一同充军的人们,活着的,都已归来,但是唯独不见卫忠,子夫差人打听,却闻夫已战亡的消息,得知此噩耗,子夫伤心不已,但是又恐如若告知双亲,两老定当受不住打击,于是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重担揽了下来,伤心自知。但是在子夫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信念,就是自己的夫君未死,这是她的执着,她相信总有一天,她的夫君回回来的。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地,卫忠阵亡的消息传到了两老的耳中,二老得知,伤心不已,从此精神每日巨下,虽然子夫百般安慰,但是痛矢亲子的二老还是在数月之后双双离世。

  操办完二老的丧事,子夫的母亲及兄长来找子夫。“女儿,你大好年华,居然丧夫,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母亲哭泣道。“母亲放心,女儿自会照顾自己。”“话虽这么说,但是你这么年轻,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寡妇吧!”兄长言。

  “父兄何出此言?”

  “我看,既然卫忠已死,他的双亲也离世,你干脆嫁与他人,免得受罪。”

  “父兄怎能出此言,我与夫君盟誓在先,永不离奇的。”

  “他人已故,此誓作罢!”

  “但是我相信他还未死!”夫矣坚定的说。

  “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固执,你一个女子总不能让自家养你一辈子吧!”

  “父兄——”子夫双眼含泪看这长兄。

  “妹妹啊,为兄也是为你好,你命运不济,嫁人三年便丧夫,你尚还年轻,怎能如此守寡一辈子,为兄不忍啊!”

  “既然如此,全凭父兄做主。”子夫无奈只好答应。

  “好妹妹,为兄这就给你说媒去,保证把你嫁给一户好人家。”

  半月后,子夫在父兄的牵引下,嫁入了城外李员外家。李员外家十分富有,但是有一子却从小患有痴呆症,傻傻愣愣的入七八岁儿童。子夫兄长因为欠人钱财,所以才将妹妹嫁入李家。对于哥哥这样的安排,子夫并不惊讶,嫁入李家后,李家上下也对她十分和善,果真把她当少奶奶似的伺候着,可是整日面对一痴呆之人,有苦只有子夫自知。

  子夫以为今生今世就会如此度过,但不想,命运的安排却让她再次陷入了绝境之中。

  一日,她上街买菜,却突然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一摸自己的腰间,发现自己的钱袋被人爬掉,于是子夫立刻追了上去,想要回自己的钱袋。夫矣追着小偷,跑了好几条街,但终究被小偷逃串。不见了小偷,子夫只好自认倒霉,可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背影从子夫面前晃过。刹那见,子夫惊呆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子夫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此时那个背影正在子夫面前真实的出现。

  “相公~”子夫轻轻的唤出了声。

  那人回过头来,看见子夫,也是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相公~”子夫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紧紧的搂住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子夫~”卫忠慢慢的呼出了夫矣的名字。

  “相公,你上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子夫哭喊着说。

  “是吗?”卫忠慢慢推开子夫,看着她一身华丽的衣裳,冷冷的问。

  “你不相信我吗?”子夫眼中充满了委屈的泪水。

  “李夫人,过得还好吧!”卫忠略带讥讽的说。

  “相公,我是嫁给了李员外的儿子,但是这是被情势所迫,非我愿意啊。”子夫尽力解释着,但是卫忠却似呼并不相信她的话。

  “李夫人,如今你日当胜贵,怎会还记得我们当初誓言呢?”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子夫哭着问。

  “不用,李夫人从此与我行同路人,不需相互往来。”卫忠一字一句的说。

  卫忠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剑一样狠狠的刺在了夫矣脆弱的心上。

  “相公~你如果不相信我,我可以立刻离开李家。”子夫没有一丝留念的说。

  “不用了,李夫人,你还是过你的舒服日子吧,我们从今日起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卫忠坚决的没有一丝情面。

  卫忠说完就准备离开,可是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子夫连忙上前搀扶,却被卫忠狠狠的推开了。子夫这才发现,卫忠的腿瘸了。

  “相公,你的腿。”“没事,不用你管!”卫忠厉声道,说完就离开了。

  见到卫忠对自己的不信任,子夫整个人突然变得像丢了魂一样。

  子夫自己也不知道似如何走回去的,回到家,坐在床上,子夫想了又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认为只要自己愿意放弃李家的富贵与相公远走高飞,相公一定会在相信自己的。

  当晚,子夫便清理了包袱,悄悄的溜出了李员外府。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出走却被精明的婆婆看到了,婆婆见到自己媳妇收拾行礼曾夜逃跑,于是连忙叫了些人跟上了媳妇,想探个究竟。

  子夫找到了卫忠住的地方,她轻轻的敲开了卫忠的门,发现房门尽没上锁,于是子夫干脆自己走了进去。子夫发现卫忠住的地方很落魄,连一张床也没有,正当她感伤相公可怜的处境时,突然被一个声音吓住了。

  “谁?”卫忠发现有人进来了,连忙问。“相公,是我。”子夫答道。“你怎么来了?”卫忠惊诧不已。“相公,我已经收拾好行礼离开了李家,我决定以后一辈子也不和你分开,你走到那里,我就走到那里,这样你总改相信我了吧!”子夫笑着说。

  看着子夫为了自己放弃了荣华富贵,卫忠怎么能不感动,可是他不能让子夫知道,他自然是相信子夫了,但是自己现在是个残疾,有没有稳定的生活来源,根本不能保证子夫的生活,子夫跟着自己只有吃苦的份,他不愿意看到子夫受苦,于是选择推开子夫。

  “好大的胆子!”婆婆带着一排人闯了进来。

  “婆婆!”子夫惊恐的看着闯进屋的一群人。

  “你们来得巧,把这个妇人带回去,我都不认识她!”卫忠道。

  “相公,你说什么?”子夫几乎绝望的望着卫忠。

  “闭嘴,你的相公在家里,不在这儿。”婆婆厉声道。并让人把子夫架起来,准备带回去。

  可是此时的子夫却完全不顾了一切,她挣脱了那群人的束缚,走到卫忠面前,质问道:“你不认识我吗?我是你的妻子!”

  “我没有你这样一个贪慕虚荣,不顾我双亲死活的妻子。”卫忠咬紧牙说。

  “什么?”子夫的防线被最终击垮了,她无力的几乎连站也站不住。

  “带她走!”婆婆一声令下,子夫被几个壮汉架走了。

  子夫被带了回来,婆家为了避免此事伸张,也没有对子夫多大惩罚,只是将她关在自己的房里。

  从卫忠那里回来后,子夫便彻底的崩溃了,在对生命没有任何留念的情况下,刚毅的子夫居然选择用死亡来澄清自己的清白。

  次日黄昏,李家传出了噩耗。卫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对子夫的怜惜,居然换来的是子夫的一死。数日后,卫忠来到子夫的坟前。“子夫,你不会寂寞很久的,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卫忠笑着说。当日傍晚,有人便看见卫忠静静的躺在子夫的坟前,身体已经冰冷,但是温暖的微笑却始终留在了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幸福而又快乐。

  就这样又过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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